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已经发现了。
不过幸好已经出城。
桂月将藏匿的匕首挖了出来,别在腰间。
心里踏实了许多。
这几日,也不知道五姐好了些没有。
桂月走了两日,再次回到木屋。
门前的积雪挤的很深。
“春草?”桂月警惕的看着周围。
屋内无人应声,
桂月小心翼翼的推开栅栏门。
握着腰间的匕首,以便□□速□□防身。
周围,寂静无声。
除了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四周安静的好似是世间停止了流逝。
桂月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推开木门,木屋内狼藉不堪,小火炉内的黑炭散落了一地,药罐已经碎成了无数瓣,罐内的药渣结冰变成了一个大的冰块。
“春草!姐姐!”桂月仓皇的看向床榻,床榻上早已空无一人。
桂月失魂落魄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桂月瘫倒在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地面上。
父亲死了,素歌素兰被关了起来,情况她一无所知。
卿安现在也不知所踪,就连他是否安全,她也不知道。
就算,她不是素家的骨肉,那么多年的朝夕相伴,他们又何尝不是她的家人?
桂月绝望的闭上眼眸,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仅剩下五姐了……
猛然,桂月睁开充光彩,匆忙的站起身。
从木屋内冲了出来。
“春草,五姐?”
眼前,是两个完全陌生的男子。
桂月一滞,眼眸中的光彩淹没殆尽。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看到桂月,拧着眉,探究的看着桂月,“你是何人?为何从我家出来?你为啥还穿着我闺女的衣裳。”
“您……难道是春草的父亲吗?”桂月的语气有些激动。
中年男子缩着脖子,吸了吸清水鼻涕,“是,俺是。”
“那……”
“臭丫头,要喊这位一声爷,懂不懂规矩!”一侧年轻的男子按捺不住打断了桂月的话。
中年男子直起脖子,神情很是高傲,登时神气了几分。
年轻男子讨好的看着中年男子,“春爷,你回去可要好好在老大面前给小的多美言几句。”
“你这个小子,还怪懂规矩,俺回去以后,定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春爷眼中带着不屑,语气傲气。
桂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春草和我姐呢?”
没想到,春草那样善良的姑娘,爹竟是如此德性!
痞里痞气的年轻男子,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若冰霜的桂月。
“我们大嫂的名讳是你这样的臭丫头能随便叫的吗?”
桂月抬起眼眸,直直的看着男子。
“我姐呢?”
年轻男子看到丑不拉几的少女,竟有那样狠厉的眼眸,心里有些怵了。
“你姐……哦!我想起来了……”男子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仰天大笑。
“就是那个快死的臭丫头啊!”
桂月表情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目光,始终盯着男子。
男子满是笑意的看着桂月,“那臭丫头姿色不错,要不是快要死了,现在可就是我的二嫂了,啧啧,想起那样的美人被扔到这冰天雪地的荒野,就觉得可怜哟~”
桂月的心脏好似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揪起,一瞬间,蚀骨的疼痛席卷全身。
“嘎嘣。”
这样的声音,在桂月的脑海中回荡。
桂月攥紧心口。
千疮百孔的心脏,在这一刻,碎成了千片万片。
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桂月咬着牙,握紧腰间的匕首。
随即仰起头,笑容绚烂如阳,“若她真的死了,你,第一个陪葬!”
“什么?”男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桂月敛起笑容,迅速拿出腰间的短剑,以极快的速度接近男子。
“噗嗤。”
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响亮。
男子惊异的看着只有他半人高的少女。
少女笑如灿花,“我说,你第一个陪葬!现在,听清楚了吗?”
语气极轻,好像是在说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一般。
啪嗒……啪嗒……
殷红的鲜血汩汩而下。
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好似是晶莹剔透的红珠子一样,散落在白布上。
极其的妖艳,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
“啊!杀人了!”春爷面色惨白,惊恐的向后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上。
桂月笑着看着男子,锋利的匕首在男子的拧了几圈,男子的面色铁青,表情狰狞。
“你……”
男子喷出一口鲜血,喷溅在桂月满是冻伤的脸上。
桂月快速的抽出匕首。
银白的刀刃上,沾满了热气腾腾的鲜血。
粘稠的血液顺着刀尖,一滴接着一滴,缓缓落入白雪之中。
如雪地中争相绽放的花朵。
男子跪在地上,大量的鲜血从男子的腹部喷涌而出。
冷凝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沉醉的血腥味。
“扑通。”
男子栽倒在满是血泊中,再无一丝生气。
桂月满意的看着血泊中的尸体。
侧过头,看着吓得失魂落魄的春爷。
“你……你别过来……”春爷的身体抖得像是筛糠似的。
坐在地上,一点点的向后退。
桂月拧着眉,眼眸狠厉,“看在春草就我们姐妹一命的份上我不杀你,现在,你要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春爷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头。
“女侠大人有大量,只要别杀俺,俺什么都说!”
