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右护法才看清楚深殿之中，那些死状凄惨的高手全是他的人，其中不乏原本是左护法的人但最后倒戈相向的。
很显然，这都是成魅的杰作。
“胜者王，败者寇。”右护法颓然垂首，“你想怎么做，我都认了。”
成魅森森一笑，果断地扬手，出掌。
‘砰’！
右护法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处，那被凌厉掌风直接穿透的一个血洞，这才明白了……他从来就不是主子的对手，从来都不是。
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第180章 发疯一样救她
日月盟右护法，是叶倾城最大的靠山，现在右护法一死，叶倾城等同于孤家寡人。
至于夜万穆，恐怕自身都难保，更不说保她了。
“她怎么处置？”夜陵看都没看叶倾城一眼，仿佛那姣好美丽的光裸身躯会玷污了他高贵的墨眸一样。
成魅冷冷一笑：“先押起来，等雪漫回来再处置。旆”
夜陵不悦地看了成魅一眼，当众斥道：“什么雪漫？那是你姐姐。”
成魅五官突然扭曲了一下，小手捂住了胸口，看来剧痛一直没有离开他过。
他并没有再和夜陵辩驳什么，理都懒得理夜陵，转身又躺回了寒冰床上。
日月盟的内乱一了，夜陵倒也不愿再久留，他还得去找赤炎，看看赤炎是不是已经知道雪漫的下落了呢窠！
出了日月盟，清点人数之后，阮暮天有些叹气：“死伤过十，真是不划算啊！”
夜重天冷笑道：“还不是你情报有误，要是早知道成魅一人能敌百，夜王府还出手做什么？”
阮暮天嚷道：“这也能怪我？你们难道就看出来成魅是故意引敌的了？”
夜重天顿时无言以对，半天才说道：“早就应该知道，成魅这小子不会做蠢事的。如果他不是胸有成竹、故意挖坑让叶倾城跳，他哪儿会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回日月盟，还让叶倾城知道？唉，早就该想到的……”
“所以嘛，不要当马后炮来怪我，谁知道成魅居然没有弱点啊？叶倾城都没想到，我们想不到也是很正常的。”阮暮天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只是心里还是疼那十几个死的死伤的伤的夜王府侍卫。
“但总算叶倾城是没有得逞，夜王府也少了个威胁。”夜重天轻吁一口气，感觉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反正我们的人白死了。”阮暮天一句话就让夜重天垮下了脸来，能不提这么让人忧桑的事情吗？
相较于夜重天和阮暮天的轻松，夜陵却是心思不在今天这件事上。
“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你们自行回府善后！”夜陵一出日月盟宫殿，立刻就丢下这句话，足尖一点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夜重天等人愣了一下之后，顿时纷纷在心里猜测，是雪漫的下落有消息了，便也感到一丝由衷的欣喜。
不管这对璧人还能不能在一起，至少雪漫安然无恙的话，他们的王爷就能回归正常状态啊！
……
夜陵虽然最近少在人前露面，连朝都不上，但对京城形势却是了如指掌。
对于赤炎他们的动向，他也是掌握在手里的，知道赤炎他们在一处空宅子里安定下来，到处打探雪漫的消息。
不过，夜陵赶到这处宅子的时候，发现雪漫的这些手下个个神情凝肃，而且多人受伤挂彩，看来之前是经历过一场激战。
“本王要见你们赤炎长老。”这些都是雪漫的手下，夜陵倒也并不算盛气凌人，但那一身让日月为之失色的光华，仍是深深震慑了不少人。
多名弟子都认得夜陵，也知道夜陵对他们雪主的一片痴情爱慕，因此语气也十分恭敬：“赤炎长老与红鸾长老在子时之前就动身离开了京城，但并没有对我们说明去向。”
子时之前？夜陵微一蹙眉，心想那不是还在他带人去日月盟的前面时间么？
算上他在日月盟外等月圆之夜到来的时间，以及后来攻入日月盟到现在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八个多时辰了！
八个时辰，以赤炎和红鸾的轻功，就算沿途休息，此刻恐怕也已经在百里之外了。
夜陵不知道的是赤炎和红鸾服用了大力丸，在三天之内武功和体力都提高了十倍以上，所以现在不但不是在百里之外，而是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夜陵知道赤炎和红鸾动身离京的消息后，很快回到了夜王府，随即又召来十三太保，给了十三太保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快查出巫族长老赤炎与红鸾的去向！
十三太保现在还真是面面相觑，他们不是要善后么？现在叶倾城被拿下，日月盟又经过了一次动荡仅仅剩下左护法那边几十名高手，整个夜阑国日月盟的势力都在动荡不安呢！
现在他们若是去负责这件事，那京城……
“京城有本王坐阵，你们只要负责找出巫族这两大长老的下落即可！”夜陵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眉峰顿时蹙了起来，流露出一股浓浓的不悦。
“是，王爷！”十三太保发现主子的不悦，立刻一改犹豫，全部应声领命。
不过，十三太保心里可是清楚得很，王爷说是说坐阵京城，其实王爷现在恐怕已经不想再管朝政了。
