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夫人舒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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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夫人舒无虞-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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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无虞怔怔的看着她,从她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在推翻之前她对舒府对这个家所有的看法。
舒无虞仰起脸,不死心的说道:“那你就错了,就算我会被赶出府,我也要告诉他,祖母是被下毒的。”
说罢,舒无虞侧过身,迈着步伐离开。
身后传来舒庭兮一句大喊:“你就去吧,像你这样自私的人,自然不会顾念你的母亲。就让她跟你一起被赶出府,到街上去要饭吧。”
舒无虞怔住,脚步也停了下来。她清晰的听到舒庭兮的话,心死如灯灭。
是啊,她可以不顾念自己,可是怎么能不顾念母亲。
舒无虞摸着手上刻着宋字的镯子,凉凉的温度传递到心底,也凉透了她的心。
难怪之前母亲会失魂落魄,看着她会欲言又止。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她被蒙在鼓里。
舒无虞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小院。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真相
舒无虞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自己的小院中,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宋氏迎了上来,扶住了她,不住的安慰道:“阿虞,没事的,别难过,都会过去的。”
女儿心中的苦,只有她最清楚。眼前的她,又何尝不像二十年前的自己,同样是被伤害。
舒无虞抬起头,眼睛眯着,逆着光显得十分颓废。
她抬起手,挡住这分外刺眼的阳光,微微轻齿说道:“娘,为什么你也骗我。”
她可以接受所有人的欺骗,可是为什么娘却要瞒着她,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世。事到如今,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要让她最讨厌的舒庭兮来告诉她,受她这一番侮辱。
她恨舒庭兮,恨她一直躲在暗处看她的笑话,恨她抢了林景止。可偏偏又是她,让她看清了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又让自己明白,她所做的一切,又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宋氏看着女儿如此模样,鼻尖一酸,眼眶里打着转的泪再也忍不住,随风轻轻一吹,落在脸颊上,湿湿润润的,一嘴的苦涩。
“娘,为什么是舒庭兮来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又是谁?”舒无虞又问道,心中有太多委屈,可她还是忍住了泪,咬着唇,样子极为难受。
舒无虞轻轻的擦拭着母亲脸上的泪,一点一滴,透明又透心凉。
宋氏一把揽住舒无虞,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嘴里止不住的说道:“是娘的错,是娘的错,阿虞,都是娘的错。”
舒无虞抱着宋氏,摇着头说道:“我不怪娘,娘,告诉我怎么一回事吧,我不想在蒙在鼓里,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关于身世,她不怀疑舒庭兮说的,可是又没有尽信她。其中是非曲直,只有母亲最为清楚。
宋氏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起她的手,摸着她手腕处那冰冰凉凉的手镯,想起了诸多往事。如今历历在目的,除了叹息外也不剩什么了。
“那是二十年前,我正要去浇菜,却撞见了他。他似乎走了很长的路,十分口渴,大口大口喝着家门口大缸里的洗菜水。可就是那一个照面,将我害了这么多年。原来他是要上京赶考的书生,路上遇到了盗匪,将他盘缠抢光了。多亏他福大命大逃了出来,一路逃到我家门前才松了一口气。后来,他遇到同样进京赶考的舒岱岩,两人结伴同行。他说过,无论他高不高中,都会回来迎娶我。后来他回来过,却还带着一个人,就是舒岱岩。舒岱岩落榜,他高中了。为了安慰舒岱岩,两人在我家附近游山玩水好几天,十分惬意,我自然陪同着。可正是这场陪同,让一切变样了。有一天他离开了,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留下了舒岱岩。”
宋氏擦了擦泪,继续说道:“舒岱岩告诉我,他在外有了婚约,再也不会回来了。当时我不信,说要等他。可是没过几日,舒岱岩向我父亲提亲要娶我。我父亲收了舒岱岩的聘礼,高兴的把我嫁给了他。”
