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一碗孟婆汤给玄月星君之后,玄月星君却拉着她纠缠着不放手。末了好捧着她亲吻起来,那一嘴儿孟婆汤也灌进了她嘴里去。
两人正纠缠搏斗之时,却被一旁的杏花树伸出枝桠一拦,于是两人带树一同跌下了凡尘之中。
想到这里,梁溪冉扯了扯嘴角,又见江颐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说:“月老牵情丝,孟婆断红尘,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梁溪冉闻言垂眼,瞧不清她眸中的表情,又听江颐轻吁了一口气,拉长了嗓音道:“那段羡是玄月星君亲手种植的,她在天庭守了玄月星君上千年,此次司命给玄月星君命定的女主人翁便是她。”
听见这句话,梁溪冉心头发沉,踉跄两步往奈何桥走去。
断红尘、醉相望,她只能寂寞地站在这忘川河畔瞧着那千劫不复的轮回和滚滚红尘,给过往的来人端上一碗又一碗能忘却前世的孟婆汤。
回到奈何桥之后,梁溪冉的性子比往日更为沉静了。
而后过了十年,有一日梁溪冉觉得头晕想吐,恰好那时江颐在忘川河畔用鱼竿‘掉鬼’,见状好心打发的给她把了脉,而后语重心的道:“你怀孕了。”
梁溪冉震惊她从不曾与人亲近过,难道是……那一夜不是梦?
但为何都睡了十年才有这孕期的症状?难不成是神仙的孩儿长的慢,比如哪吒就怀了三年。
她眉梢微动,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忽然便想起那夜他神色温柔的模样。难道……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里,梁溪冉面色一喜,转身便朝阳世跑去。
瞧着眼前那座伫立在夜色中的宅院,梁溪冉心中忽然生出些许的怯意。
正近情情怯之时,便听耳旁响起一道悠悠的声音:“夫君,今夜的夜色极好,园子里的也开得极好……”那温婉悦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树影婆娑之间梁溪冉也听清了那段羡的声音:“夫君养的那条蛇也长的极好。”
梁溪冉一腔欢喜之情立马被这番话浇了个熄灭,是了,他曾经嗓音轻柔的在自己跟前说过,他不管什么人妖相恋。只想陪着她种种花,养养小动物,此生便觉圆满。
自己是地仙孟婆,而他彼时是一介凡人,而此时隔着一道院墙说话的那人才是妖,一朵娇怯怯的粉衣段羡!
更何况,他还又养了一条蛇!
怎样回到地府的,梁溪冉不知道。
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孩儿生出来便是个没爹的孩子。
不过幸好,她孩儿长的慢,过了约七八十年才堪堪让她的肚子长成了大西瓜。
江颐说是个女孩儿。
梁溪冉想女孩好,女孩像爹。
她的孩儿大约也能像玄月星君玄月星君那般长成个漂亮的人物,若是她女儿能再遗传玄月星君那天地出生时便聚成的灵气,直接生而为上仙那再好不过了。
毕竟地府太冷,不适合女儿家生活。
梁溪冉抚摸着肚子,这几日总有些心绪难安。
她想着相里续百岁快到,这几日便会辞世魂归地府。到时见着成了玄月星君的他,她该怎样说?
装作不在乎?还是不在乎的对他说:“上仙来错了地方,上仙该回天庭?”
