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这天中午，胡小闹接到了季言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言简意赅：“胡小闹，你去我家里拿我那套黑色HERMES小礼服，配暗红色的领结……哦不，到时候你给我准备好一朵红色的蔷薇好了。你下午五点之前必须赶过来，我晚上七点要参加一个鸡尾酒会。”
“老板！！”胡小闹崩溃了，“下午两点的时候我得去看下周活动场地的布景，我就算坐火箭也赶不过去，你就不能将就点，我记得你应该有带西装过去的啊……”
“……”电话那头一阵可怕的沉默。
胡小闹哽咽了一下：“那个……老板我错了！我马上订最快的机票带上礼服滚到你面前，我现在就出发！”
☆、第20章 都市商战（2）
胡小闹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去季言家找了那套衣服，又回家快速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才冲去机场赶最快一班飞机。
她在坐车去机场的路上一直不停打电话，全是交待工作上的事情，抵达机场之后，她还趁着等飞机的那一个小时在候机厅用iPad不停地收发邮件。
胡小闹想起系统说过奖励她一个适应工作需求的技能，这个技能真特么强大。
下午四点的时候，胡小闹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季言和Amy下榻的酒店。由于天气太热，胡小闹跑得太急，来到房间门口敲开季言房间大门的时候，她的额头和鼻尖上都渗出一层细密晶莹的汗。
季言面无表情地打开门，看到胡小闹满满头大汗地蹲在门口喘气的时候，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胡小闹走进房间，把礼服掏出来摆在床上，像献宝一样对季言谄媚地说：“老板，礼服我带过来了！”
“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仪容仪表再出现在我面前吗？”季言强忍着不满，说，“你现在可以去洗手间找个镜子，你现在的样子真像外头菜市场卖菜的大妈——哦不，你的形象可比他们还要更糟糕！”
胡小闹：“……”
不毒舌真的不会死啊老板！
季言走到床边，轻轻地把礼服外面的包着的那层塑料给取下来，然后平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抚平礼服上的褶皱，然后转头问胡小闹：“花呢？”
胡小闹闻言立即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一把红色的蔷薇花，这还是她下飞机后去酒店附近的花店找的。
她这次攻略的BOSS比较龟毛，典型的傲娇外加吹毛求疵，又或者说这货很追求完美，一点儿不足都容忍不了。
胡小闹最近在季言手下受虐算虐出经验：如果她只带一朵花过来，万一这朵花某片花瓣伤了一点点儿，或者开的形状不太符合他心意，她家老板绝壁不会将就着用。所以她带了一捧，这么多的花，总有一朵是BOSS满意的。
像这种气性大心眼小外加毒舌的角色，在小言里一般都是炮灰，就算*文里顶多是个女王受，人正牌男主一般都带着主角光环，从一出场就要散发圣母光芒普照全人类的。
可是她要怎么教导季言好好学习不要跟男主作对呢？
这种伏地魔单单要跟他说话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胡小闹心里的小人默默迎风流泪。
晚上胡小闹陪季言出席了鸡尾酒会，这场酒会是当地某商界大佬办的。
这个酒会其实就是个上流社会巩固和发展人脉的地方，什么人该讨好什么人可以放弃，从这场酒会上都很容易看出。可以说，酒会的邀请函是身份的象征。
一整个晚上胡小闹面带柔和微笑地跟在季言身后，季言想要拿什么东西胡小闹就去当跑腿，而季言跟什么人约改天见面胡小闹就立即在iPad日程表上记下一笔，看季言喝得差不多了就偷偷用温水换掉季言杯子里的酒水……
酒会一直进行到深夜，季言好不容易才从一大堆人中脱身出来，走到阳台吹吹冷风醒酒。胡小闹见状立即去找侍应要了一杯绿茶，塞给季言。
