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瑜果然愣住了,喃喃地道,“难道,难道白公子他才是?”
越想她越觉得有理,从以前她就听说白公子虽小小年纪,但是行商却是很有头脑,各种新点子层出不穷。像现在京里流行的主题茶室,听说就是他率先推出在永盛茶楼里推出的。
“什么是不是,我要打烊了,周小姐你还不走难道是想帮我收铺么?”落落冷着脸,拿起鸡毛掸子掸了掸柜台上的灰尘,惹得周紫瑜连退几步。
“你,身为女子,应当贞静淑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客人!”
“哼!我可没听过哪个客人会来跟主人抢饭碗的!我家庙小,周小姐请回吧!”落落冷哼一声,又是唰唰几下就将人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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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落落哼着小曲儿,心情愉快地收拾着铺子。
那边王七公子的脸上也是一派喜气洋洋。
“于先生真的说好?”他一边在小厮的伺候下净着手脸,一边问。
“是的,于先生说这个做书签用也好,记笔记也不错,用着很是方便。还说那上面的画儿很是有童真意趣呢,正好让于小少爷可以安下一点心来。”
“哈哈,喜欢就好!你少爷我往后的学问,还得靠先生来教呢!”王七高兴地大笑,眉毛都快要飞出去了。
然而小厮脸上却带了丝期艾的颜色,踌躇道,“只是先生说,那画儿有点短,估计不够用,问后面还有没有后续?”
“这样吗?”王七扔了手中的毛巾,眉头微拢,突地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明儿学堂要开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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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已经很努力了,大家不要喷俺…………
☆、第95章 幼儿读物
卡文看来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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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是学堂开学的日子。
落落特意跟铺子里告了会儿假。古代的学校啊,算起来应该还算是高精尖的那种,光是想想就神往。因此她强烈要求自己要跟着一起去。
吃早饭的时候,六郎却犹豫了。
他看了看一脸兴奋的弟妹,迟疑着开口,“爹,娘,我,我还是不要去学堂了吧!”
家里刚刚遭了火灾,地里的活计又没干完,自己还要花钱去上学,他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田文俭夫妇还没反应过来,落落先竖了眉毛。
“哥你在说啥傻话!咱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就得要好好抓住!如果你觉得自己用了家里的钱心里有愧,那就好好上学!考个秀才,中个举人才是你应该想的!”
“啊?这,这,”六郎讷讷的低下头去,“秀才?举人?那些都是老爷啊,我咋能做得到?”
见六郎这样妄自菲薄,落落火了。
“砰!”地一声拍掌在桌面上,眼睛死死瞪着大哥因为惊吓而略略睁大的瞳仁。
“田学谦!你这还没开始呢就灭自己威风!秀才老爷怎么了,看我店里那个刘秀才,他是比你多了一个脑袋还是多了一双手啊?别人能行,你为啥不行?再说了,咱小八可是听着呢,你这样灭自己志气,也不怕带坏他!”
“我可还等着你们出息了,我有本钱找个好婆家呢!”说起自己的婚事,她一点也不见羞涩,反而微微嘟起了唇,似是在埋怨大哥不争气一样。
田六郎愣愣地瞪着妹子活力十足的面孔,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倒映着自己无措的身影。
慢慢的,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是的。是大哥想左了,还没有试就先灭了自己志气。”六郎伸出手去。隔着桌子把落落的头发揉得凌乱,“你等着,哥一定要让那些退你婚的人后悔!”
“嘿,这才是我哥嘛!”落落呲牙一笑,喜滋滋地坐下来,“可记得回来教我识字啊,整天那账本儿还要靠别人来记,真是不好。”
“好!”
吃罢了饭。几人就相携着往学堂而去。
家里大人却没有跟着,用三爷的话说,就是孩子总要长大的。
其实古代的学堂,说白了也就是一个院子,就算这是王家的私学,也是一样。只不过那院子规模要大一点,装修要豪华一点。
院子里几房,一间是先生自住,休息用的;一间是书房,另一间较大的。比较宽敞明亮的,就是教室了。
所谓的入学仪式,也不过是拿了束脩去给先生。再领一点教诲,然后就自去教室寻个位子坐下。至于课本什么的,则是要自备。好在这些落落早有打听,蒙学课本早就备好了。
那先生是个胡子花白的和气老头儿,看六郎这么大年龄才来启蒙也不奇怪,只笑眯眯地叮嘱,“少年有志属好事,凡事贵在坚持。”
又拉拉杂杂说了些半文半白的话,大意无非就是在安慰六郎。年龄大不是事儿,只要自己能坚持下来。就一定有出息。
听得落落暗暗冲着这个先生竖了大拇指,“好园丁啊!我家的两朵花儿交给你放心了!”
领完了先生的教诲。几人转到教堂的时候,落落这才有些明白了过来为啥先生要特特叮嘱六郎一番了。
她看着那里面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未来花朵儿”,不由黑了脸,扭头问园丁身旁的小童,“小哥儿,这里面不分年级,哦不,等级的么?”
