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君》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缘来只因君-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东诚,你别管我!”雪玉的情绪不一般的冲动,怎么会这样,他就是韩宇,怎么又会变成韩信,那个淮阴侯。
  “我是雪玉啊,我是林雪玉,你记得我吗,那年在韩国的西山你救了我的。”雪玉拦住青年的去路。
  “在下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在下是楚国人怎么会在韩国,想必是姑娘认错人了。”韩信望着雪玉的眼睛,那神情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是吗?”雪玉颇为丧气的放了手,“对不起,我认错了,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韩信看着眼前人失望的模样莫名的忧心,七年了,他们将近七年未见,他从未想过再次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用这样一副落魄的模样,一个虚假的身份。
  七年前那个稚气的女孩已然不再,现在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精致的面庞却带着几分苍白,那双会说话的眼也被一层悲伤笼罩,这七年她又经历了些什么,许多疑问在心内纠结,但他却只能将它们一一压回心底,以一个路人的姿态错过。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韩信感激不尽。”青年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头也不回地离开。
  “喂!”东诚推了推似乎还在梦中的某人。
  雪玉似是浑然不觉,一滴泪珠却从眼角滑落。姬蓝成长成了张良走着谋圣该走的路,韩宇摇身成了韩信做着韩信的一切,林雪玉莫名其妙的成了秦国的圣女,怎么所有人都要改变呢,心痛莫名。
  

  ☆、楚离(二)

  半夏未夏,荷花满塘。
  雪玉一个人依着凉亭的栏杆斜坐着发呆。
  小丫鬟莲花捧来一碗解暑茶对雪玉近来冷淡的行为很是不解,“姐姐,最近走了这些地方,你怎么也不去逛逛了?”
  “哪儿都一样。”雪玉接过茶碗,仍是蔫蔫的。
  莲花还要说些什么,忽见一身华服的男子走近,慌忙迎上去,叩头便拜。
  高傲的君主并不看她一眼,只道一声起来吧。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僵立着的人身上。
  “君上。”雪玉接过李公公捧着的凉垫,在栏杆下横栏上小心地铺好。
  秦王看了她一眼,在凉垫上坐了。
  “你近日倒是很让人省心。”不紧不慢的声音,让人听不出话里的情绪,雪玉垂了头不敢应答。
  “过来!”不容抗拒的语气,雪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挪了一小步。只觉得被人猛拉了一把,一个趔趄,便摔入了某人的怀抱,一声惊呼,便想挣扎起身,无奈一只有力的臂膀将自己锁得死死的。
  “就这样怕寡人?”陌生的男性气息萦绕在耳际,雪玉不禁面红耳热,“君上,请您放手。”
  “要是寡人不放呢。”
  雪玉将脑袋埋得更深了,装鸵鸟。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寡人曾听徐大人说圣女见识不凡,寡人倒有个问题向你讨教。”
  雪玉匆匆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某人,这个人明明都可以当她爹了,怎么居然保养得这么好,一张英气的面庞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一双眼鹰般锐利,高挺的鼻梁,唇线完美。自己被他这么揽着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恶心,不免乱了阵脚。
  “徐大人谬赞了,雪玉不敢。”说完又低了头。
  “哦?你不敢?”上扬的音调与勾起的唇角配合得正好,摄人心魄。只是雪玉此刻可无心欣赏,她早在心里把那徐福骂了千万遍。进宫之后她发现这个国师其实是个学识渊博,精通医术,很得民心的人,所以才会跟他亲近与他讨论一些国事政策,没想到他居然跑去告诉了嬴政,徐福啊徐福,你可把我害惨了。
  “楚国大将军项燕拥立昌平君为楚王,在淮河以南反我大秦,这件事玉儿可知道?”
  “略有耳闻。”雪玉心里嘀咕着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项燕对楚国赤胆忠心,玉儿可有主意让此人投降。”
  项燕是项羽叔父的父亲,楚国著名大将,历史所载他似乎是自杀而亡的。雪玉思量了半晌,说道“以项氏一族对楚国的忠心,他断不会降,还是以武制武较为妥当。”
  “不愧是国师赞赏的人。”秦王笑笑不置可否。
  “蒙毅,传令下去,今日即回咸阳!”
  “诺!”凉亭外候着的一名银铠将军应声离去。
  “告知王翦,蒙武让他们到咸阳宫候着。”
  “诺。”李公公匆匆的退出。
  “玉儿,一月之内,我便要你看项燕首级。”秦王凑近雪玉的耳边,面不改色的说完出这番话。
  雪玉顿时一愣。
  嬴政看着怀中人发愣的模样,微微一笑,放开了她,扬长而去。
  “姐姐?”莲花担忧地望着雪玉,不知道秦王跟她说了些什么可怕之事。
  “没事。”雪玉仰起脸,“今天真是热得很!”
  “欸?”莲花觉得奇怪,“已经是夏天了,怎么不热?”
  “也是。”雪玉微微笑着不再答话。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楚国,也迈入了历史的结局吗。
  一个月之后,王翦将军从前线传来消息,楚军大败,昌平君死,项燕自杀。
  那一刻,雪玉看到嬴政,那大秦的王,傲如天神。
  你还真是说到做到,雪玉轻笑。
  

