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南宫龙砚低咳一声,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南宫龙夔的眼神盯着不该看的人,同时也看见南宫龙泽的脸色瞬间黑沉了下来,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南宫龙夔抬起头来,不可避免的对上了南宫龙泽犀利冷冽的眸光,他却仿若无睹,举杯轻碰一下男人的酒杯,意味深长的低沉出声:“四弟能娶到这样的王妃,可真是好福气。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本王倒是真愿意你拿她来与本王交换苏三小姐……”
只是南宫龙夔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龙泽黑着脸一甩手,手里的那杯酒如数泼了对方一脸,同时也吸引闻不少人的目光,南宫彦同样也清楚 的看见了这一幕,不禁厉吼出声:“老四,你这是在干什么?”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负荆请罪
南宫彦远远的只看见是南宫龙泽先动的手,顿时脸就黑了下来,怒斥出声,而南宫龙夔则是一言不发,默默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丝帕,将脸上的酒水擦拭了个干净,深邃的眸底却是闪过一抹狡黠精光。
南宫龙泽的眸光只是淡淡地从父皇脸上一扫而过,便再次落到南宫龙夔的脸上,粗粝的大掌紧握成拳,咬着牙低沉道:“有种就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南宫龙夔对凝着男人的鹰眸,眸角的余光淡淡瞥向南宫彦的方向,感觉到父皇的眸光此刻也同样正盯着他们的方向,唇角微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声音同样压得很低:“再说一次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敢当着父皇的面放肆不成?”
这一回,南宫龙泽着实是忍不下去了,倏地腾空跃起,凌厉的掌风径自向南宫龙夔劈头盖脸的扑去,招招犀利,都是杀伤力极强的掌法。
南宫彦顿时火大,太后娘娘和梅贤妃也同样皱起了眉头,武德妃更是激动的大呼出声:“皇上还不赶紧叫老四住手,夔儿哪里是他的对手。”
南宫龙夔虽然身手不及南宫龙泽,却也不至于那么无用,凭他的身手应付几十个回合还是不成问题的,此刻面对南宫龙泽的进攻,他则是以防御为主要目的。
“四弟这是恼羞成怒了么?真没想到四弟还是个多情之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南宫龙夔一边忙着应付,嘴竟然也还不闲着,挑衅南宫龙泽的底线这种事儿干得很是漂亮。
“孽子!还不快给朕住手!”南宫彦脸都气黑了,他没想到南宫龙泽的胆子竟如此之大,把他这个父皇都不放在眼里了,当着他的面都敢出手对兄长不敬,私下就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面对父皇的怒喝,南宫龙泽只是默默地深凝一眼,并无作答,接下来丹田运气,掌心灌入一股宏大真气,再次劈向南宫龙夔。
“牛头马面,给朕把他们俩个都拿下。”南宫彦看见南宫龙泽这个架势,知道这会儿自己若是再不采取手段,恐怕就真的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严。
牛头马面是南宫彦的人,御前一等侍卫,武功高深莫测,闻见主子的命令二人嗖嗖两声腾空而起,几乎在众人还没有看清楚他们是怎么出招时,便已经一左一右成功的南宫龙泽和南宫龙夔隔离开来,南宫龙泽面色流露出不满,同马面还过上了几招,二人不分高下,谁却也都占不到对方的便宜,最终南宫龙泽也停手了。
兄弟二人中间虽然隔着牛头马面这两名侍卫,却依然无法阻止南宫龙泽犀利冷冽的眼神,南宫彦的厉喝声从上座传来:“放肆!老四,你这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儿臣并非眼里没有父皇,而是二哥出言不逊,故意挑衅……”南宫龙泽双眸红光大盛,妖冶邪魅,说话的同时眸光依然直逼向对面的南宫龙夔。