那小童似是不满落落的称呼,白了她一眼,“当然分啦!喏!那边靠墙那边,都是已经过了蒙学阶段,准备考童生试的,至于那些过了童生试的,就自在家学,而这边的,是已经开始开蒙,但是还没完成课业的。”
说着,又指了指靠近门口这边,一溜儿全是总角小儿的位置,“这里,是开蒙的学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六郎只觉得那童子的目光刺眼得很,看着那一溜跟小八差不多大的孩子,再看看那边已经准备童生试的,跟自己差不多身量的……
“哥!”幸好落落及时出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落儿放心,哥不会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的!”六郎紧了紧牵着小八的手,安慰地冲妹子一笑,就抬腿跨了进去。
不知怎么,落落看着自家哥哥那充满了烈士意味的背影,心头竟有些酸酸涨涨的,竟是充满了一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错觉”。
“家兄跟家弟就拜托你们了,多谢!”落落回身,冲着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先生深深一礼,就要告辞。
“哎,等等!田姑娘请留步!”刚走出私塾大门,旁边就传来了一把气喘嘘嘘的声音。
回头一看,却是王七公子身边的小厮墨云。
“墨云小哥,怎么了?”
见终于追上落落,墨云止了奔跑,先抚胸喘匀了气,这才又开口,“我家公子让我来问说上回你送的那些卡片儿可还有多的?”
“有啊,不过不太多了,现在怕是不能给,得要过几天才有东西。”
“啊?这样啊……”墨云苦了脸,露出失望的神色,于先生那边说是已经用完了,正在吵着要后续呢。
“这个东西很难制么?一定要竹片吗?普通的纸张不行?”墨云想,反正于先生带话过来问的是有没有后续,看来是关注内容比较多的。
“还行吧,本来是想找硬纸片来制的,可是一时之间没能找到又便宜,又好用的纸张,所以就用了竹板来替。”
“那这个好办!我可以找硬纸板来给你,这样多久能给到我们成品?”
“嗯,这得要看你的需求量是多少了。这样说吧,一套五张,我那画师一天估计只能做得出来六到八套的样子。如果到八套,就得要熬夜了。”要得这样急?落落有些吃惊。自己的明信片生意看起来会很火爆的样子,真的吗?
“一套五张?”墨云歪了歪头,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同她,似乎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儿吧?于先生那边那套他看过,可不止五张的样子。
“呵,田姑娘怕是弄混了,”一个声音插进来。却是王七施施然地走过来,“墨云没有说清楚,我想问的是上回你给舍妹带的那一套连环画儿,叫什么小人书的。”
“哦,这个啊!”
她有些失望地挠头,不过小人儿书?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几天给小八买启蒙的书本的时候,发现市面上似乎并没有前世那琳琅满目的小儿读物之类的东西。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
“嘿嘿,这个东西画起有些麻烦,那故事还得自己想。所以会更慢一点,不过如果公子需要的话,我加紧赶便是。”
她斟酌着。这话既要说得自己出了力,也不能说得太过,让人一听就知道在邀功。
“啊,对了!能不能冒昩问一声,这是给谁看的?是看中了里面的故事,还是看中了那竹板画儿?”
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女孩儿,一口小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
王七偏偏头,竟有一瞬的失神,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来。
“咳,”王七握拳轻咳了一声将心头的那一丝悸动掩下去。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是给小儿看的。想来是看上了里面的故事,还有那画儿也有趣得紧。”
“小儿?王小姐就生了么?”
落落奇了,上回自己托他带给王小姐的礼物是她仿照前世的小人儿书画的一套q版连环画儿,上面讲的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她这东西是因听说王小姐有了身孕,才做的。可是也不会这么快吧?
“啊,那个,嘿嘿,”王七突地有些狼狈,他总不好告诉她,自己偷偷将她要送给妹妹的东西转赠了他人吧?
可是看着落落那张明媚的脸,他还真不好撒谎。
幸好落落已经反应了过来,赶紧岔开了话题,“如果不是因为看上了竹板这个材质,这个就很快可以做出来。因为竹板上画儿的话,得先它打磨,上油,然后还要再处理之后才行,就这个最费时间。”
“这个倒不用,”王七回过神来,“只要是普通的纸张都可以。对了,这回那画儿可不可以按这个来编?”
王七有些不好意思,伸手递过一本启蒙用的三字经来。
“三字经?”落落突然对那个神秘的收礼人起了兴趣来,他这是想要借画儿来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好让孩子一心学习么?倒是同她幼儿读物的主意不谋而合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起了一个想法,若是,能为大哥他们请到这样的人当先生,怕是不错吧?
