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御！”
陆鸢本来是不想让吴氏知道这些，毕竟因为她，吴氏已经和阮家关系闹僵了。
阮御别过脸，他又没有说错，都是因为阮山，阿鸢才会差一点受伤，他差一点就见不到阿鸢了。
不过外面已经有一些风言风语，吴氏迟早也会知道，陆鸢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吴氏在听到陆鸢被阮山拉住，才会因为躲闪不及，险些被压，一向温婉的面上难掩怒气。
“鸢儿，这不怪你，你没事就好，阿御这孩子做的对。”
虽然吴氏这么说，陆鸢还是觉得有些惭愧。
“可是阿御的腿……”
“傻丫头，大夫不是说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正常，不要再怪自己了，你要是觉得自责，那就好好照顾阿御。”
吴氏轻笑着拍了拍陆鸢的手，宽慰着陆鸢。
虽然阮御受伤她也很心疼，但是陆鸢也是她的女儿，她同样也不希望陆鸢受伤。
陆鸢点了点头，又想起另一件事。
“这段时间牛叔经常来看阿御，还总是带了些东西，鸢儿实在拒绝不了，所以就送了牛叔几罐酱……”
吴氏沉默了一会，微微叹气，“你牛叔是个好人……”
陆鸢知道吴氏心里复杂，便没有再说话，两人带着阮御回了房间。
陆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教阮御习字的事情，还有她的计划，跟吴氏和盘托出。
至于她为什么会识字的说辞，她也已经想好，想来吴氏应该也不会深究。
“阿娘，以前鸢儿再清远村的时候，村里有个学堂，鸢儿每次经过都会偷听一些课。
所以，阿娘不在的这段时间，阿鸢就自作主张教阿御习了一些字。”
“这些都是阿御写的。”
闻言阮御赶忙把床上写好字的树叶递给吴氏，昂着头难掩得意。
“阿御真棒。”
得了奖励，阮御低下头兴致勃勃的拿起一旁空白的叶子写了起来。
吴氏看着手里的树叶，欣慰之余，对陆鸢很是感激。
“没想到鸢儿还能想到以树叶代替纸的想法，阿御这个样子我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是有鸢儿你在，阿娘就放心多了。”
自从阮御被发现心智不全以后，她曾经叹过老天不公，却也无可奈何，唯一希望就是阮御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其他便别无所求。
如今有陆鸢教阮御习字，虽说不能改变什么，但却已经足够。
“阿娘可想离开村子？”陆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试探性的问道。
“离开村子？”陆鸢的话让吴氏不由愣了愣，说实话，吴氏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她从小在这清水村长大，尽管因为阮御总是受到些闲言闲语，但是这些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鸢儿最近发现了一家生意并不好店铺，掌柜的正准备关门，所以鸢儿打算帮店铺卖东西，把店铺的生意拉起来。
到时就能够和掌柜的商量商量，卖鸢儿的东西，鸢儿想攒些本钱，开一家小店。
如果到时候生意好，鸢儿就能带着阿娘和阿御一起到镇上去住，阿娘觉得怎么样？”
吴氏知道陆鸢是个聪明也有很想法的孩子，她也相信陆鸢有能力去做到，只是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阮御。
在村子里，大家认识多年，都是知道阮御的情况，尽管私下里免不了闲言闲语，但是好在她们住的地方冷清，也鲜少与人来往。
如果去了镇上，吴氏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去看待阮御。
见吴氏看向阮御，陆鸢便猜到了吴氏的担心。
她一心想要让吴氏和阮御过上好日子，却忽略了，有些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在清水村尚且如此，若是去了镇上……
流言蜚语确实可怕，她一心想要尽快改变家里的情况，但是事情却不是一蹴而就的。
“是鸢儿考虑的不周到……”
吴氏摇了摇头，“鸢儿想的很好，只是阿御的情况，确实没有办法。”
“阿御想去镇上。”阮御突然插话道。
“阿御……”陆鸢愣愣的看着阮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御觉得镇上很好，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阿御很喜欢。”
看着一脸兴奋的阮御，有些细节突然浮上陆鸢心头，陆鸢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傻瓜，不用勉强自己，阿鸢知道阿御不喜欢那些。”
阮御虽然喜欢玩，但是因为心智不全的原因，几乎没有人愿意跟他玩。
每次去集市，虽然阮御都会嚷嚷着要跟去，但是陆鸢却发现阮御其实在那样的环境下，很容易紧张。
他握着她手的时候，总是抓的很紧，只是当时她没有在意。
现在想想其实自己忽略了很多。
阮御一直都很懂事，为很多人考虑，很多时候都不会让人担心。
有时候看似是她对阮御妥协，到最后其实都是阮御对她妥协。
阮御还想说什么，陆鸢却拿起了旁边的树叶，“不是说要写字的吗？不乖乖写完，阿鸢就不理阿御了。”
“阿御乖乖写字，阿鸢不要不理阿御。”阮御拿过树叶就埋头写了起来。
