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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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传奇-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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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时的凌想若,是医药世家族人们的心肝宝贝,然而一朝变故,天翻地覆,当时的天崇皇帝天淳帝下令将他们满门抄斩,全族只有凌想若一人侥幸逃脱。那个时候,脆弱孤独的她遇到了蓝辰赋,是爱情让她重获新生。
  “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自暴自弃?”玉飞胧想说,就算爱人离开了,也没必要沦落风尘。
  “哼,”花解语异样一笑,“就当我选择了一种错误的方法来期待他回心转意吧。”
  “不对!你用了花解语这个化名,难道是真心想让师父知道你身处青楼?你知道师父他对青楼从没有一点兴趣,所以他永远不会知道花解语其实就是凌想若,那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解语认真看了一眼玉飞胧:“难道我身上的粉衣不是证明吗?”
  粉衣?秋蝉子常说女孩子穿粉色最好看……所以花解语一直最爱粉色,最喜穿粉衣,还得了个“粉蝶娘子”的雅号。
  “天底下爱粉色的女子多了去,师父决不可能因为这一点而注意到你花解语的。”
  “好吧……”花解语深深地看了看她,才终于承认道,“没错,我确实有其他的目的。”
  “是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好,你不说,我也不强求。但是,有一点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维持年轻的容貌的?坊间传说,你年方二十又四,大家都惊叹,你在绮云楼这七年,没有一丝变老的痕迹。你十六七岁的时候和师父相识,而现在又一直保持着二十上下的容貌,这岂非意味着师父离开你的这二十八年里,你几乎没有变老?”
  花解语叹了口气,像自言自语:“世间何曾有完美无缺的不老之法?都是和魔鬼做了交易才暂得这副皮囊罢了。”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而那些破坏自然法则的人,总有一天会反噬自身。
  “就像毒道狂人罗乃傲妄想长生不老,拿他八岁的亲生女儿做试验,杀了女儿的生母为祭奠;而我,则选择了练凌家严令禁练的《桃花手记》……”
  “等等……罗乃傲?南斐国舅爷?传闻说他疯狂痴迷于制毒用毒,常在政见不同者身上下毒,有时竟连亲人都不放过,原来都是真的!”玉飞胧的注意力完全被罗乃傲的事迹勾走了,全然忘了凌想若的《桃花手记》。
  玉飞胧捂了捂胸口,还好当时在南斐的时候没有明面上得罪罗乃傲,不然一定会死得很惨!
  “说了这么多,来龙去脉你也大致清楚了,那么……”花解语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玉飞胧跟前。
  “什么?”
  花解语盯着玉飞胧的眼睛,看不出喜怒:“你是不是该告诉我,蓝辰赋到底在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情有千千

  
  黄昏,正是夕阳西沉之时,晚霞印染着天空,然而残阳血色,突兀万分。
  天希听到玉侯夫妇死讯的时候,他正在看天漓派人送来的前线奏报。奏折上只有寥寥数语,言简意赅但却道尽近来战况。
  天漓在西北很好地控制了战局,唐淅亦的军队根本无法再像最初那样摧营拔寨式攻下一城又一城。如今的局面是守城军不敢贸然攻出去,毕竟唐淅亦的西军在西北这个地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们才是这块土地上真正的王者,外来援军想要与之一较高下,只能靠智取。但同时,有天漓坐镇,攻城的西军一时也无法撼动这块城池。两方僵持不下,西军方面近来却渐渐减少了不少动作。
  天希将奏折认真翻阅了一遍,最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最末一行。天漓的字向来俊逸又不失力度,但奏折的最末一行却写得中规中矩,看得出来他写得很谨慎,仅仅八个字即让天希陷入深思:
  战事静,恐朝中有变。
  对于天漓的政治敏锐度,天希毫不怀疑,甚至在这一点上,他坦然自认不及天漓。可是朝中若是有变,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变动?天漓远在千里之外,他的预感是否准确?但近来西军动作减少,确是颇为怪异,是策略上的按兵不动,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朝堂和战场,丝丝缕缕,终究是分不开的。
  但令天希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变化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什么!”天希手中的奏折“啪”的一声落在桌上,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回皇上,千真万确。”太监总管李匀被皇帝的悍然神色震住,俯首低头,冷汗直飙,只敢细声回答。
  “怎么回事?”
  玉腾知什么人,堂堂天崇国安国侯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且他府中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会轻易遭遇不测?
  “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太监总管为难道,“皇上,您……”
  “闭嘴!”天希对那太监大吼一声,随即大跨步向前走去。他此刻最担心的是玉飞胧,世事如此残忍,她一个人该如何承受这个打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安慰她,保护她,给她坚强的力量。
  “皇上……您不能去啊!”太监总管不要命地喊了一句。
  天希并不理会他,心急如焚地迈出书房。
  “皇帝万金之躯,怎可踏足有过血光灾的凶宅?”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皇太后风落嘉冷冷地挡在了天希面前。
  “母后?”天希脚步一停,略显诧异,她的消息竟如此灵通?甚至于这件事她竟知道得比自己还早……
  “母后的话,你都不听了?”
