同。
和慕容敕想的一样,夜重天也认为夜陵是夜阑国的,不该被儿女私情羁绊。现在夜陵做的疯狂举动,果然印证了‘人不能有弱点’这句话,若这件事一传出去,想必以后所有针对夜王府的敌人,都会朝雪漫开刀了。
“我们先在外面守着了,如果有需要,尽管吩咐。”夜重天对雪漫说了这样一句之后,领着其他人暂且退出了房间,不过房门却未紧闭,留了一丝缝隙。
雪漫面无表情地走回到床边,坐下来重新握住夜陵的手,看着夜陵微微苍白的脸色,轻叹了一声。
这个男人,还真是彻底搅乱了她心底一汪静止不动的湖水。
她从不相信男女之情,大概小时候的记忆太刻骨铭心,她虽也有上官情这等朋友,但她未曾真正相信过他们。就连被上官情下药,她也不是因为百分百的信任,只是太过自信而已。
但夜陵今日为她挡剑,却让她心中的坚持崩然倒塌。她想,或许这世间,真是有肯为心爱之人而死的人罢!
夜陵虽未说过爱她,连喜欢也不曾说过,可细想他做过的一切,又怎会不是喜爱她才会做出来的事呢?即便是他虐了她好几回,那也都是因为对象是她罢了!
雪漫又叹了一口气,将脸贴在那大手上,只觉得那大手暖暖的,几乎将她的心都要融化掉了……
☆、第61章 这次真被惹火了
夜陵醒来之时,已是快凌晨,天边都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手被另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但那小手略微有些冰凉,把他手上的热气都裹走了不少。
再一抬头,夜陵的视线就被那双含着脉脉温情的水眸给缠住了,陷下去怎么也拔不出来。
“你醒了?”雪漫很高兴,但想到他胸口的伤,就说道:“你要是觉得饿了,就告诉我,我一直让厨房准备着清粥呢!现在就可以端来给你吃。”
夜陵觉得这个女人有什么不一样了,刚想起身,却扯到胸口的伤,俊眉就微微皱了一下妲。
“你别乱动啊!才止住血没多久呢!”雪漫连忙按住他肩头,语气有些责怪。
夜陵这下子倒是有些恍悟过来,难怪对他突然态度大转弯,敢情是因为他替她挡了一剑被感动的缘故窀。
“你不必感动,换作其他人,本王也会冲上去的。”夜陵不自在地说道,但心里却在想:真的会吗?
“知道了。”雪漫不但没生气,反而笑盈盈的。这男人,也就是嘴犟罢了,她可以当作他傲娇或者害羞。
夜陵奇怪地看了雪漫一眼,虽然见到她好好的,但隔了一会儿后还是亲口问了她:“你没受伤吧?”
“你把我保护得这么好,我哪儿可能受伤?”雪漫眨眨眼,果不其然见到夜陵又撇过了视线去。果然是傲娇了啊!真不会利用时机,不知道现在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么?
半晌,夜陵才又说了句:“本王饿了。”
“好,我去端粥过来。”雪漫立刻起身,打开房门叫绿环端煮好的清粥过来。
夜陵有些怀疑地看了看雪漫的倩影,心里终于确定,原来传说中的‘苦肉计’这么大威力!
不过,他还真不是苦肉计,当时见了她有危险,他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护着她了。现在想起来,怎么都不是他夜陵的行事风格。
雪漫端了温热的清粥过来,见夜陵这样躺着,伤口似乎又不适合他半坐起来,就问道:“我喂你?”
夜陵高傲地一挑眉:“本王可是因为你才受的伤,你当然要喂本王!”
噢,总算知道利用机会要她伺候了,雪漫好笑地点点头:“好好好,我喂你就是。”
说罢,雪漫含了一口粥,快速地贴在夜陵唇上,把粥渡过去。夜陵坦然接受,只是有些留恋她软软的唇。
如此反复几下,夜陵眼眸有些黯了,下意识要缠住雪漫的唇,雪漫顿时伸手压住他的肩,责怪道:“好了,乖乖喝粥,等你伤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不行。”
夜陵有些不满意,不过听她说等他伤好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有些飘飘然了:“此话当真?”