  ☆、血莲

  “吱呀”一声,冰封的雪门被推开。
  冰砌的四壁,雪铺的砖面,寒意扑面而来。
  雪玉不禁抱紧了双臂,一半因为寒冷,一半因为震惊。原来这圣莲殿下别有洞天。
  正兀自思索,肩上陡然一沉,一件雪氅将自己环绕住毛茸茸的好舒服。抬头看看一身玄服的人,却像没事人一般,神态自若。
  “走吧。”嬴政的双眸晦明难辨。
  “欸?”不等雪玉反应,一只宽大的手掌已经覆住了她的手,由不得迟疑,雪玉只得跟上他的脚步。
  明明已经入夏了,这里居然还能维持着冰天雪地的模样,真是奇景,雪玉一边走一边向两边观望。
  白雪皑皑的尽头竟然是一处水塘,雪玉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嬴政,他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上无一丝表情。雪玉悄悄安抚了一下自己那受惊的小心脏,向着池塘的方向走去。
  水波潋滟,闪着寒冷的光,池中央却簇出一团火焰来。
  凑近了才看清,原来不是什么火焰,却是一朵红莲,孤孤单单的生长在水池中央,风情万种。
  “这是血莲,集血气而生,以寒气维型。”君王开口,沉沉的嗓音竟带上了一丝柔情,“是丽姬亲手栽下的。”
  丽姬,雪玉心头一震,东诚提到的怜雪宫的丽姬吗,望着嬴政,一向冰冷不近人情的君主,居然也会露出这样柔和的表情。这个丽姬是他从前的爱人吧。
  血莲花轻轻摇曳着,无风自起舞,血样的红色层层浸染,闪着温润的光芒,这样的红色雪玉并不陌生,第一次见到的血玉也是这般妖艳的红,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呢,雪玉情不自禁的握紧了脖子上的血玉。
  “国师说你的血是长生的良药,你的血确然治好了寡人之疾。可是玉儿你说,你的血能让死了的人活过来吗?”
  嬴政一双漆黑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的人,她澄净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恐惧,一对水汪汪的眼似乎立刻就能渗出水来。轻笑一声,捧起她的脸颊,“别怕。”
  雪玉只觉得瞬间迷糊了,只剩周身的气息和耳边的声音提醒着一切的真实,她听见他的声音,“从此寡人不会再让你流一滴血。”
  这算是,承诺吗。
  雪玉任凭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沦陷下去,好美的血莲啊。
  似乎昏沉了好久,一睁眼却见到莲花关切的脸。
  环顾四周,却是在怜雪宫,心下疑惑。
  “姐姐,你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莲花怎么喊你都不醒呢。”
  “莲花,我怎么会在怜雪宫呢,我怎么记得自己去了圣莲殿。”雪玉揉揉额角,头疼得紧。
