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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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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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笑瞧也不瞧她一眼,只是抬手擦着玉辞唇角的血,压低了声音:“没事没事,等会儿我们出去……想办法处理你的内力……”
见他点头,她又探出手去替他擦着额上的虚汗:“没事,只是被封住了而已,可以解开的,没问题的、我们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就可以解开……”
见他的眸子里满是温柔和淡然,她勉强勾了唇角:“……在此之前,本帅会保护你的。”
这丫头,此时此刻都忘不了调笑他一二,玉辞扬了扬唇,任由她摆弄。
却见那边,那女子踉跄着、摇晃着站起身来,凝眸瞧着东风笑,那模样,凶神恶煞,虎背熊腰的,有些骇人。
东风笑冷冷瞥她一眼,冷声道:“你听着,念你初犯,留你左臂。今后,若以左臂动他分毫,我便斩你左臂;右手伤他分毫,我便断你右手;以腿则膑,用足以刖,以言语则断舌,驱使他人伤他,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她大致已晓得这‘城’里是以女为尊,而玉辞又被封了内力,若是入乡随俗,她又岂能示弱,任由别的女子抢了他去?
方才一战,东风笑也已摸清,那女子虽是力大无穷,但是身法甚是差劲,灵活度也低得难以想象,似乎也不会应用内力,若是真想下手,她东风笑定能让她命丧此处。
那女子见她势如地狱修罗,身形一战栗,半晌拱手道:“阁下功夫卓绝,是甄某输了,公子既是阁下的人,在下自不会再轻薄于他。”
心下却想着,那公子手腕上为何还会有贞洁印子。
东风笑颔首,虽是听她这几句话觉得略有别扭,可是正所谓入乡随俗,也不多言,但瞧着女子的态度,也隐隐地察觉到,此处尚武之风倒是盛行。
“阁下谬赞,不过在下先有一言,向询问阁下,不知阁下可愿告知一二?”东风笑的话语依旧是冷冷的,面前的女子再客气,她也忘不了这厮方才的行径,也绝不会放松戒备!
那女子瞧她气质不凡又功夫奇佳,也猜测她非是寻常人,不好招惹,不当交恶,不若善待之,忙道:“阁下请讲,知无不言。”
东风笑道:“那便先行谢过阁下,一则,诚如公子方才所言,我二人并非此处之人,阁下可否告知,此处究竟为何处?二则,阁下非是寻常人,为何进了这牢狱?”
那女子闻言一愣,又马上回了神:“在下名为甄起,乃是甄家的家长,此处名曰东女城,又名鸾城,而这里,乃是鸾城的地下黑牢,因甄氏乃是城中除城主烈氏以外势力最强的家族,烈氏世女又荒唐蛮横,因此烈氏家长想要除掉我,以绝后患,故而会将我关在此处,许是三日后,若是我未能脱逃,便会被处死。”
东风笑颔首,忽而问道那角落里的男子:“你叫阮阳?又是为何会在此处?”