“再真不过了,我可是一诺千金的人。”雪漫笑着又贴上他的唇,继续喂着碗里剩下的清粥。
这一回,夜陵听话多了,不再缠着她索吻,只是眼神灼热得让雪漫心儿也滚烫滚烫的。
大概是雪漫出去要粥,让外面的人都知道夜陵醒了,于是夜重天和阮暮天走进来看看情况,结果见到两人这温情满满的一幕,都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雪漫却仿佛没听见一样,执意把一碗粥给夜陵喂完了,才替夜陵擦了擦唇,转头看了夜重天和阮暮天一眼,让出了些微位置给两人。
“夜陵哥哥,没想到你也会用‘苦肉计’这一招啊!但看来很有效哦!”阮暮天笑嘻嘻地上前,看了看夜陵的伤口之后,知道没什么大碍,就打趣道。
雪漫哼了一声:“看来有些人是惩罚的不够,下次我会记得加重点。”
苦肉计?夜陵向她索取什么都是霸道十足的,可从来不会想着讨好她,自然也不屑于用什么苦肉计了。想挑拨离间也得看她是不是有那么蠢。
“我错了!”阮暮天吐吐舌头,连忙闪到一边去了。
夜重天的脸色倒是挺凝重的,因为他从肖乐口中得知了一切经过,对刺客的来历很是怀疑。他便上前问道:“陵,本来你有伤在身,我不该问你,但刺客也不能不查,他们的来历你应该清楚了吧?”
夜陵和大多刺客交过手,何况那领头的一开口他就觉得耳熟,现在联想起来,自然已经猜出了七八分。略默片刻,夜陵说道:“血衣卫。”
“什么?”夜重天略有些失声地叫了出来。
阮暮天也感觉十分震惊,道:“夜陵哥哥,这不是真的吧?血衣卫怎么会对夜氏族人动手?”
夜陵淡道:“在误伤本王之后,刺客全部撤退,你们以为呢?他们不是冲着夜王府来的。”
夜陵这么一说,夜重天和阮暮天瞬间明白了!
刺客没有伤夜王府任何人,他们的目标是雪漫,但他们没有想到夜陵会为了雪漫挡一剑!误伤了夜王,自然是大罪,所以他们全部撤退了。
想来,那名刺伤夜王的刺客,回去之后就会面临一死。
“他怎么会出动血衣卫对付雪漫?”夜重天看了雪漫一眼,难以置信雪漫会让那人出动血衣卫。
“不管为什么,本王这次都不会饶他!”夜陵握了握雪漫的手,眼神阴冷。
雪漫听的云里雾里,她对夜阑国形势还真是不太清楚,除了这几天在书房听到的一些‘秘密’,知道夜陵掌控着夜阑国大部分经济命脉还有军队之外。
“夜陵,这个血衣卫什么来头?”她问道。
夜重天和阮暮天双双看着夜陵,猜测夜陵会不会告诉雪漫,毕竟这可是夜阑国高层机密之一。
夜陵只停顿了一秒,便说道:“血衣卫是夜氏一族中最高影子卫士,他们只听命于夜氏一族最高统治者,从未失手过。不过,他们不会伤害夜氏族人,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雪漫眼神一下子厉了:“这么说,这次要我命的人是夜万穆!”而血衣卫之所以会撤退,是因为他们误伤了夜陵,违反了夜氏祖宗定下的规矩。
夜重天和阮暮天对视一眼,双双嗟叹他们的夜王是真的陷进去了,连这么高的机密都告诉雪漫了,但愿雪漫对夜王府没有威胁才是。
“血衣卫是夜万穆手中仅有的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动用,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派血衣卫对你出手。”既然夜陵已经说了,夜重天也就不避讳雪漫了,他说道。
雪漫既然知道血衣卫是夜万穆派来的,其中弯弯绕绕就想通了,她冷笑道:“对付我是假,对付夜王府才是真的。”
“怎么说?”夜重天一时间还没把雪漫的安危和夜王府联想到一起。
雪漫看白痴似的看了夜重天一眼,嗤道:“虽然我不认为我代表云倾国,但很可惜世人绝对是这么以为的。现在我和夜陵被赐婚,也是夜阑国和云倾国联姻的一种形式,而如果我在夜王府里出了事,云倾国会怎样?”
