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被自己的丫鬟小厮扶了起来,只是浑身凌乱,早先美丽端庄的妆容早已在撕扯中不复存在,衣服也被扯的乱七八槽。
穆玉媛早已站在一边,那眼神恶狠狠的瞪着穆玉喜,恨不得把对方给拆杀了吞入腹中,嘴里还在不停的骂着穆玉喜这个贱人之类的,一旁的丫鬟皆是手忙脚乱的打理着穆玉媛全身上下。
穆雨薇心下笑了笑,她走向穆玉喜,只见穆玉喜也是浑身不堪,此刻听着穆玉媛的叫骂,她又羞又怒,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一旁的丫鬟更是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惹得主子的不快,生生的把自个儿做了出气筒给打发了。
“三姐姐,你怎么样了?可有伤到哪里?身子可好?怎。。。。。。”穆雨薇看着穆玉喜,不由担忧的开口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她脸上的神色极其悲伤,一双眸子里水雾氤氲,让人看着好不怜惜。
随即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声音一顿,咽哽道,“都是薇儿的不是,若不是薇儿担心三姐姐的裙摆过于长了,担心三姐姐踩着了裙摆摔了跤,三姐姐就不会这般了,都是薇儿不好,都是薇儿多管闲事。。。。。。”她不停的说着,自责着,把罪过全往自己的身上揽,却被听得不耐烦的穆玉喜厉声打断道。
“够了!”本来若是穆雨薇不说还好,可她这一说,穆玉喜便想起了她现在这般模样全是拜她所赐,气就不打一处来来。扬起手照着穆雨薇的脸便打了下去。
穆雨薇猝不及防,看着穆玉喜的手带起凌厉的风声扇来,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顺着穆玉喜的手便倒在了地上,手里却飞快的飞出一根银针。
“青天白日的,你们这都是在做些什么!成何体统!”
“啊!”穆玉喜只感觉手臂突然一疼,忍不住便大叫一声。正准备在对着穆雨薇破口大骂,却突然被一声历喝打断。
☆、054:丞相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穆玉喜转头向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她的手高高的上扬,还维持着刚刚准备打穆雨薇的那个姿势。
“啊!”众人看着发出声音的人,皆是大惊,连忙行礼道,“老爷!”
此人竟是被派出进行公务已有数月未归的丞相爷,这个府邸的主人,穆雨薇等人的父亲,穆庆丰。
“这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个的在此大吵大闹,成何体统!”穆庆丰一双凌厉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在注意到这混乱的场面和一身狼狈的穆玉媛、穆玉喜时,一对浓眉不由微微皱起,沉声喝道。
“回。。。。。。老爷。。。。。。”一个小厮正准备出声说什么,却被刚刚还在一旁犹自伤心的穆玉媛打断道。
“是她!”穆玉媛一手指着穆玉喜,脸上的神色早已不复平日里的端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有点儿狰狞,“父亲,是她!是穆玉喜这个贱人,是她刚刚把媛儿推到的!”
哼!好你个穆玉喜,竟然敢推我,贱人,我一定要你为此付出代价!穆玉媛此刻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她穆玉媛是谁?可是丞相府中身份尊贵的嫡出小姐,平日里别人都是哄着她供着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曾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场景。她只要一想起刚刚她被穆玉喜给推倒在地,心里就止不住的怨恨,而怨恨只要一生成就会如野草一般,止不住的蔓延。
说着她以手掩面,似有万般委屈,一头如泼墨般的青丝早已在混乱中散乱,此刻皆凌乱的披散在她的脑后和胸前。她不管不顾的跑到穆庆丰的跟前便扑进了穆庆丰的怀中,一边抽抽搭搭的抽泣着一边儿还不停的说道,“父亲,我不管,你可一定要为媛儿做主啊!”
