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小住了两日,皇甫羽晴征得男人同意,今日出宫先随温诗韵回将军府一趟,等着南宫龙泽派人来接他们母子回府。
软轿刚刚抬起,皇甫羽晴抱着小布离和母亲温诗韵并排坐在轿辇中正欲离开,突然一辆华丽的轿撵从后面走了过来,将他们乘坐的这架轿辇狠狠地撞向一边,轿夫们踉跄着脚步,东倒西歪好几下,幸而皇甫羽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柔女子,利落的抬起单腿紧抵轿辇前方的支架,一手稳稳地抱着孩子,另一只手将猝不及待的温诗韵拉了一把,这才所幸平安无事。
轿夫们没有摔倒,步伐在几个踉跄之后也很快便稳定下来,轿辇中的女人也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连人带轿被甩出去,她真担心娘亲和宝贝的安危。
就在这时,轿辇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平南王妃没事吧?”
皇甫羽晴秀眉紧蹙,撩起轿撵窗口的纱帘往外睨去,只见那辆豪华轿撵纱帘挑开的同时,武德妃保养得不错的容颜映入眼帘,竟然是她?虽然刚才平安无事,可若不是她反应敏捷,还真不知会出什么事儿。而眼前的武德妃虽然撩开纱帘关切的问了一句,却不难看出压根儿没有半点诚意,就连人也未从轿辇移下半步。
或许是刚刚受到了惊吓,原本睡得安稳的孩子突然大声啼哭起来,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抹精光,不疾不缓,不卑不亢的清冷口吻淡淡道:“臣妾受点惊吓或是受点伤倒是没什么,只是惊到了小世子,就不好向王爷交行了……”
她的话中也听不出责备之意,不过武德妃却能够感觉得她的用意,这会儿才缓缓移驾从轿中走了下来,缓缓移步落到皇甫羽晴他们的轿辇前,似笑非笑的口吻低柔出声:“让本宫看看,是不是吓坏了小世子……”几邪邪扬。
隔着窗口,武德妃葱白纤长的涂着红色丹寇的手指就这样伸了进来,皇甫羽晴条件反射的将孩子的身体朝后退了一步,面对武德妃,她绝对要保持相当的警惕,从上次温诗韵送给她的那块缎布便能看出端倪。
皇甫羽晴的反应让武德妃杏眸划过一抹异色,紧接着脸色便恢复了冷漠,淡淡出声:“平南王妃这是嫌本宫的手脏吗?本宫只不过想摸摸孩子……”
“臣妾并无此意,还请德妃娘娘不要误会,只是这孩子哭闹的时候,不习惯其他人碰他,否则便哭闹得愈加厉害了。”皇甫羽晴随便扯了个理由一语带过,她知道武德妃也不会相信,不过也算是给她一个台阶,愿不愿意顺着台阶下那也就得看她自己了。
武德妃扬了扬眉毛,她可是后宫地位最高的嫔妃之一,量皇甫羽晴一个小小的平南王妃,还没有那个胆子明目里对她无礼。
突然,武德妃的眸光投望向坐在轿辇里一直未出一声的温诗韵,杏眸闪过一抹精光,紧接着出声:“将军夫人近日可清闲?”
闻言,皇甫羽晴不等母亲开口便抢先一步出声道:“臣妾今日正打算回将军府小住些日子,这段时间我娘恐怕就不得闲了,不仅要照顾臣妾,还要帮着照顾小世子……”
刚才武德妃一开口,皇甫羽晴便从妇人眸光里看见了一抹诡异精光,这或许又是下着套儿想让温诗韵去钻呢,所以不待温诗韵开口,皇甫羽晴便帮她一口堵住了武德妃后面的话。
武德妃漂亮的杏眸淡淡从皇甫羽晴脸上扫过,轻描淡写:“本宫在和将军夫人说话呢!”