夜重天惊道:“难不成上官情还会攻打夜阑国?”
不至于吧?雪漫对云倾国有那么重要?
雪漫一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头:“那疯子皇帝真会这么做,而且他绝对会把账算到夜陵头上。”前提是如果她真死在夜王府了的话。
“攻打就攻打,难道我们还怕他上官情不成?”阮暮天哼了一声。
雪漫慢条斯理地问道:“我死了吗?”手上突然传来一阵重握,紧接着是夜陵的闷哼声,大概手一用力就扯到伤口了。
她忙转身,拍了拍夜陵的手背,笑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死,算命先生说我可以活到一百岁以后呢!”
老妖精!夜重天暗暗啐了一口,但却不敢表现在脸上。这女人自己手腕厉害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夜陵给她撑腰,他算是彻底惹不起了,之前的仇也甭想报了。
夜陵深深看了雪漫一眼,之前那种看着她快死在他面前的恐惧,还没有消失。只是,他不会将心底这股脆弱展现给任何人看。
“不要小看云倾国,也不要小看上官情,若非必要的话,不结仇为好。”雪漫对上官情是比较了解的,而现在她也有些向着夜陵,就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忠告。
但很快,她又说道:“夜万穆不会无缘无故想到来取我的命,我想,应该有人在夜万穆耳边吹了风。”
“这你也知道?”阮暮天惊叫了声,然后嘻嘻笑道:“没错,夜陵哥哥昏迷时我们就派人进宫打探了,说前几天成贵妃去伺候了皇帝,然后还动了胎气传了太医呢!”
雪漫眼里顿时一阵冷然,她轻哼道:“果然是她!”她就知道,现在能给夜万穆吹风还吹成功的人,除了正得圣宠的成贵妃,其他人都是办不到的。
关键是,其他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和她雪漫有大仇。
“八九不离十了,因为再前几天夜敏郡主进宫见过成贵妃,听说出宫时眼眶还红红的,估计是去告状的。”阮暮天点点头。
雪漫眼中更冷了:好你个夜敏郡主!既然你和成贵妃不怕死地找上了我,那我不回敬回去未免也显得太不‘礼尚往来’了!
看着雪漫眼中的冷意,阮暮天有几分心有戚戚:夜敏郡主这回把雪漫惹火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报复呢!
☆、第62章 冷王也吃醋
夜陵到底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过了两天伤口就开始愈合,也勉强能够下床活动了。雪漫一直陪在夜陵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至于报复的事情,雪漫一点也不着急,众人也猜到她是要等夜陵伤势痊愈之后再进行,就都没有提。
赤炎在院门口跪了两天两夜了,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门下弟子刚开始也跪,但被赤炎冷斥了回去。
绿环把这情况告诉给雪漫和夜陵,雪漫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妲。
“怎么就迁怒于赤炎了?”夜陵心里很得瑟,毕竟雪漫会为了他惩罚赤炎,这说明赤炎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手下,而他对雪漫的意义则不同。
雪漫瞥了他一眼,凉凉地道:“你明知故问?我说出来你就高兴了是吧?”