那男子闻言身形一震,见她凶神恶煞,战战兢兢道:“贱下……贱下曾去世女门外跪请其纳贱下为偏侍…如此,贱下便能讨些银子赎出被卖到藏花楼的兄长……”
‘藏花楼’‘春月楼’是何场所,一听便知。
东风笑挑挑眉,转身又问那女子道:“你可知我二人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那女子一笑,道:“这城乃是隔绝之所,平日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可惜现在的城主溺爱世女烈伽儿,竟鬼迷心窍听了她的话,派人在外界设了机关,抓男女进来使得这城中人丁兴旺,可她若是想想便应当知道,外界纷扰比城中更甚,故而外界之人心思也更加深沉,若是来了个心思重的,整个城怕是都没了安宁!我便是为此同她起了争执,才被她投入狱中,意欲处死,而你二人,也是因此而来;不过,一般模样俊秀的公子,都会在审查之时被狱卒扣下,作为世女的侧君人选。”
东风笑闻言颔首,回首瞧了一眼那漆黑的栅栏……


第上:君念北067 虎狼之盟

“我自然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虽说我年纪不大,但也不是任由那老狐狸宰割的,今晚狱卒送完饭后,直到到明日清晨,我的人就会来此探监,见我‘最后一面’,虽没什么把握,但也比坐以待毙强得多;阁下若肯同我合作,阁下事成离开之前,甄府定会为您提供便利。”甄起又说道。
东风笑闻言一笑,甄起话是这般说,但是绝不是这般简单,多半也是想利用她和玉辞去牟取权力,如此合作,便是虎狼之盟;不过她也无心管这般多了,如今四人相互知道了来头,便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本就是互惠互利,其它事情,不妨出去再说。
“如此甚好,一言为定。”
甄起闻言抬起手臂来,露出手掌,东风笑一笑,不着痕迹地将玉辞往身后一拦,几步上前,抬起手掌来同她对击三下,这东女城的女子果然大力非常,几下过去手臂微微发麻。
“阁下果真是个爽快人,甄某佩服!”甄起哈哈一笑,分外豪爽。
东风笑朝她一拱手道:“甄家主也是爽快人,在下姓北,单名一个笑字,方才承让。”
所谓北,因着她是北倾之臣。
二人一笑,东风笑又回过身去,不着痕迹地甩着略麻的手臂,心下却想着,方才刻意探视这女子的气息,真真是没有内力——若是城中这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知晓内力之事,玉辞又是为何会被封住内力呢?
她凝了眉靠在墙壁上,又伸出手去轻轻抚弄着玉辞唇边的血,知道他依旧在自行尝试着冲开封禁,低声道:“美人儿,别再尝试了,待我们出去,我用内力给你试试。”
她定了定神,又道:“对了,方才说的那个‘贞洁什么’,给我瞧瞧。”
玉辞颔首,举起右手手腕给她,低声道:“便是这个,贞洁印子。”
给男人加贞洁,在外界看来真真是荒唐的,在这里却仿佛是必行之势。
东风笑执着他的手腕凝眉瞧着,小心翼翼地用手去碰,又听他低声道:“不妨事,不痛。”
她这才用了正常的力气,抚弄着他的手腕,这淡红色的字样在他白皙手腕上分外鲜明。
“甄家主,可否告知在下,这印子是从何而来?”她忽而启口问道。
甄起此时坐在墙边,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坐在一旁的阮阳,闻言回神道:“是一种水,在男孩儿三岁后便能给他灌入口中,以示贞洁,但是日后男子若是跟女子行了房事,再饮这水,便不会有印子了,故而称为‘贞洁印子’,人家再穷,也会给自家男孩儿灌这水,除非是打小想让孩子进藏花楼。”
说着,她随手掰过阮阳的手腕来,垂眸一扫:“诺,这厮也有。”
她本就气力大,这一下子显然是弄痛了阮阳,他却咬紧了唇不敢出声,眸子里尽是无辜。
甄起却浑然不觉,抬起另一只手来在他的手腕上比划着,道:“瞧你这倒是好水弄的,若是什么意外,而非正式行房事,应当掉不了,呵,你们家人倒真是用心。”
阮阳颦了颦眉,低声道:“贱下家里虽是困顿贫穷,但……也本是想让贱下和兄长嫁个好人家,孰知后来,家母将家中的物什都变卖了,带着另一个男子没了踪影,二位兄长为了贱下和家父,便进入了藏花楼……”