妇人显然是没有将皇甫羽晴放在眼里,杏眸甚至闪过一抹淡淡鄙夷,视线再度落到温诗韵脸上,似笑非笑,淡淡道:“本宫十分欣赏将军夫人的刺绣,若是夫人得闲的话,本宫希望你能够帮本宫再绣一副缎布,当然……本宫也不会让将军夫人白忙活一场,到时候本宫自然是重重有赏。”
说完,武德妃依然立于轿辇窗口边,像是等着温诗韵的回答,皇甫羽晴倒是想开口,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出声便是自讨没趣,眸光也只能凝望向身侧的娘亲,这个时候她也希望温诗韵能够明白,有些事情必须勇敢的迈出那一步,做人有时候也要学会拒绝,不会说“不”的人往往都会自己将自己套入陷阱。
“承蒙德妃娘娘厚爱,虽然臣妾也很想答应娘娘,可是这段日子以来臣妾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就连太后娘娘那边也知道臣妾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让臣妾为她绣织东西了。”温诗韵的语气很温和,看似漫不经心的将太后娘娘也一并牵扯了出来。
武德妃的脸色骤变,心里暗道这个将军夫人也真够狡猾的,故意搬出了太后娘娘的名号,将她陷入两难境地,若是她继续强人所难,也就是将自己的位置放于比太后娘娘还要高的地位,如此之下,武德妃唯一的选择便是不再勉强温诗韵。
好一个精明的女人,莫名间也让武德妃的心情变得不爽起来,眸光冷冷的睨向抬着轿撵的轿夫,怒嗔道:“瞧瞧你们这些狗奴才,连个轿子也抬不稳,若不是本宫手下的那些人反应快,没有使出十分的气力,你们恐怕早就是撞得人仰马翻了。”
虽然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虽奴才毕竟只是奴才,哪里敢和主子顶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只管应是,没人敢说个句反抗的字。
“德妃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回去一定会勤加操练这些轿夫,除了抬轿他们还应该学会扎马步和基本的武术,这样才能以备不时之需。”皇甫羽晴轻笑出声,语气听着认真,却似又带着云淡风轻的淡意。
武德妃闻言,杏眸划过一抹异色,着实不得不重新拿眼光打量一番这对母女了,老的搬出太后娘娘来吓唬自己,小的也不含糊,刚才那番话显然是话里有话,明显是在讽刺她刚才使轿辇撞了他们的轿子。
冷冷一笑,武德妃的语气亦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平南王妃说的对,这些轿夫回头你是得好好操练操练,这次只是遇上了本宫,下次若是在外面遇上那些行事鲁莽的,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皇甫羽晴笑而不语,点点头,微微抬手的手势示意轿夫再度起轿,望着他们的轿辇渐行渐远,武德妃的杏眸深处的光芒愈加暗沉。
第二百一十六章 报复的节奏
将军府,在皇甫羽晴和温诗韵回来之前,风灵就已经到了,温诗韵入宫这几日,全靠风灵在将军府给惜音乏,两个丫头好久不在一起,这会儿更是如漆似胶,亲热得紧。
当皇甫羽晴带着孩子回到将军府,让原本清冷的将军府一下便热闹了起来,惜音看着温诗韵怀里可爱的孩子,喜形于色,真想接过来抱一抱,可是却被温诗韵制止了。
“惜音,你身子现在不方便,再等些日子临盆后,抱孩子的日子够你受……”温诗韵轻柔的嗓音透着丝丝怜惜,和惜音这丫头在一起相处,和之前的那个曹凤珏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惜音虽然倔强,可却是善良温婉的,而曹凤珏的身上,则处处流露出千金大小姐的刁钻。
“夫人--”惜音脸颊泛着淡淡红晕,若是换作几个月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终竟然会回到将军府待产,不过凭良心说,这一个月来夫人待她确实不薄,嘘寒问暖,包括皇甫仪在内,有什么好吃好用的东西,也会第一时间让人给惜音送过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稳重的步伐,丫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将军--”
众人都闻声望去,只见皇甫仪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男人苍劲的鹰眸凝向妇人怀里的婴儿,顿时眼睛都亮了,短短数月,小娃儿比起刚出生的时候漂亮了许多,眉眼像极了平南王,纷嫩的小脸蛋看着着实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英雄命运。