  “是呀,姐姐是被君上召去了圣莲殿,可是后来君上又将姐姐送回来了,我看姐姐昏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君上却说姐姐只是睡着了。”莲花叙叙的说来,一边唤人送了水进来。“可是,君上居然那么暧昧的抱着姐姐,莲花真是吓了一跳。”小丫鬟口没遮拦的道。
  “啊?”雪玉心下一紧,自己迷糊之中是感觉被人横抱起来的,居然是他?不由得面红耳热。
  莲花却未注意,利落的绞了脸帕递给雪玉,雪玉接过抹了把脸,又问,“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黄昏了。”
  黄昏了,自己睡了这么久啊,真是少有。雪玉呆了会,走出门外,天边一钩弦月已然显出轮廓来了。
  在院内石桌旁坐定,单手托腮,仔细的回想着圣莲殿的事,真是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你跟后宫那些女子不一样呢!”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雪玉回过神来,一个蓝色的身影已然在对面落了座。
  “你什么意思?”雪玉颇为懊恼的望着他。
  “林雪玉,你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女子。”东诚的语气里颇显失望。
  “东诚,你什么意思啊,不清不楚的,作为21世纪的人类,你居然还带着性别歧视!”雪玉是真的生气了,为这个人话里有话。
  “不过也是,那个人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东诚有意无意的咬紧了最后几个字眼。
  雪玉扑哧笑了,原来为这个误会了,“东诚,你把我当什么人!”猛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喂,疼!”东城吃痛的叫道。
  “行了,我不跟你开玩笑,向你打听点事。”雪玉言归正传,“你知道血莲吗?”
  “血莲?”东诚疑惑地看向雪玉,“那不是一直贡在圣莲殿里吗,而且那儿一直是禁地,除了嬴政其他人从来都不能入内。”
  “是吗?可是我今天见到了。”雪玉托着下巴,回想着那朵妖艳的红莲。
  “是他带你去的?”显然是啊,东诚自嘲似的笑笑,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想问一问,他突然很怕眼前这个女子也走上王宫中大多数女人会走的那条路。
  没有回答,雪玉沉默了良久,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丽姬是谁?”
  “血莲的主人。”东诚犹豫了一下,“这个问题你可问错人了。”
  “好吧,不强求你。”雪玉站起身来,拍了拍两手。
  “东诚,你记住,我跟那些女人,不一样。”雪玉故意将那些两个字咬得很重。
  “这个恐怕由不得你!”东诚克制着面色波澜不惊,心里却忽然想到雪玉那天那一声朦朦胧胧的呼唤,不觉皱了皱眉。
  血莲,集血气而生,以寒气维型。
  最美的花总是能轻易的抓住人心,可偏偏是这样的花,美得惊心动魄,最是伤人。
  

