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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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只因君-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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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玉不自觉的咳了一咳,她林雪玉也着实算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位好汉,唯独怕一个种类的生物,那便是没有脚的东西,此类生物中又以蛇为最,她原是听也听不得这东西的名的,今番这大妈还要给她描述描述,由不得她打断打断。
  “大娘,你且讲讲,那人后来怎么了?”
  “后来啊,那人斩了蛇,醉得很了,便卧地上休息,有人赶到这来,却遇到一老妪在哭。”大妈见雪玉感兴趣的模样,便讲得滔滔。
  “人就问她啊,怎么哭呢。那老妪就答有人杀了她的儿子,人又问,你儿子是谁,怎么就被杀了,那老妪却答,她儿子是白帝之子,化作蛇样挡在路上却被赤帝的儿子给杀了,说完,那老妪竟不见了。”大妈咽了咽口水,道:“林姑娘,你见多识广的,你说说,可有这样的奇事没有,那斩蛇的可真是赤帝之子?”
  雪玉忍忍笑意,“大娘,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神怪之说也或是有的不是?”
  “哎呀,林姑娘,你都这么说,可见这事确实真了。”大妈一拍大腿,“要真如此,我还真想见见那赤帝之子是个什么模样?莫不是一条龙?”
  雪玉笑而不答。
  “玉儿,你今日可是无聊的紧了,这样的鬼话你也信了。”
  耳边熟悉的声音蓦地想起,雪玉回头,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
  “太平的久了,找点乐子,无妨无妨。”
  “你要是嫌无聊,怎么不自己照看照看不疑,还要偷懒。”张良不紧不慢的在她身侧坐下。
  雪玉摇了摇蒲扇,白了他一眼,“不是某人说,我连自己都顾不好,怎么顾得好一个小孩儿。”
  “顾不好也得试着顾顾,不然以后咱们的小孩你也要托人照顾?”张良的唇角带上了戏谑的笑意。
  雪玉一扇子轻拍到他额上,“你尽给我胡说八道!”
  ……
  

  ☆、贤士择主

  “子房,你真打算投奔景驹吗?”一袭深蓝曲裾的女子轻轻放下茶碗。
  张良笑笑,不以为意,“羽菲,以我们现在的势力看能成什么大事?现在既有如此志向相同的人,共谋大计有何不可?这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羽菲微微错愕,眼前这个风华依旧的男子心性却变得如此成熟,从何时开始,复国复家不再是他唯一的动力,从何时开始,他的眼里看到的不再是韩国而是天下。
  “子房,你变了很多嘛。”羽菲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碗。
  张良呷一口茶水,“人总是会变的,何况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
  “八年三个月又一天。”
  女子的声音坚定地响在张良耳边,他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羽菲,韩成近来可好?”
  “老样子。”羽菲垂了眼,不愿再谈及那个人。
  “你既决定了,我们随你行动便是。”羽菲起身,作势要走,“我回去通知他们来下邳和你会合。”
  张良并不挽留,只道一个好字。
  “你找到她了,是吗?”羽菲背对着他立着,风扬起她的发。
  张良吹了吹茶碗里漂浮的茶叶末,半晌,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韩成待你,很用心。”
  羽菲一颗心沉到了海底,彻骨的凉意蔓延上来。原来在感情的世界里几十年的时间比不过十几年。
  “阿良!”一个清脆的女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伴着落地的声音,走来一个一袭素衣的女子。
  “玉儿。”他顿了顿,又道,“过来。”
  雪玉却没有去他的身边,而是对着另一个女子的方向。
  “羽菲姑娘这就要走吗?”
  “是,今日打扰了。”话完,蓝衣女子头也不回的迈出了院落。
  张良撑着下巴,偏过头去看眼前的素衣女子,不禁勾起了唇角。“玉儿,你这番形容莫不是醋了?”
