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说裕儿因为生了一场大病,今后都要吃药,常常喂他吃一些药汤,等到我回来的时候裕儿已经吃了好长时间了。
但是裕儿仍不见丝毫起色,仍是暴躁异常,尤其不能提他母亲的事那会令他发狂。
我拜访了好多名医终于大像国寺的老和尚慧空师傅能看此症,原来裕儿喝的药竟有混乱神经的作用,我教育了晋元一顿,怎么可以乱给孩子吃药。
尽管晋元做了错事,我可却无法放弃他,也许在我被诬陷通敌的时候在整个晋府岌岌可危的时候,他在那个时候唯一做对的事便是坚信他老子没有通敌吧!还处处托人救我出来。因为他这一份孝心再加上刘氏已经生下了孩子,我才默认了晋禄的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
☆、前尘旧恨
后来适逢我再次领兵出征,为了防止刘氏的小动作,我就将裕儿带到了战场。许是我老糊涂了,那种杀人不眨眼,顷刻之间便刀山火海的地方我怎么能带一个幼稚小童去呢?
我将裕儿安放在后方,去前线打仗却没有料到他们竟然偷袭后营。
等待我大胜而归急忙赶往后方的时候却没有找到裕儿,那可是香儿唯一的孩子,我晋府已经对不起她了,怎么连她最后的孩子也害死。
我找了裕儿一天一夜,没想到却在一个死人堆里发现了他,那是他小小的身躯染满了献血,就连脸上头发上都是变硬的血渣。
他睁着眼睛,我叫了好久他才认出我来。
那一刻,他笑了,裕儿笑了。他笑着对我说:“爷爷,你看我全身都脏了,你会打我屁股吗?”
我一直在想那都是我的错,如果裕儿那时能哭出来,那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一个小孩子遇到那样恐怖害怕的事,在那种环境下,怎么能够笑呢?
从那回来裕儿便生了一场大病。
自次以后他只穿白衣必须要睡在干净的房子里,否则就会全身不舒服。
他不能见到血,一见到血便会发狂,连我也只能勉强震住他。
裕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婧仪,他既然选择了你,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陈婧仪不知道该怎样拒绝这个满头白发却仍一心一意对待孙子的老人,可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啊。
看着晋义深邃的眼神,陈婧仪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说道:“只要他不赶我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他。”
陈婧仪没有想到晋裕竟有着那样的过去,她满怀悲怆的回到了惊涛阁。
陈婧仪走进屋内,看着床上依旧熟睡的晋裕。
看着看着,陈婧仪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正好滴在晋裕的嘴角。她无法想象那么小的晋裕是怎么在那样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的,这个男人所受的苦实在是令自己无法想象。
陈婧仪背转身去擦拭眼泪的时候,晋裕伸出舌头将陈婧仪落在嘴角的那滴眼泪舔进了嘴里,在心里说了一句原来眼泪是是闲的。
陈婧仪并不知道在她进门的时候晋裕已经醒了更不知道晋裕这会儿的小动作。
陈婧仪擦干眼泪走到烛光盈盈处,拿出了怀里的小盒子,她打开盒子。
只见盒子里安安静静放着一颗浑圆的珠子。
陈婧仪越看越心惊,这珠子是:
没错上一世的时候她的女儿悠悠脖子里挂的那颗。
世间罕有的紫色明珠。
陈婧仪心神一慌,手中的盒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怎么会?她一直以为那珠子是林佑堂的。
虽然不想再回忆起那些悲伤的过去,但世间似有一条无形的锁链,每每在她忘记过去的时候就牵引着她去回忆,去发现,去知道更多与过去有关的事情。
就像这颗突然出现珠子。
上一世她嫁进林府一年后,也就是林佑堂失踪前。陈婧仪在后山救了一满身伤痕昏迷不醒的白衣男子,没错那是晋裕。
陈婧仪将晋裕藏在林府作坊一间破旧的费仓库内,一连照顾了他三天,三天后晋裕才悠悠转醒。
在晋裕醒来后的第二天他却无故失踪了,还带着伤就那样一声招呼也没打的消失不见了,陈静仪找了他很久也没有找到,晋裕或者说是陈婧仪救的那名男子在醒来后就无影无踪了,从此消失在了陈婧仪的生命中。
直到上辈子结束,他都没有出现。
可是也是在那一天林佑堂的马车跌落了悬崖。
也在那天前一晚,陈婧仪把自己交给了林佑堂,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只在枕头边留有一颗珠子,世间罕有的紫色珠子。
