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堂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嘴角却温柔的笑道:“你要是下次不想见她们,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
慕云裳抬起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她早知道他的夫君不是普通人,尤其是他这样说话的时候,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你要干什么?”慕云裳问道。
张玉堂抓起她纤长如玉的手指,在嘴边一根一根的亲过,含糊道:“不干什么,只是让她们少在你面前出现。”
慕云裳放下心来,又长长叹了口气,“算了,虽然说二婶她们很过份,可她们毕竟也是慕家的人,我不想爷爷奶奶太伤心。”
虽然说慕老爷和慕老太以前很偏心二房,可后来在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后,也认清了二房的真面目。慢慢地变好了。她不想让这两个人太过伤心。
张玉堂微微笑了笑,他的云裳就是心软。不过这样的慕云裳他好喜欢。
从刚开始成亲时的防备,到现在深入骨子的爱恋。张玉堂知道,他这辈子是栽在慕云裳手里了。
“娘,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拉出来?”
出了大门后,慕香香一边挣脱上官婉容的手,一边大声质问。
上官婉容四处看了看,见有不少行人往她们这边看,忙又把慕香香拉回家,“香香听话,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回来后,慕香香一脸愤恨不平地坐下。她不知道,她这样扭曲愤恨的表情把她还算秀美的脸弄得狰狞恐怖。
“娘,我不服!慕云裳哪里比得上我。当初要是我嫁到张家,哪里轮得上她现在过这样的好日子!”慕香香不服气地大声嚷嚷。
上官婉容也是一把辛酸泪,“香香别说了,都是你命不好,才让那个死丫头捡了便宜。”
“不!我不服!”慕香香咬牙切齿,“以前的慕云裳哪里比得上我,还不是任由我欺负,现在却爬到了我的头上,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上官婉容也深有同感,以前她们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她们过的是什么日子。都是慕云裳那个死丫头,所以她们现在才会这么倒霉。
“那你说要怎么办?”上官婉容问慕香香。
慕香香眼里闪过恶毒的寒意,“那个死丫头招惹了祸事,我总有法子让她不好过的。”
虽然慕香香一点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官府的人没有抓走慕云裳,但只要她紧紧地盯住慕云裳,她总会露出马脚的。
此时京城一处豪华精致的府中,黎王祈战黎懒洋洋地斜卧在一张软榻上。榻上铺着一张厚厚的白狐皮,毛色银白,不见一根杂色。
榻下,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正屏声静气地替主子捶着腿。
祈战黎脸色阴沉,语气不善地问旁边的一个文士,“密信你都看过了,可有什么想说的?”
那文士年约四十多岁,正是黎王身边的谋士。
黎王性子阴沉,阴狠残暴,那谋士思索了一下才道:“药香郡郡守的密信中说,几个官府的衙卫都被人一箭射死了,虽然看起来像是遇到了劫匪,但属下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祈战黎淡淡哦了一声。
谋士接着道:“普通的劫匪碰到官府的人早就吓得逃了,哪里还敢跟衙卫动手?更何况这些衙卫都是一箭致命,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劫匪。这些人手段干脆利落,依属下看来……倒是专门培养的暗卫。”
祈战黎脸色更加阴沉,这时恰巧小丫鬟一时没注意力道,手上的力道重了点。
祈战黎大怒,一脚将小丫鬟重重踢开。
小丫鬟吓得连连磕头,“王爷饶了奴婢吧!王爷饶了奴婢吧……”
“滚出去!”祈战黎喝道。
小丫鬟吓得战战兢兢地滚了出去。
“王爷?”谋士小心问道。
祈战黎已经又恢复了平静,冷笑了一声,“我早就知道皇长孙未死,这些年从未放弃过追查。现在总算有一点眉目了。”
“王爷的意思是?”
“你命人去收拾下,本王要亲自去一趟药香郡。”
祈战黎眸色阴沉,如果当年的皇长孙没有死,那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慕云裳这边自从慕香香那天离开后,再也没有来过。她也平平静静地过了几天日子。
这个时候她已经过了孕期最危险的三个月,也慢慢地在回春堂开始坐诊了。
这日,慕云裳替一位老婆婆诊完病,那老婆婆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时候,一个苍老颤微微的声音传了过来,“这里便是最有名的医馆,回春堂?”
慕云裳转过头,只见一个白发苍苍七老八十的老者走了进来。
那老者拄了一根拐杖,一边走一边咳嗽着进来了。
慕云裳微微怔了一下,这个老者不知怎么的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
“老伯,这里就是回春堂,你是来治病的吗?”慕云裳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急忙问道。
老者眼里闪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精光,慢慢地走了过去。
“嗯,老朽我全身都不舒服,麻烦小娘子帮我看下。”
老者坐下,却不伸出手腕诊脉,只是不停地打量着慕云裳。
“小娘子今年多大了?嫁人了吗?夫家是哪一个?”老者絮絮叨叨问道。
慕云裳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老者很奇怪,不像是来求医问诊的。
“老伯你不是本地人吧?”慕云裳问道。
老者怔了一下,呵呵笑道:“小娘子为何这样说?”
