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婧仪说道:“陈婧仪。”那文慧却并未搭理陈婧仪想必是看不上她,陈婧仪对她的无礼也并未在意,连面子都不会做的人怕这辈子也就如此了。
到是那青衣对陈婧仪施了一礼道:“谢家谢思妍。”
既然有人给面子陈婧仪自然也不会博人面子,也施礼回答:“陈婧仪。”
相互介绍完毕,唐萍父亲官职最大又作为诗会的主人首先说道:“近闻婧仪姑娘学识非凡,不知家学何处?”
你们既然知道我的底细又何必大庭广众问出来害我丢人:“自是没有几位姐姐家学渊源学识过人。”
文慧嘴快道:“你知道就好,那还到处装什么才女。”
“好叫姐姐知道不是婧仪自封的,是众位瞎叫着玩的。”才女都是瞎叫着玩的这句话也讽刺了她们这三位才女名不副实都是瞎起哄的。
那文慧听不出什么意思,反而说道:“你知道就好。”
陈婧仪笑了:“我当然知道。”
唐萍与谢思妍一道皱起了眉。
唐萍道:“今天大家都在就请诸位做个见证,来证实一下你这才女之名是否符实。”
陈婧仪面带微笑宠辱不惊。
唐萍:“此次比试分为四项,琴、棋、书、画。我们请了品评就在二楼,最后会出结果。”
文慧:“就先由我来吧,你会什么乐器尽管说吧。”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试,三对一的比斗,不知姓名的品评。
陈婧仪:“我会的乐器当然不如文慧你精通了,那我就用最自然的乐器嗓子,就唱歌吧。”
文慧身为同一书院院长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其父言传身教,文慧诸科皆有涉猎,四艺之中尤善琴乐。
若陈婧仪与她比琴艺肯定胜算难料。
唐萍不知陈婧仪喉咙里卖的什么药,就是歌声再美也比不过琴声美妙吧,问道:“可需要配乐。”
陈婧仪:“不用,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文慧看到陈婧仪这般自大心中有些许生气,不过想到陈婧仪一会儿落败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欠了一礼到请陈婧仪先唱了。
陈婧仪也不做作张嘴就唱到:“捷平有座山,山下有间茅草屋,屋前有棵树,树下有飞鸢。”陈婧仪嗓音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也就是平常女子般的清越,这歌词也是大白话一般,唱的还是平常山间小调。
众人听的是云里雾里,想着这丑女莫不是知道自己比不过文慧这般自暴自弃破罐破摔了,厅下众人有戏谑得有嘲笑的又蔑视的更有一些可惜的,大部分人心中暗想今日看来是没有好戏可看了。
这些看客们自是表情多样,可陈婧仪对于他们的奚落却视若无睹,仍然用心唱着:“山上种的是桃树,门前开的是桃花,树下埋得是桃花酿,醉人的是桃花娘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从陈婧仪一开口唱着调子的时候文慧就静立着一动不动,一直唱到‘桃花娘子’的时候,文慧终于动了她的脸上除了惊讶更多的全是悲伤。
她一手拍在琴弦上,古琴发出“昂”的一声尖利刺耳之声,打断了陈婧仪深情的演唱,台下众人纷纷用手捂着耳朵,不知文慧小姐为什么打断陈婧仪的歌唱,虽说陈婧仪必败无疑可总的尊重对手让人家唱完不是。
只见文慧嘴唇苍白,她对着陈婧仪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陈婧仪却念了一句诗:“捷平山下,安乐屋后,桃花飞鸢,绝迹江湖。”
听了这话,在众人尚且不明所以的时候,文慧突然哭着对着陈婧仪说了一声:“谢谢。”而后提起她的衣裙大笑着跑了。
留下不明真相的众人面面相觑。
见大厅中间的台上只剩下了陈婧仪一人,唐萍皱紧了眉头,这主角都跑了接下来怎么办。她不自觉的拿眼飘向了二楼。
陈婧仪昨天突听到昌化三大才女本来没什么印象,但听到文慧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上一世听到的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
女主人公文慧喜欢上了日日教自己读书的夫子,父亲的同窗好友,无奈那人比自己足足大了二十岁还是个鳏夫。
他们二人日日飞鸢传书,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厚。