  ☆、劫难

  当送走了第三个涂脂抹粉,妩媚妖娆的美人之后,雪玉再也忍不住了,“砰”地一声关上怜雪宫的大门,给守门的两个丫头留下一个谁敢开门我灭了谁的眼神,潇潇洒洒的转身去了后院。
  我林雪玉在怜雪宫住了近两年,这两年加起来来的客人都赶不及这两天来拜访的人,天,我这两天是犯了桃花吗,可是我又不是同性恋,怎么送上门的都是些姑娘们。雪玉仰天长叹一声,就近在一块青石板上躺了。
  看来东诚说的不错,有些事我想置身事外都难了。
  “哎呀,烦死了!我不过就是住了个档次高了点的小别墅,又有幸望见了某朵小红花吗,怎么搞的跟演清宫戏似的,一眨眼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的小三。”雪玉哀嚎一下,“此乃天要亡我,非本姑娘之过也!”
  “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早提醒过你了。”
  雪玉一抬眼,看到了笑得一脸灿烂的某人,一副事不关己,瞧瞧热闹顺道火上添两把柴的模样,简明了说,就是一副欠抽的模样。
  “臭小子,论年纪,你还得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姐姐呢!”雪玉斜眼看着他,这个人怎么能少年老成成这样。
  “话说,你怎么进来的?”雪玉明明记得自己亲自去关了门。
  “哦,忘了告诉你,我来怜雪宫从来没从正门进过。”
  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东诚,你那面具挺管用。
  “喂,嬴政是多久没管过后宫了,居然能纵容那群女人欺到怜雪宫来了。”
  “明知故问,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忙什么!”雪玉随口接到,忽而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个机灵,翻身坐起。
  二十六年,秦王二十六年,秦国一扫六国正式建立起中央集权君主专制的国家,秦国。
  那么是,今年!
  雪玉顿感崩溃,那个人尚为秦王之时就已经傲然成那样了,如今成了始皇帝,该是怎样的飞扬跋扈啊。
  灾难,灾难啊。
  “项羽啊,刘邦啊,你们去哪儿了?”
  “你疯了?”东诚一把捂住某人的嘴巴。
  雪玉自觉失言,悄悄地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并无异常,才对东诚吐了吐舌头。
  “你说嬴政时不时的派人来监视我,怎么对你一点不加防备啊。”雪玉小声地问道。
  “如果我说我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为数不多的身在明处的护卫呢。”东诚笑得无邪,“还有,当初他让我跟着你,不过是要我监视你而已。”
  雪玉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暴起,能骗得嬴政的信任,这个人还真是深藏不露,默默地抹一把汗,实在是藏得太深了。
  “那你怎么会让我得知你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呢?”雪玉忽然觉得某人甚是不怀好意,“你有什么阴谋?”
  “那次是个意外。不过那也好,省的我还要再费心思让你得知。”
  哼,这次倒是答得坦率。雪玉心下不服,“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
  “很简单啊,我也想从你这儿打听点消息,比如怎么回去之类的,还有就是,当你得知了回去的方法好歹别忘了我这个老乡。”东诚白了某人一眼。
  “你这小算盘打得,漂亮!”雪玉气噎。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继续待在咸阳宫?”
  “我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咯。”
  东诚颇为无奈的看着某人,你要是再留在这儿,更大的麻烦就要来了,还这么自在。
  “欸?你就走吗?”雪玉看到某人的背影。
  “虽然是近身监视你,可是接触太多,难免会有人起疑,我们还是陌生化一点好。”东诚压低了声音说完便迈步离开。
  东诚若是早预料到了后来的事情,他最后断不会只给雪玉这样的告诫便离开,他一定会更强调另一点的,可惜他没有。
  他既未再提,雪玉这个后知后觉的家伙便丝毫不觉,待她觉察,已然晚了。
  那真是个刻骨铭心的日子。
  秦王嬴政一统天下,自称始皇帝,大宴群臣庆功。
  莺歌燕舞,觥筹交错,诸多的欢乐与繁华与铺张浪费都不是让雪玉铭记这一天的理由。
  而是那晚,醉醺醺的皇帝在她耳边轻飘飘的几句话。
  “玉儿,朕说过不会再让你流一滴血。”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大秦的圣女。”
  “你是朕的女人。”
  雪玉不知道换做别的女子听到这些话会是怎样的感受,只知道对于自己,真是万劫不复。
  后来雪玉才得知怜雪宫的第一任主人丽姬名为丽玉,后来雪玉才得知原来丽玉的性子和自己是十分的相像,后来雪玉才得知那个丽玉是嬴政真心爱过的人。
  可是这些都是后来,这该死的后来,这逃不过的劫难。
  

  ☆、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