虽然感觉雪漫对王爷的影响太大，但他们相信王爷心中自有论断，也许……王爷是想撤回玉城了吧，否则怎么会突然撒手不管京城了呢？
夜陵现在心里倒是安定得很，他相信赤炎和红鸾不会无缘无故突然离京，还如此匆忙！
很显然，
☆、第181章 服下忘情丹
想到这里之后，南宫若水立刻翻找怀中之物，很快就拿出了那两粒一黑一白的忘情丹，急急地走上前递给红鸾。
“这是从那个洞府里得到的丹药，你快看看有没有什么作用！”南宫若水也就剩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了，因此绝美的脸庞上既有着焦躁，也有着期待，还有一丝害怕失望。
红鸾一怔，忙接了过来，将那两粒丹药拿到鼻前一闻，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惊诧！
“这里头……好像有不得了的药材啊！”红鸾也不敢确定，遂又将两粒丹药递给了赤炎，“赤长老，你来看看。旆”
南宫若水一打开瓷瓶倒出丹药时，赤炎就闻到那股清香了，只是还在思考，到底是什么味道。
这时候赤炎就也接过来丹药，仔仔细细地闻了一番，可还是无法确定里头含有那种不得了的药材。
“这丹药，知道是谁制出来的吗？”赤炎看向南宫若水，问道。
既然是那洞府里拿出来的东西，应该也有主吧？虽然南宫若水不肯说洞府里的具体经过，很明显就是为了掩饰什么秘密窠。
南宫若水只考虑了一下，就说出了答案来：“应该是夜氏一族上一代夜族宝典继承人，夜城壁制出来的。”
“夜城壁？”赤炎和红鸾对视一眼，接着就不假思索地同时一点头，由赤炎出面说道：“眼见雪主生命力不断流逝，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姑且孤注一掷，看看这两枚丹药到底能不能救雪主一命吧！”
赤炎和红鸾只知道丹药里有不得了的高级药材，但具体是什么，他们还真无从得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两枚丹药都是灵丹妙药，绝对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毒害。
既然没有毒害，那说不定真能救他们雪主一命！
赤炎和红鸾达成共识之后，反倒是南宫若水开始犹豫了，他没有立刻点头同意，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布帛上说的是真的，那么雪漫吃下此丹后就会忘情，如果她不是昏迷不醒，而是清醒着，想必不愿为了保命而忘记夜陵吧？
“南宫宫主在犹豫什么？”赤炎看出南宫若水有所犹豫，便问道。
红鸾也看出来了，眼眸一眯就微讽道：“莫非是此丹药太贵重，南宫宫主不舍得给雪主吃了？”
“红长老！”赤炎不赞同地轻斥道，南宫若水连血都愿意给他们雪主放干，又怎么可能吝惜于两粒丹药呢？
想来，此事另有内情才对。
红鸾也是想起来之前南宫若水给他们雪主喂血的事情了，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愧疚：“抱歉，南宫宫主，我太过担心雪主安危，有些口不择言了。”
南宫若水倒是一点没有计较，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这两粒丹药，是夜城壁留给夜族宝典继承人与巫族后裔的，名为‘忘情丹’。”
“忘情丹？”赤炎和红鸾同时出声发问，听这名字似乎也能猜到其药效是什么了。
果然，南宫若水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千年前的诅咒，确有其事，夜城壁和雪儿的母亲陆初容深受其害，夜城壁为了不让后人再步他和陆初容后尘，所以准备了这两粒丹药。”
他看着桌上那两粒丹药，轻声启唇：“那粒黑色丹药，是给夜陵的；那粒白色丹药，是给雪儿的。想来，他们两人若服下此药，从此便相忘于江湖了……”
赤炎和红鸾心里都微微一震，总算是明白南宫若水刚刚在犹豫些什么了。
就算这丹药能够救他们雪主的命，但也很可能会产生后遗症，让他们雪主从此不再爱那位夜王！
而这种事要真是发生了，那位夜王能善罢甘休吗？
“如果雪主还清醒的话……”赤炎在想，有没有可能让他们雪主清醒一下，哪怕是一下下也行，这件事还是应该让雪主自己拿主意。
红鸾冷哼一声：“雪主若清醒，肯定不愿服下这丹药！”
赤炎一震，双肩颓然垂下。
也是，不光是那位夜王爱得深沉，他们雪主也对那位夜王感情深厚啊！
如果不是因为太爱夜王，用了精灵纸鸢回京报平安，又怎么会被那黑暗巫术派系的小人所暗算，导致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呢？
“依我看，救雪主要紧，就算雪主把夜王给忘了，那又如何？难道还比雪主性命不保更让夜王发疯？”红鸾这句话，倒是一针见血道出了目前难题的真谛！
赤炎和南宫若水眼神一下子都清明了，不错！如果雪漫出了事，那夜王只怕会更加发疯！
特别是南宫若水，他亲眼见到夜城壁为了陆初容的死，发疯成了什么样子，甚至在失败后还说‘不悔’二字！
那么雪漫要是出事了，夜陵会疯成什么样？
只怕，所有的人都要遭殃！
当年夜城壁没有在夜阑国发疯，那是因为他还来不及发疯，就被自己的怪胎儿子所伤，死在了那个洞府之中，而如今的夜陵……
☆、第182章 坦荡荡的若水
难熬的一晚过去，南宫若水寸步不离地守在雪漫床前，隔几个时辰就给她输入真气，直到雪漫的脸色完全恢复红润。
“雪儿，你会不会怪我？”南宫若水轻声叹息，以指腹摩挲那软嫰柔滑的脸颊，那肌肤胜雪，却带着淡淡晕红，比之前那纯粹的苍白要让他放心得多了。
