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到。我已经给你们物色好人选了,过几日就会有媒婆上门,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待着,不许出府,更不许往将军府跑。”
俞氏得意一笑,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全然忘记自己是来教训舒无虞的。
横竖不过是两个贱命的丫鬟,哪里比得过两个庶女之间斗来斗去来的精彩。
舒无虞别过脸去,她心里明白,有祖母在,俞氏不敢乱来的。
舒庭兮有些后悔,这次没有沉住气,偏偏让大娘的火气转移到她跟舒无虞身上。
舒庭兮说道:“大娘息怒,庭兮知错了。”
俞氏对舒庭兮的这句服软反倒没有理会,又对着二人说道:“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说罢,俞氏踏出房门离开了,站在门口的程絮絮赶紧跟了上去,“婆婆,别生气。”程絮絮在俞氏背后说道。
房间里只剩下姐妹二人,舒无虞看着眼前这个深藏不露的二姐,突然笑道:“二姐都喜欢在背地里做些小动作吗?为了避开大娘对妾室的憎恨,和二哥演一出宗祠闹鬼受惊的戏。我去将军府,二姐又偷偷告诉父亲,让父亲用家法惩治我。昨天二姐居然跑到将军府,与林将军说了不少挑拨离间的话。二姐,你何必如此。你若是喜欢他,坦坦荡荡的与我竞争就是,何必用这种伎俩?”
舒庭兮敛住一脸怒气,云淡风轻的回答道:“只要能争来,何必在乎是什么伎俩。只是三妹你,现在还有把握嫁给林将军府吗?”
舒庭兮还记得昨日林将军那副神情,显然犹豫了。而她最后那一番话,又让他徘徊不定。她就不信,这林将军还会娶她这三妹。她有把握,就算她嫁不进入将军府,舒无虞也同样嫁不进去。
舒庭兮看舒无虞脸色变了有变,心中不由舒畅许多。也不管她有多愤怒,扭转腰身直接离开,徒留舒无虞瘫软在木椅上,怔怔出神。
景止,你还会娶我吗?
舒无虞心底问道,她也不知道了。昨天她应该好好跟他说才是,有什么事,一定可以解释清楚的。她现在后悔了,昨日不该赌气跑了出来。
舒无虞陷入沉思,丝毫没有安全感。过于,是她太笃定,将诸多感情压在了一件事上,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林景止抬手笔,却不知如何下笔。
烦恼的思绪如同洪水,顷刻之间就足以让他心烦意乱。
他看着外间华灯初上,府中挂满了灯笼,若是这灯笼是红色的…
“将军,奴婢是简筠,想和你说些话。”门外简筠轻扣房门。
林景止此刻并不想见任何人,于是回答道:“我睡了,有事明天说。”
简筠有些着急,在门口跺脚,又急着说:“将军就不想知道小姐的事吗?”
林景止起了身,走向房门,停在门框上的手又顿住了。
“你无需多言,我知道的。”林景止半晌回复道。
简筠今日才得知,昨天二人不欢而散,心里为小姐着急。她与浮沫之所以就在将军府,就是等待着小姐嫁过来。若是没有那二人留在将军府又有什么意义。
“噗通”一声,简筠在门口跪了下来。
林景止打开了房门,见她如此,扶起了她。
“说吧。”林景止无奈道。
简筠不知怎么了,心中酸楚的很,一时间鼻翼红了,嘤嘤道:“奴婢不知道二小姐和将军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身为舒府三小姐,不过是普通庶女而已。若不是平日里有老夫人照拂着,小姐不知道日子过的有多苦。大夫人因为对三夫人怨恨的原因,对小姐也不好。同样是妾室的二夫人就更别提了,需要小姐时还客客气气,不需要小姐时就冷目相对。”
简筠替舒无虞叫着苦,仿佛受委屈的是自己一般,她又接着说道:“可是小姐并不在意,大公子二公子闯祸了,她也是帮着老爷救两位公子。老夫人被下毒了,小姐差点被冤枉,可怜小姐是多么孝顺老夫人。奴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胡言乱语了,请将军不要责怪。奴婢就是想告诉将军,我家小姐是一个行得端站的稳的人。她对您的心意,我这个做丫鬟的比谁都看得明白。将军赠予小姐的玉佩和簪子,小姐每天都会拿出来看看,又收的好好的。小姐对将军的心意,将军还能不明白吗?可是奴婢不知,为什么二小姐来了一趟,将军就与小姐闹了不愉快。将军不要被二小姐说的骗了,将军一定要相信小姐,有什么误会一定可以说清的。”
林景止听到简筠这一番话,虽然前言不搭后语的,可是还是听得出她对舒无虞的一番维护。
有此真心相待的奴婢,舒无虞何尝不是幸运的。
林景止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舒二小姐的话,我自能判断孰真孰假。只是这消息,是你告诉阿虞的?”
