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莲听了立刻不依:“殿下,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去书房?”
“没什么,有些政务要处理,明日早朝还要给父皇答案,你先睡吧,不用给我留门了。”
说着,御天成就离开了,身后的舒锦莲一脸的难过,噌的一下起身喊道:“茶如。”
茶如是舒锦莲的陪嫁丫头,因为那一次恶奴欺主事件,秋霜和冬梅被舒太师给发卖,就算最后舒锦莲怎么阻拦都没有将人给留下,等到她想要把人再买回来的时候,这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居然给卖到了勾栏院,当天就下水接客了,舒锦莲这才作罢,心中却是把舒锦歌恨得要死。
于是茶如便被提了上来,成了舒锦莲的贴身丫头,也跟着舒锦莲一起过来了大皇子府。
“娘娘,有何吩咐?”
茶如小心的应对着,舒锦莲脾气阴晴不定,她每每都要费尽心思,才能不让自己遭到毒打。
第90章 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而舒锦莲贵为侧妃,却最是不想让人喊她侧妃,在她的眼里,她只能是正妃,所以,茗如都是喊她娘娘,从不触犯她的忌讳。
时才殿下离开,她百分百肯定,娘娘又生气了。
“去看看,殿下到底去了哪里?什么公务,需要三更半夜的处理?”
“奴婢知道了。”
茶如应答告退,举止得体,从不多任何话,这一点,舒锦莲非常满意,只是美中不足,这个茗如根本就不会给自己出谋划策,她太安分了,安分的有些愚笨。
可是。却也让她安心,这样一个丫头,才不会有机会爬上御天成的床。
不多时,茶如回来了,低头说道:“殿下去了大小姐的闺房,今日大小姐高烧,奴婢离开的时候,大小姐的院子便熄了灯,想必殿下似乎打算在那里陪着了。”
舒锦莲听了,顿时脸色铁青,伸手抓起一直茶碗逛荡的摔在了地上。
“贱人,果然是贱人生的孩子,这么小就这么贱,连自己亲爹都不放过,果然不能留啊。”
舒锦莲的话一字不落的进入了茶如的耳朵里,听着那一句句的无言碎语,她心中惶恐,面上却不敢表露,只能低眉顺目站着,等舒锦莲让自己出去才能动。
好半天,舒锦莲骂够了,这才看向茶如说道:“今晚的事情给我忘记,你下去吧。”
茶如立刻点头离开,出了房门,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茶如神色如常,离开舒锦莲卧室之后便守在偏房,等到换班值夜的丫鬟过来,她这才离开。
她出了房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户头又看了看,眸色渐渐从平静转换成笑意,然后走到院子僻静处,一个跳跃,便离开了大皇子府,任谁下载乃看了,都会怀疑,这是那个整天卑躬屈膝的茶如么?
而茶如离开院子不到一刻钟,又从原来的位置一个跳跃回到了院子,身体轻盈如猫,他顿在墙头上,看了看,没什么守卫,便纵身而下,拍拍身上的灰尘,坦然自若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夜里,寂静无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这个插曲。
当然爱,大皇子府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茶如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却暴露在了暗卫的眼中。
茶如离开之后,边有人将茶如的动向告诉了御天成,御天成听了微微皱眉,想了半天,眼神闪过阴狠。
“立刻派人密切监视舒侧妃,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随时汇报,另外,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加派人手,暗卫也调过来两个。”
汇报的暗卫低头应答,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而御天成,则是看着床上睡着很熟的甜儿,心头的怀疑更重。
今日他从舒锦歌的屋子里走过来,便看见了还在掌灯的木槿院,这里曾经是木侧妃的住处,因为木侧妃去了,甜儿换了地方还睡不着,随意,御天成就将这个院子给了他这个长女。
对于这个长女,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是很喜欢的,而且,这甜儿也是当今皇上御牧野的第一个孙女,所以,甜儿出生便有了郡主的封号,他怎么会不喜爱这个给他争了那么多光的宝贝女儿。
可是今夜他过来,恰好看见了乳娘哭的泪眼婆娑,而躺在她怀里的甜儿,则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
本来,这三更半夜的,小孩子乏困是很正常的,所以御天成也没说什么,只是斥责那个奶娘哭声都扰了小姐睡觉。
谁知那奶娘见是御天成顿时跪下哭诉,说甜儿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根本就一口奶都吃不下,每日都是昏昏沉沉的样子,奶娘想要府中的大夫来看看,却总是被推三阻四的,如今,甜儿这个样子,已经有三日了。
御天成闻言立刻上前,便发现甜儿已经瘦的皮包骨,而且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气的立刻传唤了府医,府医过来看了一下,自然是不敢欺瞒御天成,说这是安眠散服用过量所致。
御天成更加气愤,差点一掌将府医拍死,问道为何总是回绝奶娘的传唤,府医支吾了很久,才说道是舒锦莲的暗中指使。
御天成不是傻子,若是舒锦莲是冤枉的,可是这孩子这么小,有谁会跟她过不去,整日的给孩子喂食安眠散?还是在奶娘不知情的时候?
