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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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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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
顾劼枫一想也承认如此,便只得默认,攥了刀瞧着她解开。
半晌,这鸟儿便‘扑棱棱’的立了起来,扇了扇翅膀,扭了扭脖子。
顾劼枫和东风笑都不由自主地按住了兵器,却见这鸟儿并无袭击之意,只是瞧着二人,忽而扭头瞧着东风笑,张口叫了几声。
“……什么?”东风笑颦了颦眉。
顾劼枫又攥紧了刀,只怕这鸟儿乃是在以兽类的方式‘邀战’。
可是这苍鹰毫无动静,扑闪了几下翅膀,又张口叫着。
东风笑也觉得蹊跷,定了定神,壮了壮胆子走上前去,虽是知道这鸟儿听不懂,却依旧启口道:“你……识得我吗?”
这鸟儿依旧在叫,一边叫一边扑扇翅膀,却是不上前扑啄她的。
“你想告诉我什么,是他托你来瞧我?”东风笑低声念叨着,忽而又觉得自己可笑,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想着一个人,那么所有的事情,自己都会觉得和他相关。
可是鸟儿终究是不会讲话的。
东风笑颦了颦眉,忽而想起那日在水池边上,瞧见玉辞抬起手来用手腕接住这苍鹰,阴差阳错下,竟是缓缓抬起手来,将自己的腕部探出。
却见这苍鹰‘扑棱棱’飞了起来,许是方才摔得,还带着些许不稳,可终究还是乖乖地停在了她的手腕上,瞧向她又叫了两声。
真是他的鹰吗?
“这活物竟是不记仇,不过,人可不能不记仇。”一旁,顾劼枫晃了晃口中的叶子。
东风笑回眸瞧他一眼:“我想,我须得留着它了,它若是要走,我就放它走,它若是留下,我就给它吃的喝的。”
“哦?也不想着笼子了?”顾劼枫挑眉。
“我本无意留它,它既是肯落在我手上,那便不要笼子了,它若想走,便走。”东风笑低声道。
“我只怕有诈。”顾劼枫忽而低声道。
这苍鹰好歹是个活物,被她从天上狠狠拽了下来,又翻腾了好一阵子,如今这般乖顺,真真是违背了动物的本性!便是一个识得常理的人,也做不到这般宽容大度!
如今这鸟儿这般,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是一只鸟,若是能让它算计了我,我这副帅,也不必当了。”东风笑只是一笑,竟是执拗得不肯放开这只苍鹰。
顾劼枫看了看她,却也不忍心多说,哪怕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固执、僵硬亦或是自负,他是亲眼瞧着她的成长的,也能猜到她是为何固执。
“你……不要弄成曾经那样,便好。”他沉了声音,瞧着她带着那苍鹰一步一步离开。
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此时,南乔国,朝堂之上,刘能立在阶前,拱手辩驳:“陛下,末将冤枉,睿王爷如此说,其心不善!”
“哦?刘帅不妨细细说来,明明此番已经攻占了罄都,究竟为何离开,还能让对方这般迅速得收复?国都乃一国之心脉!刘帅为将数年,身经百战,攻占国都,便当稳占,再行扩张,此等情况,难道不知晓!若刘帅真是如此作为,又岂会有今日的状况?”一盘,玉竹启口到来,不紧不慢,却是将刘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而那阶上的男子,一袭龙袍,眉眼俊美刚毅,俊眉微陡,一对狭长的眼睛微垂,瞧着台下拱手的二人,一个是面容紧张,一个是泰然自若。


第下:且南飞114 医者为将

“睿王如此说,未免武断了。”半晌,端坐于高台之上的帝王,终于缓缓开口,看那面色,却是不怒不喜。
刘能心下一喜,忙道:“陛下明鉴!”
玉竹却是一笑,拱手道:“陛下明鉴,微臣洗耳恭听。”
陛下虽是语出批评之意,可他心下,已然有了七分胜算。
“刘帅虽是行为诡秘,看不分明,但也是他带着大军入了北倾,虽是在罄城一事上让人瞧不分明,但是带军在北倾走绕数次,重创北倾,也是大功;若是以其对罄都所为为过,也足够功过相抵。”皇上轻描淡写,而刘能心里却是一空。
陛下用的是‘若是’二字,为的是不让其他忠臣心寒,听他说的,也不会有重罚,但是,陛下心里已然起疑,此事毋庸置疑!
