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城门口并着二队人马,正在挨个人放人入城或者是出城。
“我们没有路引如何进得去?”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李瑶突然问道。
卓文清笑了笑:“我们有。”
有?
疑惑的眼神直到卓文清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什,才悄然明白过来:“这是哪里来的?”话说他们一路行来,李瑶清楚的记得没有这东西啊。
“土匪窝里找出来的。”卓文清解释道,那些土匪窝里值钱的东西堆在了洞底下,而这些不需要的没用的全都丢在了一旁,于是,卓文清就顺道捡了回来。
进城的时候很顺利,稍微让李瑶有些不满的是对于他们这样一看就是外地来者,而且牵着马,带着大黑狗,竟然守卫还收取了一两银子的入城费!
“好了,别气了,呶,给你。”见李瑶神色焉焉的,卓文清手里递上一物。
李瑶双眼一抬,灰扑扑的布袋子,没什么特别的,也就不甚在意,忽然,她眼前一亮,将那布袋子抢了过来:“是那守卫的!”
卓文清笑着点头。
李瑶两眼弯了弯,真心夸赞:“文清你太厉害了!”
细细的数了数,这么小的布袋子里竟然有着十几两的银子,并着几小串的铜钱,这守卫可真是个肥差,轻轻松松一日的功夫,就能赚上寻常人家好几月的银子。
“汪汪,汪汪。”小黑摇着尾巴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白得来的感觉真不错,小黑,瞧你那点子出息,一个肉包子就把你给吸引住了?文清我们去吃些好东西吧!”
李瑶也没想让卓文清回答,这人这些日子来越发的不爱说话,只爱盯着她笑,真心有些受不了,虽然心里面也有些甜。
一路上问了不少的人,二人才东拐西转的牵着马带着大黑狗来到了皖城最大的客栈,迎来客栈四个大字的条幅在风中摇曳着。
三层楼式的房屋,在这皖城里算是最高的建筑了,外边的朱漆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了,看来这里经过了不少的岁月,那额匾上苍劲有力的写着迎来客栈,依稀能看出写这字的人的傲然风骨,门口边上站着一个肩上搭着灰白巾子的年轻小二,头被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一张带笑的脸对着每一个从客栈门前经过的人大声的吆喝,从门口望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谈笑着,吃喝着,混和着菜香与酒香,引得几个乞丐在这里流连忘返。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哪?”不过是在门口不远处略略站定,眼尖的小二便小跑过来热情的问道,一对若隐若现的梨窝衬得他的脸更显了几分稚气。
卓文清清清淡淡的笑了笑,一片温润之意:“住店,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你们这边儿请!”热情的接过二人手中的马匹,小二引着二人进店,在门口的时候唤来了另外一个与他年纪相仿小二,让他把马给牵到了后院儿。
“客官您的狗也牵后院儿么?”说这话的时候小二有些抖,毕竟小黑长得太壮了,又经历过战场厮杀,全身上下在不卖萌叫唤的时候看着还真的有些吓人。
“小黑跟着我们,别担心,它不乱咬人。”
“好,好嘞!”
“汪,汪,汪汪汪!!!”
小二的脚步一顿,一张脸有些纠结,李瑶呵斥了小黑一句,然后安慰:“他这是喜欢你才向你打招呼的。”
其实真正的原因大概是小二身上充满了肉香味儿?
小二大约是对李瑶二人很有好感,又或许是这会儿生意还未到热闹时分,人来得不多,所以他亲自引了二人去上房,位于三楼楼梯最右边的天字一号房。
宽蔽,明亮,干净,与之前李瑶住过的相比,这家真是好太多了,于是,她毫不心疼的从守卫的布袋子里拿出一锭碎银递给那很喜庆的小二,说道:“去为我们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还有沐浴的热水,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哎!!!”正准备还给二人介绍介绍的小二响亮的应下了,乐滋滋的揣着银子下去做客人吩咐的事情,临走时还体贴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这个小二倒是有些意思。”李瑶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屋子里的窗户。
窗户外来往的人群,到处叫卖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妇人还有玩闹的幼童,看着就让人会心一笑,于是李瑶也就真的脸上带了笑,靠在窗户边儿上,看着外面的一切。
卓文清上前几步,自后面将人拥住,也随着看向了外面:“很热闹,也很安宁。”
就这样静静的相拥,丝丝温情在屋子里面流动,很快,李瑶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你看,那里怎么那么多人围着?”
