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
石洛妍正得意着,一听太子妃的问话,她立刻就愣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冰淇淋,太子妃冷笑一声,“真有意思,六弟妹自己取的名字,自己不知道吗,还是认为本宫不配问呢。”
众诰命夫人都放下手中的碗,现在全场的都静悄悄的,一点也不像刚才的言笑晏晏,石洛妍马上回过神来,勉强的笑道,“太子妃说笑了,这名字是我自己乱想的。”
太子妃嘴角一挑,淡淡的说道,“要是自己想的才好!”石洛妍因为这确实不是她自己发明的,脸色就带出几分来,众人也心里了然,恐怕这是石洛妍手底下的人想出来的,她硬要安在自己身上。
石洛妍自己没意识到这点,想找点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一时懵住了,只能干着急,这时太子妃又笑着对重锦和丁婉玉说道,“很久都没看到允琏和允承了,皇奶奶可是很想允承呢,一直都说,允承是个宝儿呢。”
重锦的眼神一黯,这是要挑起她和二皇子妃的战争啊,重锦瞥了一眼太子妃,淡笑道,“太子妃过誉了,皇奶奶一共就见过允承几面,哪来的那些话呢。”
丁婉玉刚开始时时不开心的,后来听到重锦的话,她一惊,是啊,重锦虽然经常抱着允承进宫,但是带他去慈宁宫的时候少之又少,而且太后怎么可能会对太子妃说这样的话,这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太子妃是想让她和重锦互掐吧。
哼,自己生不出来儿子,就看别人的儿子不顺眼,丁婉玉也笑盈盈的说道,“是啊,皇奶奶最喜欢的一定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孩子,皇奶奶还说最近都没怎么看到婷儿那个孩子呢。”
听到丁婉玉提她和太子的孩子,又提婷儿,她的嫡女,太子妃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只是笑笑没说话。
重锦却在心里暗暗思考着,看来得好好护着府里的孩子们,尤其是傲傲,只怕这太子妃会对孩子动手。
场面之静了一会儿,石洛妍就让人搬出了几盆绿菊,一时众人赏花情绪高涨,石洛妍更是做了一首咏菊诗: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一从陶令平章后,千古高风说到今。
重锦不记得这是谁的诗,但是第一句她有印象,这种语调,应该是红楼梦里林黛玉的诗,这首诗倒是极好,只是这种诗的意境可不是石洛妍能有的,懂诗的人相比都能看的出来。
也不知道这石洛妍,怎么就看上林妹妹的诗了,你写个宝姐姐的,也许还能好些,林黛玉的诗里都透着一股子悲伤,和自怨自怜的感情,那是你这么一个父母俱全,身居高位的人能有的?
重锦真佩服她,经过上次的事件,她居然还敢抄诗,其实重锦不知道,五皇子他们都没有把《桃花庵歌》传出去,所以外面的人都以为这首诗是石洛妍做的,再加上石洛妍自己推了一把,反而给自己留了才女的美名。
正当众人夸奖石洛妍的时候,太子妃又说话了,“我们都知道,四弟妹的文采是极好的,怎么不赋诗一首,让我们也欣赏一下。”
重锦愣了一下,然后故作害羞道,“六弟妹的诗这么好,我怎么敢班门弄斧,我的字画好一些,这诗词实在是不行了,只怕写出来也是让大家笑话罢了。”
相处了这么多年,太子妃等人自然知道宣重锦的诗词不好,可是她就是想让她出丑,有石洛妍这个珠玉在前,宣重锦无论怎么写都是不好的,看她还敢不敢以才女自居。
要是重锦知道太子妃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喊冤,她什么时候自称才女了,财女还差不多,这时,石洛妍也凑趣道,“四嫂你就写一首吧,太子妃都想看呢。”自从她在重锦面前出了丑,就一直想胜过宣重锦,让众人看看,谁才是粗鄙之人。
重锦实在无奈,拿着笔想了一会儿,这时,太子妃嘲讽的笑道,“四弟妹不会是想在纸上画一幅菊花图吧,这写和画可不一样啊。”
重锦暗中翻了个白眼,刷刷的在纸上写了起来,只一会儿,重锦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实在是勉强的成了一首。”
众人看过去,只见纸上写着, “亭望篱畔香成海,瓶供露凝远尘埃。丝竹绕耳诗入怀,浓绿淡白倚云开。”