“陛下,末将真的是一心为国……”刘能岂能说出他和丛健的私下约定?故而只能如此辩驳着,他的的确确是有私心,可他绝对也是为了国家,委实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家产厚一些!
“刘帅战功赫赫,乃是父皇留给朕的良将,朕不曾疑心。”皇上笑笑,沉声道。
可此言的敷衍之意众人皆知,单说这大将军一职落于经历和军功都不及刘能的墨久之手,便可知信任与否。
刘能咬了咬牙,只得噤声。
“不过刘帅一路北倾,往返来,奔波劳碌,年岁也是不小了,朕觉得当先歇歇的,而墨帅自打重伤以来,还未好全,却是不知,依睿王之见,此番北倾来势汹汹,应当如何是好?”
“臣有一人,荐于陛下。”玉竹沉默良久,忽而拱手道。
“哦?何人?”南乔皇帝乌查礼低声道。
“便是前些日子微臣向陛下引荐之人——舍弟,苍鹭山玉辞君。”玉竹笑道。
乌查礼颦眉:“睿王怕是说笑了,玉辞君确是个人才,不过……”
“陛下恩泽广被,当时,舍弟不过是一试君心罢了。”玉竹笑道,如此唐突地打断,但是乌查礼确是不怒反喜:“哦?睿王此言可是当真?”
“臣,不敢犯欺君之罪。”玉竹一笑,继而侧身扬手。
乌查礼微微一愣,抬起头来看向大殿门口,只见一个白衣男子,长发于头后用白玉簪利落地束起,随着侍卫,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这男子的眉眼同玉竹有几分相像,却是愈发得俊美,而更为惊人的是他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冷清、淡漠,却是谪仙一般,仿佛丝毫不为世事动摇,毫不食人间烟火。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精通医术,武艺不俗,并且还将他派出的人马牢牢挡在了苍鹭山前,让他们寸步难行!
“先生不必行礼了!”乌查礼一笑,竟是起身相迎。
朝堂众臣,皆是大惊。
而玉辞原本也无意行礼的。
皇上此言一出,只有玉竹松了口气,之前他当真是怕玉辞这冷清的性子顶撞了陛下。
“谢陛下。”玉辞只是拱手,冷冷清清的三个字,旁人听不出丝毫感情。
“听闻先生愿在我南乔为将,可是当真?”
“玉辞不欺陛下。”玉辞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模样,丝毫没有当有的受宠若惊之态。
“先生之才华气度,朕早有耳闻,敬服不已,能得先生相助抵御北倾贼人,实乃我南乔大幸!”乌查礼笑道,又一扬袖子:“来人,传旨下去,今冠以洛水之名,封玉辞君阁下为沂王,以示其隽逸丰神!拜为秣北将军,领抗击北倾之事!”
阶下,玉辞扬袖拱手:“臣领旨。”
他定了定神,又道:“睿王不妨便随着做个帮手,多加照应的好。”
玉竹一笑,拱手道:“是,微臣遵旨。”
“朕瞧着,此番还需有个经验丰富的、熟识北倾军队的人随着去,便临时是个监军、做个参谋便好,一来二去,却是未能选到个合适的将领,不知台下诸位,谁有意前往?”乌查礼笑道,垂了眸子瞧向阶下。
刘能颦了颦眉,虽是觉得事出蹊跷,但心下也是了然,自己已然被架空,虽并未遭受处罚,但受了猜疑,也是绝对是没有希望了。
他知道,身为君王,防天下人,这等心思乃是正常,他只恨自己目光短浅,贪小利而失大局;又恨玉竹其人奸猾,一副口舌妄图左右君心!
阶下,久久的静寂,群臣皆知,这玉竹可是不好惹的。
玉竹一笑,此时此刻,武王也该出手了,只要他一出手,这南乔的边疆,便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那边,武王乌查筠也是一笑,正抬手要对这自己一方的、曾随着刘能出兵北倾的将领发个手势,却忽听这大殿之中,响起了一个分外利落的声音。
“陛下,末将愿随军而行。”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骇,只因此人非是他人,正是昔日身受重伤的大将军墨久!