桂月将匕首插进雪地中,以此来清洗匕首上的血污。
“就在三日前,俺在那平安县卖皮草,有一个很壮的男子拉着俺,非要带俺去一个地方,俺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看那人那么壮,俺也不敢反抗,结果结果……”
“那汉子竟然带俺去了土匪窝,俺那时候才知道,俺闺女被土匪头子看上了,要俺闺女做那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
春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桂月,“俺看那土匪头子对俺闺女还不错而且对俺也是礼让有加,所以……所以……俺俺今天就是回来拿东西的!”
春爷可怜兮兮的看着正在用雪清洗脸上血渍的桂月。
虽说春草父亲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言语有几分可信。
看屋内那样狼狈,定然是土匪洗劫,将春草还有五姐掳走了。
“现在,你带我去那里。”
桂月从雪地中拿出刀,别在腰间。
抬起头,看着茫茫的西武山,不远处,一个黑点在逐渐的接近。
素月勾起唇角,不耐的看向春爷,“快些爬起来!”
春爷从地上爬了起来。
“去……去哪?”
“土匪窝。”
春爷看着地上的尸体,这可是土匪头子专门派遣保护他的人,可是现在人被杀了,回去要如何交代?
桂月看出春爷的心思。
“我自有办法。”桂月指了指前面。
春爷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乖乖的带路。
若是真的和那个土匪说的那样,那么现在五姐的情况自然不是很乐观。
早知道,去时,也带着五姐了!
桂月此刻心中悔恨万千。
若是五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桂月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一路上,桂月向春爷了解了很多关于土匪的事情。
那窝土匪从前是零零散散的山贼,就在前几年,那西武山上的山贼竟联合起来,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便壮大,占山为王。
在西武山最高的山头,建立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山寨,美名其曰白虎寨。
官府多次剿匪,皆是无获而归,土匪反而越发的猖獗。
直接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占领了平安县。
平安县虽然挨着朝歌,但是却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县城,这几年,倒是因为西武山的土匪,反而是繁荣了些许。
桂月沉着脸,看来她要小心些,听春爷这么说来,这个土匪头子还是有点脑子的。
第38章 白虎寨(2)
是夜,一轮明月孤寂的悬挂在墨色的天空上。
清冷,银白的月光倾斜而下,和积雪遥相呼应,将黑漆漆的前路照的亮堂堂的,如白昼一般。
别有一番宁静,岁月静好的感觉。
桂月眯着眼睛,不远处,能看到点点的火光。
“女侠,就在前面了。”
“一会你按照我说的做。”
春爷捣蒜一样的点点头。
桂月将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将自己的手腕缠了起来。
垂着头,很不情愿的跟在春爷身后。
时不时还伴有低低的抽泣声。
守门的土匪注意到春爷归来。
纷纷举着火把,下来迎接。
“春爷你可回来了,夫人可是快担心死你了,哎,怎么不见二狗子呢?”
春爷登时泪如雨下,“说来话长,都是这个小娘们惹的祸!”
众人这才注意到春爷身后,哭红了眼睛的少女。
“若不是他想要对我不敬,我又如何会弄伤他?”少女抽抽搭搭的,大声的为自己辩解。
众人皆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举着火把凑近少女。
橘黄色的火光映在少女脸上一块一块结了痂的伤口。
桂月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将脸侧到一旁。
“啧啧,这个二狗子想女人想疯了吧!这样的姑娘都能看上,八成是眼红债主娶了个漂亮媳妇。”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饥不择食,哈哈!”瘦的跟棍子一样的土匪随声附和。
众人又是一阵嘲笑。
殊不知,他们口中的二狗子,怕是已经冻成了冰狗子。
春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别光聊忘了正事,我要把这个丫头交给寨主。”
“虽然长的丑点,但是咋说也是一个姑娘,说不定寨主开心,就赏给我们了呢……”
一众土匪皆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少女昂起头,“你们这些糙汉子,谁若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定给你们拼命!”
语气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胆怯。
“哎吆,这娘们性子怪刚烈,我喜欢……”
胡子拉碴的土匪不怀好意的摸了摸下巴,目光贪婪的上下打量着少女的小身板。
“别看了别看了,寨主只要一发话,这娘们随便你们摆治。”春爷嘿嘿笑笑。
将桂月带进了白虎寨。
白虎寨内的建筑错落有致,排列方式很奇怪。
桂月从未见过。
心中不禁又警惕了几分。
而且戒备森严。
一路下来,就有四路守兵过去。
走了片刻,便到了主殿。
殿内烛火通明,觥筹交错,欢笑声不绝于耳。
春爷理了理衣衫。
抓着桂月的手腕,“快点,臭娘们……”
桂月垂着头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热闹的主殿,一瞬间陷入安静。
走到正中间,春爷如释重负,慌忙的逃离站在殿中央的桂月。
“费爷,她她……把二狗子杀了……求你救救俺,求求你救救俺……”
此话一出,寒光逼人的大刀立刻便驾到了桂月的脖颈上。
桂月扬起唇角,仰起头。
轻笑一声,看着坐在正中间,高位之上披着黑色狐裘的男子。
春爷跪在男子脚下,脸色煞白,“费爷,你要救俺!这个娘们杀人不眨眼……她威胁俺,让俺带她来见你,俺还想见俺的闺女,俺就假意顺从她,俺才活到现在!”