“不。。。。。不,不是的!”穆玉喜一听穆玉媛竟然把过错怪到她身上来了,当下一惊,连忙便出声反驳道,“父亲,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说着她便指着穆雨薇,转头对着穆庆丰说道,“父亲,不是喜儿做的,是她,穆雨薇,是穆雨薇这个贱蹄子故意陷害我的,父亲,请您一定要相信喜儿啊!真的不是喜儿做的。。。。。。呜呜呜呜呜呜呜!”
“哼!”穆玉媛一听,不干了,立马抬起头来看着穆玉喜,嘴里恶狠狠的说道,“还在狡辩,你个贱人,平日里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没想到竟是个笑里藏刀,心思竟是这般歹毒的,枉我还对你那般好,真真儿是我瞎了眼了。”她明明亲眼看到了,是她突然朝她扑了过来才害的她如此,竟然还不承认还敢狡辩,真真儿是气死人!
“我说了不是我。。。。。。”穆玉喜还想反驳,却被穆庆丰一声大喝打断。
“够了!”他一双浓眉紧紧地皱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叫人不敢违抗,“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样子!这还是一个名门闺秀还未出阁的小姐的样子吗!”|
☆、055:是因
“够了!”他一双浓眉紧紧地皱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叫人不敢违抗,“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样子!这还是一个名门闺秀还未出阁的小姐的样子吗!”|他扫了眼穆雨薇,开口道,“薇儿,你来说。”
穆雨薇自从穆庆丰发话开始便一直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她趁着穆庆丰与穆玉喜他们说话的时候,悄悄的拿眼打量一下穆庆丰,这是她自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个身体的也就是现在的她的父亲,只见穆庆丰年约四十上下,五官生的极其清秀俊美,一头青丝用了一个通体莹绿的法冠高高的束起,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高高的额头上横着一副和田玉祥瑞纹理抹额。
虽是文官可在他的眉宇之间穆雨薇却能感觉到时不时的闪过一丝凌厉。他身穿一袭鸦青色的锦绣江南袍服,看似普通,却是上好的江南锦丝而制。
穆雨薇的眼神转了转,却突然觉得似有一丝眼神打在自己的身上。穆雨薇眉头微皱,眸子轻转,向着那束目光迎去,却赫然发现,此人竟是穆庆丰身边儿的那个年轻男子。
男子一身锦衣华服,五官如雕刻般,却又自带一丝柔美,斜长的眼眸微微上挑,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风韵自成,天生的美人儿胚子。他似是感觉到了穆雨薇的打量,便对着穆雨薇微微一笑,那一笑,恍若百花盛开,丝丝妖娆流转其中,穆雨薇一愣,也回以一笑。
正愣神间,便听得穆庆丰唤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抬起头来,她对着穆庆丰微微行了一礼,又对着自开始就一直在沐庆丰身后默不作声当观众的年轻男子福了福,却是又赶快的转过头对着穆庆丰,这才轻轻地开口说道,“薇儿。。。。。薇儿听了五姨娘身子有碍,便去了五姨娘处看了看,正回来时却在此遇见了前去赏菊归来的三姐姐和四姐姐,四姐姐又说了母亲身子近来不舒畅,为表儿女们的一片孝心便叫薇儿同为母亲抄写佛经为母亲祈福,薇儿自是应下。
后来四姐姐先行离去,三姐姐便也随即就跟着走了,可三姐姐的裙摆甚是长,薇儿担心三姐姐摔跤,本想着帮着三姐姐提着裙摆的,可三姐姐就扬着巴掌便要打薇儿,薇儿吓了一跳,便松了手,可却不知怎么的,三姐姐就跟四姐姐一同倒在了地上。”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儿委屈与咽哽,一副小脸儿上也是眼泪纵横,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
穆庆丰一听,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成了一个“川”字型。
穆雨薇这话说的颇为婉转,一说了自己今天所遇何事儿,让穆庆丰便在心里对他稍微有了一点儿好印象。二是说了自己只不过是好心而已,却反被穆玉喜给当做了猪肝儿肺,好心没好报还要打了她去,便不由的让人潜意识的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悯,反之,便对着另外两个无理取闹之人便更加的厌恶。