平心而论,虽然甄起说着阮阳是‘全无姿色’,但细看来,他真真是个样貌俊美的男子,就是身子很瘦,瞧着没什么力气——想来,是家境贫寒所制。
依照东女城这里的说法,甄起的作为,可谓毫不怜香惜玉。
甄起反手丢掉了阮阳的手臂,又抬手挑弄着他的下颌和面庞,仿佛是在打量玩物。
东风笑见状,虽是瞧见那阮阳可怜,但心下也没有几分同情心,只是用拢在袖中的手暗自攥了玉辞的手,二人靠墙坐着,她便斜着身子轻轻靠着他,侧过头去嗅他的发香。
玉辞扬了扬唇角,忽道:“那边——你的血缨枪。”
东风笑闻言一愣,方才醒来时,她本是想抓枪,可是手被缚着,后来形势严重,也未顾及,顺着他的手指瞧去,却见自己的那杆血缨枪,正好好地斜立在牢门外。
想必是狱卒瞧见这枪是利器,又不知该如何处理,故而只好先放在外面,相比之下,由于她带的双剑、长鞭和短匕都被她藏在衣着里,因此安然无恙。
她从腰间摸出长鞭来,在鞭子的远处套成环状,站起身来一抡鞭子,继而向外一甩,只听‘梭——’的一声,须臾之间,这环便套在了枪杆上——竟是大小刚刚好。
一旁甄起见状,心下诧异,一则是惊这女子功夫这般好,精确度奇高,二则是惊这女子如此了解那枪杆的大小,竟能一套恰好正中——细想来,这女子怕是既善肉搏,又善长鞭,又善长枪,也许还会擅长一些她不曾瞧见的兵器。
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如此多的兵器哩。
背后发寒的同时,甄起忽而扬唇——刚刚好,一个如此善武的女子,样貌也是上佳,恰好能接近那个‘机会’,若是能为她所用……
那边,东风笑抬手拽回了血缨枪,收了长鞭,坐在玉辞身旁,轻轻抚摸着枪杆,便是抚摸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她想着,她同这血缨枪定是有缘分的,她死,带着它重生;她和铁扎大战,归来之时迷迷糊糊,血缨枪被缰绳挂着一路,不曾落下;她和墨久一同滚下陡坡,半路落了它,它却又被捡回来;她未带着它离营,营中人中了蛊,归来时,它还在;还有,这一次……
血缨枪,就如同她的生命。
她垂眸瞧着它,瞧着枪杆上的血色和划痕,瞧着那殷红的长缨,忽而取了一绺下来递给玉辞:“美人儿,用它编个同心结罢,你留着。”
玉辞见状一笑,抬手接过,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不一会儿,真真做了个结出来,他垂眸瞧了瞧,浅笑:“这可是血缨枪上的红缨,真愿意给我?”
“嗯,给你,但你绝不能丢。”东风笑颔首,分外郑重。
“卿以命许我,岂敢丢之弃之。”玉辞一扬唇,揣在怀中好生收着。
这牢房里便陷入了一片难得的安静,忽而间,只听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东风笑反手便将血缨枪压在身边的草皮下面,另一只手紧紧拽着玉辞。
那脚步声愈发得响了,仿佛便是往这边来的,东风笑一手按着枪,单膝着地,身体微微前倾,一旁的甄起见状一笑,低声道:“莫急,不是时候,只是个来送饭的,从外面递进来。”
言下之意是,牢门开不了,她也不必急着动手。
东风笑会意,身子向后一仰,索性靠在墙上,倒是依旧一手按枪,一手拽着玉辞。
玉辞察觉她用力不小,回眸瞧瞧她,扬唇一笑:“不用紧张,我在。”
似是自打知道他被封了内力,而这里的各种人高马大的女子都会喊他‘俊俏小相公’甚至抢他的时候,她便开始格外小心,又成了当初只当他是个寻常大夫时,事事拦着他、护着他的那个血缨女帅。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果然闪了出来,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身材健壮的女子,她端着一个托盘,提着一个食盒,瞧了瞧牢房里的众人,一言未发。将一侧的栅栏开了个横着的宽缝,先是将那托盘以及上面的四碗粥递了进去,恰好能搁在正对的桌案上,继而,又将食盒打开来,取了里面的菜,一盘一盘得搁置进来,这一系列的动作,愣是一言未发,办完事情,收拾好了食盒和托盘转身便走。
东风笑也看清楚了,这女子的腰间,并没有钥匙。
一旁,甄起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筋骨,道:“来来来,别瞅了,先吃饭,吃饱了好干事!”