台上乌查礼也是一愣,他知晓墨久大伤初愈,还不当做此事,为何请缨?
其实精明如墨久,虽是平日与刘能不合,但是若是说他叛国,他也是不肯信的,今日朝堂之上玉竹显然是想要掌控大局,而陛下又别无选择,毕竟当初乌查汶在苍鹭一事众人皆知,陛下若不礼贤下士,怕是难以服众,负了那‘贤君’之名!
墨久已然觉得此事蹊跷,故而抓住时机,拱手而言。
“大将军大伤初愈,此番怕是对身体不好。”乌查礼低声道。
“末将的身体,已然是大好了,久不外出活动,只觉得筋骨疲软,甚是不堪,何况陛下也说,此番外出乃是个临时的监军,做个参谋便好,也不伤及筋骨,故而末将请命。”墨久依旧拱手,眸子里尽是坚定。
“大将军有伤在身,又是新婚燕尔,却肯为国效命,主动请缨!好!朕准了!赏金万两,以敬将军之忠勇仁义!”乌查礼见他执拗,不再闻讯,只是启口赞叹。
朝堂上也尽是赞叹之声。
那边,刘能瞧着自己本来的政敌如此,竟也莫名地松了口气。
“末将领命,谢陛下!”墨久拱手称是。
新落成的沂王王府里,琴声响彻,虽有琴声,却是空灵而又寂静。
玉辞坐在桌案旁,一袭玄衣,长发披散飞扬,执着一架翠竹木的古琴,修长的指尖处流出的似是潺潺的清泉。
九曲绕梁,连绵不绝。
可惜,如此美的琴声,却是少了心的。
“沂王爷平日除了极少时候练练刀剑,便是抚琴、看书、写画了,真真想不明白,王爷这般冷清文雅的人,如何能上得战场,见得血腥?”门外,两个侍卫悄声交谈着,却是自觉地不敢大声,只因这琴声似是不当掺入世俗的杂音。
“我觉得也……”
“王,王!”
“王……”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变了调,也破了音。
第二个侍卫不曾来得及说完话,便听见远处一片嘈杂,一个女子的声音分外凄厉,叫嚷着,离这里愈发得进了。
“嘻,这年头,怎的还有人大呼小叫学犬吠。”这侍卫转了话题,哂笑道,只觉得要有趣事发生了。
“你这一说还真是哩,哈哈,哪里来的疯婆娘。”另一个侍卫应和道,捧腹。
“不过你我二人可是需要去瞧瞧?”
“这王府可是陛下下了很大心思的,防守岂会这般差,定是过不来的,你我便是在这里守门的,岂能擅离职守?”另一个侍卫摇首。
二人便干站着,却忽而听见门里的琴声骤然停了——正是玉辞压了弦来。
二人一愣,不及反应,却见那玄衣的男子已然信步走出屋子来,他面上的冷清让这两个侍卫生生吞下了方才面上的笑意。
“王爷。”二人行礼道。
玉辞却只是轻轻一摆手,继而,竟是朝着院落入口处走去。
那边,喧哗声愈发得近了。
却见月婉蓬头垢面地冲入了院中,早已没了昔日的端庄甜美,想反却大有不顾一切的架势,面上也是黑乎乎的不分明,一手四下抡着,一手护着心口,瞧见玉辞的一瞬间,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的身后,跟着一大群侍卫。
“王……”月婉跪在玉辞面前,口中的话语含糊不清,近似呜咽。
那一群侍卫立在那里,磨刀霍霍:“众人看紧了!不能让这疯婆娘伤了王爷!”
“王……容月婉说一句话。”月婉深深地在地上叩了个头,声音低沉而又嘶哑。
“你们先不必急。”玉辞的声音平淡如水,见那边的侍卫们安定下来,复又低头道:“你先起来罢。”
月婉咬了咬牙:“王!此事,您若是不应,月婉便不敢起。”
玉辞微微颦眉,启口道:“何事?”
