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凡私自跑过来,到底惹来了阮江州的不快。
自然而然的沉下脸,不由眼神一冷:“你怎么在这里?”
他才安抚了林东,注射上镇定剂后睡下了,而他还有问题要思考,不能否认这一刻自己的脑子也是烦乱的。第一次做事不计后果,真是出于本能,想什么做什么。实则她当着他的面胡言乱语或者话语尖酸都该习以为常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或者干脆不欲理会。他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可是,心底里一个声音叫嚣着,他明明已经很不爽了,她凭什么还能这么嚣张,是他自己的声音,于是脑袋一热吻上她。残存的理智尚在,手指却不听使唤,抚在她的身上怎么都移不开。再冷静自持,到底是个正常的男人,她打出现就像只魅惑的妖精,他没办法不禽兽一下。
偏偏林洛凡一无所知,还指着他白大褂上的血迹。
“江州,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血?是不是被病人抓伤了?”
她紧张的就来抓他的手。却被阮江州一伸手拂开。
“不用你管。”
熏然若醉,还想继续刚刚那个吻……
其他一切的味道都讨厌,烦燥的一蹙眉:“我跟你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不要来这里找我。”
林洛凡被他的语调震住了,声音变得很小:“江州,我们再好好聊一聊吧,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阮江州只冷冷说:“你快点儿离开这里,不要影响我工作。”
阮苏荷接到朋友的电话去参加宴请,去了才知道好多人。
其中就有林钟会,也是,他们年纪相当,又都是校友,既然他回国了,就很容易在一个圈子里遇到。就像几年前她也是在这个圈子里认识林钟会的。和今天差不多,接到朋友的电话就来参加宴请,坐下后林晓惠便说:“对了苏荷,你不是T大的么,今天有你的校友。”
阮苏荷欣喜的说:“是么,那我得认识认识。”
接着林晓惠冲着那边唤了一嗓:“林钟会,过来给你介绍一个人。”
那边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转过身来,包间里的光线黯淡,可是,足以看清一个人,眉眼清峻,举止也很优雅。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伸过手来:“你好,我叫林钟会。”
阮苏荷放肆的打量他,眸光闪闪:“你好,阮苏荷。”
到了现在还会有人感叹:“苏荷,想想年轻的时候,你可是这个圈子里的公主。”
但毕竟只是年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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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无所亏欠
阮苏荷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老去的,仿佛一夜的时间走马换将,她就像卸了妆的戏子,远离那灯火簇拥的舞台。再不能肆无忌惮的笑或哭,如何葬送了那些理所应当?
而这些年都用来恍神了,所以仍旧觉得只是眨眼一瞬的事。但就是这个瞬间物是人非,她由公主变成了跳梁小丑。太措手不及了,唏嘘不已。
阮苏荷孤单的坐了一会儿,将她叫来的朋友去同别人打招呼了,才发现这次来了好多的生面孔,根本插不上话。干脆倒酒喝,腥红的酒汁,酒意芬芳,是很好的陈酿,和封存地下几十年的是没办法比,不过在这种场合能喝到这种酒已经很不错了。
一杯一杯的灌下去。
光影交错的刹那,林钟会出现了,西装笔挺,许婷挽着他的胳膊,眼睛清亮,头发似自来卷,挑成黄色,像洋娃娃一样。令人眼羡的一对,天作之合。
如果当年她没有嘻戏人生,会怎样?
阮苏荷朦胧的想起些什么……是林钟会第一次见她的眼神,目光浓稠饱满,就跟她现在的一样,粘在他的脸上移不开。
那时的林钟会就是,定定的注视着她,要在她的脸上点起火苗般。阮苏荷不由在心里嘟囔:“傻小子……”
可林钟会不是什么傻小子,他是T大的学生会主席。经朋友一说想起他来,这个人在学校正儿八经的风光无限,只是她没有注意过。那时候她才上大一,天性爱玩,几乎没参加过学校的什么活动。所以当别人对学生会主席如何称颂时,她压根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掩嘴轻笑,直呼姓名,连声学长都没有叫。
那以后再在学校见到就会跟他打招呼。
阳光下他的笑容更显干净透彻,其实这是很优秀的男人,可是,喜欢阮苏荷的男人从不乏优秀的。
前因后果串一下,似乎真是她辜负了他。阮江州让她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儿,他这样卷土重来没准就是报复,他看人的眼光从来精准。可是,阮苏荷想不明白,当年的一个玩笑而已,这个男人至于这么小心眼,要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来报复她。
将杯中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肺腑之中火辣辣的,既爽快又难受。
林钟会已经走近来。
“还好吧?”
阮苏荷眯起眼睛,他的未婚妻呢?看来真是醉了,莫非之前只是眼错。
“你怎么在这里?”