“啊,如果太难,就还是按照你之前的想法编吧。”
看她半天没说话,王七还以为她是办不到。赶紧收了手,都怪于先生,老是要出些难题,还要求订制。
“啊,没事没事,”落落回过神来,暗暗唾弃了自己一把——想什么呢,能让王七上心的人物,又岂能是自己能攀得上的?
“没问题,我可以照着这个来编。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要求没?可以一并讲来,像注释之类的东西,有没有特别的指定?”
“这个倒没说,不过你可以留白多一点,方便笔记。”
“好。”
落落也不再啰嗦,揣着那本书就匆匆回去了。刚刚同王七讲的时候她心里的那个关于幼儿读物的想法,就越来越明晰了,她要赶紧回去同刘小生商量看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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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姨妈的威力无穷啊……前几天头脑昏沉沉的一团乱。
☆、第96章 一场误会
更新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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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落落急急忙忙往铺子里赶时候,红妆铺子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玉账本脸色不愉地瞪视着眼前手提大扫把的女子,脚下还躺着哼哼唧的铁算盘。
有心上前同她理论,却又畏惧于她手中扫把的威力。
“你们到底哪里来的小贼!怎么会有我们铺子的钥匙!?说!”小小将扫把一震,端的是威风凛凛。
后面一个鼻青脸肿的玄衣公子颇有些气急败坏,“姑娘,我早同你说了我不小贼!”
“呀,这到底怎么了?白公子你们咋成这样了?表姐你拎着扫把干嘛?”落落气喘嘘嘘地跨进门,当即就被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了。而白夙臻三人的形容也着实狼狈。
“啊?!他,”小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手中的扫把啪地掉落地上,“真的,原来真的是白公子?我还以为他是小贼,故意攀扯的哩,白公子不是爱穿白衣的么?”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吃惊得眼睛溜圆,嘴巴也能塞得下鸡蛋的样子。白夙臻心里一动,觉得自己唇角火辣辣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哼!什么叫故意攀扯!本公子是那样的人吗?唉哟……玉账本儿快扶我去上药,快点,嘶……”白夙臻一哼声,不想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唉哟连天。
看这样子,小小心下更忐忑了。
落落忙将表姐扯到一旁,“到底怎么回事?”
小小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心里很是紧张。但是扫一眼已经歪斜散乱的扫把,再觑一眼一旁惨叫连连的白公子,赶紧竹筒倒豆子就将刚刚的事情说出来了。
原来。昨儿那一场婚礼忙得太累,落落特许大家伙都可来晚一点。因此早就就她一人先来。
可是她一过来,就见铺门洞开。本还以为是别人早到了。没想到一进去,却见两个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在柜台后摸摸索索不知做什么。连她进来都没看到。
“有贼?!”她的瞳孔缩了缩,警惕了起来。
但她向来是胆大心细的,当即偷偷拎了扫把,也没惊动两人,就往后院而去。落落说过,昨天那场婚礼办得成功,周紫瑜心里很不高兴,还不知道她会耍什么花招出来。还特意叮嘱她要小心来的。
到后院里一看,却是另一个人模狗样的华服公子大喇喇地坐在落落的房间里。
她当即就怒了,好你个周紫瑜!昨天输了就输了,竟然还派出“奸细”来铺子里乱翻。
小小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只见她扫把如雨落,当场就把藏身在房间里的玄衣公子砸得哀哀叫唤。半点还手之力也无。
前面的两人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却被盛怒中的小小一扫把一个,两下就扫倒在地。
“再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全知道了……”说到这里。小小也不忐忑了,索性打也打了。不行就让他打回来好了!
“噗……你啊你!啥时候改改这冲动的毛病!总这么的,迟早要吃亏。”落落乐不可支。若不是顾忌着白夙臻的脸面,她几乎当场就要大笑出声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白公子出身虽然高贵,但是性子不错,他既没有当场发令把你打出去,那想来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被你打了面子过不去而已,快过去给他道个歉,好好说说也就罢了。”落落捅捅表姐的胳膊。让她上前去道歉。
不过落落说得没错,这白夙臻还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学过武的人,练家子。竟然被一个女子的扫把打中了,还是在脸上。这让他情何以堪?
若是她没打中自己,他倒还蛮欣赏小小的。够忠心,也够大胆泼辣。
“呃,嘶……”
一想到泼辣这个词,白夙臻只觉得唇角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那个,白,白公子,”
正想着,却听耳边怯怯地一声呼唤,偏眼望去,却是方才那个泼辣女端了一杯茶水,涨红了脸走过来。
“我,我方才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认识你,只知道你爱穿白衣。突然看你一身黑的,就以为你在撒谎唬我哩,又见他们两个在前面鬼鬼崇崇的不知道干啥,所以就火了,还请你不要生气!”
“什么叫我们鬼鬼崇崇的!我们是在收拾柜台好不好?!”
她这话一出,白夙臻还没说什么,玉账本先火了,刚刚幸好他来得慢了些,不然那下场就跟铁算盘一样了。
“啊,那个,哈哈,我,”小小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