因为女子喜爱桃花,男子一年为她酿一瓶桃花酒,直到一日发现树下藏满桃花酿。
女子爱慕男子,男子倾慕女子。
可男子不愿女子跟着他吃苦受累就辞去了夫子的教职,不知所踪。
女子的父亲见女儿日益憔悴得知事情始末就把女儿嫁给了一个偏远地方的芝麻小官。三年后女子路径捷平山的时候发现了一间茅草屋,屋主人一死,只看到满屋她的画像以及屋前树下埋藏的桃花酿。
女子不日而亡。
这个故事经她丫鬟的口中传入世俗之间,陈婧仪记得她那是无意之中听到府上丫鬟谈起此事唏嘘不已,之后还特地买了一本“才女传”。
忆起那才女名叫文慧,她就想是不是这个文慧呢?如果是的话,她想要告诉她你爱的人在捷平山等你。不想这一世仍看他们凄凄惨惨戚戚。
陈婧仪看着飞奔而走的文慧的背影,想着这世上能有一令自己牵肠挂肚之人也是极好的。她不自觉的用眼睛巡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晋裕的身影,眼底有些许失落。
而此时在二楼的晋裕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用扇子轻轻敲打着手背,陈婧仪从昨天就没有出门过她是怎么知道这首曲子,怎么那么清楚文慧的事,她果然是那人口中所说的“变数”吗?本来一场必败的局却让她以这种方式搅和了。
这是什么本事?预知全局。
晋裕眯起眼睛认真注视着陈婧仪那眼神充满了对未知之物的好奇与探究,扇子在手心上一拍一打的敲的人心惶惶。
面对台下众人的起哄,唐萍出来安稳大局说道:“既然文慧走了,那这场只能算平局了。”
台下众人起哄:“明明就是弃权了吗?当是婧仪姑娘胜了啊。”
唐萍没有接话直接说道:“下面进行第二钞棋艺’。”
陈婧仪:“好啊,不知是什么人来应局啊。”
陈婧仪语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音飘渺而至:“是我。”
陈婧仪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待陈婧仪转身一看。看到来人陈婧仪不自觉皱起了眉头,看向唐萍的眼神也带起了敌意。
来的人竟然是玉音,那个羞辱了自己的舞坊头牌。
这是什么意思,请这人来与自己对弈明显是恶心自己的意思。
晋裕看到玉音的时候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陈婧仪如今可是自己要娶的女人了,还弄这么一个货色来,是在提醒陈婧仪的过去吗?这分明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面啊。
看了为了胜出某些人什么卑劣手段都使的出来了啊。
陈婧仪看也不看玉音:“她还轮不到我出手。”
已经上船的青城立马说道:“我的棋艺虽不及小姐十分之人对付你还是卓卓有余的。”
唐萍本来想插嘴阻止却看到二楼有一男仆打信号示意她不可惹怒了某个正在观看自己准媳妇表演的人。
结果就是青城狠狠的虐了玉音千百遍,玉音愤恨离去。
末尾陈婧仪冷冷的说了一句:“昌化三大才女什么时候与舞坊的舞女混一块去了。”
唐萍脸上不太好看,想起了这是刘眉出的主意,一时之间也厌恶起刘眉来,本以为她是聪明的如今看来也只是小聪明害得自己也被人嘲笑。
唐萍赶忙笑道:“接下来,就由谢家妹妹与婧仪你切磋诗句可好。”
陈婧仪早就注意到谢思妍了,她一直都带着得体的笑容不与人争辩刚才被陈婧仪取笑她们与舞女为伍的时候也不见她生出丝毫怒色。
可陈婧仪最是讨厌这样的人,装什么装啊。
我还不知道你,一面出卖自己最好的姐妹一面又要出家修佛的矛盾女人。
虽然唐萍陈婧仪没有多少印象,可是谢思妍却是陈婧仪在这三人中最了解的一个,盖因这个女人非常矛盾一方面在自己姐姐进宫之时为的帝幸高密姐姐曾经说过太子的坏话,连累自己的姐姐不得宠。
另一方面却又表面自己无欲无求只愿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
标准的一个时期一个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女人。
谢思妍微微一笑说道:“婧仪妹妹海涵了。”嘴中这样谦逊着却不给陈婧仪一点思考的时间说道:“都说女子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婧仪妹妹也定不是寻常女子,那我们就以志向为题吧。”
“我这里已经有了一首:愿登青云台,携三尺剑芒。羡煞一场春,争得一回暖。”
陈婧仪心中很无奈,妹子你是想干什么?你思春就春干嘛还要带剑啊。这是个毛线意思啊?