林钟会扶了她一把,才说:“朋友叫过来的。”
阮苏荷喝了酒,胆子都大了起来。许多年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为什么年纪大了就要卑微下来呢?好没道理。她有些气馁的想,就算是她辜负了他,那又怎么样?她用了大把的青春等他回头,再多的亏欠也都弥补了。所以她不欠他什么……拂开他的手:“你别管我。”她要出去透透气,走过时撞到了他的肩膀,那一下却震荡得她一阵心疼。
林钟会觉得不放心,转身跟了出去。
温峤端着酒杯凑过来打招呼:“你好,你是许婷吧。”
“我是。”许婷一脸疑惑:“你是?”
温峤已经伸出手来:“我是阮南安的女朋友温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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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真是疯了
许婷一下反应过来,表情开始回暖。
“原来是安南的女朋友,我跟他可是同学。不过他实在太不够意思了,老同学回来了,他连面都不肯露一下,更别说让他请吃饭了。”
温峤体面的说:“他就是太忙了,不过一会儿他会过来接我,你可以当面数落他几句,怠慢老同学的确是他不对。”
许婷仔细看了看温峤,她是聪明的女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上一次她从外地回来,阮安南的女朋友分明另有其人,果然还是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衣的花花公子哥。
微笑着问她:“你怎么知道我的,是安南跟你提起过么?”
“的确是他跟我说起来的,不过有一次在服装店里我见过你,安南后来告诉我说你是他的老同学。还说有时间要给我引见呢,没想到今天正好看到你,就想着该跟你打声招呼。”
许婷了然:“原来你见过我。”露出一个笑说:“我和安南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的。那可真是个全面的男人,人又长得帅气,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迷恋他,你真让人羡慕。”
温峤忍不住眉梢眼角溢出笑,阮南安的优秀她也知道,否则一开始便不会觊觎。面上矜持的说:“林少也不差,常听安南夸他。”她明知故问:“哎,林少去哪儿了?没跟你一起过来么?”
刚刚林钟会才跟着阮苏荷出去,温峤站在这个角度一目了然。
许婷却是云里雾里:“明明说去跟朋友打招呼,怎么不见人了。”礼貌的点一点头,只说:“我先去找一找他,我们一会儿再聊。”
端着杯子直接去了外面。
本来是在会所大型的包间里,所以一走出来就是走廊,直直的一条,光色暗淡,但足以看清一个人。
阮苏荷喝多了,没想到那酒的后劲这么强,而她喝的有些急,这会儿头晕目眩,站都有些站不住了。本来是想扶着墙的,可是林钟会不放心,偏要伸手扶她。
所以,许婷看到的景象就是两人半倚半靠的抱在一起。而阮苏荷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攥拳敲打林钟会的胸膛,其实是想推开他。
但在许婷看来她就是个软骨头,最厌恶这样的女人,不禁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阮苏荷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只手狠狠的甩到了一边。猝不及防撞到墙壁上,脑袋嗡嗡的疼起来。而她又喝了酒,一阵阵的反胃,简直各种不适齐齐涌上。
林钟会一把攥紧许婷的手腕,声音严厉:“你做什么?”
他不说话还好,一张口,许婷扬手将酒泼到了阮苏荷的脸上。
“不要脸。”
酒水顺着阮苏荷的脸滴滴嗒嗒的往下淌,酒意去了大半,倒有些被淋清醒了。
林钟会问她:“没事吧?”
阮苏荷伸手拂开,对他可能的碰触反应强烈,算她怕了他。
今晚的阮苏荷真是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大脑麻痹,脚跟发软,接着又被人骂成不要脸,她都不知道今晚自己来这里到底为什么了。
扶着墙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身后林钟会冲着许婷喊:“你疯了。”
不要调和,只会更麻烦。女人与女人间的矛盾不断升级乃至白热化,许多都是男人和稀泥导致的。
阮苏荷这一刻觉得自己很明白,可是,睡一觉醒来了,一定又会心不由已。
当晚阮安南过来的时候,温峤很高兴,一见面就揽住了他的脖子。
“亲爱的,今晚我可替你出气了。”
阮安南不解的眯起眸子:“什么意思?”
