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到古代,都能适应良好。现在有了穆佑轩的支持,就算是再换一种生活方式,也许自己也能找到幸福。
穆佑轩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套湛蓝色的衣服。古代的染料不好找,这个颜色算是比较深,又耐脏的了。这是完整的一套衣服。毛衣毛裤全都是用最细软的羊绒线织的,桔子选用的是元宝针。这种针法费线,但是织出来的衣服,弹性好,又厚实。
☆、第一百九十章 战与和(上)
包袱里还有三双羊毛袜,两付手套,一条围巾。羊毛袜都是按照现在的织法,有底有面有螺口。这样的袜子才服帖暖和。手套是分五指的,一付是全指的,另一付一半指的。穆佑轩无论是在战场上拉弓射箭,还是在军帐的批文写字,都可以戴半指的手套。
桔子唯一没有织的是帽子。古人头上不仅有发髻。穆佑轩还要戴头盔。桔子实在不知道,这帽子该怎么织。但是桔子还是织了一个头套。这种用元宝针织的头套,只要把一头扎起来,完全可以当帽子用。
穆佑轩看着桔子把包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给他看,眼里的温柔满满的,都快要溢了出来。最后,桔子说:“穆二哥,我没有量过你的身材,都是大约估的。好在这些衣物都有松紧,你要把它们贴身穿在盔甲里,总能暖和一些……”话说到一半,却被穆佑轩一把抱住。
桔子吓了一跳,还想要挣扎,却听见穆佑轩哑着声音说:“别动。就让我抱抱。”桔子安静了下来,只听见两个人“嘭,嘭”的心跳声,似乎意外的和谐。过了好一会儿,穆佑轩轻轻地在桔子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说:“记得等我回来。”他也不等桔子回答,拎着包袱,头也不回地走了。
穆佑轩走了之后,有好一段时间,桔子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连送给穆婉儿的押花画,都没心思做了。最后,还是丁彩催了她几次,她才赶上了给婉儿添妆。
这次云泽洋是跟穆佑轩一起走了。云泽洋走了之后,江浩就不是每天都去学堂了。他现在多半在家里学习,云泽洋给他留下的教材。隔几天。才去学堂一次,跟师兄郑泽铭讨论学问,也做一些云泽洋留下的题目。让郑泽铭批改。云泽洋让江浩参加明年的科考。他认为江浩过明年的童生试,秀才试应该不成问题。考进士就还需要积累。江浩也应该上科场试试水了。
同时,准备明年去考试的还有李多铜。但是李多铜只是学堂的普通弟子,既没有江浩那么资源,也没有江浩那么用功。用云泽洋的话说:“他就是去碰碰运气的。”至于沿山村其他几个学子。云泽洋直接跟他们说,就别浪费那个钱了。至少再读三年再说。
江浩回到家里,虽然也是埋头读书,却也能分出一二分心思,来管理家里的事物。穆佑轩走的时候秋收刚结束。虽然家里的活没有秋收的时候那么多了,可也不能放松。桔子难得犯了懒,江浩就义不容辞地接手了,总算是没出什么差子。江浩的心里却对桔子和穆佑轩的感情,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让他更积极地打探穆佑轩在京城的消息。
京城那边的消息并不好。皇帝尽管认为穆佑轩的能力,但是对他还是有几分戒心,再加上有心人的反对。穆佑轩在京城一呆就是一个多月,却拿不到出征的圣旨。青门峡告急的文书,一封接着一封地传过来。朝中大员们,基本上都没当作一回事儿。说起来。从前朝到今,中原与游牧民族的战争从没断过,但是青门峡也从来没丢过。
那些蛮族马上的功夫虽然不错。可是却不会打攻坚战,也没有什么坚城的工具。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蛮族压在青门峡前面的兵力,是虚张声势的。他们在青门峡外抢够了就会回去的。所以那一封封战报,只是成为朝中各派争权工具,谁也没有真正重视它。
