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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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因君-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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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顿了顿,“项伯?”
  从他手中解救出自己的衣袖,不温不火的笑道:“项伯兄今日怎么会来。”
  “你快别说了,现在就跟我走。”
  张良停了一会儿,恢复了笑容,“怎么回事?”
  “上将军已经决定明天就要攻打沛公,你还不走,准备跟着他送死吗?”项伯急到。
  “这是怎么回事,上将军为何突然要攻打沛公。”
  “还不是沛公手下那个叫曹无伤的,他派人告诉上将军沛公闭关欲称王关中,上将军一怒之下,便要攻打沛公。”
  张良听着,笑意渐渐收敛,最后只剩下冰冷的眸子里,深邃不见底。
  “项伯,这个时候我万不会自己逃跑,陷沛公于危险之地。”张良坚定的看着项伯,“项伯,这件事还拜托你同我走一趟,向沛公说明情况。”
  “欸?”项伯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拖着去沛公的营帐。
  刘邦听了张良的话大惊失色。
  “子房,现在该怎么办呢?”
  “沛公估计自己的实力与项羽比如何?”
  “自是打不过他的。”刘邦低了头,他没想到会引来这样大的危机。
  “现在,楚营的项伯正在营外,请沛公告诉他,您是不敢背叛项王的。”
  刘邦一惊,“子房怎么跟项伯有交情?”
  “还是在秦朝的时候,项伯杀了人,逃到下邳,我帮助了他。如今,情况危急,幸好他来告诉了我。”
  “那好,子房,你快替我请他进来吧,我要像对待兄长那样对他。”
  项伯近来与沛公相见。
  刘邦举起酒樽,邀项伯同饮,又与他定下儿女姻缘。项伯打量刘邦,似乎真的是误会了,豪迈的同意替他说情。
  项伯告辞,说道:“明日,沛公务必早点来向上将军赔罪。”
  “一定一定。”刘邦笑道,“劳烦您告诉项将军,我刘邦与他义结兄弟,必不会背叛他。”
  看着项伯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刘邦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子房,你看,我该怎么办?”
  “沛公还是依项伯的话,往鸿门走一趟才好。”张良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一夜难成眠。
  第二日,日上竿头,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进了楚营。
  “是他们。”雪玉远远看到那个白衣翩跹的身影,低低的说了一句。
  东诚抱着两臂,仍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陈先生,项将军请您过去。”有人恭恭敬敬的向陈平请到。
  东诚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了。
  那兵士却不跟上,向着雪玉道:“虞夫人请玉姑娘过去呢。”
  雪玉一惊,虞姬,这时候找我,有何事呢。“夫人可说了是什么事?”
  “没有。只让姑娘到鸿门殿后堂。”
  “知道了。”雪玉尽管疑惑,还是往鸿门殿的方向去。
  很偶然又似乎是注定的,她从殿前经过的时候,看到了刘邦一席人。
  被一群大男人盯着看的感觉,真是不好。但雪玉仍是毫不在意般的,绕过众人,从殿旁小路绕进后堂。
  她没看见那其中一个白衣男子在见到她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
  “请刘将军把剑交给小的。”拦在外的侍从看了眼刘邦腰间的佩剑。
  “哦。”刘邦解下剑,双手捧着交给那人。
  “先生,请交剑。”
  “怎么,这个也不能带吗?”白衣男子扬扬手中的玉箫,笑意浅浅。
  “抱歉,小的眼拙,看错了。二位请进吧。”
  殿中,项王项伯面朝东坐着,范增朝南坐着,一派严肃。
  刘邦进殿便先赔罪到:“我跟将军合力攻秦,没想到我能先入咸阳。”
  “刘某一直盼着将军到来,早日与将军会合,今将军不知听了何人挑拨之语,怀疑刘邦,刘某既与将军义结弟兄,怎会背叛将军呢。”
  项羽昨日听了项伯的劝解,今日又听刘邦如此说,便打算不再追究。
  “这都是您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不然我怎会这样。既是误会,就算了。沛公便留下来喝一杯如何。”
  刘邦谢了坐。张良亦随他坐下。
  没人注意到范增的额前锁成了个川字。
  后堂中,花香萦绕,和宁的氛围与前殿简直是天壤之别。
  “虞姬,你找我?”雪玉进屋,丝毫不见外的入了座。
  正在梳妆镜前捣香的女子转过身来,看到女子轻纱遮住的面颊,皱了皱秀眉。“听小庄说你的脸被划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雪玉抓了个稍软的垫子抱着,语气里皆是不在意,“不小心划到了而已,你别听小庄说的夸张。”
  话未完,面上拂过一阵轻风,再回神,面纱已被揭下。
  雪玉一愣。
  虞姬看着那几乎占了半面脸颊的伤疤,不觉倒吸一口气,“怎么伤的这样?”