月婉定了定神,也顾不得打理自己乱蓬蓬的发,只是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了一张纸来——乃是折叠的,看着像是一幅画,背面朝外,瞧不分明,只能瞧见一处血红。
这张图,乃是月婉误打误撞瞧见的图,当时事出有变,她匆忙收拾,却不小心发现了这一张图,阴差阳错下,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竟是带了上。


第下:且南飞115 美人图

玉辞瞧着这张图,隐隐觉得此物熟悉,可偏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
“王,请您,不要领兵与北倾相战!”月婉咬牙道,不管周遭人们一片哗然,跪在地上,伸出双臂来,咬着牙将这画卷展开来。
玉辞一愣,凝眸瞧去,却见到画中的女将军一袭铁甲盈盈而立,手中执着一柄血缨枪,墨发束起,随风而扬,笑得凌厉而又惊艳,真真是有一番英气、一番美艳!
他看着这画卷的笔触,心下暗道乃是自己所为,可是……自己又是何时画得这么一副画?这画中的女子,又是何人?
“王,请您……不要去。”月婉呜咽着,拼命地举着自己手中的画卷。
玉辞抬手将这画拢入手中,又瞧了瞧,继而卷了起来,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却是低声道出了五个字:“一言不可回,君命不可违。”
月婉一愣,她不知道王是怎么了,她们苍鹭中人,乃是北倾的子民啊!如今岂能为了南乔而抗击北倾,并且,还是作为领兵主将!
“王,王……”
她痴愣着,又要往下跪。
玉辞眸光闪了一闪:“此事,不必再说了。”说着,竟是对一旁的侍卫示意道:“送月婉姑娘回去,但是,莫要有丝毫闪失,若有闪失,拿你们是问。”
一旁的侍卫赶忙听命,上来带着月婉便要走。
月婉便是会些许功夫,终究只是个弱女子,又不是武功惊奇之人,岂会拗得过这么多五大三粗的男子,她挣扎了几下,又大喊了数声‘王’,便被侍从们拽着,身影消失在了院落的入口处。
嘈杂声也渐远。
玉辞抬手示意其他侍从也退下,众人称是,于是转眼间,这院落里便只剩他一人了。
他颦了眉,展开这画卷细细瞧着,忽而走到屋中,将自己怀中的那一只同心结同那血缨枪的色彩细细比对,却是极为肖似的。
看着这一张应当是他所画的女将图,他凝眉许久。
这画中人,究竟是何人?他又是何时所画?为何,他丝毫想不起来?
他凝了眉,可是太阳穴处却是愈发得疼痛,却是依旧想不起来。
玉辞垂眸又看了看,忽而一笑——罢了,许是不曾有过的事,如今这般费脑筋,竟是带着几分可笑的。
说着,竟是反手将这画卷收了起来,闭了眸子,一手揉着太阳穴,偏头靠在了窗边。
几日后,北倾的军队到达了沂水之畔,同原来的守军汇合,已是安营扎寨。
当日傍晚,东风笑立在营帐里擦枪,忽而听见营帐外一阵嘈杂。
一时兴起走了出去,一眼看去只瞧见一群人,走上前去细瞧却见韩聪和穆远带着几个兵士,竟是将那吊儿郎当、混吃混喝的乞丐俞策围在了中间。
“兄弟,装了许久了,也该乏了罢!”韩聪呵呵笑着。
俞策在众人只见盘腿而坐,四下环顾了一回,忽而扬唇而笑:“怎就算是装?我本就是成了这副模样了!无依无靠,也没有家,武功也给人废了,破破烂烂,便是那雨中浮萍,只能乞讨维生,这岂能算是装的。”
韩聪闻言颦了颦眉,而一侧的穆远一言未发。
东风笑垂眸瞧着他,忽道:“不论有意无意,你的确帮过这军中不少,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俞策瞧她一眼,笑道:“这军中的人果真讲‘情义’二字,不错,我是有心提醒过一二,可委实不过是为了两件事——一则是国恨,一则是家仇。”
韩聪闻言,眸光闪了一闪,东风笑也是缄口不言。
“自然,你们若以为我是南乔的奸细,现在处理了我便是——我说过,我武功已然被废,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你们若肯信我,留我,我定不会吃军中的干饭。”俞策也敛了笑意,正色道。
“你且说。”此时,噤声许久的穆远终于发话了。
俞策一笑,又四下一瞧:“我无意隐瞒,这便说来;我本是羊城俞氏的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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