南宫龙夔一派温文儒雅模样,双手抱拳,先是朝着南宫彦的方向不疾不缓的行了礼,这才悠悠道:“父皇,四弟一定是因为苏三小姐的事情,所以对儿臣有所成见,今日也算是儿臣大喜之日,儿臣恳请父皇不要再计较刚才的事情,也算是图个吉利。”
“卑鄙!”南宫龙泽闻言,更是怒火冲天,如果不是亲眼所闻,他真的很难相信自己的兄长竟然能做出如此卑鄙龌龊的事情,刚才明明就是他挑衅在先,竟能在南宫彦面前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简直是无耻之极。
南宫彦虽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起因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却看见是南宫龙泽先动的手,最重要的是之后竟然不仅不知悔过,反倒还变本加厉,连他这个父皇的喝斥都不放在眼里。
“老四,还不快向你二哥道歉--”南宫彦低喝道,凌厉的眸光直逼向南宫龙泽。
坐在位置上的皇甫羽晴和南宫龙砚相视一眼,在这个时候谁跳出来向皇上求情都显得不合适,二人只好将目光都落向南宫龙泽,用眼神示意他退一步海阔天空,和皇上对峙的后果只可能是他自己落个悲催的下场。
“儿臣绝不会向他道歉。”南宫龙泽看起来也气坏了,一撩衣摆,不顾众人的眼神,头也不回的朝着殿下离去。
“这个畜生!”南宫彦大手紧握成拳,几乎是咬着牙喃喃低语,这四个字的声音不大,却是足够震慑四方,殿内所有人几乎都摒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娘娘责备的眸光睨向身旁另一张案台前的梅贤妃 ,梅贤妃白希的小脸这一刻也涨得通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这一场午膳竟会发生这种事,南宫龙泽不禁冲撞了皇上,也让梅贤妃有失颜面。
哗的一声巨响,只见南宫彦一把掀了面前的桌案,身子气得轻颤,紧张得几位嫔妃娘娘几乎一致出声:“皇上,龙体要紧--”
南宫彦黑沉着脸,一言不发,就连向太后娘娘行礼也没有,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连皇上都不吃了,恐怕大殿之内的人谁都没有了心情,皇甫羽晴秀眉微蹙,刚才南宫龙泽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她和南宫龙砚都听见了,虽然她不懂南宫龙夔为什么要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可是南宫龙泽会因为这句话发这么大的火,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三哥,你跑得快,先帮我追出去看看他--”皇甫羽晴凝向南宫龙砚,清澈的水眸盛着恳求,男人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便匆匆夺门而去。
皇甫羽晴随后也缓缓起身,虽然肚子还没有吃饱,可是这会儿她已经感觉到了梅贤妃注视的眸光,若是她再继续坐在这里吃,岂不是又落下话柄,不过女人倒是将盘子里用油炸 的南瓜丸子悄悄地用丝帕包裹起里藏在了袖子里,因为她知道南宫龙泽刚才也没吃多少,一会儿带回去和他一起吃。
眼看着殿内的人稀稀拉拉很快都散了,皇甫羽晴也跟着朝殿外走去,却在这时听见梅贤妃唤她:“晴儿,你先等等,本宫有话跟你说。”
皇甫羽晴当然只能顺从的停下步伐,水眸小心翼翼的凝向梅贤妃,只见梅贤妃遣了身边的丫鬟,独自一人走到她面前是:“咱们边走边聊。”
梅贤妃的语气虽然清冷,可是却也很平静,让皇甫羽晴捉摸不透她此刻的情绪,但是想想刚才南宫龙泽干的事儿,身为母妃的梅贤妃刚才那一会儿面子上应该也很难堪吧。
“今日的事情……让母妃为难了,臣妾回去一定和王爷好好说说。”皇甫羽晴不等梅贤妃开口,自觉主动的先说起此事。
梅贤妃清冷的眸底划过一抹复杂,眸光淡淡从皇甫羽晴脸上扫过:“你是个聪明的媳妇,应该知道怎样帮助自己的丈夫成就大事,像泽儿刚才那样的行为,只会大大降低皇上对他的信任。本宫说的这些……你能听懂吗?”