桂月听到这里,垂下头。
“噗嗤!”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少女的笑容令人胆颤。
春爷吓得更是没了三魂六魄。
高台上的男子,眯着狭长的眼眸,勾起薄唇。
绕有趣味的看着少女。
桂月敛起笑容。
眼眸闪过一抹狠厉。
“你放心,我设计前来,不过是想问你两个问题,如果是我想多了,我自会请罪。”
桂月面不改色的挣脱缠在手腕上的绳子。
费爷摸了摸下巴,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
“你何罪只有?”
桂月轻笑,“就如春爷所说,我杀了二狗子,本想让你们将我关起来,没想到,倒是让他倒打一耙,是我掉以轻心了。”
费爷的脸庞上,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读不出其中:的意味。
“你可以先问你的问题。”费爷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是惬意的模样
这个费爷倒是和桂月心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完全就是一个英俊带着些痞气的青年。
只是,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暴戾,让桂月很厌恶。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费爷绝非是常人。
“第一,春草现在如何了?”
“她现在很好。”
“我必须要亲眼确认。”桂月笑了笑。
费爷对着后面使了一个眼色。
“爷,你□□草吗?”
桂月略有些诧异的回过头。
春草身穿着材质上好的丝绸锦缎,发簪上,插着金钗翡翠。
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不过几日不见,她的变化竟是如此之大。
“桂月,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朝歌了吗?”
春草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正中央的桂月。
“我找不到那个东西了,所以,就直接回来了。”
“现在你看到了,可是放心了?”
费爷托着腮。
春草随即将视线转移到高位上的费爷身上。
似是小鹿一般圆溜溜的眼眸中,闪烁着光彩。
“爷!”
桂月心一沉。
看着春草欢呼雀跃的踩着碎步跑向费爷,扑到了费爷的怀中。
让桂月更加意外的是,春草竟然不顾在场的众人,坐在费爷的腿上,双臂环着费爷的脖颈。
费爷搂着春草的细腰,两人相拥而吻。
缠绵悱恻,羡煞旁人。
桂月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
短短几日,究竟是什么让一个那么好的姑娘变成了这个样子?又或者,是春草自愿的?
桂月不敢想象。
难道,真的是她多此一举了吗?
“第二个问题,我姐姐呢?”
两人仍然沉溺在缠绵悱恻的吻中。
春爷在费爷的一侧,得意的看着桂月。
丝毫没有前不久的狼狈之相。
虽然春草的变化让桂月很意外,但是,现在一切还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许久,两人才松开。
春草面颊绯红如血,嘴唇红艳似火,如此的长吻,她有一些微微的喘气。
“第二个问题,我姐姐呢?”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在对费爷说,也是在对春草说的。
费爷一只手,拿起酒杯,一干而尽。
另一手不安分的在春草的身体上流离。
“你的姐姐,就是那个半死不活的美人吗?”
费爷挑起春草的下巴,又是一个吻。
“我姐姐呢?”桂月语气冰冷,再次重复。
费爷松开春草,轻笑,“她,我让人给扔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夫人当初还誓死保护你那个姐姐,夫人,现在你是作何想法?”
春草娇笑一声,回过眸,“桂月,你莫要怪我,你姐姐在你走后不久,就快不行了……爷也是为了山寨,才将桂英扔到了山里。”
桂月攥紧拳头。
“费爷,快,这个臭娘们有刀!”春爷看到怒急了的桂月。
亲眼看到那个是丫头把说她姐姐被扔在山里的二狗子杀死,怕是下一个就是他了。
“快点!快把她的刀给收了!”
费爷锁着墨眉。
抽出架在一旁刀鞘中的长剑。
“聒噪……”
只见银光一闪,眨眼之间。
费爷便已将长剑放回了刀鞘。
桂月吓的身体猛的一颤。
一侧的春爷脖颈上,有一道极细的伤痕。
春爷摸了摸脖颈,一片血红映入眼帘。
不可思议的看向满脸不耐的费爷,嘴唇一张一合,终极是只字未说出口,便轰然倒地。
“啊!”
春草腾的从费爷的腿上站了起来。
惊恐的看着脖颈喷着鲜血的春爷。
“父……父亲……”
春草扑在春爷身体旁。
华丽的裙衫被鲜血渲染。
“爷……你……怎能如此对我?”
泪痕挂在春草的脸颊上,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说爱她的费爷,怎么会在她的面前将她的父亲亲手杀死……
费爷拧着眉,摸了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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