就这样,一个多月,朝中的缓兵连将领都没选出来。要不是,有一个浑身浴血的校尉。拼着最后一口气,到京城报警。说青门峡破了。穆佑轩说不定,还能等得及参加穆婉儿的婚礼。
青门峡却攻陷的消息。立刻振动了整个京师。那个校尉进京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皇帝立刻招人商议。这次事关重大,除了各位宰辅之外,六部尚书,几位成年皇子,一个不落的都来了。可是,青门峡陷落的消息,引起的振动太大了。大部份官员居然认为应该和谈。
他们觉得,蛮族既然连青门峡都打得下来,剩下的兰沙口基本上不会起什么作用。等蛮族进入一马平川的中原地带,大楚根本打不赢。更何况,他们连兵都没调呢,要驰援兰沙口,还不知道兵员在哪呢?不如跟蛮族谈谈,给他们点钱,礼送他们出境就是了。皇帝看着这些满口文章的官吏,心里实在是恼怒。他虽然不算是明君,但也不想跟蛮族给这种城下之盟。
在这种时候跟蛮族谈判,条件如何就不用说了。史书上自己是会一定留下重重的下笔,而且绝对不会有好话的。但是青门峡已经陷落,边军基本上是被打散了。皇帝也知道,大楚承平这么多年,朝庭养的军队数量是不少,可基本上没有能打仗的了。还有,这一打仗,所花费的银两也是几百上千万的。大楚这几年也是年年遭灾,户部的仓库都快能跑老鼠了,钱又是从哪里来?皇帝愤怒地看着争吵中的官吏们,却说不出,立刻派兵出战的话来。
就在皇帝百般无奈之际,却听到小太监进来禀报,说:“秦王请罪告进。”皇帝这才发现,这么要紧的会议,秦王居然迟到了。秦王虽然已经从软禁中,被放了出来,却没有领什么差使,已经很久没进这个朝议大堂了。但是,秦王借口没有差使,有时间尽孝,宫里反而跑得勤快,消息也灵通的很。这次,皇帝招人开会,是招的所有成年皇子,并没有把秦王排斥在外。
秦王这个常常呆在宫里的人却迟到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皇帝一肚子的郁闷,这下总算是找到发泄口了。他冷着脸,对小太监说:“去。让那个小畜牲立刻滚进来。”原本,在小太监进来的时候,大堂里已经有一些人注意到他,停下了争吵。皇帝的声音又很大,大堂里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大家看着秦王进来后,从容不迫地给皇帝行了礼,又跪下为来迟了请罪。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问:“秦王,你还是我大楚的皇子吗?异族入侵,青门峡陷落。平日里你一口一个想为父皇分忧,现在这么大的事情,你倒不着急,是不是对朕心存怨怼?”
皇帝确实对秦王起了疑心,秦王是个律己守时的人。现在来晚了,还看起来没当回事儿的样子,和他平日以天下为已任的表现,差得有点远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儿臣不敢有怨。儿臣来得晚,是因为去办了一点事情。”秦王回答得很干脆。
豫王宋珞琼是堂上皇子中,年龄最小的。脾气一向爆燥。皇帝却认为他不藏心事,对他一直宽容的很。这时,见皇帝发脾气,别人都不敢说话,只有他并不在乎。他与皇二子鲁王宋珞玉是一母同胞,平日里也很看不惯秦王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次算是逮住机会了。
他嘻嘻笑着对秦王说:“三哥,你又没领差使呢,能有什么事儿?别是在哪个美人的怀里耽误的吧。”他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越发黑了。他更是得意地说:“父皇,三哥这段时间是懒散了一些,你就别计较了。三哥平日心高气傲的,你没给他差使,他自然不肯平白让人使唤。”