皇甫羽晴点点头,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她知道了,刚才南宫龙夔突然跑过来敬酒,并且莫名其妙的冒出那么一句话,其实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南宫龙泽在皇上面前失态,相信南宫龙夔一定是对上次南宫龙泽让人绑了他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借此机会报一箭之仇。
“臣妾明白了,王爷刚才其实是上了二皇子的当,二皇子是故意这么说的……”皇甫羽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这会儿是真的明白了,南宫龙夔下了个圈套让南宫龙泽去钻,而男人还真就头脑一热,傻乎乎的上了当。
“你说什么……”梅贤妃秀眉微蹙,虽然皇甫羽晴和她说着话也能心不在蔫的走神,可是她刚才说的话却是不得不让梅贤妃提高警惕,她早就看出来老二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相较于其它几位皇子而言,他应该算是城府心机较深的了。
“母妃,臣妾……臣妾现在就想回去,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王爷。”皇甫羽晴突然想明白这一点,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南宫龙泽,希望男人不要义气用事,否则接下来还不知会有多少地方被二皇子摆弄。
梅贤妃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交待,可是看看皇甫羽晴这急切的模样,再联想到她刚才说的话,恐怕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一定。
“去吧去吧,搬出宫前记得来贤淑宫一趟,本宫还有很多事情要对你交待。”梅贤妃无奈的轻摇摇头,也就只有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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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挺着大肚子走得速度不快,快到华云宫的时候正巧遇上南宫龙砚出来,不禁迎上前去:“三哥,你怎么出来了?他人呢?”
宫动则擦动。“在屋里!火气大着呢,本王可不是受气包,这样的活儿你还是找别人干吧。”南宫龙泽潇洒的一耸肩,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离去。
皇甫羽晴凝着男人的背影,不悦的撅了撅嘴嘟嚷道:“没义气的家伙。”
不过很快女人便进了殿门,径直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还隔着十米开外的距离 便听见屋里传来瓷器应地而碎的声音,秀眉不由蹙紧,低声嘀咕着:“妈呀!那些可都是古董呀,这男人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典型的败家仔!”
一边嘀咕,皇甫羽晴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进门前不忘先唤一声:“王爷,臣妾要进来了,你可千万别拿花瓶砸到我。”
交待完后,女人才推门而入,看看那琳琅满目的一地,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如今全都葬送在男人的手里,着实是看着让人觉得心疼。
“出去,现在别进来招惹本王。”南宫龙泽低沉的嗓音传来,透着压抑的怒气。
“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这是臣妾知道的最愚蠢的人才会做的事情。”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凝向男人,清冷的嗓音淡淡道。
她的话即刻遭来了男人的冷眼,南宫龙泽斜睨向她,眸底却是划过一抹疑惑,皇甫羽晴接着又出声了:“难道王爷没看出来,其实今天二皇子是故意的……”
“若是没想明白这一点,本王现在能这么生气吗?不过……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南宫龙泽没好气的回应,深邃的瞳仁冷冷扫过一地的狼藉,如果不是因为发现自己上了南宫龙夔的当,他怎么会气得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给砸了,只是……他却是没有想到,皇甫羽晴竟然也看明白了这一点。
“臣妾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二皇子一定是为上次王爷让人绑了他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所以找准机会让王爷在父皇面前失态。”皇甫羽晴清冷的水眸凝对上男人依然难平的怒眸,低沉道:“王爷今日上了他的当,可曾想过后面还会带来那结后果?”