  “小玉,你对自己也太不上心了。”说着,便去取药。
  雪玉心中一暖,自从苏樱姐走后,就再没人对她这么关怀了。
  “没事,总会好的。就算不好了,戴着面纱也没什么不好。”雪玉半趴在桌案上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却有点酸涩。
  虞姬,对不起,你以朋友之心待我,我却不能对你坦诚。
  “这个药膏是专治刀伤的,能不留疤痕呢。”虞姬笑着,递来一盒散发着香气的药膏,“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子对自己的容貌这么不在意的呢,小玉,你还真是特别。”
  雪玉接过药盒,凑上去闻了一闻,“好香啊,小虞,谢谢你了。”
  雪玉复又戴上面纱,“我怎么对自己的容貌不在意呢,不然我也不会遮丑啊。”
  虞姬笑,朝她看了好一会儿,“你戴上这个,倒是能欺世混人。”
  “怎么说?”
  “这样看,人家都以为你是什么大家闺秀呢,谁知面纱下,是个,母老虎!”虞姬掩着嘴先笑了,她们之间经常相互打趣的,她知道小玉必不在意这个。
  “好啊,你竟骂我是母老虎!”雪玉举起两只爪子扑到她身上,恶狠狠地道:“看我不吃了你这个细皮嫩肉的美人儿。”话完便要去挠她的痒痒。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子跨越了千年的障碍,走得这样近。仿若她真是那个小玉,大大咧咧,未经世故的女子,她只是小虞,不是什么西楚霸王的女人,是一个单单纯纯的为自己而活的人。
  待二人混闹得够了,这才坐好。
  雪玉一边笼着有点散落的发丝,一边睁着一双会说话的眼,“你今天特地喊我来,不止为了送个药吧。”
  “是啊。”虞姬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仍取来香花捣弄着。“小玉,我只是有点心慌,今天羽见的那个人,让我有种莫名的害怕。”
  那一柳发丝总是笼不上去,雪玉认栽般的放了手,听到这话,她不觉静了片刻,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准的可怕呢。
  “你担心什么呢,你们家那位,可是万人敬仰的王。”她揶揄道,雪玉此刻可不想告诉虞姬,那人就是后来逼得你和项羽双双自杀的人。虽然她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到时要救虞姬离开。
  “我也说不上来,那个刘邦,与羽完全是不同的人,那人阴险狡诈,羽对人不设防,难免受人算计。”虞姬一对秀眉又蹙了起来。
  “亚父也常对羽说要防备那人,可是羽总是不放在心上。”
  雪玉的眸子紧了紧,范增?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啊。
  “从前,亚父叮嘱过不能让刘邦和那个叫张良的人走到一起,可是现在,张良正在替他做事,我真的担心。”
  雪玉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她总是避免的那个名字啊,如此轻易的又响在耳畔,还真是梦魇般的,逃不脱。
  

  ☆、鸿门惊宴(三)

  张良今日有点走神,刘邦看着那个沉思模样的白衣男子,甚觉反常。
  此时项庄近来祝酒,祝酒完毕,便向项羽道:“君王和沛公饮酒,军中没有什么好娱乐的,就让我来舞剑吧。”
  项羽不是没注意到亚父将项庄喊出去了好一会儿,但他还是点点头。
  项庄拔剑,一招一式,刚劲有力。
  刘邦假意赞道:“没想到少将军剑术如此精湛啊。项氏一族真是人才济济。”
  项羽大笑,对他这番恭维,算是收下了。
  项庄有意无意的便把剑锋指向刘邦的方向,白光闪闪,长剑过处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啪!”