他一直以为那晚的那一个人是林佑堂,在他们结婚一年后她终于碰她了,她可以做个母亲了。
那之后林佑堂生死未卜,陈婧仪连死的心都有了可在那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那个孩子她以为是自己的丈夫送给自己最后的礼物。
在同一天她生命中遇到的两个男人同时消失,在那一天只留给了她一个珠子。
珠子色泽幽净,在黑夜中也能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所以她的女儿名叫悠悠。
陈婧仪瘫坐在地上,她感觉世界都荒芜了,全身没有一丁点力气。
林佑堂成亲一年后都没有碰过他。
枕边的珠子,第二天消失的晋裕。
以及晋义所说,这是成香送给儿媳妇的礼物。
这种种的一切,让陈婧仪心惊。
最后,直指一个问题悠悠到底是谁的女儿。
为什么林佑堂可以无情无义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去,除非他早就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
陈婧仪你上辈子就是个笑话。
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这时有一个人影蹲在陈婧仪身边,将手中的盒子重新递给了陈婧仪。
陈婧仪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分不清前世还是今生,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问他:“你为什么要离开?”上一世,那个时候,你都知道了吗?
晋裕看着陈婧仪的眼睛发现她的眼里什么也没有,黑黝黝毫无光彩,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存在,就像陈婧仪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陈婧仪这句毫无逻辑不知所云的问话让他的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痛,好似她早就该这么问。
又好像自己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又像是自己欠了她一个答案好久好久。
晋裕用力抱住陈婧仪:“我不会在离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陈婧仪嘴中不停说着这句话,陷入了沉睡。
晋裕轻轻的划去她眼角的泪光,从袖袍出拿出刚才在地上捡起的紫色珠子,看着那颗珠子晋裕的眼睛里折射出幽幽的紫光。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会令她反应这么激烈。
第二日陈婧仪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日上中午了。糟糕,还没有给那个老巫婆请安呢。
青城走进房中告诉陈婧仪不用请安了,老将军说以后都不用去请安了。
陈婧仪拍了拍自己晕晕乎乎的脑袋,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怎么会那么累,睡的这么沉。“对了,青城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盒子。”
陈婧仪发现那颗珠子不见了,好像是被她扔在了地上。陈婧仪发疯似的在地上找寻着什么。
青城拿出一个小盒子,“你说的是这个?”
陈婧仪一把拿了过来,“没错,就是这个。”
“珠子呢?你看见没有,这里面明明有一颗珠子的。”陈婧仪打开盒子,并没有看到那颗熟悉的令她惊慌的紫色珠子。她紧紧的拉住青城的衣袖,着急的喊道。
“这盒子是公子交给我转交给你的,他说那颗珠子他先替你保存了。”青城扒开陈婧仪的爪子冷静的答道。
“什么。”该死的晋裕是不是一看上好东西就没收啊。
“那晋裕去哪里了?”刚回来就又跑了。
此时大像国寺
晋裕将手中的紫色珠子递给了一个白眉老和尚,“师傅,你看这珠子可有什么诡异。”
慧空老和尚看了半宿,说道:“奇怪啊。”
晋裕皱眉,这珠子果然有古怪吗?是什么人想要害陈婧仪吗?
老和尚说道:“奇就奇在它只是一颗普通的珠子,怪就怪在它太过普通。”
如果这是漫画的话,大家一定可以看到晋裕额头的三条黑线,师傅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好吧。您这得道高僧平常忽悠忽悠民众也就够了,现在连你徒弟也忽悠吗?
