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裕的小院雨竹院里种了许多竹子,在那一小片竹林后用竹子盖了一间小屋,屋里盛满了各色各样的草药,晋裕医术了得却从不与人治病,盖因他学医只是为了自医。
可晋裕甚是聪明却从针灸行医之中悟出了另外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杀术。
世界万物互相联通医术即可治病救人也可取人性命,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因为晋义下过命令不准刘氏进晋裕的院子,其他人也不可随意进出,因此鲜少有人知道这竹林之后还有这么一间竹屋来,也鲜少有人知道晋裕竟然会医术。
晋裕将自己右腿上的衣物用剪刀剪开,那布料已经粘在了腿上,他狠了狠心拿出一个小瓶子来,将里面的水倒在右腿上,立刻响起一阵嘶嘶声,瞬间晋裕额头冒出颗颗豆大的汗珠来。
晋裕咬紧牙冠想将那布料从腿上撕下了。
却有一双手按在了他的手上,晋裕一阵惊慌瞬间紧绷起来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悄无声息的走进了这里而他竟然没有发现。
头顶落下一句清冷的话语:“别动,我看着你的右腿就不大对劲。果然烧伤了吗?”
晋裕放松下来,抬头说道:“无碍。你快回去吧,现在陈婧仪很需要你陪着。”
青城没有理会晋裕而是从怀中掏出与晋裕刚才拿出的瓶子相同的小瓶子来只是颜色不同,晋裕看到那瓶子有一瞬间的瞳孔微缩。
晋裕说道:“不用了,你留着吧。”这东西有多珍贵他知道。
青城却没有言语而是将里面的液体小心翼翼的倒在晋裕右腿上,之后轻而易举的将那块布料连同已经灼伤的皮肤撕了下来,神奇的是那被烫伤的地方出了有些鲜嫩泛红之外竟然没有一点坑坑洼洼的疤痕。
青城又说道:“用我告诉陈婧仪吗?”
晋裕:“不用。”
之后青城便回去了,没有人知道她来过。
晋裕抚着右腿眼睛里一一闪过似回忆又似悲伤地痛苦挣扎,甚至还有一些些犹豫和愧疚。
这时在传芳院的刘春梅听丫鬟来报十分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晋裕那起火了。陈婧仪被困在火中。”
丫鬟回道:“大公子已经去救人了。”
刘春芳:“再去探。”
过了一会又有丫鬟又来回道:“万幸的是大公子与少夫人都没有受伤。”
刘春芳将那颗跳着的心放了下来,今天可有不少人知道她去陈婧仪那里借书的,若这会儿陈婧仪真有什么事光那老爷子就不会放过她。却又重新将那颗充满狐疑的心掉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想在我身上泼脏水呢?
慕容菁菁府邸
上次的黑袍人问慕容菁菁道:“娘娘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慕容菁菁一阵恶寒让她去找晋义那个老男人还让自己在他面前装乖卖蠢可真是受不了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她如今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工具,慕容菁菁嘴上答道:“都已经办妥了。”
慕容菁菁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陈婧仪好像并没有受伤。”
黑袍人发出苍老的声音:“那就不用你管了。”之后笑道:“娘娘说,这样才最有意思。”
让一个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也可以很快的就了断一个人的性命。可是娘娘说了那样一点都不好玩,只有让一个人长长久久的痛苦着这样才有意思。
黑袍人想起周颖说的那句话:“我痛苦了这么久,总得有一个人陪着才好。”
慕容菁菁的心情很是玄妙在知道陈婧仪无碍后她既是轻松又是难过,她想陈婧仪死这样她就没有了被人揭穿的把柄,可她又害怕陈婧仪出事这样她就永远不知道那份可以要她命的契约书放在了哪里何时又会被人发现。
大概到了半夜的时候藏书阁的火才被扑灭。
晋裕走进已被大火烧得忍不惨睹的藏书阁,找了好久终于在一张被烧了大半的桌子旁发现了一个陶瓷盆,那盆里的植物已经烧得只剩下黑黑的纤细的枝干,可凭借晋裕的眼力他还是看出了这盆景的不同寻常之处。
他可是从小便识百草,这草物虽然被烧毁可他还是能轻松的辨别出来这就是迷兰香。这种药草长的像兰花叶细而长但草茎却坚硬,常常会被误以为是兰花,能散发出淡淡的香味人闻了之后容易入睡,一般会被提炼为为熏香和迷药。