正巧这时小二与其他几人各提着着一大桶的热水进门了,听到李瑶的问话头也不抬的答道:“是城守的儿子得怪病,发告示招名医呢,这都多少个大夫进去了又出来,始终不见好,城守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心急,每日那告示都会换上一张新的,每日那酬金都会往上涨,昨日已涨到了黄金三千两,不知道今日又涨了多少!”说罢,也摇了摇头,表示叹息不已。
“原来是这样,那城守倒是挺富足的,不过也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小二笑道:“我们城守其实很好,带着大家一起想法子富足了起来,城守的铺子在这皖城里可不少,每日里的进项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这些银钱城守大人又都会再用到百姓身上,筑路,修河什么的,百姓都爱戴着呢,皖城能成现在这模样,多亏了城守大人这些年来的治理,要知道十年前可不是这模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城守之子
“你们倒是遇上了一个好城守,不过就是子嗣有些不兴旺。”李瑶顺着话接了下去。
小二正奇怪怎么边儿上的温润男人并不言语,就发现男人只是温柔的替说话的女子倒茶,然后聆听,忽然有些羡慕这样的温情,所以更加的知无不尽:“我们城守大人只娶了一个夫人,有一子一女,自然人丁不旺。”
整间屋子里就是二人的一问一答,其他的人将木桶里的热水倒了入屋子角落处的屏风后面的大浴桶之后,就悄悄的离开了,显示出了这迎来客栈的周到服务,对此,二人很满意。
再问了一些关于皖城关于城守的问题,李瑶便放人走了,临走时小二还细心的留下了二桶盖了盖子的热水,让二人趁热赶紧洗洗,饭食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好。
“文清你先洗吧,我洗得慢,到时候出来时水都凉了。”解开发髻,李瑶一边在小包袱里寻着衣物,一边说道。
哪知卓文清竟欺身而来,直接将人给抱在了**上,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李瑶就被扒得只剩下一件肚兜,然后不等她说些什么,二人双双落入了大大的浴桶里面,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不已。
“一起洗。”这时,卓文清的声音才慢慢的从后面传了来。
“呃,先放开我,我自己洗就好了。”还从未与人共浴过的李瑶呐呐的说道,一抹红晕自脸上曼延到了耳朵边上,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这热气给熏的。
“还是为夫来吧!”昨晚的感觉犹在,特别是在看着李瑶背上那无数的痕迹时,从来不好女色的卓文清,竟然又有了感觉,而且如此之强烈!
位于他身前的李瑶自是感觉到了,不由得一僵,有些欲哭无泪,她什么都没有做呀,怎么就把这人的火给引来了呢,况且这是大白天,最主要的是窗户还开着啊。
“文,文清,你别冲动啊!”
“嗯,什么叫冲动呢?”低哑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了,麻麻痒痒的,李瑶半身的汗毛都起来了。
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了倾,用后肘隔开了些许二人间的距离,李瑶敏感的觉得此时的危险性,急中升智道:“水快凉了,我们快些洗完了出去罢,不然该要病了。”
“水不凉,热着呢!”