慕云裳微微一笑,“既然老伯知道我这回春堂是最有名的医馆,又怎么不会知道我是谁?嫁没嫁人?”
老者呵呵笑了两声,心下却暗道,好个聪敏机智的小娘子!
这老者正是黎王祈战黎。他为了追查皇长孙的下落,乔装打扮到了镇上。
在他看来,最有可能就是皇长孙的就是那个张家的肺痨鬼张玉堂。
可张玉堂身有重病,平时不出来。听说他娘子开了一家医馆,所以他才想过来看看。
没想到,不过几句话,他就被这个叫慕云裳的女子逼得差点露出马脚。
正文 第338章 黎王
第338章黎王
祈战黎笑了两声,看着慕云裳道:“小娘子好聪明。老朽的确不是本地人,只不过恰巧路过这里,听说回春堂的大夫医术高明,所以才想过来看看。”
慕云裳点了点头,淡淡道:“请把手伸出来!”
祈战黎怔了下,“为什么?”
慕云裳都快抚额了,“老伯你是来治病的,不把手伸出来,我怎么替你诊脉?”
祈战黎犹豫了下,他是乔装成一位老者的,听说回春堂的这位小娘子医术颇高,让她一把脉,岂不是就暴露了。
这时,一道低沉温润的声音传来,“娘子——”
慕云裳脸上漾起淡笑,回头笑道:“相公你怎么来了?”
正是张玉堂。慕云裳现在有着身孕,他不放心所以赶来药堂看下。
当看到医馆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时,张玉堂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慕云裳吓了一跳,忘了张玉堂常在外人面前装病,忙扶住他,“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
张玉堂一边咳嗽得话都说不出来,一边悄悄地捏了捏慕云裳的手,示意他无事。
慕云裳放下心来,看了那个老者一眼,将张玉堂扶到一旁坐下,嗔道:“相公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了?”
相公这样做,应该有他自己的原因,慕云裳也就尽力配合他演出。
张玉堂又咳嗽了一阵,才断断续续道:“……娘子,我……我没事……,就……就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来看……看看。”
接着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从张玉堂出来后,祈战黎也是神色一肃,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张玉堂。
年纪二十左右,跟皇长孙的年龄倒是对得上。相貌因为张玉堂弯着腰不停地咳嗽,祈战黎倒是看得不太清楚。不过,这个张玉堂应该长得是相貌俊朗。
到底是不是当年的皇长孙呢?祈战黎现在也不敢确定,毕竟他只是怀疑,而没有真凭实据。
张玉堂现在还在咳嗽,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似的。
慕云裳心里知道张玉堂是在装病,脸上却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连声问道:“相公,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
张玉堂一边咳嗽一边喘吁吁地说:“没……没事的。”
这个真是皇长孙?看他身子这么弱,想来也活不了多久。
祈战黎的心里更加疑惑。
“小娘子,既然你相公身体不好,老朽明日再过来看病。”祈战黎很快下了决定,既然他不能肯定这个张玉堂就是当年的皇长孙,那他就多来几次,总会查出端倪的。
慕云裳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那个奇怪的老者已经大步地走开了。
张玉堂这才慢慢地直起了身体。看着祈战黎的身影,他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黎王竟然已经查到了这里?!