习茹珍看完之后,笑道,“四嫂实在是太过自谦了,你这首诗,我看写的极好,六弟妹的诗超凡脱俗,但是四嫂的诗更写实,一看就知道写的是眼前这盆菊花。”
这时,旁边的诰命夫人也说道,“宣大人可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他的女儿自然是有些才华的。”石洛妍在旁边没说话,她只懂抄诗,根本不会赏诗,只觉得这诗不错。
其实,重锦的诗一般,只是她的字好,写在纸上,甚是赏心悦目,再加上众人以为她的诗极差,没想到超乎想象。
太子妃的脸色很不好,只一会儿她就恢复了,然后轻笑道,“我也觉得四弟妹的诗是好的,倒是比六弟妹的好些,以前是四弟妹你太过自谦了,反而无趣,我还要恭喜四弟妹,今天真是大出风头。”
“太子妃的话过了,我的诗词摆在这,大家一看就知道好坏,别说六弟妹的诗,文思极妙,就是字数上,我也是及不上的。”说完自己就先笑了,现在又想勾起她和石洛妍的矛盾,还说她虚伪,这太子妃就咬着她不放了。
诰命夫人和小姐们听到重锦的话,都笑了,确实,醇亲王妃的字是一绝,这诗虽也不错,但是终及不上铭亲王妃,众人也说笑了一会儿就散了。
重锦回府后就开始安排,她让柳暗和花明时刻跟在傲傲的身边,还让辛嬷嬷调了两个暗卫,专门看着傲傲。
等到见到凤玄睿,重锦把太子妃今天的态度说了一番,“我总觉得太子妃的态度有异,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臣妾也说不好,总觉得她在提到孩子的时候,都是恶狠狠的。”
凤玄睿皱着眉头,他知道重锦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段时间太子的态度也不对,似乎随时都处在愤怒的状态,父皇也纵着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重锦知道他听进去了,于是又轻声说道,“王爷,您多派几个人保护允行他们,臣妾总觉得心里惴惴的。”
凤玄睿看着重锦担忧的小脸,拉着她的手,安抚道,“放心吧,我会的,尤其是允承那里,一定要注意,我今晚睡在前院,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让人去前院找我。”
说完后,先抱了抱在地上乱走的傲傲,又轻轻的亲了一口还在发呆的重锦,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重锦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处看了一下,还好没人看到,心里暗骂,这个凤玄睿越来越放肆了。
傲傲不知道母亲在想什么,只是抱住重锦的腿,耍萌卖乖,重锦弯腰摸摸他的小脸,他就用小脸蹭重锦的手,把重锦的心都给萌成了一汪水儿,重锦抱起他,狠狠的亲了两口,然后带着他,又叫来友希,母子三人去花园遛弯。
回到康亲王府的习茹珍,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还特别的说了石洛妍和重锦的诗,凤玄礼笑着说,“四嫂的诗还是不错的,只不过不像她的字画那么精通,只是人哪有完美的,样样都好?像四嫂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习茹珍也点头,“我觉得四嫂的诗好,要是加上诗名,一看就知道是赏的绿菊,六弟妹的诗,哪怕是我想破了头,也不知道那是绿菊花。”
凤玄礼摇头笑道,“六弟妹的诗是极好的,只是,这诗里到底含着些悲怜,六弟妹怎么会有如此的感受,真是怪了。”
听着凤玄礼的话,习茹珍不高兴了,撅着嘴说道,“王爷是不是嫌弃臣妾笔墨不通,明儿我也学诗去,以后要是出口成章了,烦的你看到诗就难受。”
凤玄礼哈哈大笑,点了一下习茹珍的俏鼻,“你不用出口成章,现在我就很喜欢。”也许王妃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却是让他感觉最舒服的,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最适合他,要是王妃也像石洛妍那样爱卖弄,他才要头疼呢。
天气渐渐凉爽下来,凤玄睿便带着重锦和傲傲去行山寺上香,傲傲特别兴奋,虽然他也跟母亲出过门,去外公家,可是他知道今天不一样,他一直指着窗幔,歪着头看重锦,“母亲,傲看!”