感受到了水温一点点的升起来,李瑶淡定不了了,这明明就是在作弊,竟然用内力把水给直接加热了。
“碰”的一声响,窗户也被关了个严严实实。
“咚”的一声响,门开了又关了,门边儿传来了吱吱的挠门声,满屋子转悠的小黑被关了出去。
“可是,我饿了。”李瑶扯着脸强自说道,那模样简直与哭差不多了。
卓文清已经由咬耳朵改为咬肩膀了,声音也更加的低沉迷人:“饭菜还有一会儿,我会很快的。”
完全不给拒绝人的机会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李瑶充分的体验了一把任人宰割的感觉,从来都是温和的,优雅的大叔突然这样的霸道又强制,这感觉好奇怪!
不过她不会承认被这样对待,她还是有些喜欢的。
…………
第二日。
踏进城守府的时候,满府里都是静悄悄的,丫头们静悄悄的做事,小厮们静悄悄的做事,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卓文清与李瑶是被一位年逾五十的老管家领着,后面还跟着一位穿着盔甲的人,看模样,应该是守城军中的高层,他们穿过一条条长廊,走过一个个亭阁,手中那捏着的求医的公示,上面清楚的写着,酬金黄金五千两!
当然,四处行走的二人不可能用得上这么多的钱,但是这些东西,林怀远却是正用得着的,所以,他们一为救人性命而来,二为这千两黄金而来,三为林怀远觅能臣而来,眼看着祈国将破,这样一位有能力又有情义的城守,可不能白白的浪费掉了。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被皖城百姓爱戴的城守与他唯一的夫人。此刻,他们正一站一坐的在说着些什么,脸上的焦急神色老远就能让人看见。
城守与想象中的威严肃穆的形象很是不符,只见他生就一幅圆润的笑脸,就算此时急得直皱眉,却仍然有一种,嗯,娃娃脸想要让人去捏上一捏的感觉,至于身材,也只能用圆润来形容,如果不是样貌之上一点都不同,李瑶他们都会猜想,这人也许还是欧阳明珠家的亲戚?不然这圆润的模样和她之前的样子简直没差多少。
按说城守长这模样,城守夫人应该就像是以前帮助过他们的那个知府夫人一般,是个女强人类型的,但是恰恰相反,城守夫人柔弱的模样就像是风一吹便会倒,但是她一身江湖侠女的简洁装扮却为她添了不少的分,柔弱与刚强并存,给人一种强烈的即视感。
“大人,夫人,就是他们了!”待走到这个名为枫院的精致的院落,管家直接越过那一队气势凛然的护卫队,将二人领进了屋子,那位一直从他们揭了告示起就跟着的人则是静静的退了下去,嘴里似有似无的叹息着,看样子应该是领了太多的大夫前来,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
“大人安好!”李瑶从善入流的开口,卓文清则是点了点头,表示打了招呼,正是这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让城守与其夫人眼里微微一亮。
“好了,虚礼什么的就免了,大夫先来看看我儿!”柔弱的侠女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也没有问,一手一个,直接拖着二人就入了内室。
显然情况已经到了不容乐观的地步。
看到病**上躺着的人,李瑶瞬间有一种震撼感,那是一个身形十分魁梧的大汉,正一动不动,犹如睡着了一般安详,他的脸却又是圆形之中带着柔弱,很好的继承了其父母的特点,然而就是这样的面容与身形,那简直是太不协调了,就像是把一个身形比例十分协调的人硬生生给吹大了一般。
☆、第一百一十六章 畸胎
对于这样的病症李瑶很自觉的站在了卓文清的身后,让他来处理,自打二人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她发现,自家男人所救的性命也能算在她的身上,就算是没有经过她的手也行。
卓文清坐在了**边专门置放的凳子上,在城守及其夫人殷切的注视下,将手轻放在病人的脖子间,呃,把脉。
结论是:“他中毒了。”
“是,攀儿确实是中毒了,可是问遍了所有的大夫,都没能找出这解毒的法子来。”城守夫人开口道,双手紧紧的相扣,心里都快急死了。
“夫人别慌,先让大夫看看。”娃娃脸城守安慰道。