“相公,你没事吧?刚才为什么咳嗽得那么厉害?”慕云裳问道。
张玉堂摸了摸鼻子,“好长时间没装病了,偶尔装装也不错嘛。”
慕云裳白了他一眼,也就不再理他了。
张玉堂又在药馆里陪了慕云裳好长一段时间,反正只要有人进来,他就是那副有气无力,咳嗽连连的样子。
慕云裳忙着给人诊病,看他这样,又白了几个眼过去。
到了吃饭的时间,慕云裳扶着张玉堂慢慢走了回去。
有人看到不免赞叹,“朗才女貌,真是天生一对。”
也有人酸酸的说:“只可惜张家的小子是个肺痨,要不然,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慕云裳对这些都不理不睬,只悄悄地掐了掐张玉堂的胳膊,“说吧,今天有什么事?怎么这样奇奇怪怪的。”
张玉堂靠在慕云裳身上,只觉得馨香柔软,闭着眼睛懒懒道:“哪有什么事,是你想太多了。”
“是因为今天那个来看病的老者吗?”慕云裳总觉得今天的那个老者有点奇怪。
张玉堂睁开了眼睛,没想到云裳这么敏锐,也觉出了黎王的不同。
其实黎王的老者扮得很像的。他手下有能人异士,替他改变容貌是很容易的事。
只是黎王却忘了一件事,他是壮年男子,虽然能很容易扮成老者,但体态气息却是改变不了。所以慕云裳才会在第一眼看到黎王的时候,感觉到很怪异。
而张玉堂是早在几年前,通过潜龙暗卫拿到了黎王的画像,所以也很快就认了出来。
不过这些张玉堂打算先不告诉慕云裳,毕竟她现在有着身孕,他不想让云裳担心太多。
“不是的,你想太多了。你也知道我经常扮作有病的样子是有原因的。”
慕云裳想了想,也就放下心来。
正说着,两个人已经到了饭厅。张云峰和陈氏看着这小两口这么恩爱,都觉得很是欣慰。
等吃完了饭,张玉堂陪着慕云裳休息。
只是等慕云裳睡着以后,张玉堂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屋外一处隐蔽的角落,张玉堂长身玉立,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京城的黎王已经到了这里,你们知道不知道?”张玉堂淡淡问道。
语气虽然淡淡的,潜龙暗卫却感觉到了主子语气冰冷的寒意。
“属下该死,没能及时察觉黎王的到来,请主子恕罪。”
暗卫急忙认罪。他身为保护张玉堂的暗卫,连黎王祈战黎到了这里都不知道,确实失职。
“黎王到了这里,想必是已经怀疑到了我的身份。你们这几日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露出马脚。”张玉堂淡淡吩咐。
“属下明白!”潜龙暗卫忙道,想了想又迟疑问道:“黎王到了这里,是已经知道主子的身份了吗?”
张玉堂轻轻哼了声,“应该还没有,他只是有点怀疑而已。”
要不然,以黎王祈战黎的性子,今天就会动手了。
“所以说,你们这些日子要格外小心,不要让黎王发现你们的存在。”张玉堂冷声吩咐。
“是!主子!”
“还有,夫人那边你暗中派人保护好,以防黎王的人对夫人不利!”
“是!”
吩咐完一切后,张玉堂才稍稍放下心来,他现在最怕的是黎王对慕云裳不利。好在黎王现在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证明他的身份就是当年的皇长孙。
不过,以黎王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第二日一早,黎王祈战黎果然又扮作老者,慢慢地走进了医馆。
慕云裳看见了他,问道:“老伯,你今天是来看病的吗?”
祈战黎四处看了下,“小娘子,你的相公怎么今天没在?”
慕云裳微微皱了皱眉,这老者奇奇怪怪的,来到医馆不找她看病,却打听她的相公是什么意思。
祈战黎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这个张玉堂真是当年的皇长孙,而慕云裳作为他的妻子,总会发现一点端倪的。
慕云裳挑了挑眉,淡淡道:“我相公身体不好,所以平时很少出来的。”
祈战黎呵呵笑了两声,正要说话。却见张玉堂一边咳嗽一边走了出来。
“娘子——”张玉堂弱弱唤道。
慕云裳暗暗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已经是一副关切的样子,忙扶住张玉堂坐下,“相公,你身体不好。不好好在家休息,出来干什么呢?”
张玉堂咳嗽了一阵,才有气无力地道:“我呆在家里也没事,所以就想过来看看你。”
“你呀——”慕云裳娇嗔道。
“呵呵,贤伉俪感情真好。”祈战黎盯着张玉堂,呵呵笑道。
张玉堂抚着胸咳嗽了一阵,喘吁吁地道:“让您见笑了。”
黎王祈战黎这时候已经看清了张玉堂的容貌,长而浓黑的两道眉毛,幽深如墨的眼睛,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又不停地抚着胸咳嗽,看起来羸弱不堪的样子。
他到底是不是当年的皇长孙?黎王目光锐利。
张玉堂仿佛感觉不到祈战黎的目光,只拉着慕云裳的手,有气无力地道:“我……我没事,坐在……这这……里就行了,你……你不用……管我。”
慕云裳无奈地叹了口气,咬了咬唇,“那我去替人诊病了,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对我说一下。”
张玉堂无力地摆了摆手,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看着还向他打量个不停地祈战黎,张玉堂暗暗冷哼了一声,你不是要查我的身份吗?现在我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你面前,随便你怎么查。
张玉堂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令祈战黎犹豫了。如果张玉堂躲在家里不出来,他说不定还会怀疑张玉堂的身份。可张玉堂现在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他反而不敢肯定。
慕云裳也不去管张玉堂,很快,医馆里的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开!快让开!”
“大夫!大夫!你要救救我大哥呀!”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门板上被抬了进来。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大哥!求求你了!”
来人一看到慕云裳就连连磕头。
“他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大夫,只有你才能救我大哥的命,求求你了,救救我大哥吧。”
鲜血一滴一滴地从木板渗落,很快就把地上染得一片血红。
这个人明明已经快死了,这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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