另外三人闻言,这才往那桌案旁走去,这桌子好在是个长方形,有一侧能容下两人,众人便执了碗筷匆忙吃着,半晌,东风笑忽而听见甄起轻声笑道:“阁下果真是聪明人,知晓这饭食不会害你性命,不过,这是因着那侍女是我安插的人手,只能送个饭,指望她开门,定是不成的。”
东风笑举筷子加了个菜,笑道:“阁下哪里的话,这酒馆里,最难有作为的便是店长,最易有作为的,一则是厨子,一则是店小二。”
甄起一笑:“能得阁下相助,真乃甄某的福分。”
东风笑举起碗来便当做是敬她:“萍水相逢不相负,如此甚好,不生差池。”
甄起笑笑,二人便索性干了。
饭后,众人又各自回了原位歇息,忽而,那侍女又过了来,执着东西,隔过那围栏收拾着桌案,依旧是不发一言,却见甄起几步上前,忽而从案上执起一个酒壶道:“酒劲足了吗?”
那侍女闻言,依旧是施施然收拾着碗筷,忽而低声道:“酒劲不足药劲补。”
甄起一笑,道:“钥匙呢?”
那侍女俯下身子来合上那食盒的盖子,声音依旧是又轻又低:“三姐那里有一串,辨不清楚究竟哪个是。”
甄起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不妨事,叫她速来,辨不清楚就加紧时间试!”
那侍女闻言称是,带着东西疾步离开。


第上:君念北068 越狱

过了一会子,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大串钥匙,足足有几十把,身后随着两个女子,疾步走了过来,见了甄起,左手在右肩一合行了礼,便拿起钥匙来,一把又一把地试着,一阵轻微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
过了一会子,那女子额头上尽是冷汗,她的动作极快,这一会儿,便已试了有三分之二的钥匙,却依旧没有寻到合适的拿一把。
甄起的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拧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方才试的可是用力试了?那些都不成?”
那女子飞快地点了点头:“不成,确是不成。”
她手中剩余的钥匙愈发得少了,却依旧没有合适的。
东风笑凝了眉瞧着这一切,心下已然有了猜测——也许这本就是城主设的局,甄起做事做到了这一步,已然可以判她为越狱,逃不掉了。
可是,甄起若是被处死,剩下的三人,可是太冤了!
她眼睁睁瞧着那女子手中的最后一把钥匙毫无生机地垂下,骤然拽起血缨枪来,上前道:“你们扶住那边的柱子!甄起,你从外面取个斧子来,我们将这个锁从里面砸开!”
这牢狱的锁是硬木所制,外面有铁,里面却没有,相比之下,应是从里面更为容易。
“你疯了!若是将那些人招了过来,便是死路一条!”甄起吼道。
东风笑抬起血缨枪就是狠狠一劈:“死路一条!你以为这些钥匙为何没有合适的!现在你已经死死路一条!等一会儿他们过来,便坐实了这越狱的罪名!”
说着,又是狠狠一劈,那木锁剧烈地颤抖着。
甄起闻言,幡然醒悟,忙从外接过一个大斧来,牟足了力气向着那木锁劈去。
‘当!’‘当!’‘当!’
两个人便轮番狠狠砍着,统共五下下来,便听见那锁‘啪!’的一声断了开来,分成几瓣落在地上,二人这才收手,匆忙推开门去,东风笑回首拽了玉辞,那阮阳也匆匆忙忙跟了出来。
“走!从这边出!”甄起低吼一声指了路,这一行人便往那边冲去。
半晌,只听为首的那个女子吼了一声:“不好,来人了!”
众人抬首瞧去,却见那前方的牢狱口,密密麻麻立的全是人,手里皆是操持着兵器,阵仗甚为骇人,而这边却只七个人,在东女城的人看来,便是那边有一群强壮的女子,这边却只有四个女子,其中一个,身材还甚是纤瘦。
不料此时,甄起扬唇一笑:“果真如此,烈汉秋!真真是个老狐狸!”
她挥起那大斧便向前冲去,随后三个女子也飞快地冲上前去,东风笑却立着不动,只是抬起血缨枪来,牢牢地护住——那三人若是冲的过去,便过去,若是不行,也一定能消耗那一堆人,如此,她便用这血缨枪开出一条血路来!
那阮阳似是知道东风笑绝不会护着他,战战兢兢便朝后跑,跑了几步又停下,犹犹豫豫。
玉辞凝眉瞧着前方,忽而低声道:“不妨事,那二人,分明是相互设局。”
东风笑闻言一愣,随即颔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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