好像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梦,关于背叛,她应该明白的更多。宋氏将手搭在舒无虞手上,拉住了她,又说道:“起初我并不愿意,是舒岱岩的耐心打动了我。他每日来看我,送来许多东西讨我欢心。这对于当时的舒岱岩来说,破费很多。渐渐的,我有所感动,也慢慢将他忘记,只留下了这个镯子。”
舒无虞看着手上这个镯子,心有所悟,又问道:“娘,既然你将他忘记,又为何留着这镯子,早应该扔了才是,才不会眼见心烦。”
宋氏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么多年,我却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当初有苦衷才会离开,所以一直舍不得扔掉。”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娘你等到了什么?是欺骗还是失望。他既然允诺过娘,就应该说到做到,娶了娘才是。可他留下你,娘又何必割舍不掉。”舒无虞说道。
宋氏摸了摸这碧绿通透的镯子,又沉重说道:“那时候有了你,再怎么狠心也不会丢下你。阿虞,看着你,我就想起了他,又让我如何割舍?一直以来,我都不敢说出来。母亲和老爷待你越好,我就越不敢说出来。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老爷似乎知道了,所以他将对我的愤怒转移到你身上。说到底,是娘的错,是娘对不起你。你不该怪老爷,他自始自终都没用错。”
舒无虞笑了笑,脸色阴冷,不由说道:“没有错?既然当时他们是朋友兄弟,朋友之妻不可欺,他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怎么做的?表面上他说等娘回心转意,可是这何尝不是给娘压力,让娘对他心有愧疚。再者说,他说亲生父亲在外有婚约,可得到过证实?若是亲生父亲在外有事耽搁,或遇到什么紧急事,不得不离开,回来时娘已嫁给他了,让亲生父亲怎么想?时隔多年,若亲生父亲真的在外有婚约,作为朋友兄弟,不至于断了联系,他们之间应该有信来往,可您见他有收到过信,有何行为反常过吗?说白了,这一切不过是他一面之词。娘你信了,认为亲生父亲背叛了你,这何尝不是落入他的圈套。”
宋氏敛下眸子,眼睛里闪着难以置信,嘴里喃喃着:“老爷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舒无虞又说道:“娘,他得知我不是亲生女儿,是如何对我的?若真的把亲生父亲当作朋友,又何至于做出这些事来。或者说,他爱娘,眼里容不得娘与亲生父亲之间的过往,将所有怒气撒到我身上。可是他偏偏什么也没提,没有跟任何人说,只不过私下对我变了而已。”
“阿虞,你别说了,老爷待我是责任,不是情分,这么多年来…”宋氏不敢相信这些,诸年来,舒岱岩对她早已是夫妻情分,只是自己倔强的不敢承认。原来,这一切都是这样的,罪孽,罪孽。
舒无虞抱紧了宋氏,嘴里道歉说道:“娘,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么多。”
宋氏摇了摇头回答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是我没有等到你亲生父亲。”
“娘,我也只是猜测,也许真是他有了婚约抛弃了娘。无论如何,娘都是我娘,这不会变,就当我没有父亲就是。”舒无虞咬着嘴唇说道,眼眸里黯淡无光。既然天意如此,还有娘,又何所畏惧。


正文 第八十章 带信
宋氏拍了拍舒无虞的背,脑海里种种过往,如今已经如流逝的水,慢慢过去。
“这一切,终究会过去的。娘,不要为这些过往而难过了,我不怪您。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了,娘别生气。只要有娘在,什么都好。”舒无虞又说道。
既然不能选择过往,她又何必如此执着,让娘再继续难过。是她执迷不悟了,让娘又一次陷入回忆中。
宋氏回答道:“还好你也要出嫁了,远离这,远离这些事,对你是好的。”
对于女儿,她心有愧疚,可愿意她从今以后幸福的活着。这些前尘往事,终究会过去,她也终于能够放下了。
舒无虞叹息着,她知道,本来能够将这一切放下的母亲,因为她的出生,每天都在提醒着母亲曾经的过往,让她不能忘记。自己何尝不是害了娘,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宋氏听到舒无虞的叹息,又说道:“阿虞,你别多想。娘只是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并没有想赶走你。”
宋氏以为舒无虞是在自责,又暗自懊恼,刚刚自己不应该胡说有了她忘不掉他的事。这么多年,若是没有舒无虞,她必然过得更为难受。
“娘,我知道的。”舒无虞回答道,可脑子里依然如同乱麻。幸福?她唯一的幸福是林景止,可是如今呢,她失去了他,又谈何幸福。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之前她怀疑舒岱岩对她的狠厉不像是亲生父亲,还被她说中了。无虞想摘下手镯,忘掉她还有个不知道在哪的父亲。她也想扔掉林景止送的玉佩和定情簪子,忘掉她立下的誓要:既然我重生归来,必要救夫救国。
父亲尚不是亲生父亲,她又何必再贪念父女恩情。
夫尚且不是自己的夫,她又该如何救夫救国?