可这迷兰香怎么会出现在藏书阁呢?晋府的花匠可是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花匠不应该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并且这院中的下人应该知道我不喜藏书阁中放盆景。
就说这火起的好蹊跷,陈婧仪又正好出现在这里。
晋裕问过打扫的老仆今天竟然只有柳绿到过藏书阁。便叫道:“仓杰,去把柳绿叫过来。”
不一会柳绿就被仓杰带过来了。
柳绿一来就跪在地上。
晋裕问道:“柳绿,你姐姐桃红被打你是否心有不甘。”
柳绿赶紧磕头道:“公子,我们姐妹生死都是主子说了算,怎么敢有半分不满呢。”接着又重重的磕了一头。
柳绿的头顶瞬间便青紫起来,接下去甚至有冒血的趋势,晋裕赶紧拦住她说道:“够了。”
“我问你,今天你去藏书阁做什么?”
柳绿:“奉主子的命令将老爷送来的盆景送过去。”
“你说谁送来的?”
“是,将军老爷。”
晋裕一时有些糊涂了,盆景是晋元送的书是刘春芳来借的。是其中一人还是两人联手,可他还是了解晋元的,晋元这人虽然无能却自大的很,是使不出这龌龊手段的。
是刘春芳吗?她确实与我有嫌隙,可她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做事从不会留下这么大显而易见的把柄。
晋裕挥了挥手让柳绿下去了。
他想到若不是这府里的人难道是府外的人,可又有谁能够这么清楚晋府的事连陈婧仪近来喜爱看什么书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呢?
在晋裕深深纠结的时候陈婧仪却激动的拉着青城说道:“青城你的药是真的竟然真的是真的。”
陈婧仪脸上的印记经过高温熏腾结成了痂子已经完全脱落了。
陈婧仪恢复了真容,那印记已经完全消失了她再也不用被叫做丑女了。
镇国将军府少夫人一夜之间变美丽的神话在房间极为流传,他们都说是晋府风水好,陈婧仪得了佛祖庇佑。
直到后来得知陈婧仪才是真正的郡主之后,这件事又被老百姓拿出来宣传说陈婧仪是真正的凤子凰女一直以来就有上苍庇护突然变美丽根本就是她的守护神将所施的法术。
陈婧仪听后但笑不语。
要说真的她可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去用高温蒸脸想想就难受所以说虽然青城已经告诉了她去掉印记的办法可她仍然不敢实验。
这次倒是因祸得福。
陈婧仪自嘲道还真要感谢放火的人才使我恢复容貌啊。
作者有话要说:要考试了,什么都没复习,好恐怖。。。
☆、教识百草
这次的火灾并未引起陈婧仪的注意,她只当是不小心失火所致。晋裕也并没有告诉陈婧仪她的疑惑,只是暗中悄悄的探查着。
昨夜的火灾使陈婧仪心慌慌的,一直到深夜才睡去。
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晋裕,他发现事情好像并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好似越来越复杂了。
经过一夜慌张的清晨显得特别冷清,刚练完剑的晋裕擦掉额头的薄汗随口问道旁边的仓杰:“陈婧仪起了没?”
想起昨日火光中瑟瑟发抖的陈婧仪晋裕擦汗的手有些停顿,他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可事到如今他不能退缩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仓杰回道:“听说天快亮时才睡去。”
晋裕却好似没听到仓杰的回答兀自沉吟一会儿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将手中的汗巾一把扔进了仓杰手中的托盘上,口中说道:“去唤她起来,今日该去邹府了。”
晋裕利落的说完这些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婧仪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任由着盈月往她身上套着各式各样的服饰,她都忘了今天是她这个新娘子三日回门的日子了。
出了昨天那样的事她本心有余悸不愿外出,可青城却告诉她正因为出了昨天的事你才不得不去邹府。虽说邹府如今是她唯一的依仗可她心中却还是有一些芥蒂的,一个将她卖进舞坊的舅母,一个狠心不认娘亲的外公,虽说舅舅待她还好可不还是十几年都不曾出现吗?