☆、056:诚王爷
这样不仅把自个儿给摘得干干净净,还给了穆玉喜重重的一击,一举两得。若是今日之事儿被传出去了半点儿,那穆玉喜便要背着个刁蛮无礼,心思毒辣的名声出去,那穆玉喜这一生就算是毁了。
众人这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分明竟是穆玉喜自个儿不知好歹的,闯了祸还想着拉别人来背黑锅,当真是个没脸没皮儿的。
穆玉喜听罢,脸上一时之间不由羞愤交加。她又是恼了自己今天竟然丢了如此大的脸面儿。又是愤恨着穆雨薇这小蹄子竟然这般对她,还有穆玉媛,平日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到了此刻,却也不过如此。她想要出声反驳,可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因穆雨薇说的也是事实,就算她想要否认,这在场也还有这么多的人看着呢,她便不由狠狠的瞪了一眼穆雨薇,而穆雨薇却像是没有看到似得,恍若未闻。
穆玉喜心下不由更是气愤,哼!该死的穆雨薇,且先让你张扬一下,看我以后怎么整治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蹄子。
“哼!”穆玉媛听罢,立刻冷哼一声,脸上又扬起得意的神色,她一脸不屑的看着穆玉喜,“这下你没话说了吧?”说罢她心情颇好的扫了穆雨薇一眼,现在看来这个小贱蹄子也还算是有点儿用了吧。
“够了!”穆庆丰了解了来龙去脉,眼角的余光扫了身后的男子一眼,不由觉得尴尬万分,当下便开口吩咐道,“此事我已知晓,拒不再提,若是有一句流传了出去,我定拿你们试问!嗯?”家丑不可外扬,穆庆丰当下便厉声开口吩咐道,众人一听,心下自是有了了解,却也还是浑身一震,连忙齐齐回道,“是!”
穆庆丰看着众人的反应,知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随即又对着众人道,“都下去吧!”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站在一旁的穆玉媛说道,“看你们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不赶快回房,丢人现眼!”
穆玉媛听罢,脸上是又羞又怒,她抬眼悄悄的看了一眼穆庆峰身后的男子一眼,却发现对方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由脸上的红晕更盛,当下便捂着脸跑了回去,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穆雨薇冷冷的看着穆雨薇的背影,当下也什么都不说,对着穆庆丰福了福便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经过穆玉喜的时候她停下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穆玉喜,却也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他却没发现,身后那个男子看着她时,眼里所盛的那种兴趣焕然的眼神。
穆玉喜被穆雨薇看的心里发毛,等反应过来,想去找她算账时,却发现人家早已走远了,又想着自己这副模样,当下便恼怒的一跺脚领着自己的丫鬟婆子走了。
“穆丞相这府邸里当是精彩万分啦,在下何其有幸,一进门便看的如此精彩的一出戏。”穆庆丰看着众人都散了以后,刚松一口气,便又听得身后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这番话来。
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喜,可却是转瞬即逝,快的让人看不见。他转过头对着男子一拱手,恭敬道,“哪里,哪里,让诚王爷见笑了,区区家丑,还望诚王爷不要计较才是。”随即又说道,“王爷此番大驾光临,穆某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赎罪,穆某早已命人备好一切,还请王爷移驾。”
被称作诚王爷的那个男子眉头一挑,望了一眼穆雨薇离去的地方,眼里闪耀着点点荧光,璀璨夺目,听了穆庆丰的话,他只是笑笑,随即一拱手,也不客气就随了穆庆丰而去。
不错,此人正是司马王朝当今圣上的第七子,也是当今的诚王爷。
☆、057:品茗
司马宸在前,穆庆丰在后。
司马宸一撩锦绣制的袍子,姿态万千的坐在左侧的主位之上,落他一步的穆庆丰见状几不可察的撇了撇眉头,却也是什么都没说。坐落在右侧的主位之上。
“来人!”一落座穆庆丰便开口唤道,“上茶!”