城守夫人点头,心里再一次的升起了希望,她嫁人之前本就是江湖中人,虽然还没在江湖上飘荡多久就被拐为人妻,驻守这一方之城,但是也明白江湖游医的医术自是比城里那些大夫好上不少,所以每当来应医的是一个江湖大夫,她都会有些期待,只是次次落空罢了。
卓文清收了手,又将男子身上所盖的被子掀了开来,拿手在其肚子上按了按,最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针,直接就刺了进去。
“啊!”旁边伺候的一个丫环见此情景不由得叫了一声,脸都白了,那可是一枚长约寸许的银针啊,就这样全都刺进去了,只余下一点头头在外面。
城守与其夫人是见过大场面的,故而没有像丫环一样失态,而且看行医之人带着一股胸有成足的气势,他们二人的心里自然也是稍稍安心了些,所以只低声的呵斥了一句,那丫环也明白是自己失态了,只安静的站在那里。
“来人,给二位大夫看茶!”城守心里着急,但是不得不先捺着性子等着,见卓文清一针一针的往自己儿子肚子上扎,心都有些颤颤的,实在是等待得有些焦急,便行至门前唤人给李瑶与卓文清备茶。
此时屋子里落针之声清晰可闻。
茶香将整间屋子都弥漫了之后,卓文清才将十二枚针一一的收了回来,说道:“我大概明白令公子是害的什么症状了,只是医治之法颇有些诡秘,所以如何做,全看二位的决定。”
“大夫请说。”
“大夫你说,左右攀儿都这模样了,再怎么样,我们都要救他性命的。”
卓文清却是起身,反手牵过李瑶,将她按在了不远处的桌旁:“不急,二位坐下我们慢慢说吧!”
主要是午间吃过的饭菜有些咸,他倒是没什么,只是频频看着李瑶无意识的舔舔嘴唇便明白,自家夫人这是渴了,所以一向以自家夫人为重的卓文清自然是先把人给照顾周全了方能做其他的事儿。
“攀儿怎么样了大夫?”待到卓文清饮下一口清茶后,城守夫人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城守大人也支着耳朵听,此时他二人完全没有在外人面前的威严气势,有的只是对孩子的担忧,一片父母心。
“可以说,他怀孕了。”
怀孕?
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城守开口:“大夫,你再说一遍,攀儿他,怎么了?”
李瑶也回以疑惑的眼神。
卓文清说道:“你们没有听错,令公子的腹部确实有一个人形畸胎。”
“可是,攀儿他不是中毒的吗?而且他是男子,哪儿来的胎?”听闻这个消息,二人只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一时间,看卓文清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这是个庸医骗子一般。
听到这样的消息,二人首先反应过来是询问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叫人来把他们打出府去,足以证明城守及夫人的定力与性子,卓文清不由得在心里点了点头。
于是他继续用那种不慌不忙的语调说道:“他也中了毒,不过这是胎毒,自母体内带来的,而且体内确实有一个胎儿,只不过是畸形。”
“这,休得胡说,攀儿一个大男人,中毒还就罢了,怎么可能怀什么畸胎!”城守怒了,拍案而起,把自己面前的茶水都给拍了出来,滴滴瘩瘩的往地上缓缓淌着。
“稍安勿躁,大夫你继续说。”把城守扯回位置上坐着,倒是城守夫人更加的淡定些,如果忽略她抓城守手臂时的力度的话。
本来她就觉得自家儿子这病来得邪乎,所有的大夫瞧了除了说中毒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连什么毒都说不明白,而她在出嫁前也是行走过江湖听闻了不少的奇闻异事,甚至想过自家儿子是不是得罪了哪路仙人,被人给吃了魂,**已死什么乱七八糟的。
因此,最淡定的就是她了。
当然,先前失态的那个丫头听闻了这话,立即就表现出了自己的惊诧,这次,是更大的一声“呀!”然后伴随着更加苍白的脸色,一个男子竟然肚子里有怪物!
城守夫人一叹:“青果,你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