见此，陆鸢便跟着吴氏出了门。
“鸢儿，阿娘知道你很想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阿娘很开心，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以做到。”
“阿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陆鸢点点头，她确实操之过急了。
飘香铺。
伙计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以及不远处飘来的阵阵味道，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一旁的秦掌柜看着也同样惊讶。
“掌柜的，这姑娘能行吗？”
第二十五章摆摊
伙计这么一问，秦掌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今天早上他才开门没多久，陆鸢就过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他本以为一个月前陆鸢只是开了个玩笑，也没有当真，却没想到陆鸢真的来了。
而且所有的原料都是自己准备，只是借用了一下他的厨房。
但是这满厨房的臭味实在是……虽然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但是他实在没办法相信这样的东西能挽救他的生意。
“姑娘……你这……”只是秦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鸢打断。
“好了。”然后秦掌柜就看到陆鸢把锅里那几个黑乎乎的方块夹到了碗里，递给他。
“秦掌柜，你尝一尝。”
秦掌柜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绝，“姑娘这东西不能吃吧。”
伙计也在一旁应和道，“姑娘，这东西这么黑这么臭，能吃吗？你要是玩够了就回去吧。”
陆鸢无奈，古代人真的是很固执，看来只有她先吃一块才行了。
见陆鸢把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蘸了什么吃了下去，伙计顿时目瞪口呆。
“姑娘，你……”
“真的味道不错的，你们尝一尝。”陆鸢说着，便把碗推到几人面前，一脸认真。
两边僵持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秦掌柜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伸出了手，“吃完以后，可否请姑娘离开。”
陆鸢微微勾唇，“当然可以，掌柜的吃的时候，可以蘸一蘸这个酱。”
秦掌柜视死如归的看了一眼碗里的臭豆腐，艰难的夹起一块蘸着酱吃了下去。
然而那个在他眼里奇怪的东西，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难以下咽，反而越咀嚼越回味无穷。
“既然秦掌柜已经吃了，那陆鸢就先走了。”陆鸢说着，就像她刚才答应秦掌柜的一样，收拾起了东西转身就要离开。
只不过陆鸢还没有走几步，就被秦掌柜叫住。
“姑娘，等等。”
伙计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刚才还想让陆鸢离开的秦掌柜，怎么突然叫住了陆鸢。
其中一名伙计忍不住好奇，也上前尝了一块，难掩惊叹道，“好吃。”
剩下的伙计见此也都纷纷上前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忽然眼前一亮。
“没想到这个东西看起来不怎么样，还臭臭的，味道竟这般好吃。”
“是啊，真是没想到。”
秦掌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陆鸢知道这东西乍一看，确实让人难以下咽，秦掌柜也无需介怀。”
对于秦掌柜的反应，陆鸢早有预料，但她也自信秦掌柜一定会开口拦住她。
“还请陆姑娘细说。”秦掌柜正色道。
“这个东西叫臭豆腐，还是当时秦掌柜给我的灵感。”
“是那块放的发霉的臭豆腐？”秦掌柜问道。
陆鸢点点头，“我娘曾经教过我怎么样处理发霉的豆腐，而且这发霉的豆腐反而对身体有好处。
这个臭豆腐是经过特别发酵腌制的，正是利用了发霉的豆腐，再加上各种调料，口感反而比普通豆腐更加特别。”
“确实如此。”秦掌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由笑道，“那陆姑娘打算怎么做？”
陆鸢沉吟许久，才不确定的开口道，“可否亲麻烦秦掌柜帮我搭一个小的灶台在店门旁，我想要在店门口炸臭豆腐。”
“小灶台？”秦掌柜微愣。
陆鸢一愣，解释道，“就是用几块砖头搭一个开口的半高台，在里面生火，然后架一口锅。”
“我明白。”秦掌柜点点头，吩咐伙计准备了起来，只是看着那臭豆腐还是有些担心。
“陆姑娘，这东西虽然好吃，但是那臭味也确实让人难忍，我担心……”
关于这一点陆鸢，陆鸢也思考了许久，“陆鸢打算今天先免费卖一半。”
“免费……陆姑娘好聪明。”秦掌柜喃喃自语，半晌忽然笑道。
“那就依陆姑娘所言。”
一切都准备就绪，陆鸢站在临时搭好的灶台旁等着锅里的油烧热。
不远处的人见一个姑娘站在一个被搭起来的灶台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纷纷好奇的靠近。
“姑娘在做什么？”