  “儿子恕难从命!”天希并不废话,直接绕过风落嘉,执意要走。
  “站住!哀家命你站住!”风落嘉见天希这样,简直要气疯了。玉府里贱人真多,勾走了一个,现在又要勾走另一个!她爱的男人,她没能力掌控,可自己的儿子,她总可以牢牢抓在掌心了吧!
  然而天希一心一意想着玉飞胧,哪里顾得上风落嘉撒泼。
  风落嘉见天希如此一意孤行,当下怒极,一口气提不上来,竟是捂着胸口倒向地上而去。
  “太后娘娘……”好在太监总管眼疾手快,一个健步过去扶住了风落嘉。
  “母后!”听见声响的天希连忙回头,担心的神色爬上脸庞,他疾步冲到风落嘉跟前,一边急喊道,“来人,传太医!”
  落霞宫里,风落嘉昏迷过去后长时间不醒,当日太医院当值的太医倒是来了七七八八,不过一向负责为太后娘娘诊病的伍太医却没有来,一问才知,原来是去了玉侯府。天希背着手踱来踱去,坐立难安,一边担心风落嘉的病情,一边又想着痛失双亲的玉飞胧,真真是两头为难。
  这时候,静妃娘娘玉飞宓倒是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天希登上帝位后,本是太子妃的玉飞宓被封为静妃,她端庄娴静,“静”这个封号算是极符她的,只是太子妃未被封为皇后,倒是让众人甚为不解。
  一直以来,天希都会尽量避开她,但并不反对她和风落嘉来往,只不过她在落霞宫的时候,他向来是不来的。她的存在让他无比痛恨命运的安排,更无法磨灭他父皇母后自作主张的欺骗和隐瞒。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必然会辜负另一个人。对天希来说,玉飞宓从来都不是他的选择,被动接受之后,他只有无情地冷落。
  玉飞宓眼睛红肿,显见是刚哭过。一直紧随其后的追风今日居然没有拦住她,反是让她走到了天希跟前。
  “臣妾给皇上请安。”玉飞宓跪倒在地。
  天希抬眉盯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追风,像是警告他玩忽职守,竟然让她有机会来到他跟前。
  “求皇上恩典!”玉飞宓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求皇上让臣妾出宫,为爹爹尽孝……”
  天希对她虽然无情,可是这个时候,却也无法严词拒绝,只是……
  “你应该知道,我朝规矩,妃子不能轻易出宫,就算是丧考妣亦如是。”
  “臣妾知道,可是……当年先帝不也准了母后去南斐奔丧……”玉飞宓伤心之余,竟什么都顾不得了,胆大到拿自己和风落嘉相比。
  天希没有答她,因为当年去南斐,并不只是为了奔丧那么简单,而是有着政治目的的。但玉飞宓的情况不同,天希刚登上帝位不久,根基尚且不稳,他怎能为了她再让有心人多抓一个把柄呢?
  正在为难之际,却听玉飞宓突然咬着牙郑重地道:“如果皇上恩准,臣妾愿意……愿意此生与皇上不复相见!”
  需要下定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句话?对玉飞宓来说,天希是她这辈子深深爱着的男人,为了来到他身边,她做了唯一一次对不起玉飞胧的事,她拼命讨好他却不想惹来了他的厌烦甚至是无情的抛弃。然而这一生能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也算是此生无憾了,既然他厌恶她,那么就如他所愿吧。
  爱就是,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天希私心里本就倾向于让玉飞宓出宫尽孝,如今听她这样一说,虽然惊愕,但心内终究是开怀释然的,她的存在让他无所适从,如今她亲自说出此生不再相见的誓言,倒是解了这个结。
  天希叹了口气道:“朕准你三日时间。”
  “谢皇上开恩。”
  玉飞宓离开落霞宫许久后,风落嘉却还是没有醒,但古怪的是,她会不时含糊不清地呢喃几声“喂,你回来”,这几声莫名其妙的呓语倒吓得太医们一个个不敢离得太远。
  天希不耐烦地抓了个太医询问情况,那太医战战兢兢地说太后是怒极攻心,如今脉搏非常之微弱,需尽快请天崇医冠伍太医前来,毕竟他是太医院医术最佳之人,同时还是太后的专职太医。
  正此时,伍成来和逐日竟一块赶回了宫,刚踏进落霞宫正殿,伍成来便急忙上前替风落嘉诊治,逐日亦立即将玉府的情况汇报给天希。
  “谁准你先回宫的?”天希知道玉飞胧没一起回来后当场大怒,脸色青黑一片。
  逐日想到了天希会生气,却没想到会这么生气,但他知道公主说得没有错,皇帝才是最重要的人!
  也许逐日对玉飞胧的了解流于表面,但天希却一眼就看透了玉飞胧心内的小九九。
  迫不及待地遣走身边盯着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自不量力去报仇了!天希恨恨地叹了口气,胧儿啊胧儿,你为什么总是选择一个人承担?我在你身边,为何你都假装看不见?在我心里,这世上所有的事,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明明都知道!