“呵!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本王说教了?好,本王倒是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有何见解?”南宫龙泽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盯着女人的鹰眸深处不自觉多了一份趣意。
皇甫羽晴凝对上男人的眸光,樱红的唇角微扬,勾起一抹狡黠浅笑:“既然王爷问起,那臣妾就斗胆敬言了,今日王爷对父皇不敬惹恼了父皇,其后果若是往小了说,便是皇上几些日子都不会给王爷好脸色看,若是往大了说……父皇见王爷在他老人家面前也如此放肆,若是它日势力再雄厚些,岂不是更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底了,于是皇上就会刻意削减王爷的兵权,如果下手狠的话,两旗兵权就全都收回去了,若只是想给王爷一点颜色看看,那就只会收回一旗兵权……”
皇甫羽晴有条不紊的细细道来,就好像这些事情就在她眼前似的,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光越来越暗,没想到这女人分析起问题来竟头头是道,与他脑子里设想的后果不谋而合。
“那你再接着说说,本王现在若是想要挽回残局,应该怎么做?”南宫龙泽盯着女人的脸,粗粝的大掌自然而然的环上女人腰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皇甫羽晴旋转身体,纤腰不留痕迹从男人掌心自然滑落,清澈的水眸同样也一瞬不瞬间盯着男人的脸:“王爷若是在这个时候去负荆请罪,父皇正在气头上,定会是不会轻饶王爷。可若是不去,父皇的怒气恐怕就更加难平。若是王爷不想中了歼人的计谋,还是拿出几分诚意来,亲自去龙阳宫走一趟才是。”
“依你的意思……本王还是应该去?”南宫龙泽深邃的眸光显得有些不确定,或许是因为大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刚才在屋子里发脾气的时候,其实就正是因为他心里拿不定主意,此刻女人的一番话同时也坚定了他的想法,他不能这么轻易的掉进南宫龙夔设下的陷阱,那个男人或许就正是盯着他手里的两旗兵权。
皇甫羽晴笑而不语,缓缓点头,一个好女人才能成就一个成功的男人,虽然她不确定自己能和他走到最后,可是她也不希望看见他倒在别人的暗枪下。
南宫龙泽在女人的精神鼓励下,面色肃然的点点头,粗粝的大掌一把握紧女人的柔荑:“那本王现在就去了,你等着,等本王从父皇那里回来咱们就出宫……”
“嗯,臣妾等着王爷回来。”皇甫羽晴面色平静如水,唇角漾着淡淡浅笑。
只是,就连皇甫羽晴也没有想到,南宫龙泽这一走就是两天两夜,听闻皇上不肯见他,男人便在龙阳宫自罚跪地反省,让宫人传话给南宫彦,父皇一日不肯见他,他就长跪不起。
南宫彦正在气头上,只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南宫龙泽在龙阳宫这一跪就是两天两夜,滴水未尽,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睡,欣长的身躯依然跪得挺拔。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男人这两天的苦头终是没有白吃,南宫彦的怒气也算是消褪了一大半,终于肯让宫人传南宫龙泽觐见,看见男人这两天也吃了些苦头,最后南宫彦还让人赏了一身金缕衣给他,这场风波终究也算是以平静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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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龙泽回到华云宫倒床就睡,这觉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没睁眼,皇甫羽晴想着男人之前说过的话,等他回来他们便是要搬出宫了,总觉得这会儿她好像还有点什么事情没有完成,细想之下才记起来,之前梅贤妃曾经交待过,让她离宫之前务必要去贤淑宫一趟。
虽然皇甫羽晴也不想去,可是梅贤妃毕竟是南宫龙泽的母妃,她已经好些次惹得妇人不悦了,若是这回又把梅贤妃的话当做耳旁风,恐怕就真的有些过份了。
思前想后间,皇甫羽晴的眸光落在了男人带回来的那一袭金缕衣上面,南宫龙泽进门便赏给了她,说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也有她的功劳,女人唇角突然漾起一抹笑意,一会儿她就穿着这身金缕衣去贤淑宫,梅贤妃见了问起她也好说话,妇人一高兴起来也就没不会刁难她了。
皇甫羽晴换上那袭金镂衣,没有想到倒也挺合身,心里不禁琢磨着,父皇送这身金缕衣的时候心里不会就念着她吧。
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出了房间和丫鬟交待了一声,皇甫羽晴便出了殿门,朝着贤淑宫的方向走去,却是没有料想到途中竟然会遇见苏贵妃和武德妃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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