一人大胆上前，忽然一股臭味入鼻，看了看周围，才分辨清了臭味的来源。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臭，还黑乎乎的。”
陆鸢不答话，反而将豆腐放进了已经烧好的锅里，才开口道。
“小女子在炸臭豆腐。”
闻言，那人一脸嫌弃，看陆鸢的眼神蓦然变得奇怪。
“这臭了的豆腐能吃吗？”
“小女子从小家中就穷，食不果腹，阿娘会做饭，就想出这个做法，因此经常会吃这臭豆腐，公子说能不能吃。”
陆鸢轻笑，把锅里的臭豆腐翻了个面。
不一会，锅中就传出了一股混杂着臭味的香味，奇怪的很。
不少人怀疑的看着陆鸢的动作，却没有人敢上前。
虽然陆鸢那么说，但是却没有人相信陆鸢的话。
陆鸢瞥见一旁各式各样的眼神，从容的把锅里已经炸哈的臭豆腐捞起锅，放到已经准备好的碗中，抬起头，笑了笑。
“臭豆腐今天免费的，大家若是喜欢都可以来尝一尝。”
话落，众人面面相觑，装作没有听见一般，侧身干起了自己的事情，只不过余光却是观察着陆鸢这边的情况。
见此，陆鸢也不恼，又捻了几块下了锅。
那股夹杂着香味和臭味的味道再一次在周围弥散开来，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却没有人上前。
身后的伙计看着，不由担心，“掌柜的，陆姑娘这法子真的可以吗？要不要我们去帮帮忙。”
说实话，秦掌柜也有些忐忑，但是莫名的，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可以做到。
“再看看。”
伙计不再开口，只是看着还是有些担心。
突然有人开口道，“姑娘，别炸了，太臭了。”
此话一出，不少人纷纷应和，虽然有些奇怪的香味，但是这味道确实……
陆鸢微微一笑，“若是这些都炸完了，还没有人来尝，小女子就收摊。”
说着便又下锅炸了一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陆鸢炸到最后几份的时候，一双瘦弱的手伸到了陆鸢的面前。
“姐姐，能给我一份吗？”
第二十六章小七
陆鸢抬眼，是一个小乞丐，大概是实在饿极了，忙把刚刚炸好的一份递给小乞丐。
看着囫囵吞枣一般往嘴里塞的小乞丐，陆鸢微微有些心酸。
小乞丐很瘦弱，几乎已经是皮包骨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浑身也是脏兮兮的。
陆鸢不是没见过乞丐，但是眼前这个小乞丐也不过七八岁，这么小的年纪就要乞讨，看着还是有些心疼。
“够不够？姐姐这里还有。”
小乞丐吞下嘴里的臭豆腐，忙不迭的开口，“要。”
陆鸢笑了笑，把锅里的盛了起来，“慢慢吃，不够还有。”
闻言小乞丐顿时笑了起来，“谢谢姐姐。”
明明是脏兮兮的脸，陆鸢却觉得那笑容很好看。
可能是饿的太久，小乞丐一连吃了四份，才停了下来。
“姐姐，这个真的好好吃，小七刚才还以为这个不能吃，但是小七实在是太饿了。”
小七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他其实从陆鸢说免费的时候，就一直在旁边看着不敢上前，若不是实在饿的慌，他也是不敢吃的。
陆鸢笑着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小七的头，却被小七躲开。
小七有些怯懦的看着陆鸢，“姐姐……小七脏。”
陆鸢心里一震，手还是摸了摸小七的头，“小七怎么会脏呢，小七是姐姐见过最干净的孩子。”
“真的吗？”小七睁着眼睛，眸中满是惊喜。
陆鸢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谢谢姐姐，小七以后一定会报答姐姐的。”小七认真的点了点头。
陆鸢失笑，并没有在意，“小七要是饿了，明天再来找姐姐知道吗？”
小七咧开嘴笑了起来，“小七知道了。”
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众人见状，有些犹豫，但方才那个小乞丐好像说很好吃，又不收钱……
不一会，有一个男子一咬牙，大胆上前，“姑娘，给我来一份吧。”
“给。”陆鸢把旁边已经盛好的递了过去。
虽然有人上前，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怀疑的看着那个男子。
男子吃下一块，闭着眼睛努力忽视心中的不适。
突然，男子猛地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碗里。
“好吃。”
一碗下肚，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娘，我可否再拿一碗？”
“当然。”陆鸢笑着点头。
见此，一直观望的人坐不住了，虽然心里还有些怀疑。
“姑娘，给我一份。”
“姑娘，我也要一份。”
“还有我……还有我……”
不一会的功夫，那二十几份臭豆腐就被洗劫一空。
“今天的已经没有了，没有吃到的，明天请早。”陆鸢轻笑着收起了摊。
有人忍不住问道，“姑娘，明天还免费吗？”
陆鸢摇了摇头，“今天是试卖，所以……从明天每碗十文钱。”
不少人没有吃到的人纷纷有些遗憾。
“十文钱也不贵啊。”
“说的也是。”
“那咱们明天再来。”
伙计笑着上前帮陆鸢收拾，“陆姑娘，还真有你的，看来明天应该会生意很好。”
陆鸢笑了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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