  “跟朕出宫!”天希冷冷撂下一句话。
  真的担心,他的胧儿这不顾一切的行为会让她遭遇不测。蓝衣门不是一个简单的江湖门派,它的势力盘根错节,触角甚至伸向了朝廷中人!
  自从知道南斐刺杀之事乃蓝衣门所为之后,朝廷便着手暗中调查这个门派。
  十八年前,蓝衣门一夜间声名显赫,骤成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这种惊人的发展速度绝不可能是蓝见凌这样一个孤儿能够掌控实现的!而那个收养他的无名姑娘亦不可能有这样的财力物力和能力!这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人在操纵?抑或是这个门派到底和什么人有过秘密交易?
  而蓝衣门和朝廷,虽然表面上毫无关联迹象,但一旦着手调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朝中个别官员甚至是唐家武族的人都与蓝见凌过从甚密。
  更让天希吃惊的是,蓝衣门曾不止一次的计划过刺杀皇室中人!不过,既然蓝衣门和医药世家的遗珠凌想若有关,那么这一切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对于这样一个门派,天希如何能让如今也算是皇室中人的玉飞胧去自投罗网!
  阴森义庄地低的蓝衣门总坛,清亮的光线从四方幽幽照进来,清新芬芳的空气一簇簇地飘散,仿佛能听闻到鸟语花香,沉睡的生命逐渐从美梦中清醒,四周的一切开始生动起来。这里虽是地低,但造物主仍然慷慨赠予了他们一个令人心醉的清晨。
  玉飞胧瞪着大眼愣愣地看着花解语,她并不知道她师父究竟在何处,可就算知道,她在今日之前也从未打算告诉花解语。而花解语似乎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尽管玉飞胧再三说过自己并不清楚蓝辰赋的行踪,可花解语仍然铁了心要抓住这根自以为能救命的稻草。
  花解语给了玉飞胧充足的时间,似乎并不急着得到答复,只是清清淡淡地坐在一边,神情落寞。
  “对不起,”玉飞胧想到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遂转了思绪道,“你说过的,我爹娘的事,你会给我一个交代!”
  “我已经让见凌思过了……”花解语并未抬头。
  “思过?”玉飞胧哼了一声,仿佛花解语所说的是天大的笑话。
  “那你想怎样?”
  “你是说杀死我爹娘的人是蓝见凌?”玉飞胧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花解语先前那句话,她认定了凶手是蓝衣门的人,只是没想到竟是蓝见凌亲自动的手。
  “没错,是我。”蓝见凌很平静地接口道,“凡是阻碍姐姐找到蓝辰赋的人,他们都得死!”
  玉飞胧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她不能接受别人将她父母的生命看得一文不值,她不能接受那个人杀了她的父母却如此理所当然的表情!她的眼里骤起一团火,里面燃烧着无法扑灭的仇恨,此刻的她双唇紧闭,长甲深深地嵌进握紧的手心里,她一定要杀了他!就算明知死路一条,也一定要杀了他!她说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虽然浑身每个细胞都鼓动着她冲过去将他千刀万剐,但此刻的她竟没有冲动,而是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急欲不顾一切冲向蓝见凌的颤抖的身体。
  “我要他——死!”玉飞胧冷冷地望着花解语,突然伸出手臂,直直地指向那个杀人凶手,指尖的方向,分毫未差地指向蓝见凌的眉心。
  她要的,是血债血偿!
  似有一把利剑当头刺过,蓝见凌踉跄地退了一步,愕然转首看向花解语。他并不在意玉飞胧想怎么样,他在意的,是他的姐姐会不会为了得到蓝辰赋的消息而选择牺牲他。他突然觉得有一些害怕,不,是非常非常害怕!他从来都没有搞清楚,在凌想若的心中,他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他惶恐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可是更宁愿永远都听不到她的回答。
  花解语陷入了沉思,一动不动地定坐着。
  一个是深爱一生的男子,一个是相伴半世的弟弟,该如何取舍,其实她心里清澈明净,没有半分犹豫。只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再冷酷无情,也总会闪过一丝愧疚叩问内心。当天平轻易倾向一端的时候,总免不了转头看看另一端,那里究竟装了多少分量的东西。
  半晌,在大家都以为花解语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温温地开了口:“只要你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那么自然如你所愿。”
  “姐姐!”蓝见凌不安地抬头,嘴角的肌肉抽搐得厉害,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是认命。他最害怕的,果然“不负所望”还是出现了。
  玉飞胧也愣了愣,花解语要找的人是蓝辰赋,可她玉飞胧根本不知道自己师父在哪,怎么可能带着花解语找到他?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永远也杀不了蓝见凌,永远都报不了仇?这样的交易如何做得!只是,如果花解语不同意,单凭如今半为阶下囚的自己,根本杀不了武功高强的蓝见凌!
  “我可以带你去找我师父,但在这之前,我要他先为我爹娘的死偿命!”
  “姐姐!”蓝见凌大喊一声。
  花解语突然笑了一下,看着玉飞胧的眼神清晰无比,隐隐透露出一丝危险:“我已经做了让步,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你!”玉飞胧气极,如果不是脑中还尚存一丝理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拼命!有时候她真搞不懂花解语,一会儿待你疏离,仿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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