“让老夫也抱抱小世子--”皇甫仪小心翼翼从温诗韵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婴儿。
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水眸从惜音身上淡淡睨过,意味深长的道:“爹这会儿是该练练手,等哪日向皇上请辞职后,便可以和娘安安心心在家带孩子。”
她的话出,惜音脸颊划过一抹不自然,她知道主子是故意想帮她在皇甫家站稳根基,不过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论曾经冯家是如何风光过,眼下她只是一名婢女罢了。
温诗韵杏眸闪过一抹精光,接到女儿的眼神示意后,试探的淡淡出声:“晴儿说得不错,老爷是武将,如今这样的年纪也是该向皇上请辞了,日后咱们就在家带孙子,也可以带着孩子和惜音一起去宁安看峰儿。”
皇甫仪闻言眸底划过一抹深色,虽是没有说话,却闷闷沉沉的应了声,皇甫羽晴眸光一亮,暗暗冲着娘亲眨了眨眼睛,一旁的惜音水眸亦划过一抹复杂,这是皇甫家默默接受了她的节奏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女人没有吱声。
温诗韵唇角亦划过一抹浅笑,眸光看似不经意从惜音漾着红晕的小脸一脸而过,其实这么长时间来,将曹凤珏和冯惜音两个丫头放在一起比较,个性简直是天壤之别,惜音虽然内心倔强,可是天性却善良温婉,是曹凤珏刁钻的千金小姐性子不能比的。
“有爹娘帮我照看着布离,女儿先回屋睡一觉。”皇甫羽晴这一天下来也倦了,孩子刚吃过奶,这一时半会儿也饿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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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回到后花园别苑,没一会儿便睡着了,睡得正香的时候,第六感直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倏地睁开眼睛,正好撞进一双深邃如潭的眸子,那张银色的面具看着着实眼熟,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怎么是你?”皇甫羽晴原本也是和衣而睡,这会儿掀开被褥便起了床。
只见男人慵懒的斜斜倚靠着床柱一角,双臂环胸,深邃的鹰眸盯着女人淡淡道:“难道宫主忘了,今日该是属下接你回宫的日子。”
皇甫羽晴微微一怔,过了一个多月,她早就把这档子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有想到这男人竟当真来接她回青龙宫当什么宫主,她倒是不嫌弃宫主这个位置,只是眼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布离他娘,若是她跟着上官沐走了,那孩子该怎么办?上哪儿找奶喝去?
“你自己回去吧,我现在得照顾着孩子,青龙宫的事儿依然旧你暂时代管。”皇甫羽晴挥挥手,轻描淡写的欲打发走男人。
只见,上官沫那双深邃的瞳仁油然升起一抹森寒冷意,醇厚低沉的嗓音同样是冷冰冰的:“宫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了照顾孩子就延误了日程,你把青龙宫上下那么多弟兄置于何地?”
不难听出男人这话是动了真格的不高兴,可是管他高兴与否,皇甫羽晴也绝不可能把孩子扔在一旁不管不顾,跑到青龙宫去当什么老大。
“既然已经说了我是宫主,那现在你就得听我的,我命令你继续掌管青龙宫,直至我能够抽脱出身为止……”皇甫羽晴云淡风轻的嗓音低沉逸出,水眸从那张银色面具淡淡扫过。
“这事儿……恐怕由不得你!”上官沫低沉的嗓音倏地一冷,身形快若闪电,直逼向皇甫羽晴,皇甫羽晴的反应倒也不慢,同样快若轻风,飘然而过,小手毫不客气的对准上官沐拍了下去,果断的进行反击。
对于女人的出手,男人并没有回击,身形连闪也未闪一下,就这样生生的受了她一掌,虽然力道不轻,可是对于他而言,似乎也并无大碍。
“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可是宫主,你以下犯上,这是要造反么?”皇甫羽晴没好气的冷冷白了男人一眼,轻喝出声国医大师全文阅读。
“宫主言而无信,那就休怪属下得罪了。”上官沫凌厉的口吻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这女人之前套他话的时候可是说得一清二楚,这会儿想出尔反尔,他当然绝不会答应。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皇甫羽晴冷颜一笑,摆出迎架的架势,她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任由男人将自己掳走。