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血亲的陌生人。
陈婧仪心思复杂之极却感到揪着自己头发的手极重,扯的头皮直发疼不自觉的叫出了声:“盈月,你干什么啊。”
还不等她回头,却有一双大手将她摁在了椅子上。那手力道不轻不重正好不弄疼她却又可以轻松的将她制住令她反抗不得。
陈婧仪不耐烦地睁大迷离的双眼,却一眼在镜子中看到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正出现在她后方,那人一身白衣,手中握着自己的一缕发丝。
晋裕已经沐浴过这会儿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衣。他进来之后看着陈婧仪瞌睡的闭着眼睛任由丫鬟们服侍更衣梳妆,一时心动便挥退了其他人,拿起了丫鬟手中的梳子准备替她梳头,结果刚下去一梳子陈婧仪就嗷嗷直叫了。
陈婧仪瞬间就脸红了,也许以前她还可以将晋裕当作是合作伙伴或是盟友,可是自从知道了他才是紫珠的主人再加上昨天的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忽视晋裕了。
陈婧仪的脸控制不住的发红发烫,刚才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这会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精神的不得了。
陈婧仪迅速低下头却又在镜子中偷偷的瞧着晋裕,直看到晋裕拿着梳子的手马上就要放到她头上了,陈婧仪一阵精灵瞬间就要站起来,笑话刚才被人揪着头发的痛劲她还没忘呢,要是再被这厮梳下去她非成了秃子不可。
可是陈婧仪忘了她的头发还在人手里攥着呢。于是在陈婧仪站起的一瞬间她就嗷嗷叫了起来:“痛死了。”
刚才的旖旎瞬间被这一身尖叫吓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婧仪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遍喊道:“晋裕,你干什么啊?谋杀亲妻啊!”
晋裕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手上上残留的陈婧仪被扯断的两根头发,用力一吹就将那两根头发吹到地上了。
陈婧仪气的眼睛溜圆溜圆的:“你。。。你。。。”她都疼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情玩自己的头发。
晋裕皱起眉头说:“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那一脸高傲的样子,仿佛再说:愚蠢的人类快点谢恩吧。
陈婧仪也顾不得疼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高兴啊。
晋裕:“我帮你梳头。”书上说丈夫为妻子梳妆代表了对妻子的无限宠溺,这下陈婧仪会感恩戴德吧。虽然自己平常不屑于做这样的事,但毕竟陈婧仪昨天才受了惊吓这就算是给她的福利了。
陈婧仪看着单手背后直直站在那里的晋裕,看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淡淡的忧伤,如果被任何一个女子看到了大概都会疾呼一声:“玉树临风。”
可陈婧仪却诡异的将晋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里全是止不住的同情。虽说小小年级经历了战场上惨无人道的厮杀,不回连脑袋都变得不正常了吧。
陈婧仪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出门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晋裕:“喂,陈婧仪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果然书上说的都是假的,对待陈婧仪这样蠢的女人就应该时刻讽刺之挖苦之这样才能让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与众不同来。
一辆马车载着满满的礼品晃晃荡荡的从晋府大门出来了。
车上坐着一对新婚夫妇。
“你为什么把我给你梳的发髻换掉。”这是一脸怒气的丈夫。
“搞错没啊,顶着那样松散的发髻我怎么敢出门啊。”这是一脸委屈的新媳妇。
“你是说我梳的不好看。”
陈婧仪扭头看向车窗外。
“我告诉你从来就没有我晋裕做不好的事。”你竟然敢嫌弃我。
陈婧仪看到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马车有些熟悉,好像是慕容菁菁的车架,这么早慕容菁菁要去哪里呢?许是自己看错了。
“陈婧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陈婧仪有些无语为什么现在她才发现晋裕很难缠啊。那个一脸高冷的每人去哪儿了。