重锦无奈,只得掀开一角,让傲傲像外看去,傲傲瞪着大眼睛,看着外面人来人往,忽然看到父亲在旁边骑着马,傲傲大吼一声,“父亲,傲!”边说边向外伸着小手,重锦赶紧抓紧他。
这破孩子吓她一跳,傲傲回过头,眼泪汪汪的看向重锦,可怜的说道,“母亲,傲乖!”然后又用小胖脸使劲的蹭重锦的脸。
重锦翻了个白眼,“撒娇也没用,你现在还不能骑马,老实的在轿子里带着。”
傲傲知道母亲向来说一不二,于是便蔫头蔫脑的倚在重锦怀里,“傲,难~”重锦从来都不知道,胖儿子的演技居然这么好,你瞧他把一个失落的小胖子,演绎的多好,还有,儿子你知道什么是难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这首诗我憋了很久,好不容易押韵了,大家对付看吧!
☆、浪漫与烤串
正在重锦觉得好笑的时候,凤玄睿在车窗边说道,“把允承抱给我吧,我抱着他骑一下马,不然他会一直失落的。”
重锦无奈的把傲傲从车窗处递了出去,还好车窗够大,不然以傲傲的体型,非卡住不可,重锦听着车外,傲傲开心的笑声,自己也无声的笑了,她觉得凤玄睿比她更宠孩子,每次傲傲有事情求他,他都不忍拒绝,大多数都依着他。
现在傲傲都记得了,有事情求母亲不行,就去求父亲,就有一半的成功几率。
到了行山寺,重锦带着帷帽下了马车,然后接过傲傲,跟着凤玄睿往寺里走去,三人拜过佛之后,凤玄睿就带着她们娘俩到处走走。
这行山寺最出名的是景色怡人,尤其是那一大片的蝶絮树,这蝶絮树是大凤朝独有的,这种树有两人高,树叶就如同蝴蝶一般,最厉害的就是,这种树除了深冬,其余的时间都在经历长叶、落叶,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树叶纷飞的样子。
真是浪漫之人必备的约会场地,重锦没想到凤玄睿会带着她们娘俩来这,这时,凤玄睿的耳尖有些红,他也是听人家说,女人家都喜欢这些,又想想,自己的王妃确实喜欢美的事务,于是,他便趁着休沐之日,带着重锦和傲傲来这里观赏。
傲傲张着嘴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张得时间有点长,累了,他闭上小嘴,又吧嗒吧嗒,然后就看着重锦指着不远处的景色,现在傲傲的话说的不全,他大多数都是指着他不会说的东西,让重锦说。
这时,还不待重锦说话,凤玄睿从重锦的怀里接过傲傲,傲傲现在有些重了,重锦抱了这么久,可能会有些吃不消,他轻声对重锦说道,
“这是蝶絮树,它每段时间的颜色都不一样,春天时是粉色的,然后颜色渐渐改变,现在是黄色,过一段时间是橙色,最后是红色,等到深冬的时候,叶子就会落光,但是树的枝桠很好看。”
重锦笑着点头,然后疑惑的问道,“这么美的树,为什么没人养到庭院里呢?”她以前都没注意过。
“这蝶絮树极挑土地,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块地方,适合它生长,唯有行山寺的这种土地还大些。”凤玄睿得意的解释道。
凤玄睿牵着重锦向树林里走去,“进到里面感受一下吧。”
重锦也正有此意,站在蝶絮树下,重锦伸手接着叶子,虽然她带着帷帽,但是凤玄睿仍然觉得重锦美极了,正在一家三口都陷在各自的美景中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石洛妍站在不远处的蝶絮树下,微微的抬头,面露忧郁。
一时风起,淡色的大袖交领襦裙随着蝶絮叶随风摆动,因为没有戴帷帽 ,石洛妍姣好的容貌伴着这美景,看呆了好几个人。
