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语佳嘴角勾起,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动回应了他。
宋言身体一震,她的回应显然让他惊喜不已,能感觉到他的力道加重了些……
唇齿交缠,亲密无间又悸动不已。
……
不知过了多久,宋言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梁语佳一张脸已经红透,而宋言的耳根和脸颊上也微带红光。
盯着她被吻的红润水泽的唇,宋言忍不住再次轻啄了几下,看他像是没完没了,梁语佳伸手推了他一下。
“好了,够了。”
宋言噗地一笑,说出来的话有些意味深长:“怎么会够呢……”
梁语佳自是听懂了,脸上刚消失的红晕再次聚集,她嗔他一眼,故意换了话题,“我明天就出院了。”
宋言点点头,“嗯,我也出院。”
“不行,你的伤口刚开始愈合,还要再多住两天。”
宋言笑,“这么关心我?”
“怎么说你的伤也是因为救我造成的。”梁语佳这一句说的是实话,不过下一句就……
“还有,刚才……你别多想,我,我是怕你的伤口裂开……”说完她就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
还有,她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呀?明明是想换个话题缓解尴尬的,怎么会自己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果然女人一碰到感情智商就是零了么?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这一世她还要继续么?呜呜……
宋言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修长的身形倾过来差点覆上她,湛亮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悠远,“你说的是真的?”
“……”她不说话,只是眨了眨眼,脸上却越来越红。
宋言再次笑出了声,凑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那声音低沉而蛊惑,让人难以抗拒。他说:“梁语佳,知不知道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嗯?”
“……”
梁语佳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了,幸好这个时候美妙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侧过身伸手一抓就抓到了宋言的手机,他的手机就放在病床桌头的柜子上。
“你的电话……”伸手把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她祈祷他快点接电话,好让她可以暂时不用找地洞去钻。
宋言唇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盯着她明明一副快要撑不下去却依旧强撑着的平静容易,他的心情史无前例的美好,某个在他心底发酵已久的念头冒了出来,并且他几乎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轻啄了一下她的唇,他伸手拿过电话,在她怔愣的时候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接通了电话。
因为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女人看,也就没看来电的人是谁,当电话接通,他听到对方的声音,刚才一霎还温和含笑的神情慢慢变了,一张清俊温雅的脸,让人看不出喜怒。
“威尔森伯爵,不用了,我想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
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躺好,并且拿被子蒙住自己的梁语佳耳朵里听到宋言的这句时不禁微微一愣,她也顾不得害羞了,起身掀开被子一角,落出了自己的小脑袋。
宋言的电话很快就挂了,然后微笑地转眸望着女人的脸。
梁语佳自然是关心的,所以问道:“是威尔森伯爵打来的?”
“是的。”宋言的语气淡淡,“他打来是道谢的,感谢你没有追究他的女儿。”
梁语佳的神色也很淡,语气更淡,“也没什么好追究的,追根究底,那也不是我惹出来的祸。”说完还瞟一眼真正的“祸害”。
宋言哭笑不得,他简直是比窦娥还冤呐!自始至终,他对玛格丽塔半点好感都没有,也从未表现出或是做出有意与她结交的样子,一切都是玛格丽塔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玛格丽塔已经被鉴定为有些偏执症,而梁语佳也放弃了追究责任,因此她也被威尔森伯爵夫妇带回了Y国,并且承诺他们永远不会再让玛格丽塔来打扰他们!
至于小雅和阿威,他们俩一个才十六岁,一个才十七岁,都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本身的心性还较为单纯,所以才会被其他帮派内的一些有心人利用,当他们得知黑龙去世的真相之后也表示了后悔,并且对于伤了梁语佳和宋言也表示了道歉。
梁语佳不想徒增伤害,何况还是伤害两个半大的孩子,她又怎么忍心?因此她也只是责骂了几句,这件事后来被韩良揽了过去,他说是他自己闯下了的祸,就让他自己解决,梁语佳也就没再管了,她相信她的弟弟。
……
宋言起身下了床,也不客气的挤到了梁语佳的病床上,吓的她一愣,连忙叫他赶紧下去。
宋言好不容易抓住了她两只手,“你再乱动小心我伤口裂开了……”
这一句话成功吓住了还在挣扎的女人,而她的小脸上闪过愤怒和不甘,当然更多的还是羞窘。
宋言躺平,伸手搂过她,轻声问:“终于想清楚了?”