温峤一脸得意洋洋:“那个阮苏荷不是总找你的晦气么,今天我刻意引导许婷看到她和林钟会在一起,原来那个许婷真是火爆脾气,一杯酒都泼到阮苏荷的脸上去了,只是没打她,出乎我的意料……”
阮安南扯下她的手,直接皱起眉毛:“我说你没毛病吧,没事你惹她做什么?你不知道那些人多麻烦,非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温峤没想到他会变脸,连忙解释:“阮苏荷喝得醉醺醺的,又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怎么会找你麻烦呢。”
这样一说,阮安南绷紧的神精才松弛下来。但还是嘱咐:“不是告诉过你,离她远一点儿。那个女人就是神精病,偏有人护着她。别看她是好欺负,有人不好欺负。”
温峤知道他说的是阮江州,那两个人是一个妈,当然一致对外。
阮江州偶尔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就开始走神,想多了甚至全身发烫。可是,那次之后他和秦漫就再没见过面,其实两人碰面的机会并不多,生活几乎没有交集。当然,如果不是一个神精病患者或者他的女朋友,任何人跟他的生活都很难有交集。
而事实是秦漫出院了,他又不能否认她的精神状态的确没有再入院的道理。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阮江州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觉得自己疯了。
☆、(027)他的狂燥
站起身向外走,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否则又要胡思乱想。事实上这一天他的腿都要跑断了,从早上上班开始马不停蹄就没有停下过。只午饭时间休息片刻,却觉得自己没有胃口。
“砰!”一声,门板被他大力带上,发出不可思议的响动。连过往的护士都忍不住侧目。阮江州是凉薄,可是,这样的人只是性情寡淡,不喜形于色,并不代表他会暴跳如雷。可是,此刻的阮江州明显焦燥。
俊眉蹙起,心里只是说不出的烦燥,为何就要这样委屈自己?他阮江州从来都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更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绪。
到了这一刻他受够了。
秦漫听到电话铃声,看一眼色变,险些将电话扔出去。做了一个匆忙吞咽的姿态,吸一口气按下通话键。觉得电话是滚烫的,渐渐的掌心里出了汗。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仿佛天涯海角躲一个人,最后一抬首却正入怀中,想死的心都有了。
“喂,你好……”
对面顾长康眯着眼,狐狸一样盯紧他。
秦漫瞪了他一眼,眼神闪烁,那边低低的,声音也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在哪儿呢?”
她只是下意识说出地点,不等反应过来,那边已经挂断了。她握着电话“喂”了两声,下意识骂他神精病。
顾长康挑眉:“谁打来的?”
他们是战友,许多年来无话不谈。他交往过的女人胸口有一颗痣这种私密事他都会跟她说。而秦漫却支唔了:“一个认识的人……”
顾长康沉着脸看她,半晌阴阳怪气:“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长康看她一副春心暗动的模样,喝尽杯中液体。
“不懂就照照镜子。”
他起身向外走去,晚上要入梦,还有正事要做。
秦漫傻了,真从包里拿出镜子来看,脸有一点儿红,宛如桃花绽然开放。方倍儿生得美,重要的是年轻,一张脸似能掐出水来,这样看着犹添几分春色。
反应过来,不由骂了自己一句。起身跟出去,隔着玻璃门看到顾长康驾着他那辆玛莎拉蒂绝尘而去。
逢场作戏可以,动了真感情你就输了。
这是两人最常挂在嘴边的,所以沾边的人落花流水,没有哪一个可以成为牵绊。没有软肋,是逃出生天最好的法子。
秦漫放慢步子,神色模糊,可是,顾长康不懂,她的已经被掐正了。
打车回去吧,站到路边侧目。手腕却一下被人扣紧。力道之大,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生怕她会逃掉一般。秦漫禁不住惊呼:“阮江州,你干什么?”
阮江州打开车门将她推进去,绕过车头坐进来,下一秒用力的抱紧她,给了她一个深长热烈的吻。其实他的车子贴了深色车膜,连动作都那样放肆,直接滑进她的内衣里。秦漫却出了一身冷汗,出于本能直接对他下狠手。锁疼了他的肋骨,阮江州沉闷的“嗯”了声放开她。
火热的唇齿松开了,又觉得空虚,实在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她不明白,阮江州更不明白。很快恢复冷静,只是气息微重,深沉的眸子仔细的盯紧她,只差抬起手来掐在她的脖颈上,看他气势汹汹的,就有这个意图。问她:“你想怎么样?”
秦漫好笑:“阮医生,被自己的病人传染了?”
强吻她的人是他,她逼迫自己快要忘记了,他却接二连三,反倒跑来质问她。
“阮医生,你确定自己没毛病吧?”她语气恶劣的同他说话还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嘻皮笑脸的,这会儿不由板起脸。
阮江州修指微微捏紧,骨节处清析可见的白痕。
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这么不把他当一回事的,之前只是燥动,看到她的漫不经心之后彻底转为狂燥。他竟然咆哮于她这样的无动于衷。就像她劝他的那样,要觉得难过全当被狗咬了……凭什么他开始心神不宁,突然烦燥的晚上,辗转反侧,无法控制地想到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的时候,她竟拿这种“你有病”的眼神凝视他?
他再度俯身吻上她,秦漫身姿后仰脑袋撞到了车门上,沉闷的一声响,真是撞疼了,嗡嗡的响着。不等呼疼,唇齿一片腥咸,更尖锐的痛触传来,他竟嘶咬起她。
秦漫偿到了咸腻的味道,彻底愤怒不堪,扬手打了他一巴掌。清脆响声响彻逼仄的车箱里,硬是抵着他的胸膛推开,没看到他脸上有怎么样的不可思议,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阮江州控制情绪的能力再高超,也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因为吻一个女人而挨巴掌,这还是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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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正要更文的时候有人请吃饭,晚了,抱歉丫头们~~
☆、(028)他的弱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