简筠疑惑的点了点头,不知他为何这样问。
“其实没有必要,你告诉她,也只会让她又跑一趟将军府。现在外面不安全,我怕她出意外。”林景止如此回答道。
简筠又点了点头,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关心。
可这是不是意味着二人会和好如初?简筠看不太真切。
“你回去休息吧,不早了。”林景止如此说道,透过房檐下灯笼的光,向远处望去。
简筠拂身施礼后,这才离开。可心仍旧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她这番话林将军听进去没。
林景止又将房门关上,借着桌上烛台的灯光,又提起笔来。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一举两得
一大早,大房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咒骂声,自然是俞氏的声音。
她一巴掌落在跪着的晃儿脸上,晃儿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夫人,真不是我偷的,求夫人明察。”晃儿哭诉而道。
旁边站着的的芝香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句:“夫人,奴婢昨天还看到她偷偷戴了戴,今天就找不到了,指不定拿出去变卖了。夫人知道的,这晃儿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哥哥,要是不小偷小摸存点银子,她那哥哥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你!血口喷人!”晃儿不敢置信,这个昨天还与她姐妹相称的芝香,今日会如此冤枉她。
就算她家里还有个生病的哥哥,可她从未动过歪心思,更别提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了。
俞氏怒不可遏,一起丢的不止是从舒无虞那搜来的玉佩和簪子,还有自己一直舍不得用的明珠耳环,那可是她花了多少钱才买到的。
俞氏一脚踢到晃儿身上,破口大骂:“下贱婢子,说,把东西卖到哪了?”
晃儿摇着头否认道:“夫人,奴婢不敢欺骗夫人,奴婢从来没有见过那些东西,更别提拿去卖了。夫人,奴婢真的不知情啊。”
俞氏听她这样狡辩,气的拎起她来,直直往门外拖,嘴里还说道:“行行行,今天就把你卖了,赔我的明珠耳环。”
晃儿整个人匍匐在地,样子显得格外狼狈,与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路上,不管晃儿怎么辩解,俞氏都不理会,让人架着她往府外而去。
“一大清早,这是做什么?”舒老爷在正厅瞧见了,一脸不悦,真是片刻都不得安宁。
俞氏看到舒老爷在正厅坐着,不由说道:“老爷,这奴婢偷了东西死不承认,我这正要把她赶出去。”
舒老爷一扫而过,看到晃儿那副可怜模样,颇为微词。可这府上丫鬟仆人之事,他也懒得多管。今日还要去相国大人府上,心中不免有些恼怒。
一个丫鬟在此刻跑了过来,对着舒老爷说道:“老爷,二公子院子缺个熬药的婢子,差奴婢过来向老爷讨要晃儿。”
舒老爷一听,不由说道:“得了,别赶出去了,送到蔚儿那去,正好缺个人使唤。”
“可是老爷,这丫头偷了东西,不得不罚。”俞氏急着说道。
舒老爷有些不耐烦,对她吼道:“把人打的半死还要怎样,你那些破玩意有什么值钱的,每个月不还在买,缺这一件两件的?行了行了,别在这惹我生气,把人送到蔚儿那去。”
俞氏被舒老爷这么一吼,想再说些什么,可又想到昨个儿触了老爷的霉头,又不敢再多言一句。只是便宜这晃儿了,她必然要将舒蔚吐出点金银来弥补她的亏损。
舒老爷看见俞氏将人带了下去,又朝俞氏的背影看了看。多年过去,她越发的讨人厌,远不及叶氏和宋氏会做人。
唉…舒老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起了身往那通州府衙去。
曲相国仰躺在太师椅上,神情悠然自得。听到衙役通禀,不由笑了。
“把人叫进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曲相国如此说道,又一个赶着来送银子的。对于女儿曲贵妃的做法,他不由称赞。一举两得,捞了两次油水,也不虚此行了。