陈婧仪不加思索就说道:“观看青云过,尘霜掩利剑。百花争艳俏,悠然不语间。”诗中意思完全与谢思妍的相反,这就是传说中的无赖啊。
谢思妍还在细想陈婧仪是什么意思,却听到陈婧仪问道:“你真的想做一荣荣天下的女子还是那田园小路上的蜂蝶。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谢思妍愣住了,是啊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究竟想做什么,既想要名扬天下做个族中的骄傲,可有时却又觉得人生苦短不如安安静静悠然一世。自己总是在出世与入世之间徘徊摇摆不定,我到底要做什么呢?
谢思妍愣在了哪里,像是丢了魂一般,像个木头人一样沉思着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啊。
陈婧仪看她这幅模样就知道她从未细细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今天只是提前帮她想明白这个问题而已。
谢思妍失魂落魄的走了,比赛又被迫中断了。
到了最后一场,唐萍亲自上场。
只见唐萍抱着自己躲避着陈静仪的目光说道:“我可没有什么秘密被你知道。”
她说的确实,陈婧仪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唐萍花了一幅百花盛开的春景图。
陈婧仪的画纸上却只有一点红心。
本来唐萍以为自己必胜无疑,想来也是这样的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画出那么细致众多的花朵来可见她的确画技高超。
可没想到陈静仪喝了一口茶水喷到画上那个,立马就见那花心开出片片花瓣来,不一会画纸上就出现了一朵迎风盛开的荷花来。
显然陈婧仪子啊立意上更胜一筹,因此这次比斗的结果陈婧仪胜出了。
据说后来这位谢同知家的千金才女自此日后将自己关在房门一月有余,之后便一心向佛出家为尼去了。
而陈婧仪也是一战成名,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新进昌化第一才女,废话能不热吗,这姑娘太猛了,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只知道这之后文院长的女儿跟人私奔了,谢同知家的闺女出家做尼姑了,昌化三大才女只剩下了一个,那个还不知道何时会露一脸呢?
只能说这丑女太猛了,怪不得啊,也只有晋裕那般的人物才能降服得了她啊。
一直在二楼偷偷观看着赛事的柳眉没想到陈婧仪这般真人不露相,见陈婧仪在台上大出风头,一时恨极就趁着没人注意自己的时候将一盏茶从二楼霍下,茶水直向陈婧仪撒去。
幸亏青城眼疾手快,将陈婧仪拉到了一边,只是茶水溅到了右脚上。
因那茶水有些热,青城害怕烫伤陈婧仪直接就在台上脱下了陈婧仪的鞋袜,陈婧仪白嫩的右脚瞬间暴漏在众人眼中。
二楼的一位华服公子看到陈静仪露出的小脚趾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对着身边的随从小声吩咐着什么,那随从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在陈婧仪不知道的地方,赖子华对着一贯淡定的晋裕说道:“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晋裕悠悠说道:“有人会比我更关心的。”
赖子华:“_”
晋裕斜眼看着对面包厢里走出来一个随从瞬间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一个姑娘逃课在寝室码字
被辅导员发现逃课了
嘘
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祸事横生
林佑堂一回到郡主别院就见慕容菁菁身边的大丫鬟对他说道:“林公子,你快去看看郡主吧,她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把自己关进屋里谁也不见。”
林佑堂急急忙忙的走进慕容菁菁的屋子,见慕容菁菁坐在坐在桌边脸色苍白赶紧问道:“菁菁你怎么了?”