  “醋你个大头鬼。”雪玉没好气的对他。尽管她知道羽菲今日来是有要事商议,她还是有些硌得慌,何况他们谈着谈着居然偏题了,她要再不出来提醒提醒,接下来恐怕就要一忆往昔,旧情复燃了。
  “羽菲和我是在商量要事,玉儿,你这么,未免不大方点。”张良起身,踱步到女子身后。
  雪玉沉默着不回头。
  “怎么,生气了?”张良扳过她的身子。
  “不,不是。”雪玉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她的心里有顾忌,她在害怕,不单单是这个羽菲,还有许许多多的事,都在阻挡着她接近面前这个人。她此刻觉得,她与他那么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又那么远,远到看不清彼此的心。
  这真是件很玄乎玄乎的事。
  久久的沉默,院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人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雪玉笑道:“我去开门,许是位对你来说的重要人物呢。”
  张良不解,望着她。
  雪玉拽拽他的衣袖,“你到后院去,不要出来啊。”
  “快点快点!别问为什么!”雪玉推推满脸狐疑的某人,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看着他去了后院,雪玉这才放心的去开了门。
  果然,门口立着一位“熟人”。
  “萧先生怎会到此?”已经猜到来者是谁,但雪玉还是做出一副讶异的模样来。“快请进吧!”
  “萧何此次是受大哥之托特来向林姑娘道谢。”
  “你大哥忒客气,该谢的上次可不都谢了。”雪玉装傻。
  “若不是林姑娘指点,我大哥现在也不能聚集起这么多人来,自然是要重谢的。”
  “是吗?看来你们现在混得不错了?”雪玉漫不经心的请萧何落座,又漫不经心的道:“你们故事编的不错。”
  萧何微微红了脸,“让林姑娘取笑了。”
  “不不,我是真心的,我就说嘛,论聪明你们大哥定然不输那个陈胜。”雪玉笑笑,倒了杯茶递给萧何,“萧先生,请喝茶。”
  萧何接了茶碗,道了声谢,又道:“实不相瞒,萧何此次前来,是想···”
  雪玉不等他说完,急急地打断道:“我大概猜到你今日来的意图,萧先生是聪明人,我也不瞒你,我一个女子着实无那样的高见,其实论起来,陈胜那件事实是一位朋友所点拨,我不过现学现用了一番。”
  萧何顿了顿,“可是林姑娘上次提到的朋友?他是谁?”
  “正是。他叫张良。”雪玉点点头,“也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不知道萧某能否见一见你这位朋友。”
  “啊,真不凑巧,他今日出门去了,还没回来。”雪玉作出一副遗憾无比的模样,又好心而委婉的添了一句,“要不萧先生改天再来?”
  这一番鬼话配上雪玉栩栩如真的表情,遗憾惋惜的语气,简直比真金还真上三分。
  萧先生果然信真,离开时不忘再留一句,“改日怕还要再来叨扰林姑娘。”
  “没事没事,今日真是不凑巧,如此又要麻烦萧先生再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雪玉这番演的真够卖力,待萧何走出去,还倚着门框目送他一程。
  身后一声轻咳,雪玉一个机灵,回身便走。
  却被某人一伸手捞了回来。“你这诓人的本领何时练得如此到家?”
  “啊,你说什么?我恍然想起来不疑今儿是不是还没醒呢,我去叫叫他。”雪玉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开溜,念叨着,“小孩子,怎么能这么懒呢。”
  某人已经先一步挡到她面前,“你大早上的不就把不疑送到隔壁王大娘家去了。”
  雪玉的脚步悬在了半空,“是吗?我忘了。今天事有点多哈。”
  “今天事是挺多,你能先把眼下这事解释解释吗?”他抬手取下她簪在鬓角的发簪,似是不满她簪的位置。
  雪玉凑过去看看他手里的玉簪,漫不经心的问道:“取下来干嘛,不好看吗?”
  “不,好看。”张良说着,又将玉簪轻轻地簪入她发际。
  “呐,现在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他抱着两手,看看她的发间,恍若无意的问道。
  雪玉转移话题成功的失败,认栽般的低了头。
  “好吧,我说!”