然后御天成又问了奶娘,奶娘只说这几日舒侧妃每日都来,只是呆的时间不长,总是要抱着小姐疼爱一会。
这一个两个的,都指向了舒锦莲,加上木侧妃突然一尸两命,这就玄幻了。
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那就会愈演愈烈。
于是乎,在府医给甜儿灌下了解药,甜儿成功醒过来,吃了奶娘的奶之后,御天成才会在女儿胆怯的眼神中,心疼的陪着女儿在这里过夜。
而府医,因为擅离职守,蓄意伤害大小姐,被御天成的暗卫直接拎出去给解决了。
舒锦歌第二日便去了京兆尹,齐大人又将事情全须全尾的给舒锦歌讲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这个齐王妃。
不得不说从开始到最后,这齐王妃的表情就没有变过,连一丝一毫的愤怒都没有。
他不由有些敬佩:“王妃打算如何?”
舒锦歌闻言摇摇头说道:“大人可知,我这两家店铺,在衙已经投保,这次的损失,我可以得到赔偿多少?”
炎国的店铺投保相当于现代的买保险,这是舒锦歌在这里最为佩服的先见之明,不但是一个很好的敛财技术,也是一个很好的保障,只是不知这赔率到底怎么算。
齐大人闻言说道:“这两家店铺,投保的只是店铺本身,所以这其中的布匹损失,却不再其内,这两间店铺都是在最繁华地带,每个拿出来空屋出售就价值五万,若是细算下来,除却这房屋的售卖价格,王妃您还能得到五千两的损失。”
舒锦歌点头,五千两,在房屋的价格上看,算是不少了,只是,那整整两库房的布匹,却是比这值钱多了,还有其他人家的损失,舒锦歌若是不赔,也过意不去。
她仔细算了一下,便说道:“那我何时能拿到这些银钱?”