像是回应似的，雪漫红唇微张，也吐出了一声叹息来。
南宫若水眼眸一紧，微微握紧了她的手，苦笑道：“雪儿，你放心，待你醒来，我会向你说明一切，再到夜陵面前坦白，给你们二人一个交代。旆”
南宫若水心中再没有私心，却还是单纯地将雪漫和夜陵如今的境况揽到了他身上，认为雪漫会忘了夜陵，跟他脱不了干系。
毕竟，要不是他的话，雪漫哪里会掉进那个洞府之中，又哪里需要用什么精灵纸鸢给夜陵报平安，又怎么会身受重伤不得不服下夜城壁留下的忘情丹……
说来说去，都是他害了她。
至于生死，他从来都是看得极淡的，也不在乎夜陵是一掌劈了他还是如何窠。
在南宫若水陷入深深自责的时候，雪漫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长长睫毛下的眼珠子也开始了某种频率的转动。
南宫若水想的太入神，却是没有发觉，直到感觉手被人给轻轻握住了，他才回过神来，一脸惊喜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雪漫已经睁开了眼睛，气色红润的她正狐疑看着南宫若水，开口就沙哑地来了句：“你怎么这么丑了？”
南宫若水瞬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了，他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或许是……几天几夜没能睡觉，面容疲惫，头发没梳的关系吧！
只是，南宫若水下一刻就一惊一乍地叫了出来：“雪儿你认识我？”
难道，那忘情丹没有起作用？只是治好了她的伤而已？
雪漫翻了个白眼：“南宫若水，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怎么可能不认得你？”
南宫若水睁眼看着她半晌，才小心翼翼问道：“那……雪儿知道夜陵是谁吗？”
“夜陵？”雪漫身子虽然还有些虚，但那只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她内伤却是已经完全好了，所以她一撑床沿坐了起来。
“夜陵不是夜阑国那个残疾夜王么？”雪漫抚了抚额，想了一下后回答道。
“……”南宫若水顿时脸色白了一下，听她的语气，似乎对夜陵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在云倾国听见的夜陵身上。
也就是说……忘情丹果然起了作用，她真的忘情了……
“那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南宫若水叹了口气，想知道忘情丹到底让她忘记了哪些，又还记得哪些。
雪漫被南宫若水问的一怔，定睛看着南宫若水半晌，却发现她虽然知道这个男子就是圣水宫的宫主南宫若水，但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见雪漫答不上来的模样，南宫若水又询问了一些细节，而雪漫有的能答上来，有的就是一副茫然状态。
最后南宫若水确定，雪漫还认得他们，但从到夜阑国之后的所有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
对于上官情甚至于叶倾城的印象，她都还停留在来夜阑国之前，她也不知道她被上官情卖到了夜阑国，成了夜陵的女人。
忘情丹，忘情丹，果然能够让她忘记和夜陵有关的所有事情！
她还认得他们，却想不起来她和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因为那都是在她和夜陵产生交集之后才发生的，所以她统统都忘了……
“我怎么了？”雪漫有些迷惑地捶打额头，有些用力地。她的身体该不会出状况了吧？怎么感觉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很多记忆？
比方说，她是怎么认得南宫若水的？她不是应该在云倾国吗？怎么会认得夜阑国的这些人？
“别伤害自己！”南宫若水回过神来，见她在用力捶打额头，连忙伸手拉下了她的手。
紧握住她两只手之后，南宫若水才微微一抿唇，若有似无一声叹息道：“雪儿，别急，我来慢慢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这温润的声音，像是天籁之音般，安抚住了雪漫那一丝淡淡的疑惑和烦躁。
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不可方物的绝世美男子，听他从那漂亮的薄唇里吐出一件又一件让她既震惊又迷惑的事情……
南宫若水这一说，就说了一天一夜，连雪漫肚子饿了吃饭时都要求他继续讲下去。听到这时候，雪漫已经有听故事的兴奋感了，完全没有丝毫感伤。
至于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情，她反正又不记得了！所以，没什么好感伤的。
赤炎和红鸾强撑伤体来见了雪漫，雪漫也认得他们，叫得出他们的名字，更知道他们是她的手下，就是不知道到底怎么认识的。
在听到南宫若水事无巨细地跟雪漫讲述，包括她和夜陵之间逐渐深厚的感情，赤炎和红鸾都是对视了一眼。
两人自然能够看出南宫若水对他们雪主的心思，但南宫若水能够如此一丝不遮掩地替夜陵说好话，也算得上是坦荡荡的正人君子了！
当然，这个‘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