“对了娘,院子中的半年红,这么久不开花,样子也挺丑的,都拿去扔了吧。”舒无虞突然说道。
宋氏疑问道:“怎么了?”
舒无虞摇摇头,并不想说破。于是拐着弯回答道:“祖母喜欢茉莉,换成茉莉会让祖母开心些的。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好了。”
经过舒庭兮那么一说,舒无虞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折腾下毒的事了。可毕竟在这舒府之中,唯有素来疼爱孩子们的刘老夫人对自己真心,所以舒无虞仍旧感念她的好,自然要为她做这些事。
宋氏了然一般,回答道:“那都是齐管家搬来的,说是衬景,可我却瞧那半年红的样子不讨喜。也好,换了就换了,换成茉莉也香一些,让你祖母闲暇时刻剪剪花枝,活动活动。”
舒无虞猛然想起,这半年红各个院子里都有一些,可唯独祖母出事。正是因为祖母喜欢修剪花枝,这才着了俞氏的道,让这半年红的气味散发出来。又加上祖母年龄大了,身体又比旁人虚弱些,这才出了事。
真是好大的一步棋,真是好大的阴谋。舒无虞不禁后背发凉,为祖母感到深深的恐惧。
她俞氏竟然心机到这种地步,以往对她的惩戒不过是小打小闹。按照舒庭兮的话说,她若是去告诉舒岱岩此事,必然会跳进俞氏挖好的坑中。如此一举两得的事,俞氏居然做的出来。
舒无虞回到自己的房中,拿出藏在书柜匣子里的玉佩和簪子。
这是林景止送予她的,可今日看起来却分外刺眼。明明是上乘物件,如今竟不如梳妆匣里那根木头簪子。
舒无虞将这两样物件再次包好又放进木匣里,抬起桌上的笔,不由写了一封决绝信。
舒蔚的喜事不知不觉人尽皆知了,通州街坊内不少人议论纷纷。
舒无虞走在路上,听到耳旁嗡嗡的议论声,不由对那乔二小姐更加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人家,才会愿意嫁给舒蔚。
不远处,悬挂着灯笼的牌坊下,站了一位谦谦君子。舒无虞看着他,温润如玉,似那难以触摸的阳光。他冲她浅浅一笑,舒无虞低下了头,有些心虚。
“来了,进去说话。”宴宁接过她手中的木匣子不由说道。
舒无虞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这家酒肆。
落座于二楼雅间的他们,只点了一杯清茶。舒无虞撑着脑袋,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出神。
“无虞,你心情不佳?”宴宁关切问道。
舒无虞回了神,向他摇了摇头,指着桌上那木匣子说道:“麻烦宴宁你帮我送一趟,我不方便再去了。”
宴宁自然明白她说的意思,略停顿了片刻,才郑重答应了。
黄昏十分的街道上,落满了天空洒落的余晖,显得那般美丽。
“闪开,都闪开…”一群军士在前边开道,大声呵斥着路上的行人,原来是皇帝入了城,要带着新进宫的淑仪和昭仪上这街坊酒肆里凑凑热闹。
舒无虞怔怔的望着护卫在皇帝轿辇旁的林景止,看他握着刀剑的样子,应该是大好了。
掀开车帘的淑仪娘娘,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宁远将军,又娇声问道:“将军,还有多久才到。”
这话问得有些莫情其妙,林景止看着近在眼前的闹市,舒清音生在通州长在通州,按理来说比他这个上京人更为熟悉才是。
林景止低首回道:“淑仪娘娘,前面就是了。”
舒清音往前方看了看,又关上了帘子。
“那是你大姐?”宴宁问道。
舒无虞点了点头,可眼神也未从林景止身旁移开。
宴宁向她递过木匣子,又说道:“他在这,你找个机会当面给他吧。”
舒无虞回了头,脸色有些僵硬,半天扯着嗓子轻轻说道:“宴宁,我不是这个意思。”