本以为舒锦歌会对此不满意,毕竟,那两家店铺里面的货物确实价值连城,光算成本,也大概要十万两银子的,更别提那些被连累的人家了。
见舒锦歌这么痛快,齐大人心中特别感动,当下说道:“王妃若是着急用,现在就可以按了手印将银钱提走。”
舒锦歌听了当下点头说道:“那就劳烦大人了,不过还要请教一下,周围人的损失也很大,除却他们在这里可以得到的保费,我需要如何赔付他们。”
离开京兆尹,舒锦歌便抬着银子去了布店,布店现在正在修复中,其他人家也在紧锣密鼓的收拾,见舒锦歌抬着箱子过来,都围过来,想着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一天,不知道她要怎么办。
尤其是张瑜,此时正瞪着绿豆眼死死的盯着舒锦歌,若不是忌讳自己再出头会惹来舒锦歌的斩草除根,他才不会这么安分呢。
舒锦歌来到布庄,看了看周围,自然看见了看站在头排的张瑜,不过对方没有说话,她也就装作没看见,只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众位,七日前,本妃已经对众位做出承诺,今日便是前来兑现的。”
见人越聚越多,舒锦歌笑笑,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说道:“这里是众位损失的清单,都是你们在领取赔保时候核算出来的。
现在,我就按照这里的损失,给大家补偿。”
说着,舒锦歌看了一眼第一个念道:“吴明,经营的是成衣,损失除却面上挂着的五十套成衣之外,还有布匹价值三千两,从出事之日起到现在一共九天,不过看你们的工期,却还需要一个月,按照一个月五百两银子的利润计算,加上房屋价值,总损失九万三千二百两,除却官府佩服五万两千二百五十两,我赔付的实数是四万零九百五十两。”
舒锦歌说完,众人顿时哗然,尤其是被念到这家的老板吴明,只见他挤到前面,站在舒锦歌面前说道:“王妃娘娘,您这补偿怎么着也该按照实数补偿,怎么能扣除官府的赔保呢?”
舒锦歌笑笑说道:“吴老板,做了这么多多年生意,难道连赔保的领取前提都不知道吗?
我给大家的数目都是经过测算的,甚至是,我在估算的时候,都已经将你们众位的损失最大化,相信吴老板清楚,本妃给你家测算,这个月的营业额都是按照你过年卖的最火的时候的月营业利润。”
无名心有不甘:“事倒是这个事,可是这赔保是我们自己花钱保的,难道我们还不能领取了吗?”
“吴老板,麻烦你们回去先将自己签下的文书再看看,这其中就有那么一条写着,意外损失,若是想要立案清算的,便不能领取赔保,若是领取了赔保,便算作自身原因损失。
现在,想必众位都已经将赔保领取回来了,可想而知,你们大多是还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不然,这生意做了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做了?”
第91章 殿下,慎言
她不是傻瓜,会毫无准备的被人坑,至于她今日的损失,确实是因为她的大意,只是来日方长,她会让梁氏一口口的给吐出来的。
舒锦歌笑着说着,成功的看到了众人不自在的神情,她继续说道:“其实,今日本妃站在这里,正是因为觉得,因为本妃的店铺,让大家蒙受损失,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会想要承担除了官府赔保之外的损失。
若是本妃现在离开,不给你们一分一文,本妃也是没有责任的,就算你们不满意,官府也不会管的,就算是你们来我这里找茬,官府也只会带着你们去喝茶罢了。
所以,我现在给的,你们要不要,随你们便,想要继续觉得我应该付全部的赔偿的,你可以继续,本妃也会配合到底,反正,本妃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人。”
说到这,众人才恍然觉悟,对方可不是一般的店铺主人,而是当朝齐王妃,背后除了傻子齐王,可还有舒太师,虽然这些店铺中,有的也是官宦人家的陪嫁店铺什么的,可是毕竟也只是小官,可比不得这王妃的头衔大。
而且现在,人家不管是不是和人家相关,愿意拿出一些银子来作为补偿,那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你却因为想要贪图更多继续闹事,人家不给了,你拿人家也没办法。
律法在那呢,人家又是后台灰常硬的,你赢得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的做不了主的纷纷回去通报了自家的主人,不多时,便已经有一半的人选择了默默拿着自己的那份补偿离开,毕竟,这些拿在手里,也算是赚到了,这些日子,还是尽快收拾房子,争取下个月能正常开业。
而剩下的一半,有的是想要观望到最后一刻,而有的,则是对舒锦歌鄙夷不服气,因为人家的后台也不低。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舒锦歌看了看处理完的的人家,大约用去了她二十万两银子,不由有些心疼,直怨古代的灭火装置不完善,不然,怎么可能连一整条街都烧的面目全非。
不过,怨归怨,她还是眉头都不皱的将银子拿出来赔偿,毕竟,那些人损失的都是血汗钱。
虽然火不是她放的,可是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到连累,她不是菩萨,却也不是没心的。
“四弟妹这是准备做慈善事业了?这可不妥,这样子下来,弟妹你的损失不小啊。”
舒锦歌闻声望去,不由已愣、
御天铭。
他怎么会来这里?