  跪坐在案前,雪玉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话毕揉了揉发麻的腿脚,偷偷打量着眼前人的神色。
  他却泰然,捧着茶碗晃悠了半天,不发一言。
  雪玉心虚的问:“茶不好喝吗?怎么不喝?”
  “烫。”
  雪玉瞪了一双眼,杀给某人一个眼神,他笑眯眯地受了。
  “好吧,我错了,我不应该打着你的旗号在外头诓人。”雪玉看着那张欺世骗人的俊美容颜甘拜下风。
  “行,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剩下的事就交给玉儿自己解决了。”张良抿了口茶,放下茶碗,起身欲走。
  “阿良,你要帮帮我。你怎么忍心丢我一个人呢。”雪玉一双眼眨巴了半天欲挤出一滴泪来。
  可是他已经先进了屋。雪玉对着空气幽幽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把他茶碗里剩的半碗水一气儿喝干了,心满意足的再叹口气。
  萧何果然守信,过了两天又来了。
  这厢他赶得正巧,黄昏时分,霞光满天,雪玉正躺在藤椅里摇蒲扇。
  当她开门的时候,被门外的架势惊得退了两步。
  柴门外立了两排人,着着整齐的服装,一左一右守着这扇小小的门扉。门口立着三人,从左到右分别是萧何,刘邦,樊哙。
  雪玉笑着打了个哈哈,有种砰一声关上门的冲动,幸而仅存的理智让她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刘邦开门见山的说道:“林姑娘,我们此次前来,是想拜会张良先生,不知先生今日可在?”
  “啊。”雪玉倒茶水的手顿了顿,“他在是在的,不过···”
  “不过什么?”樊哙性急的打断了她。
  “可否请你们二位回避一下。”雪玉看了一眼樊哙,又看了一眼萧何。
  “我们弟兄几个,回避什么!”樊哙不满道:“你们这些酸文人,酸不溜秋的,哪儿那么多事!”
  话未完却被刘邦喝止,乖乖的跟着萧何退出去了。雪玉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呢,雪玉望望坐在对面的刘邦,不自觉的绕了几圈头发。心里念叨,张良啊张良,你快出来啊。人都来了,难不成要我再诓他们一次。
  幸而这一次,她的阿良很给面子的出现了。
  这位翩翩佳公子还真是临阵不乱,显见的他的演技也不是盖的。
  只见得他狭长的眼眯了一眯,似没见到屋内还有一人一样,漫不经心的问雪玉道:“玉儿,有客人吗?”
  雪玉额上的青筋突起了一层,人坐这儿,你眼睛是摆设吗?但还是很配合的道:“这位是沛公,特来找你的。”
  “你怎的不早说,怠慢了客人。”张良一副责怪的模样对雪玉,雪玉忍了忍抓狂的冲动,这么大的动静,你耳朵干什么用的。
  张良忽略了她那恶狠狠的目光,换上一副礼貌的笑容。
  “早闻沛公之名,不知沛公光临寒舍,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说完向刘邦略低身揖了一揖。风度翩翩,不卑不亢,雪玉啧啧叹了两声,不愧是我林雪玉看上的人。
  “不敢当。”刘邦站起身来,冲着他还一还礼,“今日冒昧前来,叨扰到先生休息了。”
  “哪里哪里,沛公请坐。”
  雪玉看了看落座的两人暗自松了口气,正思量着找个借口先开溜。
  张良却先开口了,“玉儿,再去泡壶茶来。”
  “好。”雪玉乐的脱身,答应的甚是爽快。
  刘邦带了点奇怪的眼光打量着这二人,林雪玉对他们说这张良不过是她的一个朋友,现在看来两人怎么会只是朋友。
  张良当然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让了让茶,笑道:“沛公有话但说无妨。玉儿不会妨碍我们谈话。”
  刘邦笑笑,直爽的道:“林姑娘甚是聪慧,怎么谈得上妨碍。张先生有林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可幸。”
  张良挑了挑烛心,云淡风轻的道:“实不相瞒,玉儿其实是在下的未婚妻。”
  雪玉正在给茶壶加水,听道此话,那水壶里的水悄没声息的洒了两三滴。张良看着她一张脸带上了可疑的红晕,勾了勾唇角。