宴宁似乎并不在意,只将手中木匣子又往她身前递了递,并安慰道:“没什么,既然有心,就不该被一时生气而耽误了一生。你对他,他对你,都是当局者迷,而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去找他,把话说清楚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都会过去。”
“宴宁,他与我二姐婚约已下,结局已定,我做不了什么了。”舒无虞显得十分疲惫,眼神中流露的尽是失望。
宴宁放下木匣子,不知该如何相劝。可偏偏又有些不想去劝,毕竟…毕竟他们现在也有了婚约。只是这一纸婚约,真的能够束缚住人吗?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木匣子
在这黄昏时刻,突然自各个街角冒出了许多黑衣刺客来。一时间,已将皇帝整个出行队伍团团围住。看他们的人数,约摸四十号人。
舒无虞看着人数悬殊的两方,又不由为林景止捏了一把汗。他才刚好,刺客在此,难免又是一场搏斗。若是再不小心受了伤,那可怎么办?
片刻之间,林景止已号令随行上百军士将皇帝龙撵团团护住。林景抽出随身长剑,剑指刺客,一声呵斥:“何人所派,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刺客们面面相觑,眼神在瞬间交汇,又亮出手中大刀,挥舞着向龙撵处砍去。
百姓已经逃散,整个街道显得十分安静。舒无虞趴在窗台上,从这个角度望过去,能将林景止所有举动看在眼里。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上,有些力度。舒无虞扭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宴宁,不由说道:“你怎么了?”
宴宁回了神,略尴尬的收回了手,微微而道:“没什么,你在这别动,我去帮他。”
舒无虞感激的看向宴宁,见他提了剑出去,不由放下了悬着的心。以宴宁的武功剑术,林景止必然安全了。可舒无虞仍旧担心,眼神紧紧盯着林景止。
他身亲如燕,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游走于黑衣刺客间。可偏偏刺客再怎么围困他,他都将龙撵护在中央。
宴宁提了剑,看着黑衣刺客人数逐渐减少,剩下的人将林景止围困住。只一个翻身纵跃,落在了林景止身旁。
“我来帮你。”
林景止感激的朝他点了点头,二人双剑合力,趁着黑衣人的攻势不齐,往那为首的人刺了过去。
只在这长剑锋芒尽现时分,宴宁稍挪了一寸,那为首刺客左肩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流。
为首的黑衣人捂住了左肩伤口处,看着眼前二人,大喊了一声:“走!”
所剩不多的黑衣刺客立刻将那为首刺客护在身旁,一行人抄了小道往那深巷中逃去。
“追!”说这话的是龙撵旁护驾的蒙副将,他立刻率领着军士追了上去。
林景止停住了脚步,听到皇帝在车内唤他。
“此次又多亏了林爱卿,着升为四品左军将军。”皇帝郑重道,脸上仍有些害怕的神色,在此刻也未消退。
林景止立刻谢恩,又听皇帝问道:“这位是?”
宴宁低首而道:“草民平阳王府侍卫,参见皇上。”
皇帝问道:“平阳王?哦,朕想起来了,是我那好一阵子没见到的侄儿。”
皇帝似乎不知道平阳王在通州,本是他将平阳王贬到此处,眼下居然忘记了。
宴宁并未答话,只是站在那,态度恭谨却又冷漠。
“朕瞧你武功不比林爱卿差,这样,朕封你为左军将军的副将,以后同他一起负责朕的安危。”皇帝随口说道,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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