重锦看到石洛妍的眼睛一直往她们这里瞟,她就知道,石洛妍是冲着凤玄睿来的,重锦微微一笑,她看向身边的辛嬷嬷,辛嬷嬷扶了她一下,然后手微微一动。
正在得意洋洋的石洛妍,还以为自己特地营造出的这幅美景一定吸引了凤玄睿,没看到他都呆住了吗(你确定?),当她还想表现的再不食人间烟火一些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东西掉到她的脸上,然后就感觉有东西在她脸上蠕动。
石洛妍吓得尖叫起来,然后开始乱扑腾,本来沉浸在美景中的人,都被石洛妍的动作吓到了,刚才还是如仙一般的人,忽然变成了疯婆子,着实好笑。
不说重锦她们,就来凤玄睿都笑了起来,这场面太有意思了,石洛妍这时也不想着勾引着凤玄睿了,那只小虫掉到她脸上,被她一乱动,又掉到她衣服里了,她正想撕扯衣服,连忙被身边的嬷嬷制止,这要真是把衣服撕扯开来,王妃也就废了。
正在重锦思考着要不要去帮忙的时候,就听到傲傲“哇”的一声哭了,这可把重锦和凤玄睿吓坏了,凤玄睿急忙向怀里看去,只见傲傲双颊上挂着泪珠,好不可怜,这时辛嬷嬷说道,“二少爷,莫不是吓到了吧。”
凤玄睿一想也是,傲傲何曾看过这疯婆子的场面,于是他急忙拉着重锦离开了,重锦暗自摇了摇头,傲傲的胆子大着呢,怎么可能被吓到,可能是因为她和凤玄睿只顾看笑话,没理他,他不乐意了。
直到石洛妍已经不再他们的视线里了,重锦才接过傲傲,傲傲的小爪子紧紧的抓着重锦的衣服,可怜兮兮的看着重锦,然后又用小脸蹭蹭的重锦的脸。
重锦一僵,尼玛,你这脸上还有鼻涕眼泪呢,这都蹭到你娘。的脸上了,傲傲蹭完后,就趴到重锦的肩上四处看,凤玄睿拿过手帕,先给重锦擦了擦脸,然后又给傲傲擦脸。
傲傲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向凤玄睿,然后伸出双手,嫩嫩的叫道,“父亲,抱,高!”意思是父亲高,抱着看的远。
凤玄睿接过他,看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才放下心来,他又带着重锦母子逛了一会儿,然后又领着她们吃了些斋饭,才慢慢的回到府里。
而在另一边的石洛妍,好不容易整理好之后,才娇怯怯的往凤玄睿的方向看去,本来还带着几分委屈的脸蛋瞬间愣住了,人呢,怎么不在,就在她晃神的功夫,嬷嬷赶紧拉着她离开,再呆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
石洛妍此时的心情忽明忽暗,一会儿庆幸,凤玄睿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情境,一会儿又失望,凤玄睿没注意到她,直到回到府里,才缓了过来,此时,凤玄清还不知道他的老婆又丢人了呢,就算知道,他又能怎么样,只能忍着罢了。
回到府里的重锦,洗过手之后,就开始画起画来,蝶絮树真的很漂亮,凤玄睿反正也没事,就抱着傲傲在重锦的书房里看她画画,倒也享受。
重锦先画了他们三口人站在树下的情景,傲傲在凤玄睿的怀里,咧着小嘴和重锦研究手中的叶子,他们周围纷飞着蝶絮叶子,真是美不胜收。
凤玄睿满意的看着这幅画,重锦很少画她自己,这幅画里的她极美,“这幅画我要了。”重锦倒是无所谓,她还可以再画。
当她提起笔还想再画一幅的时候,石洛妍的场景出现在她眼前,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凤玄睿挑挑眉,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