季言喝过茶水后把茶杯还给胡小闹，疏懒地把手搭在铁护栏上，含着笑，一言不发地盯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
过了好一会儿，季言忽然问道：“×城和×市，你比较喜欢哪个？”
“……”胡小闹一愣，“老板你这什么意思？”
相信季言会突然问些百无聊赖的问题，胡小闹还不如相信季言有一天会头戴猫耳穿女仆装出现在她面前。
“你跟了我五年，你总不会真的打算一辈子当我的小助理吧？”
“……”
等等！胡小闹刚穿过来的时候，系统显示她的年龄是二十岁。要是这个角色的原主人跟了季言五年，不可能只有二十岁啊！那系统显示的年龄是她本人的年龄了？
我去……
她一直以为系统显示的是她虚拟世界的年龄。
“老板……我还想跟在你身边。”胡小闹面露苦色，她要不在季言身边就完不成任务啊，“我哪里都不喜欢，哪里都不会去。”
“呵呵……”季言笑道，“像我这样脾气大，又不好伺候的老板，你会舍不得离开我？胡小闹，你可真虚伪！”
胡小闹又被毒舌了一下，表情麻木：“……”
“也罢，最近我也缺人手，等新助理过来交接好工作，我再把你外放出去。”季言笑了笑，“你和Amy跟了我最久，我不会亏待你们。”
胡小闹觉得季言这话说得非常淫｜荡，因为这话要是唤作跟情人说，也非常邀买人心。
不过季言毒舌是毒舌了点，但从某种角度上说，对下属还真不错。
“老板……”胡小闹心里有些感动。
“别在我跟前矫情，”季言立即阻止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会让你看起来非常像那些迷恋明媚而忧伤蛋疼文的脑残少女。”
胡小闹被哽住：“……”
季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继续朝胡小闹优雅地喷出毒液。但这时候，一阵优雅轻快的钢琴声从酒会里面飘了出来，这钢琴声如同小溪一样欢快流淌，明净纯澈，令所有被酒精刺激得有些大脑发昏的人都一个激灵，整儿个好像被清水冲洗过体内的酒水一样，清醒了过来。
胡小闹注意到季言听到这钢琴声的时候，原本慵懒靠在铁栏上的他突然站直，猛地转身，把目光投向酒会里似乎急切寻找着什么，最终他的视线落在舞台中央那个弹钢琴的女孩身上。
季言的脸上在那瞬间浮现出一抹堪称温柔和煦的笑意，那眼神灼灼，目光却柔软得快化成一滩水了。
那是一个正在深爱的人才可能有的，深情如水的眼神。
但天地良心！在胡小闹眼里，季言出现这种表情就好像彗星要撞地球一样概率微乎其微！不啊，当季言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彗星已经撞地球，人类已经全部都毁灭了吧？
但胡小闹远远地就看到那个女孩头顶上的字幕：
姓名：莫丽丽
性别：女
年龄：24岁
职业：服装设计师
系统友情提示：虽然拯救恶毒女配跟本系统主线任务无关，但可以收获一些额外奖励。
那瞬间胡小闹的俩眼睛变成了两颗闪闪发亮的星星有木有？完成上一个任务，系统奖励的适应工作的技能已经非常强大了，要是再来别的奖励那绝壁是金手指大开啊哇咔咔！
☆、第21章 都市商战（3）
酒店里。
“哦……不不，胡小闹我不要那条蓝色斜纹的领带，配上黑色西装真的很像穿几百块钱廉价正装的业务员！”
“好的，那你看这条灰色领带怎么样？要不这条？还是这条？”
“把你右手拿着的那条放下，去给我拿鞋子。等等我手机响了，可能是花店把花送过来了，你到一楼帮我把花拿上来！”
“……”
就这样，胡小闹被季言折腾了一个早上，原因仅仅是他要为今晚上同莫丽丽的约会做好充分准备。很多言情文的男主一碰上女主，就不会好好工作整天陪女主约会谈恋爱，而男配直接不用工作，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整天追着女主屁股。
这种非常狗血且不符合正常逻辑的设定，放在季言身上同样适用。
季言本来还得继续出差的，明明行程那么紧，自从昨晚碰上莫丽丽以后，他硬是要把所有行程往后推，多留几天陪莫丽丽约会。
胡小闹只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就从一楼把花拿上来。
她抱着一大把香水百合，百合的花蕊已经被花店体贴地去掉了，不然屎黄色的花粉非常容易沾到人的皮肤或者衣服上，很难洗掉。