老和尚眼睛一瞪,嘴上的胡须一吹老高:“我骗你做什么?这珠子本该有辟邪逆转乾坤常带应有延年的功效,可现在却太过普通什么也没有了,只是一颗费珠而已。太可惜了啊。”
郡主别院
慕容菁菁刚刚送走了上次出现的黑袍人,思绪不由得飘向了她刚刚拿着玉佩去认亲的时候。
没想到连亲王的面都没见差点就被王府的侍卫打死,不过幸好她活下来了还成功的当上了郡主,只是却只能做一个任人摆布的郡主而已,因为果敢亲王府里有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毒妇。
慕容菁菁用手摸着自己的右脚那里少了一个小脚趾。
她还记得初入王府果敢亲王妃命人拔了她的裤袜剪断了她的小脚趾。
那些尖酸的话语犹在耳畔:
明明不是亲王的种,却非要插上鸡毛做凤凰,你也真够大胆的。
冒充皇亲国戚可是车裂之刑啊。
你说是先割断你的脖子再斩断四肢好呢?还是先斩断四肢两你做成人彘再等着你慢慢咽气好呢?
你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要富贵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
说真正的亲王女在那?
王妃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听懂了也就死了,听不懂我却能让你不懂装懂。
如今王爷重病,什么都管不了,这个家还是我做主的。我说你是凤你就能飞,我说你是虫,你就只能被人在地上踩。
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再说。
从此以后她就只能任人摆布,“陈婧仪,既然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这些苦都是我代你受的,如今该你偿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猪尾巴吗?
紫川果敢亲王府
亲王妃周颖说道:“怎么那村姑肯说了?”
回话的人赫然就是出现在慕容菁菁屋内的黑袍人:“是,娘娘她说那人现在在昌化镇国将军府。”
“哦?”
又听黑袍人说道:“娘娘,就那个假郡主你怎么留着她蹦哒呢?”
你不懂,她还有点用处。
既然能骗了信物只身来王府认亲的怕是也有些胆气与野心的。
她若是真正的郡主我怎么会容她活着,我当初就该将她母亲一刀了断的,谁知道她命那么硬不但被她逃了竟然还暗中生下了女儿,如今十八年过去的又蹦出来一个小的给我找晦气。
我这一生并无所出,王爷又不愿领养其他皇子。若是王爷不幸西去了我这无所出的贵妇还不得做个活死人为他陈屺半生不死啊。
现在到好,王爷一病重就出来一个亲生女儿,若是她做了郡主一个农民的丫头片子我还拿捏不了她吗?
到时王爷的资产不全部落入我的手中,剩下这个伪郡主还不是照样被我捏扁搓圆。
黑袍人夸赞道:“娘娘好计谋。”
“这天一下雨就有人来送雨伞,娘娘果真得天庇佑。”
屋内只剩下周颖与她的老仆哈哈的笑声。
周颖望着远方昌化的方向,眼中冒出熊熊毒火,似有一股毁灭世界的恨意。
陈玘你既然永远忘不了她,那就下去陪她吧。
我会让你的女儿也下去陪你们的,这样你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她有什么好,这么多年你都忘不了她。我只想要一个孩子你都不给。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就算当初我做错了,可是我不是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吗?就算赎罪也够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你这个狠心的人。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邹蓉还活着。
不过现在你知道了也不晚,她已经死了,你们这辈子不会再相聚。
我得不到你,她也永远不会得到了。
只要你活着我就会让你知道你的女儿,你和她的女儿马上就会死去。
今天的轻歌馆迎来了一件大事,据说是有皇亲贵族到场,晋元包圆了整馆不许外人进入。
晋元等了好久,终于看到楼下有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在了门口。
很快从轿子里走下一全身白衣却仍带着白色纱巾遮面的女人。
晋元看着对面的女人正直青春双十年华该发育的也都发育完全了,真是玲珑曼妙身姿,若是在配上一张绝色脸蛋那才是世间真绝色啊。