舒锦歌皱眉,便见御天铭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上前来,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俊秀的公子,白衣白裤,白色的披风,脚上也踏着白鞋,只是上面绣着淡色的并蒂莲花。
这样的妆容,活脱脱像是一个守孝的,舒锦歌没看出他是谁。
“想必四弟妹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叫御天铭,是天齐的四哥。”
舒锦歌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随后施礼说道:“原来是王爷的三哥,锦歌这厢有礼了。”
“无妨,我不过是来看看这施工进度的,咱们也算是巧遇,无须多礼。”
御天铭说着,伸手很自然的拉着身边的公子对着舒锦歌介绍道:“四弟妹想必还不知道这位是谁,这是出云国的太子殿下,名为出云皓月。”
舒锦歌当下惊讶,抬眼看过去,对方只是礼貌性的对着她点点头,便在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就算这样,硬是让人对他反感不起来。
真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就是出云国的质子,可是为何会和御天铭在一起?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出云公子。”
对着出云皓月行了一礼,舒锦歌便不再看出云皓月,只是对御天铭说道:“难道三哥也在这里有产业,是不是也被锦歌连累了吗?”
御天铭听了无奈的笑笑说道:“是啊,母亲留下的唯一一间铺子,所以我没舍得扔下,便叫人一直打理,谁成想有人赶在太岁爷身上动土,将这里付之一炬。”
御天铭说着这话,语气里尽是寒霜,这确实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想起御天铭的母妃其实如同御天齐的母妃一样,早早的就过世了,而御天铭的母妃过世的时候,他还在军中,皇上居然不准他回京奔丧。
那是何种的难以忍受,想来那个时候,他是崩溃的,于是在见到柔弱的如同母妃一样的舒锦歌之后,才会升起爱慕吧!
只是这一世,她改变了命运,御天铭,又会如何?
舒锦歌心里潜滋百味,上辈子,她就对不起他,这辈子,居然还在两人不相识的时候毁了人家想念母妃的念想。
舒锦歌愧疚的低下头说道:“店铺毁了,是锦歌的错,三哥,你家是哪一家,锦歌会给出相应的赔偿,只是对于锦歌对您的亏欠,还望三哥不要计较。”
舒锦歌说的诚恳,御天铭只是笑笑,他根本就没有把事情怨恨在舒锦歌的身上。
“四弟妹说的什么话,若是我有心怨恨你的话,那京兆尹的赔偿就没一个人能拿的去,到时候四弟妹的损失会更大。”
舒锦歌一愣,那齐大人居然是听从御天铭的?可是上辈子,这齐大人却是御天成身边的一条狗啊。
难道这齐大人是内奸?
舒锦歌心头起伏不定,御天铭以为她还在愧疚,不由有些后悔说了那些话,他只得上前说道:“四弟妹,我不是故意说那些的,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这铺子,毁了便毁了,反正母妃活着的时候也没有来过这里,我留着它也不过是看到了他的价值,而现在重修也不过是个念想。
只不过,四弟妹你现在这样像一个散财童子似的,不觉得自己太善良了吗?这数目可是不小啊。”
周围店铺的损失御天铭全不知道,两条街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舒锦歌的嫁妆丰厚,也要用去大半。
御天铭的安慰稍微显得有些拙劣,却说的舒锦歌就是想要悲伤也觉得是小家子气了。
“三哥不必担心,这些店铺说到底都是因为锦歌的连累,给一些赔偿也是应该的,这些,还不能让我变成穷光蛋,反正我还有王爷养着,没事的,所以三哥,亲兄弟明算账,不要觉得你是我和王爷的四哥就不要你的赔偿,这是我应该的。”
舒锦歌说着,难得的做了一个鬼脸,只是隔着面纱,没人看见罢了。
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