他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梁语佳却是听懂了——他是问她,终于想清楚要接受他了。
毕竟这男人一直在声称“正在追求她”,而她刚才回应了他的吻,那就是给他最好的回答啊。
梁语佳安静下来,乖乖靠着他。这病床很小,身长腿长的宋言躺下之后,她只有一个很小的地方,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赖在了他的怀中,不过这感觉其实真的还不赖,他的怀抱不至于那么宽厚,甚至显得有些清瘦,但却让她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安静了不知多久,她轻声道:“宋言,我恢复记忆了。”
“嗯?”宋言明显一怔,微垂下眸盯着她的脸看。
梁语佳微微一笑,“是梁语佳的记忆。”
她这样一说宋言自然也听懂了,眉头轻拧了一下,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梁语佳看他似乎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排斥,“你不高兴么?”
“我应该高兴什么?”他淡问。
梁语佳叹口气,心底已经明白了。“原来你真的不喜欢我。”
宋言这下真的是不高兴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想什么呢?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说完,像是要惩罚她一样,低头狠狠地吻了她一下。
梁语佳虽然是被迫承受这个吻的,不过心底还是甜蜜地荡了一下,然后她说:“可是以前的我是喜欢你的。”
“……”宋言微怔地看着她,心底突然有种很不好很不妙的感觉……
“我的意思,以前的梁语佳,跟你真正订婚的那个女人,她是喜欢你的。”梁语佳再次重复了一遍,并且说的清清楚楚,目光打量着宋言,眼底藏一抹狡黠。
宋言紧张了,坐起身,两人面对面,他看着她,“所以,你是因为‘她’才接受我的?”
想到刚才女人对他的第一次回应,他心底突然想冲动地骂粗话,这什么操蛋的理由?他无法接受啊!
梁语佳很想逗他一下的,可是看他的样子忽然就有些不忍心了,他这么长时间对自己什么样子她心底太清楚了,所以她微微一笑,黑白明亮的眸子眨了一眼,娇俏又可爱。
“当然不是,我就是我啊,虽然现在我知道了‘她’的记忆,但是我的心又不会变。”
宋言忽然就松了一口气,盯着女人美好如夏花般的清丽笑颜,他倾身再次吻了她一下。
唔……怎么办,觉得怎么吻都吻不腻……
两个人又缠腻了一会,然后才分开,梁语佳红扑扑的脸蛋上犹如新鲜的水蜜桃,娇嫩的引人垂涎,看到宋言的眸色微深,她伸手推拒了他,正了正脸色,“不能再亲下去了,你不想让我出门见人了?”
哪知道宋言那么俊雅斯礼的一个人耍起流氓来也是驾轻就熟。他说:“不能见人正好,就给我一个人看好了,我们就躲在家里……”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眸底已经深沉一片。
刚才两人缠闹,又是在这么小的一张床上,彼此身体紧贴,而梁语佳又是有过三年婚龄的“过来人”,自然也是知道他身体的变化,脸上一热,她瞪他一眼,为免他缠她不休,说起了正事。
“我知道了自己的记忆,所以接下来,我有自己要做的事。”
宋言的神色一正,脸上也收敛了笑闹,严肃了起来,“你准备做什么?”
于是,梁语佳便把自己脑海中记得的一些事说了出来,那些关于梁家,关于她的父母,关于梁氏集团的事都说了。
宋言一直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询问几句,或者在她说的累了渴了的时候适时递上了一杯温水给她润喉。
等到梁语佳说完,宋言也沉吟了下来。
考虑了一会,他温柔地看着她,“依我说,我自然是不同意你的做法。但是我也知道,你既然下了决心,我反对也没用。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万事小心。还有,加油!”
梁语佳噗地一下大笑出声,只因为他说“加油”的样子她怎么觉得那么滑稽那么好笑呢?
大概这就是心底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巧也喜欢着你,两个人彼此心意相通,因此做什么说什么,哪怕只是很细微的一件小事都能令彼此感觉到快乐和温暖。
这样的快乐和温暖,她上一世从未得到。
而这一生,她正在尝试……
……
第二天梁语佳还是没出掉院,因为某人无法出院,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硬是让医生改了口,说她感冒还没好,最近又是秋季感冒的病发期,还是在医院里多住一两天更好。
望着某个男人得逞的笑容,梁语佳嚯嚯磨着牙。
她脸上的伤疤今天早上已经拆了,果然恢复的还不错,只不过目前还有疤痂留在上面,得等到自然脱落了才行,因此她的脸上就有了两道看上去有些吓人的痕印。
“你不怕么?”梁语佳问着一直盯着她看的宋言,她自己上卫生间照到镜子时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怕什么?”宋言问。
梁语佳伸手摸了摸脸,她想,没有哪个女人会忍受的了丑陋,更何况是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
“我的样子……很吓人吧?”