那名衙役赶紧下去,不多时将府衙外候着的舒老爷带了进来。
“草民舒岱岩,参见相国大人。”舒老爷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同样是皇帝的老丈人,可他是权倾朝野的相国大人,而舒岱岩什么也不是,拿不起威风,反而还要卑躬屈膝。皇帝的妃嫔太多,老丈人也就多了,若谁都敢以老丈人自居,怕是命早就没了。舒岱岩比谁都清楚,自然不敢摆谱。
曲相国扶起他,笑着说道:“哟,这不是淑仪娘娘的父亲吗,行如此大礼,不敢当不敢当。”
舒老爷哈着腰说道:“相国大人严重了。”
曲相国一挑眉毛,明知故问道:“舒老爷有事?怎么来这通州府衙了,是不是有什么冤情。那可就不凑巧了,这俞知府啊戴罪立功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这刺客抓回来。要是抓不回来,本官只好如实告知皇上,他这官也就做到头了。真是可惜,我听说这俞知府是你的亲家?”
舒老爷点了点头,阴沉着脸说道:“是是是,知府大人正是草民的亲家。草民此次前来,就是想求相国大人救救我这亲家。”
曲相国怒目而视,言语里颇为生气:“救?这可是欺君大罪!你这是要置本官于何处?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本官岂不被他拖下水。”
舒老爷听他这般说,往前走了一步:“相国大人严重了,不过是您一句话的事,相国大人定然有办法。草民无用,想不出办法,只能备些通州特产,来孝敬相国大人。”
曲相国笑了笑,眼神狡谐,拍着舒老爷的肩膀说道:“哎呀,这好办是好办,不过就看这俞知府能不能把刺客再追回来,你放心,本官自然助他一臂之力,必然将刺客再抓回来。”
舒老爷哈着腰连忙道谢,又说道:“相国大人辛苦了,我这就差人将特产送到上京相国大人府中。烦劳相国大人多多操心,草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曲相国点头回答道:“这是自然,你放心吧,没什么事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舒老爷听他这样说,于是赶紧退了出去,真是破财免灾了。他心中知道,曲相国狡诈如狐狸,这亲家是落进他挖的坑了。可是又如何,就算是死路一条,不还是得往里面跳。
这就是官,而他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以前还想着凭借舒清音嫡女的身份,能够嫁进将军府,自然而然的脱离草民的身份。可眼下却进了后宫,反而被掣肘,一句话一个步子都有人看着。
偏偏那俞氏愚不可及,还以为这女儿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她从未想过,在后宫中有那么多的妃嫔,她舒清音不过是四品淑仪,看似风光。可在后宫之中,她哪里说得上话,又哪里能够帮衬舒家一二。
这就是命啊,舒老爷怅然若失。顺风顺水大半辈子,如今诸多事情发生,他都不知何时是个头。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退婚
一大早上,舒府就显得格外热闹,原来是张老爷带着张二小姐过府了。
舒无虞自然也去瞧了热闹,也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张馥兰。
正厅中,张老爷手中拿着一个朱红色的木盒子,闭目养神。
旁边站着的正是张二小姐张馥兰,舒无虞跟在舒老爷身后,远远便看到了她。
她穿着桃红色紧身衣裙,绾起了头发,显得英姿飒爽,舒无虞不禁对她生出好感来。她又走近一看,粉面薄唇的张馥兰还显得尤为娇俏。
舒无虞叹道:二哥啊二哥,这么好的女子,你居然不要。若我是男子,必然八抬大轿娶了回来。
张馥兰见舒家众人来了,冷哼一声,侧了侧身子,别过脸去,显得十分愤怒。
舒无虞见她毫不做作,性子单纯,确实是与舒蔚不相匹配。只是她越看,越觉得这张家二小姐人不错,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巾帼女子。
“亲家怎么来了?”舒老爷笑着走上前去,言语里十分熟络。