闻言,上官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衬着那银光发亮的面具,越发的让人觉得那笑容诡异魅惑的让人感到一阵冷意。
“没想到……宫主还真会开玩笑。”上官沫看似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鼻子,更准确的说他摸的应该是那块冰冷的金属。
男人醇厚低沉的余音还在空气里袅袅飘绕,突然利落一挥手,皇甫羽晴完全没会过完神来,只觉得鼻底突然逸入一股怪异的馨香味道,还未等她细细品出这股味道,只觉得身子发软,大脑一昏,接下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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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幕来临得特别早,湿润空气里寒意更浓,而青龙宫所处深山之中,自然显得更冷,这会儿月牙儿已经攀爬上了夜空,山梁袅绕着薄薄雾烟,让山中的能见度变得更差,山间小道更是布满一地枯黄落叶。
夜风冰凉,寒冷彻骨,借着朦胧的夜色从窗口望去,只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苍茫,不觉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渺小,片片微小的雪花开始飞飞扬扬飘逸,站在窗口的男人缓缓取下面上的银白面具,五官俊美如雕刻,棱角分明。
眉如琼黛,凤眸如墨,眼若寒星,眸底是一汪碧湖,波光粼粼,深邃幽深。清华中透着冷峻,冷峻中透着尊贵,尊贵中透着威仪,威仪中又不失卓然优雅。
男人缓缓回眸,目光落在床榻上的女人身上,女人干净的就像块晶莹剔透的宝石,不论是容颜,还是整个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
再抬眼望了望窗外,外面的雪似越下越大,这个时候南宫龙泽应该已经发现他的女人不见了吧?他发过誓一定会好好回报那个男人的,现在或许就是时候了。
“这是什么地方?”皇甫羽晴惺松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自己依然微微发晕的脑袋,秀眉却是紧紧蹙成一团,她脑子里依稀闪过最后的画面,是上官沫他……
倏然抬眸,顺着直觉投望向那抹高大欣长的身影,男人微抬的大手握着银色面具,女人水眸划过一抹异色,凝向窗口那张脸,借着窗外的月光,还有漫天飞舞的白色雪花,映衬着男人俊美绝伦的侧面轮廓,皎若秋月,灼灼其华。
“上官沫--”皇甫羽晴微微失神数秒后,缓缓回复到正常意识,从男人的身形以及他手中的银色面具,大概猜测着他的身份应该就是上官沫。
军来晴紧久。“你醒了?”上官沫缓缓回侧,深吸一口气,嘴里吐出的也是白色雾气,飘渺的白烟在男人面部缓缓升起,更是映衬着那张俊脸显得不真实。
“这是什么地方?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做什么?我的孩子还要吃奶。”皇甫羽晴此刻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环望四下,窗外空旷的景致已经让她有一种灵空隔世的感觉。
“是你自己说的,想要做青龙宫的宫主,一会儿我就带你青龙殿见过宫中兄弟,日后这里就由你说了算。”上官沫面色平静如水,凝盯着女人的水眸淡淡出声,嘴边呼出的白色雾气再次将他的俊颜层层包裹。
…
第二百一十七章 难听的名字
“既然你说日后青龙宫的事情都由我作主,那我现在就命令你送我回去。”皇甫羽晴已经从床榻上下来,秀眉紧蹙,清冷的嗓音透着冷冽肃然。
女人纤盈削瘦的身躯,从床榻下来似感觉到一丝冷意,不禁双手环臂,身子微微缩紧,绝美的小脸映衬着窗外漫天纷飞的雪花,更显胜似白雪,青烟色的秀发垂落在肩膀两侧,清冷的水眸仿若沉淀了几个世纪的冰雪一样冷冽。
“唯独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上官沫的脸色同样很冷,直勾勾的凝对着女人冰冷的眸光,没有半点回避之意。
“你染了风寒,现在体温很热,得喝了这些药。”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女人头顶上方逸来,上官沫的眉心紧皱,从昨夜抱着她还未进屋,女人便在他怀中晕厥过去,也让他这一夜压根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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