  一声碎瓷落地之声,惊得众人坐直了身子。
  白衣的男子笑得云淡风轻,“少将军的剑锋真是伶俐,几寸之距,这酒壶竟也被惊得落地。”
  众人笑,不以为意。
  只有范增皱起了眉,望向那个秀美男子的眼神带了几分警惕。刚才恐怕只有他看清了这个过程,项庄的剑明明可以直刺下去要了刘邦的命,这个人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出了桌上的酒壶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速度快的惊人,以至于扰了人的视线,以为是那酒壶自桌上落下去的。
  范增的眼里透出几分冷冽的杀意,这个张良,果然不可小觑,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书生,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此人武功并不低。可是他却从来不亲自带兵,这个人,还真是会韬光养晦。
  刘邦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身边的人,他自然看出来项庄的意图,不过他并未看到张良的动作,以为不过是他故意推下了酒壶,引人注意。
  项伯已发觉了此刻的情况,一拍桌案,豪迈的叫道:“一个人舞剑有何意思?我来和小庄侄儿对对招。”
  说着不等同意,便拔剑出鞘,和项庄对舞起来。
  小庄急了,递了个眼神给项伯,项伯却似毫不知情,时时用自己的身子挡在沛公面前,让他无法下手。
  见此情景,张良悄然退出。
  “如何?”张良刚一出门,几个人便围了上来。
  “很危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樊哙一听急了,拿着盾牌宝剑就往里冲。
  樊哙打到门前护卫,一把推开门,横剑立在门前,一脸肃杀之气。
  项羽一惊,问道:“来者何人?”
  张良上前一揖,“是沛公的护卫樊哙。”
  项羽见他身材魁梧,圆眼大睁,怒发冲冠,赞道:“真是位壮士,赐他一杯酒!”
  手下的人立马递了一大杯酒给他,樊哙拜谢,接过酒樽,一饮而尽。
  项羽不仅被他的豪迈气魄打动,“好一位壮士,还能再喝吗?”
  樊哙声音若雷,“臣死且不避,杯酒何足辞!”
  “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先入关者王之’。今沛公先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闭关以待将军。遣将守关,是为防备盗贼等事务,劳苦如此,未有封赏,向往却听细说,欲降罪于沛公,这不是欲走秦灭的老路吗?我私下认为项王必不会这么做。”
  一席话说的项羽无言以对,只得让他入座。
  不一会儿,沛公便借故如厕离了大殿,顺便叫出了樊哙。
  沛公言:“现在我离开,没有来得及告别,怎么办呢?”
  樊哙道:“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告辞做什么?”
  “子房,你怎么看?”刘邦望着刚出来的张良。
  “我认为樊哙说得对,沛公只管离开,我留下向项王致歉。”
  “也只好如此了,子房,你自己小心。”刘邦递上两个锦盒,“这是白璧一双,玉斗一对,子房,拜托你把这些分别献给项王和亚父吧。”
  “诺。”张良接过。
  “沛公,项王请沛公快入席。”
  刘邦正欲离开,一个带着挑衅的声音传来。众人一惊,回头却看到一位翩翩美少年,堪称倾城的面容上含着戏谑的笑意,足以惑蛊众生。
  刘邦看看这个人,忽而想起他似乎是项羽手下的一个都尉,名为陈平者。当下抱拳,露出一副讨好的形容,“原是陈都尉啊。”
  “刘某实在不胜酒力,正欲告辞,陈都尉来得正好,还望都尉代刘某向项王致歉,刘某先行告辞。”
  东诚看了眼刘邦身旁立着的那个不动声色的白衣男子,随即笑道:“沛公找得好托词。”
  “此时不脱身,更待何时?”