皇帝阴着脸对秦王说:“秦王,你要是不愿意为国出力,就回去吧。朕白养一个儿子,也养得起。”秦王从怀里拿出一本奏折,呈了上去,对皇帝说:“父皇,儿臣来迟是有罪。但是现在边关事急,还是请父皇看了儿臣带来的东西,再来处罚儿臣。”皇帝一愣,示意贴身的大太监接过奏折。
皇帝心里不痛快,也没有叫秦王起来,就看起来奏折来。奏折有些长,里面列举了这几年的气候变化,特别是北方蛮族的草场消减,牲畜死亡情况。皇帝看得出了神,脸上开始渗出细细的冷汗。周振是皇帝的太监总管,平日最是留心皇帝的神情变化。这会儿,他看见皇帝的脸色不对,连着叫了好几声,皇帝才回过神来。
皇帝看见秦王还跪着,忙说:“琳儿,起来。你这些资料是从哪里来的?”秦王见皇帝叫了他的小名,松了一口气,说:“穆大将军一个月前就进了京,因为朝庭援军的主将一直没选出来。他心里担忧,就开始收集蛮族的资料,以备不时之需。这几天,他把资料整理出来,发现事情不太好。又怕父皇不了解情况,被蛮族打个措手不及,就把资料送到我的府上。我今天整理这些资料,才来迟的。”
鲁王宋珞玉发现情况有些不太妙,立刻问:“穆大将军既然有蛮族的资料,为什么不呈进宫来,反而送到你那里?”他还想给秦王扣一个结党的帽子。L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战与和(下)
秦王冷冷地说:“穆大将军现今赋闲在家,上奏折要经过通政司,种种呈序下来,还不知道几天能递到父皇面前。这些资料,穆大将军也是才收集完整,穆大将军忠心耿耿,才不避嫌疑地把资料送到我这里。实指望早些呈给父皇,好让父皇做出正确决策。二哥,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看看这些资料,尽快协助父皇派出缓兵。对穆大将军的忠心,父皇自然会分辨明白的。”
鲁王是主和派的首脑。他手下并没有声望高的将领。不要说秦王派的穆佑轩,就算是宁王也有一个舅舅军中领兵,这次对边军主帅的位置也是虎视眈眈。主帅无论如何是既然他这一派,是拿不到手的。那么,最好就是不要打了。他在文官中有较高的声望,要是皇帝肯现在就立储,他的呼声是最高的。但是,如果哪位皇子能有军功的话,声誉功劳就绝不会比他差了。
他见秦王又提派缓兵的事情,立刻说:“现在蛮族凶恶。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们大楚连年遭灾,打仗实在不合算,应该跟蛮族谈判,打仗是下策。”
秦王看了一眼四周,见大家都看着他和鲁王,就放大了声音,说:“二哥,你一直在户部和吏部做事,眼前只看见一点点钱粮之事。现在,我们和蛮族是两族之战,关系到我们大楚的生死存亡,是国战。这一战,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打,根本不能计较利益得失的。”
鲁王见秦王说他眼界太低,气得脸都红了。他冷笑着说:“秦王殿下是不当家不知材米贵。你知道这一仗要花多少钱?就算是我们打赢了,也不过把蛮族赶了边关。到时候。士兵的抚恤,兵祸殃及的地方安抚,都是需要钱的。蛮族现在已经劫略了数月。早就……早就兵困马乏。只要我们派的人员能口齿伶俐些,只需少许的花费。说服蛮族退兵并不难。”
鲁王想说的是,蛮族也该抢够了,想回家了。但总终说不出口,改做了“兵困马乏”。却不知,这一改口,反而闹了笑话。当时,宁王宋珞璇就低声说:“兵困马乏呀,那还不赶紧出兵。”宁王一直低调。他的母亲只是贵人,地位不高。明面上,他从来不参与鲁王与秦王之争的。这次,他虽然不同意议和,但也很少发表意见。这次,见鲁王太过强词夺理了。抓住机会刺了他一剑。
别人虽然知道,鲁王的话漏洞百出,却不愿意做出头鸟。大家见宁王捅破了这张窗户纸,脸上都忍不住有了笑意,只是硬憋着。个个看起来样子古怪。鲁王恶狠狠地瞪着宁王,说:“四弟,你有什么好主意?”