整间总统套房都被香水百合甜腻的香味笼罩，胡小闹因为抱着花离得最近，被馥郁花香熏得很舒服。
不过，胡小闹跟在季言身边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人也变犀利了。她忍不住提醒季言说：“老板，要不咱换一束红玫瑰或者别的什么花吧？”
季言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一边没好气地瞟了胡小闹一眼：“俗。”
“……”胡小闹哽了一下，深吸一口凉气，壮着胆子，弱弱地解释说，“可我看别人去医院看望病人的时候也喜欢捎带一束百合啊……”
季言嘴角抽了抽：“……”
最终季言晚上带着一束蓝色妖姬，亲自开车去赴约了。用他的话就是红色玫瑰太俗，那还是蓝色妖姬吧。
胡小闹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贴身宫女一样，把季言送上车。
她站在车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俯身对季言说：“那个，老板，你今晚跟莫小姐约会的时候千万不要像平时在我们面前一样毒舌啊，您气场太太强大了，不是什么人都能Hold住啊老板！”
季言默不作声地抬眼看了一下胡小闹。
胡小闹虎躯一震，吓得冷汗直流。她知道当季言一言不发的盯着什么人的时候，那代表着他对这个人不耐烦或者心生不悦。
胡小闹是个没骨气气场微弱的软蛋，她强迫自己吞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解释说：“老板啊，依照我多年看言情小说的经验，男主设定大多酷炫狂霸拽的面瘫男，男二设定大多是温柔如水默默守护女主的天使，可见这俩款男人在众多少女心目中是多么受欢迎！毒舌傲娇男这种设定是要炮灰的，您千万不要一意孤行啊老大！”
“你真是脑残剧看太多了快回你的火星去吧胡小闹！”季言面无表情地“砰”地一下把车门关上。
胡小闹无力地挠墙，她刚刚那一番提醒分明是肺腑之言好不好？！
可是跑车刚刚发动，季言仿佛忽然想到什么，摇下车窗，问：“胡小闹，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点怕我？”
卧槽你伏地魔不怕你怕谁啊？！
胡小闹干笑：“没啊，老板你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过去你对那些小言都嗤之以鼻。”说完季言立即关上车窗，一脚踩油门，从胡小闹身边疾驰而去。
季言这句吐槽着实把胡小闹吓得一个激灵，攻略罗格的时候她就是太没心没肺才会被一眼看穿，她要没记错上次还被罗格关进牢房里被鞭打吧？
“我了个大擦！”胡小闹心力憔悴，“老娘这次都已经装得如此辛苦了，为毛还是被季言看出来了？”
眼前的全息屏幕忽然出现一行字：
系统：因为你蠢
胡小闹恨不得掐死这万恶的系统，但还是保持优雅风度反唇相讥：“心理学上说爱刷存在感的人都是从小缺乏关爱想要引起别人注意，亲爱的系统君，你是有多缺爱才有空没空刷个存在感啊！”
系统：……
胡小闹带着胜利笑容，欢快地哼着歌回房间工作了。
胡小闹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忽然接到季言的电话，不过是一个酒保打过来的，意思就是她家老板现在在酒吧里喝得烂醉，让她赶快过来结账领人。
胡小闹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用猜就知道自家老板在莫丽丽那边被拒绝了。
像季言这种心高气傲的人，被自己苦苦暗恋的女人拒绝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更令他感到羞辱的是莫丽丽喜欢的是从小凡事都压自己一头的男主弟弟——都同个爹妈生的做人差距却这么大，季言心里能平衡才怪！
胡小闹推断老板如果只是单纯被莫丽丽拒绝，那他还不至于一个人跑去喝闷酒。恐怕此时还没黑化暴走的女配已经一脸娇羞地告诉季言说她喜欢的人是季默了吧？
她今天怎么就没想到老板又是刻意打扮又是买花，这妥妥儿是要表白的节奏？但凡她猜到，一定会马上阻止啊……累觉不爱！