“贵客既然来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将军说的是,妾身这就取了纱巾。”这声音婉转动听如黄莺入耳听得晋元一阵心猿意马。
待到那女子取下纱巾,只见她柳叶眉弯月眼粉色樱桃唇盈盈一笑之间水波流转,真真一风流俏佳人。
再加上一身白衣,真是俏比西施。
原来这人正是慕容菁菁。
晋元待看清来人真实面貌呆愣了一会儿之后赶紧下身做鞠躬行礼样,慕容菁菁赶紧拖住他说道:“叔叔怎行得如此大礼。”
入手之间是一片清凉如水。
随后慕容菁菁语气欢快正是一幅妙龄少女天真活泼样,听着这俏皮的话乖巧的面容,晋元一阵恍惚这样青春的气息像极了一个人,没错是年轻时的成香。
她开朗乐观活泼安静的坐在柳树下看书的时候却又百般柔美。
也许别人不知道可晋元确是清楚的知道的,成香极其聪慧看过百家之书尤其善通骑射据说那成国弓弩就是成香发明的。
他那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样的青春活波与灵动深深吸引了他,这是刘氏怎么也比不上的。
晋元不知道他对慕容菁菁所以的欣赏都归结于自己对年轻的成香的依恋,他以为自己对慕容菁菁的好感只是因为她像极了成香。
却不知道慕容菁菁与成香长得一点也不像。
他痴迷的从来都只是青春和貌美而已。
他爱上的是女子的青春活波而不是那个人。
一旦她们老了,他就不会再爱了。
晋元与慕容菁菁交谈甚欢,临走时答应替慕容菁菁好好看顾陈婧仪比如替她以自己的名义送盆景过去。
又比如让自己的妻子研读道德经去。
晋元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单纯的不想拒绝这个善良的郡主。
真正恨你的人永远不会让你知道她恨你,你也永远不会知道理由。
就像是陈婧仪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最恨自己的人不是慕容菁菁而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
至少现在的陈婧仪并不知道她背后的那条毒蛇是谁,会什么时候突然袭击张开血盆大口咬她。
陈婧仪不知道是重生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她只是从一个名为复恨的漩涡卷进了更多名为恩怨的漩涡,这其中掺杂着阴谋嫉妒欲望。
她知道了更多不知道的事却再也没有办法阻止她继续去探索 ,行到如今已不能抽身。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婧仪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晋裕,难道要自己告诉他我们上辈子。。。
这话陈婧仪是说不出来的。
晋裕虽然每天回来的很晚但仍旧会回来,走进屋子静静的躺在陈婧仪身边很快睡去。
陈婧仪知道自己身边有人,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可到了第二天枕边就会空空如也。
陈婧仪在夜间曾偷偷醒来,在黑夜中她竟能看清晋裕的容貌,是不是因为记忆太清晰所以闭上眼睛我也能看到你呢。
陈婧仪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现在看起来你和悠悠真的很像呢?”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特别是那双明亮的眼睛。
陈婧仪记起来了悠悠突然又觉得很心酸。
自己到底怎么了?
有时候竟然会觉得庆幸,庆幸那个人是晋裕。
这是不对的吧。
陈婧仪正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突然听见旁边的男人说道:“再哭,再哭我就吃了你。”吓得陈静仪赶紧憋着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小心的去看晋裕发现他仍紧闭双眼在睡觉。
似乎嘴中还在嘟囔着什么?陈婧仪附耳过去,却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舔了过来正好舔到她的耳朵,陈婧仪羞愤的捂起耳朵,却听到某人吧唧着嘴说道:“真好吃啊。”
下一句却是:“猪尾巴。”
陈婧仪先是生气什么竟然把自己耳朵当猪尾巴,后来却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原来晋裕喜欢吃猪鞭啊。
眼中冒着邪恶的光芒,看不出来啊。下次该准备准备吵猪鞭扎猪鞭蒸猪鞭好好慰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