宋言闻言眉头轻皱了一下,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的身边,而梁语佳也乖乖地过去了。谁知道这男人又犯病了,逮住她就开始吻她。
自从昨天说开了某些事,这男人某些方面就一点克制都没有了,放开大胆地想亲就亲,而且这一次住院显然是他有心想两个人独处,因此上一次住院时被众多人“关心”的场面再也没有出现,就连何世兰都不曾到医院里来一趟。
虽然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病房内,但也常常弄的她面红耳赤,非要三推四拒的,他才肯罢休。
等到一吻结束,宋言的眸子里噙着笑意,唇角微微勾起,轻鸿若羽般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两处刀痕。
“在我眼中,不论什么样的样貌都不重要,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他清润温沉的嗓音低低传来,那里面的深情柔意令她微微一颤。
梁语佳顺势靠在了他的怀中,良久,感叹一句:“我觉得现在的一切好不真实……”
宋言笑了,“那要怎么样才真实?”
梁语佳以为他又想亲,连忙先捂住自己的嘴,看到他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意,她才知自己上当了,娇嗔地剜他一眼,又靠紧了些,“……就是觉得,现在的感觉真美好,我活了两世,好像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宋言轻拍着她的头一下,“傻瓜,那是因为你没遇见我。”
“……”她嗔他一眼——宋先生,你还能再自信一点么?
病房内说着话的一对男女,谁都没有发现微敞的病房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道身影。
那人伫立良久,最终拳头攥的很久,冷然转身。
……
☆、第十七章 和他同居?
他步履从容,脸色却如冰霜,眼底的寒意足以冻结成冰,所过之处好似让人提前感觉到寒冬来袭。
他是周世雍。
最近一段时间他让自己投身工作之中,麻醉自己,也是一种变相的自虐式般想忘却某些事,但是当他得知那个女人遭受绑架差点丧命时,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闪过一抹担心,更是没有管住自己的脚,悄悄来到了她所在的医院……
其实他只是想偷偷地来看一眼她就好,即使知道她性命没有大碍,即使知道她不会愿意见到自己,他还是来了。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听到那么一段令他惊心动魄的谈话……
“……我活了两世……”
活了两世……
这几个字一直在他的脑海中重复,就像是循环播放一般,而他的震撼早就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他一直在怀疑,一直在试探,一直在求证的……不就是那个女人到底与他的妻子韩佳有什么关系么?而现在,他亲耳所听到的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意思?什么人会说自己活了两世?
他压抑住狂乱不止的心跳,匆匆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他迫不及待地打了一个电话,语气透着森寒的冷意。
“我要梁氏集团二小姐梁语佳的生平所有资料,给你一天的时间,今晚十二点前必须交给我。”
……
挂了电话,他像是浑身无力般甩开了手机,双臂撑在方向盘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心底忍不住叫嚣着——
是你么?是你么?我的妻……
……
深夜十一点半,周氏集团的顶楼办公室内还留有一盏灯亮着,别人早就见怪不怪。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年轻的周总日以继夜地忙着工作,甚少回家,就连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好像也有点不太关心,不似一个初得麟儿满怀欣喜的父亲样。
这些天,周氏集团的大楼内私底下一些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内容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周家那位地位尴尬,身份尴尬的未婚妻以及与那刚出生的周家曾孙身上,当然,关于年轻的总裁议论也不少,大体可以分为两派。
一派人认为,那位未婚妻这下生下了儿子,地位想必就会提高,不日他们就有可能迎来新一位总裁夫人了。
另一派则是持相反意见,认为既然那位未婚妻之前已经怀孕,为什么没有马上就办婚礼,而今都生完孩子了,也没听说周家要补办婚礼的样子,而且,自从前一任的总裁夫人过世之后,总裁这几个月来明显都专注在工作上,比以前还工作狂,很明显对那位未婚妻甚至是孩子都不怎么上心,所以,能不能有第二位总裁夫人这件事——悬!
……
公司内的议论即使周世雍身为大老板没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过,但是他偶尔经过之时看到某些目光他也心底明白,只是他的私事,他不想在公司内受影响,因此一直默不作声。他是一个看重能力的老板,如果员工在私底下的小小议论并没有影响到工作,他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言可畏,他堵不了众人的悠悠之口,何况他自己的私事他心底明白就好,何必去解释什么?
周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周世雍望着面前的这一份档案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他的心情从拿到这份档案开始就一直难以平定,瞪着它,如同在瞪那个女人,也好像在回忆记忆中的那个女人。
她们,有可能是一个人么?
安静的办公室内,只有他桌上的一盏台灯亮着,四周一片昏暗,显得空寂又冷清,而他独坐良久,不敢伸手触及那份薄薄的却好像重如千金的档案袋。
不知又过了多久,在喝下三杯咖啡之后,他终于伸出手,慢慢拆开了档案……
前面一系列的生平简介他粗略地扫过,目光最后锁定在某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