陈婧仪并不知道晋裕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说这么多话,有时候人并不是天生的冷言冷语只是没必要而已,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多说一句话都难受。
而晋裕觉得对其他人都没必要说那么多,他也不想说那么多。
可面对陈婧仪他却忍不住的想多说几句。好似自己从没有说过话似的,像要一股脑的补回来。
下马车的时候,陈婧仪站在邹府门前看着那块牌匾愣愣的看了好久,那个“邹”字那么大用金漆渲染好似发着淡淡的光芒,而她却从不曾冠过她的姓一次也没有。如今却要作为邹氏女走进这里,世界真是奇妙。
晋裕上来拉过陈婧仪的手说道:“进去吧,外面风大。”
陈婧仪随晋裕走进了邹府的大门。
今天她的任务繁重:首先去邹府的祠堂中迎回舅母柳氏,再三表示自己已经大度的原谅了她,废话收了邹冀那么多嫁妆怎么能不办事呢。然后陈婧仪与柳氏抱在一起大哭:“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最后二人亲如母女手拉手一块去吃饭了。
晋裕则是和邹冀躲在书房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说了那么久。
在邹府吃过了团圆饭后,邹冀却突然将陈婧仪拉在了一遍说道:“你母亲的骨灰我已经派人葬在了邹家祖坟。”这一句话就让陈婧仪鼻子酸酸,止不住的想要流泪。这舅舅果然如神仙一般最了解自己最能猜透自己的心思。
陈婧仪抽着鼻子说道:“谢谢舅舅了。”
邹冀看了看陈婧仪,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婧仪,你可知道晋裕母亲的事。”
陈婧仪不知道邹冀为什么问她这个,二十年前失踪的人她怎么会清楚呢。陈婧仪摇了摇头。
邹冀看着眼圈红红一脸懵懂的陈婧仪暗自叹息一番: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如果他能先晋裕一步找到陈婧仪,凭自己的能力保她一时安稳还是可以的。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邹冀慎重的对陈婧仪说道:“据说晋裕母亲成香公主将自己当年带来的嫁妆都留给了她的儿媳。”
陈婧仪一脸吃惊,怎么会?不把财产留给自己的儿子,为什么留给儿媳啊。再说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晋裕直到她死时都并未娶妻啊。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呢?
陈婧仪:“舅舅,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一定是谣传。”到现在为止她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邹冀摆了摆手说道:“婧仪,晋府并非那么简单。你一定要小心形式。记得多回娘家来。你还有一个舅舅。”
陈婧仪又红了眼圈,只说了句:“我知道的,舅舅你多保重。”便随晋裕坐上了回府的马车,这次唯一令她欣慰的是没有见到那个被叫做外公的老头子。
在车上陈婧仪却止不住的在想舅舅说的是什么意思?晋裕是否又瞒了我什么?
“你和舅舅在书房说了什么?”,陈婧仪忍不住问了出来。
晋裕靠在马车上的一角闭着眼睛假寐,连眼都没睁开的说道:“怎么,你关心啊。”
陈婧仪:“嗯,我很关心。”
晋裕:“不告诉你。”
陈婧仪不说话了,晋裕等了一会儿见陈婧仪还没说话就睁开眼看了看陈婧仪撅着的小嘴,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嘴撅的都能挂上油壶了。”
陈婧仪也不撅嘴了只说道:“你笑了。”
晋裕:“什么?”
陈婧仪:“你笑了,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你以后就应该多笑笑。”
晋裕也不笑了只说道:“他只说要我好好待你。”
陈婧仪突然凑近了晋裕:“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原先没注意,这会儿安静下来之后才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说着陈婧仪往晋裕右腿方向又挪了挪。
晋裕赶紧拦住她道:“是甘菊的味道,你不知道吗?”
陈婧仪摇了摇头,她最怕吃药了,恨不得离着草药远远的怎么会知道什么是什么药呢?
“陈婧仪。”
“嗯?”
晋裕想了想说道:“我教你辨别百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暗生情愫
☆、我心怦然
陈婧仪随着晋裕穿过一片竹林,竟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