可惜她装了一肚子的话却没遇上玄月星君,而是遇见那段羡。
那段羡神色复杂的瞧了眼她的肚子,这才冷笑:“一夜恩情,你竟然有这个福分怀了他孩儿。不过你这孩儿自始至终都只能成为一个私生子罢了。”
梁溪冉此时可不是那懵懂任人欺负的蠢蛇,闻言淡淡一笑:“说的好像你有个孩儿似地。”她睨着段羡那铁青的脸色,冷晒:“如今凡间一世已过,你同玄月星君的情也已经过去。如今你也不再是长在天庭上的那棵杏花树,而是来我地府投胎的一个死魂。”
她端了碗孟婆汤给她:“快些喝汤去轮回,后面还排着队呢。”
段羡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冲她妖娆一笑:“我同玄月星君可是恩恩爱爱的过了一世呢,而你……”她撩着眉角:“不过是……”
段羡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梁溪冉一脚给踹了下去。
真是聒噪。
她伸手掸了掸袖子,圆满无比的抬起头来之时,便见玄月星君一身偏偏白衣的站在自己跟前。
梁溪冉眨眨眼,当着他的面踢了他的心上人。
自己……应该多踢两脚才能解当初被两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仇恨!
玄月星君的含笑的眸光在她脸上悠悠转过,随即落在她那西瓜大的肚子上氏,衔笑的眉眼瞬间僵直下来:“你有孩儿了?”
梁溪冉面色一变,还未答话便见玄月星君瞬间笑不可支地将自己拢在怀中。他伸手捧着自己的脸,俊美的容颜上带着熠熠光彩:“梁溪冉,我要当爹了!”
这两翻话说的梁溪冉跟不上趟,但她还是晓得自己和玄月星君没缘分,便也抚平激动的心情,神色淡淡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冷道:“孩儿与上仙无关,玄月星君既然历劫完毕,还是尽快回天庭才是正事。”
玄月星君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匿,直至最后一丝笑意凝在嘴角成为冷透的弧度:“孩子爹是谁?若他出现在本君跟前,本君便让他知道撬本君墙角的代价!”
梁溪冉冷笑不语,只是神色淡淡的舀了一碗孟婆汤给他:“喝汤吗?”
玄月星君没动静,只是低头瞧着她,漆黑的眸光中倒影着她的身影:“我历个劫,你就跟人跑了。当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白过的?”他眼神平静而专注:“爬墙也罢了,你竟然还敢怀了奸夫的孩儿。”他低低的嗓音酝酿着一股风暴。
这股风暴落在梁溪冉耳中,便也火冒三丈。
她冷笑:“仙君好生糊涂,你历劫的情人已经投胎了,你此时拉着我说这些委实是个渣男。”她拨弄着手里的孟婆汤轻声道:“你同她这些年种花养动物看月亮,日子过圆满了再来地府找茬这不合适!”
“我同谁种花养动物看月亮?”
梁溪冉笑:“段羡啊。”说道这里,到底觉得自己的一腔爱意有些委屈,便也低声道:“我回到地府后的二十年后也去看过你,彼时月色甚好,你同段羡在院子里谈天说地,而我院子外淡淡的听着……”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玄月星君打断:“为了救你,我将百年性命渡给那条蛇。将它救活之后,却不曾想你魂魄已经归了地府。只是那时没了寿命,便身死回了天庭处理事物。这不过十日的光景,你竟然过了数十年?”他皱着眉头,而后便反应过来,天上一日地上十年。
梁溪冉抬头望他:“你同我一起死的?那……”
玄月星君懂了,这是闹误会了。
索性便牵着梁溪冉的手,来到忘川河畔一个安静的地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梁溪冉不小心咬了他之后,那段羡为救他便将内丹渡给他之后。他便欠下了一桩救命之恩,更何况当时,他和那段羡中间还缠着司命所写的命格。
玄月星君那时身在局中没办法脱身,却不想那段羡爱了玄月千年,深恨梁溪冉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情敌,于是乘梁溪冉身受重伤,不能幻成人形之时亲手设了一个局。
事后,梁溪冉问玄月为何要解开两人之间的契约?
玄月星君将她拦在胸前,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因为你是被卷入这场命格之外的局外人,若不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将会被天道压的灰飞烟灭!”
他紧紧的拥抱着她,唇畔携着笑意。
我还是很喜欢你,
就像三生石旁,春色如初。
愿你念念今生,与我和衣相绻。
听你唤一声玄月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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