胡小闹连忙换好衣服，出门打车奔向酒保报的那个地址。
半个小时之后她来到酒吧，穿过舞池那些妖妖调调疯狂随着音乐甩头扭屁的红男绿女，在二楼一个小包厢里找到喝得烂醉的季言。
此时包厢里有十几个公主，清一色穿着超短裙，脸上浓妆艳抹。有几个女人在屏幕前跳*的钢管舞，故意俯下身，把肩带从肩膀上滑下来，露出半只雪白丰满的酥胸。这种明显带有挑逗勾引，貌美女子的柔软身体和细腻肌肤，是个正常男人看了都要喷鼻血了，但季言只是兴致缺缺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胡小闹知道季言除了毒舌挑剔，还有非常严重的洁癖，面对诱惑就算抵挡不住生理反应，但他绝对宁可借助右手姑娘也绝对不会把公主往床上带。
所以胡小闹一进包厢，二话不说走到一个角落猛地把包厢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众美人一愣，齐齐地转头盯着不速之客。
胡小闹从包里拿出钱包，也没数多少钱，直接拿出一叠钱塞到距离她最近的那个女人手上，然后走进来把人往外赶：“行啦行啦，今晚闹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散了吧，这点钱就分给你们姐们出去吃宵夜。”
有一两个美人一边被胡小闹往外推一边极其不情愿地回头看季言，可惜金主只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默许了胡小闹的行动。
胡小闹一下就明白对方心里想什么，这还真多亏她的夜店咖亲哥：季言颜正，对方今晚被召进来的时候，恐怕很期望季言带她出台俩人愉快地打上一炮。
胡小闹连忙又从钱包里掏出一笔钱塞对方□□里，不耐烦地把人打发走：“快走快走！这多余的小费当季总额外奖赏你的！行了，赶快出去不要打扰季总休息！”
大一票无关人等终于清扫干净。
胡小闹走过去把音乐声关掉，让门口守着的少爷找了一杯绿茶，亲自塞季言手中。她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盯着季言，说：“老板，我们回去吧！”
说实话，在这种地方找一群小姐过来一起喝得烂醉，这一点儿都不符合季言的风格。
“回去？回哪儿去？！”季言没由来地升腾出一股火气，“那个家哪有我的地位？啊？！老头……老头子的遗嘱都写好了，家产都留给季默，从小到大，他们眼里也只有季默，我他妈的就跟他们的私生子没什么区别！”
“你喝醉了老板。”胡小闹试图把季言从沙发上拉起来，但被他一甩手，直接跌坐到茶几上。
“我没喝醉！”季言怒气冲冲，“从小到大，我知道季默比我有天赋，”他顿了顿，“但我已经很努力了啊。老头要把家产给季默，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也懒得在乎……可他妈的，为什么连女人也要跟我争？！你说这个世界要是没有季默，我的日子会不会，会不会稍微比现在过得轻松一些？”
“……”胡小闹刚想安慰些什么，可是她却看到季言的眼眶瞬间红了。
其实有时候想想真的不能怪季言，男主的光芒太盛，让所有男配都没有活路。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人季言又是骄傲到骨子里的，能不黑化暴走成反派？
胡小闹默默扶额，心想这次攻略目标难度真的有点大。她说：“老板，这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你总会遇到一些人，你是他们的天。”
“哈？”季言冷笑出声，“大道理谁不会说？你倒是找出来给我看啊，我看我季言算个屁，季默才是你们的天！”
“老板，你就是我和Amy的天。”胡小闹认真地盯着季言的眼睛，脱口而出，“你虽然脾气很大很毒舌，也很不讨人喜欢，但你给了我一份工作，给了我工资，在你身边我能学会很多东西，而且我明白你把我们外放出去是希望我们有个更大的晋升空间。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能在你身边工作。”
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