慕容菁菁一把抓住林佑堂的袖口恍恍惚惚说道:“陈婧仪明天要嫁人了。”
林佑堂听后没有像慕容菁菁那般坐立不安他反而呼出一口气高兴的说道:“那就好了,你做你的郡主,她做她的妇人。你们两个江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你就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出卖你了。”
林佑堂兴奋的说着却不见慕容菁菁有一点开心的样子,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菁菁,你不是应该开心吗?我们不用再千方百计的对付陈婧仪了,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了,不好吗?”
在林佑堂心中,慕容菁菁一直追查陈婧仪的下落并且妄图将陈婧仪软禁的原因只是因为害怕陈婧仪背信弃义来夺回自己的郡主身份。
到那时菁菁将会以冒充皇族的罪行被处死,为了挽救菁菁所以他才处处伤害陈婧仪。
可如今如果陈婧仪嫁人了就代表她会安安心心的做个民妇不会把那件事说出去,这样一来菁菁也就安全了。
这与当初他娶陈婧仪的方法一模一样,简直是两全其美。
慕容菁菁应该开心才是解决了一直以来的一个大麻烦,可她为什么这样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慕容菁菁一把推开林佑堂说道:“你懂什么?娶她的不是一般人。”
林佑堂不解,不管娶她的是谁,陈婧仪这个大麻烦永远不会成为他们的麻烦了,不是吗?
慕容菁菁对着林佑堂说道:“你不明白吗?只要陈婧仪一天不死,我的秘密就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
“明天她就会成为镇国将军府的长媳,就凭这个身份没有人在能够动她。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她身后站着晋裕站着整个将军府。”
“如果哪天她不顺心了她想高发我,只要拿着那张契约书。我就万劫不复了。”
“现在她掌握着你我的生死。”
林佑堂这才明白慕容菁菁在害怕着什么,他沉吟一会儿说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慕容菁菁走近林佑堂在他耳边说道:“还记得她曾经拿给你的婚书吗?”
林佑堂皱起了眉说道:“你是说。。。”
“对,没错。我要让她彻彻底底的只能做慕容婧仪而不是陈婧仪。而晋裕是不会娶慕容婧仪的,因为她是有夫之妇。”慕容菁菁两眼发光的说道。
林佑堂满脸失望,看着慕容菁菁他抑制着满心的悲痛压低嗓子从胸膛中挤出一丝声音:“那我呢?你真的那么希望我娶她。”
慕容菁菁安抚的抱住林佑堂,再抬起头时已经满脸泪花,她对林佑堂说道:“我当然不舍得,可你呢?舍得吗?舍得看着我被凌迟处死。”
听到这话,林佑堂的心也跟着身子一块颤抖了,他堵住慕容菁菁的嘴说道:“你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忍心看你去死。”
“你会答应我的,对吧。”慕容菁菁将头埋在林佑堂怀里,悠悠说道。
林佑堂搂紧了慕容菁菁久久没有说话。
林佑堂走后,慕容菁菁大笑出声,她就知道林佑堂是不会拒绝她的,陈婧仪这次也难以翻身,明天将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慕容菁菁心情很好的唱了小曲洗掉脸上的泪痕重新铺上了一层白粉,描了描眉,印了红唇。看着镜中的女人可比陈婧仪那丑八怪好看多了。
说来这次也奇,慕容菁菁这次来昌化一来是以郡主的身份参加一人的寿宴二来便是和晋裕相亲。
谁知她来了那么久了那晋裕却连见都不愿见她。
如今更是传来消息晋裕要娶亲了,对象竟然还是一无所有奇丑无比的陈婧仪。
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她奢求得到的东西陈婧仪却不屑一顾,就像这郡主的身份,当初陈婧仪就那么轻易答应她了,舍弃荣华富贵宁愿去做一个民妇。真是可笑。
为什么她渴望得到的东西陈婧仪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得到。就像晋裕,那么俊美文采风流的人应该是她菁菁郡主的郡马才对,怎么会放弃貌美如花的郡主去娶一个丑陋的民女。真是气人。
陈婧仪都是陈婧仪,她不安心嫁给林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