  “原是如此,二位郎才女貌真可谓天作之合。”
  雪玉呵呵呵干笑几声,趁机瞪了某人一眼。他竟全当没瞧见。
  雪玉被人轻轻易易的占了个便宜还不能反击,颇有点郁闷。但幸而她心里素质好,客客气气的退了下去。
  这一夜,过得颇不宁静。
  这刘邦竟然能听懂张良所讲的素书,不但听得懂,还能有自己的见解,实属难得。这倒是张良未料到的,竟与他畅谈了一夜,甚觉痛快淋漓。
  雪玉在内室,翻来覆去,一夜不成眠。她今夜想得很多,很远。
  良禽择木而息,贤士择主而事。他如今是遇着明主了,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那么,自己呢,又该何去何从。雪玉万不想自己成为他的绊脚石,可是她又很想留在他身边。苏樱走了,在这个时空,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天空透露出蒙蒙微光,雪玉恍恍惚惚有了点睡意。
  “那么,我们等着先生的好消息。”刘邦起身一拜。张良慌忙扶住他,“子房必当竭力。”
  “好。那我们先行告辞。”
  张良望了望他们远去的方向,心里忽而亮堂起来。刘邦不是最好的人选,却是最合适的。
  

  ☆、薛城会盟(一)

  天寒好个冬。树叶落尽,远望去尽是凄凉。
  羽菲静静地倚在门边,好看的面貌上带着深深的阴霾。
  “羽菲姐,那韩成又怎么了?”心直口快的莫雨看到满屋的狼藉,忍不住问道。
  “喝酒,耍酒疯。”羽菲转过身去,眉头锁得紧紧的。
  “他怎么又喝酒?”莫雨回头看看屋内的情形,摇摇头,“可是因为主子的事情?”
  “莫雨,休要多言!”羽菲难得的烦扰。她心里乱的很,张良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接连帮助刘邦取了汜水,丰乡两座城池,他眼里可还有韩成这个少主,他心里可还有韩国?羽菲如今觉得越来越跟不上他的步伐了。说实话,她有点羡慕那个林雪玉,她总能知晓子房的心思,总能给他最合时宜的帮助,她在他身边,无论他走得多快,她永远都能谈笑风生的跟上他。而自己却是与他越离越远了。
  莫雨看着眉头紧皱的人,悄悄吐了吐舌头,最近羽菲姐很不寻常,她一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一向很能容忍,最近却有点急躁。想来,是对这个韩王子彻底失望了吧。
  羽菲姐也真可怜,居然对这个韩成忍了这么多年,莫雨都替她不平。
  寒风漫过竹林,飒飒作响。
  忽高忽低的箫声传来,有点走心。临窗一人深邃的目光瞭望得很远,手中的玉箫阵阵低吟。他一袭如水色深衣,未束冠的发于发尾处绑一根蓝色帛带,长身玉立的模样。
  “阿良,你怎么醒的这样早?”轻灵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听着像在娇嗔。
  箫声顿住了,张良转过身来,望着门边揉着眼睛打着呵欠的女子,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吵到你了?”他收起玉箫,向她走过去,“怎么这样就过来了?”他看看她,长发泼墨般的洒在胸前后背,只着一件月白里衣,赤着双脚,仍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天冷怎么不知道添件衣裳。”他责备的语气传来,雪玉此刻很配合的打了个喷嚏。
  张良皱了皱眉,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向里屋走去。
  雪玉睡得迷糊的脑子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人已经在他的床上,被子拥的好好的,很暖和。
  雪玉一声惊叫,“我在梦游吗?”
  张良淡定的替她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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