  众人皆是一惊,唯那白衣男子仍是笑意浅浅。东诚颇为失望的收起捉弄人的心,“沛公勿惊,陈平此来其实是送沛公离开的。”
  “从骊山下,道芷阳间行,此道距沛公营不过二十里,沛公大可从此而行。”
  刘邦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笑呵呵道:“多谢陈都尉。”
  待那一行人走远,东诚这才懒懒散散的往回走。
  “陈都尉,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身后突然传来清冷的一个声音。
  东诚微微一怔,但终是头也不回,摆摆手,“在下从未见过张先生。”
  张良看着那个背影有点错愕,这个人与之前在下邳桥畔见到的那个人怎么会如此相像。
  “沛公不胜杯杓,不能辞。使子房献白璧一双于大王,玉斗一对献于亚父。”估计刘邦等已回军中,张良这才回殿中致歉。
  项羽收了玉璧不发一语。
  范增接过玉斗,眼里满是愤恨。
  殿中一时静极。
  “那个刘邦,走了吗?”隔间墙壁层层轻纱后隐隐约约透出两个俏丽的身影。
  雪玉看看身边秀眉紧蹙的女子,点点头。她们从刚才开始就偷偷的观察着大殿中的情况,刘邦会半途退席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她万没有想到的是,范增竟会起了杀心,对张良。她的手指不自觉的便去绕头发,果然,自己还是没办法放下他。
  “子房,老夫听闻你的棋艺甚精,不知今日可否让老夫见识见识。”
  雪玉一惊,范增要与张良对弈吗?他在做什么打算。
  白衣的男子只是欠了欠身,“前辈过奖了,子房的棋艺怎敢与前辈相抗。”
  “怎么,子房不肯赏脸?”范增灼灼的目光盯着他,似乎要打破他平静的伪装。
  张良仍是不惊不动,淡淡道:“既是如此,子房不敢拂了前辈之意。”
  “好。”范增抚须笑道:“来人!布棋!”
  纵横交错的棋盘很快被抬上来,晶莹的玛瑙碗衬得黑白子也剔透起来。
  “在座的谁愿意来为二位执子?”项羽威严的声音响在殿中,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我替范老先生执子!”阶下一个将领似的人物喊道,随即向范增一揖,“不知龙且可有资格替范老先生执子?”
  范增点点头,笑道:“既是龙将军,自是很好。”
  雪玉看看那个长发张扬的青年男子,不免讶异,他就是龙且。随即又担忧的看向张良,范增这是故意要他难堪,楚营中没有得到他们的允许,谁敢替一个外人执子。
  “那么,我为张先生执子,若何?”
  仍是那个懒懒散散又骄傲自负的声音,雪玉先是微微错愕,接着露出会心的微笑,也是,除了他,谁还敢如此做。
  张良抬头,冲那个蓝色身影一揖,“劳烦陈都尉了。”
  “前辈既是长者,这第一棋便由前辈先行了。”仍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容,那神情仿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般淡然。可是,黑白棋,谁先走第一步,谁便占了先机,雪玉再不懂棋,这点还是知道的。
  看着那人那样清浅的笑,雪玉就会不自觉的相信他,信他一定会赢。这简直就是个魔怔,明明对方对自己根本不信任,可是自己偏偏对他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怀疑。
  “既如此,老夫便不推脱了。”范增捋着胡须沉思片刻,“第一子,四入四。”
  “上八四,有劳陈都尉了。”张良看看棋桌前立着的那个人,心道,这个人果然不简单,竟在项羽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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