立马便有衣着青衣的小厮上了茶来,司马宸瘪瘪嘴,不经意间低头一看,不由有点儿惊讶,这茶正是他最喜爱的鸢罗露,却也只是一瞬,心底却是在想着人人都说穆丞相为官清廉,刚正不阿,他还道是如此,却不知道,如此一看来,这位穆丞相俱也不过如此了,连他如此小小的爱好都打听到了,司马宸不由笑笑,果真传言勿信呐!
不过转了念头一想,能够在这波云诡异,步步惊心的朝堂之上这般屹立不倒的人,哪一个又是真的如此洁身自好呢?如此看来,也不过只是各人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十指青葱如玉,却骨节分明,看似纤纤细致,却实则内涵刚强,司马宸端起青瓷玉盏,掀开茶盖儿轻轻撩拨者浮在水面上的茶水,一股茶香四散开来,热气氤氲,司马宸轻轻地呷了一口鸢罗露,“嗯!清香如肺,透彻入骨,涩而无苦,清而不纯,好茶!好茶!如此正宗的鸢罗露,穆丞相真是有心了。不过。。。。。。”鸢罗露虽不是太过珍贵的茶种,可却也分为好几种,其中以极北之地最是盛产鸢罗露,也是最为难得的品种,而此刻他们饮的正是极北之地的鸢罗露,是以司马宸才会有此一说,却也别有深意。
司马宸轻轻地赞了一番,接而话音一转,意有所指道,“不过这极北之地的鸢罗露还是不要以普通茶种的沏茶之法和水来沏的好,最好还是最为纯正的甜泉水加以沏泡的好,就像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儿一般,不然,可就是变了味儿了,穆丞相,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司马宸定定的望着穆庆丰,眼中光华流转,却在人不经意间飞快的闪过一丝阴暗,妖娆多姿的面孔出了奇的魅惑,明明是极为轻松的语气,可却是让一旁的穆庆丰听后眉头一跳。
穆庆丰定了定心思,他又如何听不懂他其中的深意,却似是没听懂般,开口笑了笑,语气深感意明的道,“哦?竟是如此的讲究?呵呵!穆某本是粗人出身,虽的圣上青睐,得以继赴文职,却也没能改的了昔日脾性,今日倒是得诚王爷此番告知,倒是受益了。”说着还笑呵呵的对着司马宸一拱手。
穆庆丰在坐上丞相位子之时曾是一名武将,最后却弃武从文,这是司马王超人尽皆知的事儿,曾经还曾风靡一时,印发了整个司马王朝的时局动荡。
见对方似是没听懂自己的话似得,感觉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到了棉花上,司马宸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端的是风流俊俏。
司马宸放下了茶盏,转头看了穆庆丰一眼,随即以袖掩唇轻笑,若不是他此刻的样子着实是以男装示人,和那低低的男音轻笑缭绕,穆庆丰便会以为在自己眼前的便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了。
司马王朝,诚王爷男生女相,这也是司马王朝人尽皆知的事儿。以前未曾与这位王爷有过交集,若不是那件事儿,穆庆丰还真不知竟会真是如此。。。。。。
☆、058:三分
“哦?”司马宸挑眉,“如此,是本王的幸运了?”
“不敢,不敢。”穆庆丰听罢面不改色道。
司马宸一怔,紧接着轻笑一声,端起一边儿的茶盏呷了一口,放下茶盏,道,“也是,穆丞相以武将之身却身置文官之首,自是当得起文武双全,倒是本王的不是,还请丞相莫要多怪?”
“王爷哪里的话。”穆庆丰一拱手,“王爷乃金贵之身,自是文武双全,王爷此言真是折煞老臣了,老臣愧不敢当。”
“丞相真是谦虚了。”司马宸换了个姿势,以便自己能够更舒适,听罢此言,司马宸脸上笑意不减,“若不是如此,此次江南若不是如此,此次江南之行,父皇又怎会交与你着手查办呢?”
说着,司马宸转头望着沐庆丰轻道,“此次江南魏大都学士府贩卖官爵一案,想必穆丞相对其定有一番见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