夜陵想笑,但考虑到伤口,忍住了。他一伸手,把雪漫拉了过来,也没用什么力气,反正他一伸手雪漫就自动靠过来了,还小心避着他的伤口。
“虽然本王是很高兴你心里有本王,但本王也不愿你迁怒于他。至少,他对你是保护得尽心尽力的。”夜陵说着,挠了一下雪漫嫩嫩的手心窀。
雪漫觉得手心有些痒,低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好吧,既然你给他求情,那我待会儿就去教训他两句算了。”
“现在去吧。”夜陵推了推她。
雪漫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起身了:“我去去就回。”见夜陵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出去了。
夜陵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勾了一下唇,极轻。
当时,那赤炎明明已经和他同时到了雪漫跟前,也能够替他击落那一剑,但赤炎却没这么做。他想,赤炎不见得是想让他死,而是想试探他对雪漫的保护到什么程度。
夜陵目光攸地有些深邃,他为她做到了这一步,她呢?
赤炎到底是上官情派来保护她的,还是只忠于她一人的心腹,谁都看出来了,而她是不是该对他坦白什么了?譬如说,她在云倾国真正的身份?
又想到上一次雪漫提到过的宝典,夜陵微微叹了口气。
等他伤好了,她若能过这一关,他此生对她再无半点疑虑。
雪漫从夜陵房里出来,慢慢踱步到院门口,见赤炎果真一动不动跪在地上,肩上飘了好几片落叶也不曾理会,心中又不免一阵惆怅。
这回试探,赤炎对她倒是极为忠心的,她也想明白赤炎为何不出手救夜陵,要看着夜陵挨这一剑了。
只不过,若要真做她心腹,就得明白一点:不可擅作主张!
即使是夜陵,是她要嫁的男人,试探一事自然有她亲自出马,不必其他人帮她试探什么。
以前在特工组织,除了头儿之外就是她老大,甚至于头儿也很少过问她的事情,几乎都由她自己做主。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那几个手下,都对她唯命是从,绝对不敢阳奉阴违。
这样的心腹,才是好心腹,才不会在你把后背对着他时,被他捅过来一刀!
“经过这次,你可明白些什么了?”雪漫走到赤炎身边,替他抹掉了肩上那几片落叶。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赤炎眼眶一湿。
能得她原谅,即使让他跪上一生一世又如何?
“属下不该擅作主张,更不该插手雪主子的事情,但请雪主子责罚,属下绝无怨言。”赤炎低头认错。
雪漫听了莞尔一笑:“你若有怨言,我就不要你了。”
本是开玩笑的,赤炎却急急抬头,目光恳切充满央求:“属下没有半分怨言的,哪怕雪主子要属下去死,雪主子务必要相信……”
“好了,我刚刚开玩笑的,怎么你们都没有半点幽默感?”雪漫呵呵一笑,伸手把赤炎扶了起来,“起来吧。”
赤炎迟疑一下,也不敢违抗,就站了起来,殊不料跪得太久,哪怕是练过武的也跄踉一下,还好雪漫扶着他,不过也导致他和雪漫贴得极近,他的手也撑住了雪漫的肩。
一股女儿家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从未和女子如此贴近的美男子魂魄霎时出窍。
“属下……无意冒犯……”赤炎回过神来时,慌忙退后了一步,耳根子染上几抹红,暗自埋怨不该怔神。
雪漫定定地看了赤炎片刻,淡笑道:“无妨,都是自己人,只要心思纯净,肢体的接触也代表不了什么。”
说罢,她转过身,丢下一句:“回去歇息吧,我去陪着夜陵了。”然后就回房里去了。
赤炎看着雪漫的背影,心头略有怅然所失。他自然知道,她的话暗含着什么意味,只是,他真的也没有肖想什么不该有的,看见她的人,心里便觉高兴就是了……
雪漫和赤炎说过话后,回到房里,却见夜陵的脸色不太好,眸子里蕴藏着一股酸意,心里略微一猜,就猜到夜陵肯定用了内力偷听她和赤炎对话。估计,那点暧味也被他听去了,所以脸色才会这样。
“偷听墙角很有趣哦?”她走到床前,不怎么客气地拉开他的袍子,果然见到包着白纱布的伤口已经沁出了血。伤口本来才愈合,他一动用内力,自然撕裂到伤口了。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