张老爷“腾”的站起来了,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不是你亲家!你…好你个舒岱岩,竟然要把我女儿往火坑里推。”
舒老爷有些尴尬,不由说道:“亲家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害你女儿,毕竟这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哼…一家人?你就别想了,今天我是来退婚的。你那儿子之前找地痞流氓来非礼我女儿,我就已经想退婚了。现在整个通州都传遍了,你儿子是个残废,我可不能把馥兰往火坑里推。这婚事,今天就作罢。”张老爷毫不客气的说道。
舒老爷显得很生气,一张脸看起来十分阴沉,他低着嗓子闷声说道:“谁传得谣言,我儿子什么时候是残废了。不过是生场小病,哪里有这么严重。”
张老爷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辩驳道:“你就别装了,你这舒府前前后后请了多少个大夫,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儿子舒蔚生的什么病,我也是一清二楚,你骗不了我。这婚,我是退定了。”
舒老爷听他这样说道,心知此事无力挽回,心中不免担忧起舒蔚的婚事来。如今舒羡已经娶妻,他舒蔚这一病,不知要晚舒羡多少日子。
张老爷将手中朱红色的木盒子往舒老爷身上一推,又说道:“这是当时定亲的信物,现在还给你。以后我们不用再往来了,告辞。”
舒老爷没有去拦,如今舒蔚的婚事是告吹了。他不由有些难过,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
舒无虞看着张馥兰随即而去的身影,如今一切如舒蔚所愿,真是可惜了张小姐。
舒无虞没有停留,往二房院子而去,她要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舒蔚。
院子里谢了一地的花却无人打扫,舒无虞踩在上面,心情却五味陈杂。现在收回这玉佩簪子是否还有意义?
舒蔚房间里传来嬉笑声,舒无虞顿住脚步,轻咳一声。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了,舒无虞扣着房门喊道:“二哥,我是无虞。”
房门被打开,正是昨天被打的晃儿。她胳膊上还有淤青,脸上还有个巴掌印,看上去十分可怜。
“三小姐。”晃儿叫道。
舒无虞拿出怀中一瓶伤药递给她,并说道:“这是给你的,算是…涂了很快就好了。”
舒无虞忍住了,看着她这副模样,她心中也是颇为自责。这伤药,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吧。
“三小姐…”晃儿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感动,伸出手接过了伤药,又谢道:“多谢三小姐。”
舒无虞又拿出一些碎银子,这都是她自己攒的。她将银子放在丝绢中交到了给了晃儿手中,又说道:“昨天听说了你家里的事,这些银子拿去给你哥哥看病吧。”
晃儿身形一顿,又把银子推了回来,口中拒绝道:“三小姐不用这样,哥哥的病虽然是顽疾,可是并不碍事。是那芝香为了污蔑我故意那样说的,这银子我不能收。”
晃儿明白,这伤药不过是随便找个大夫调剂调剂就可以了。若是再接下这银子,以后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三房,面对三小姐,毕竟以前她最看不起三房,没少跟着大小姐使坏设计三房。何况,昨天二公子已经给了她一大笔钱,她现在又何需这点银子。
“哦,那好。”舒无虞收回银子,既然人家不领情,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舒无虞越过晃儿,走进舒蔚的房间。
舒蔚半躺在软塌上,喝着小酒,啃着猪肘子,样子十分惬意。
“二哥就不怕父亲来了,看到你这样,什么都明白了?”舒无虞质问道。
舒蔚晃了晃腿,换了个姿势,嬉皮笑脸的说道:“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