宁王好像被他吓着了。后退了一步,忙说:“二哥,你别生气。我哪懂这些,就是想着以前老师讲书时,说要趁敌人气弱时取胜。要是我说错了,你们别听就是了。”秦王见宁王戏演得好,忍着笑,揽过话头说:“二哥,四弟说得没错。蛮族虽然大胜。却也是千里奔袭了。已经到了强弩不能穿缟素的时候了,更何况。这次蛮族不太可能,劫掠一翻就退回边关外的。”
豫王这时见着了便宜。立刻插话说:“三哥,你倒是知道蛮族的计划,是他们派人告诉你的?”秦王冷冷地扫了豫王一眼。他不乐意跟这个粗人说话,就以鲁王说:“二哥,这几年,天气一年比一年冷,北方生存越发的困难。蛮族这次南侵,决不是抢劫那么简单。穆大将军收集的这些资料说明,蛮族要是不能我们大楚占住一块地方,是有亡族灭种的危险的。这次蛮族是倾族而来,连族中老幼都一起带着。他们是要把我大楚朝变成他们放马的牧场。决不会为了一点区区财物而退回去的。”
首辅张如林也大吃一惊,问道:“秦王,你这个消息准确吗?”秦王淡淡地对张如林说:“张大人,穆大将军跟蛮族交道打得多。这一次,他一开始就觉得不对,才把家将都派了出去,牺牲了好多人,才收集齐这些完整的资料。有了这些资料,只要有脑子,就能看出,蛮族这次入侵跟以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秦王说着,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叠纸,对皇帝说:“父皇,这是穆大将军收集的所有资料,请父皇过目。周振见皇帝点了点头,就亲自去拿了过来,放在龙案上。皇帝翻了一翻,这些东西,比秦王的奏折更详细。里面还有蛮族这次出兵,各部落的主将,兵力分布之类的。明显看得出来,这不是临时收集的,但现在没办法计较那么多了。
何况穆佑轩作为曾经的边军主将,留意一些蛮族的动向,也不能算错。皇帝对穆佑轩在国事上用心,还是挺满意的。至少他不像眼前的这些的官员们一样,除了为自己的派系争取好处,别的都不在意了。他点了点头,对周振说:“拿去给大家看看。”
周振把秦王的奏折,连同穆佑轩整理的资料,拿给大家传看。一时间,房间里静了下来。张如林原本是主张议和的。现在他粗粗地看了一遍资料,也明白情况真的危险了。周振也是个聪明的。这份资料一看,他就知道战与和的问题不用讨论了。谁要是再说议和的话题,绝对是要让皇帝记恨的。
如果蛮族真的是来争天下的,就是大楚皇家的生死大仇。他对皇帝说:“皇上,就气候变化分析。蛮族恐怕真有抢占中原的野心了。具体什么情况以后再说。现在,无论如何要先把兰沙口守住,这个不能再拖了。”
皇帝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温声说:“丞相说的是。只是这兵从哪里调,又派谁领兵?”张如林沉吟着说:“京城的禁军不能动,万一兰沙口守不住,禁军就是我们最后的力量。从别的地方调兵也来不及了。我听说,大兴府从去年开始,就招了一些护卫队,保护新建的码头和商道。各地也有一些类似的组织,我们可以先征调来应急。再发文到各地去调兵。”
下面的官员们都同声附合,称丞相的办法好。秦王冷冷地看着他们。就算是边军不顶用,也把青门峡过了一个多月,而朝庭这帮大佬,居然连从哪里调兵,都还没有研究。这要让青门峡那些翘首盼缓的将士们知道,只怕他们会死不瞑目的。
皇帝又问:“这兵员暂时有了,将领该派谁呢?”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这可不是争边军主帅的时候。兰沙口地势并不险要,只是作为京师门户,才修了一个关口,已经多年失修了。这次,又只能带一些硬凑起来的护卫队过去。这一去,实在是凶多吉少。
就算是派去的将军,以后能接手边军残部,也要有命回来才行。当皇帝的眼光再次落到张如林头上时,他才艰难地说:“穆佑轩,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