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仪苦笑了一声,她早就知道豪门是非多,因此才不愿卷入太多,没想到自己这还没进入这个圈子呢就被这些人惦记上了。真想一巴掌抽她们嘴上,真是什么闲话都说的出口?我勾引谁了?你们这么愤慨。
陈静仪没想到今天出席宴会的人这么多,本来他们的马车根本就挤不进去,还是以男仆见了他们的马车过来问了一声:“可是静仪姑娘?”
陈静仪很奇怪她明明没有告诉人自己的名字自己在舞坊一直都用的是宁婧啊,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只好放下疑虑回了一句:“是。”
这男仆便领了陈静仪从后门进去了。
陈静仪一路走来这院子修的清雅极了假山林立,各色花种争妍斗艳,不过仍是竹林居多。
陈静仪被带到了一处空地,那里摆放了几张桌子。却没有人落座。
远处的亭子里传出一些欢声笑语之声。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行人,前面的长者藏青色学者服,周围围了一些年轻公子们,但见他们走进陈静仪认出这便是那天亭中要求与自己对弈的老者。
那老者似是也看到了陈静仪,面带笑容朝着陈静仪走来。
陈静仪赶紧施礼道:“老大人可一切安好。”
那老者笑说:“老夫吴城吴于明,怎么那日还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怎么这会儿便的如此小心翼翼了。”
虽说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一来表明了吴于明对陈静仪的亲切另一方面也减轻了陈静仪到一个陌生地方的不安感。
陈静仪感激地回了一句:“谢谢学士。”看向吴于明的眼里有一丝佩服感激甚至还带着惋惜。
自从知道了吴大学士的身份之后陈静仪一直都很敬佩,那可是名人啊。早在前世陈静仪就听说过他的盛名,一生写过无数诗词歌赋,还主持编纂了山海志大乾通史等历史巨作,那可都是造福子孙千秋万代的功业啊。
只是吴学士应该一年之后就会离开人世,因为他曾写过一个绝句,却对不出下句,这对于一个严格做学问的人怎么受得了,因此他这一生都在研究怎么对出下句,那似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应该是在明年秋天他对出了下句之后就因思虑过甚而亡。
陈婧仪看着吴大学士感觉很悲伤这样一位学识丰富的老人就这样离去了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文学啊。如果可能真想劝他安心养老不要太多执着于学问好好享受生活不是更好。
在这时围在吴于明周围的年轻后辈们有一人对着陈静仪大声说道:“姑娘身上穿的可是雪锦?”
陈静仪:“什么?”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群女子,为首的说道:“雪锦是用雪蚕吐得丝织成的,色泽雪白纤尘不染衣料清凉,产量极低,要想织成一匹就得等好几年。因此是皇家供物,在昌化我只听说镇国将军府里有两匹,还是镇国将军原配夫人成婚时圣上赏赐的。”这话一说完全场静默。
陈静仪也没想到这衣料竟然是这么珍贵,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
却又听那女子说道:“只是不知道你身上的是真的雪锦还是普通的雪缎在这以次充好呢?”
这话可就毒了,先是指出雪锦珍贵无比如今又说陈静仪身上的是假的只是普通的雪缎。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二者千差万别,普通的雪缎只是形似雪锦但极其普通一般寒门子弟会制一身这样的服侍参加宴会,而贵族子弟一般不屑于穿雪缎在他们心中不如穿雪锦更能衬托自己的身份。
这前后两相对比,只能显出陈静仪的庸俗来,因为在场的人是不会相信陈静仪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丑女能穿得起雪锦的。
对于被这样一个丑女抢了风头在吴学士面前大露脸面让他们这些满腹诗才的世家众公子小姐们极其不爽。
这才从服饰上打击陈静仪以减低她在吴于明心中的好感度。
也许陈静仪不明白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可他们却明白因为今天这场宴会其实是一场拜师宴,是吴于明挑选关门弟子的最后一场面试。
而陈静仪只是无意之间成为了他们的一个对手而已,可人都对于‘特别’的人有一种排斥心理,像陈静仪这种一开始就得了吴学士青睐主动和她交谈,并且还是一个丑的不能行的突然出现的人当然就得到了全员的关注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年后,一个小朋友问晋裕:“为什么麻麻不喜欢吃包子。”
晋裕:“因为那会让她有一种自相残杀的错觉。”
“?”
“因为包子曾经住在她的脸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走。你不听话的话,脸上也会长包子的。”
“包子好口怕,我再也不喜欢包子了。”捂着星星眼。
☆、拜师之宴
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的看着陈静仪会如何做,如何回答。
陈静仪却笑道:“这位姐姐好见识啊,说的也是那种连姐姐你都穿不起的雪锦,我一个平凡的小姑娘怎么穿的起呢?”
那女子的脸色立马就黑了,这土包子竟敢嘲笑自己。
这时一直在远处观望的晋裕嘴角微微上扬,看到那女子气红的脸才不急不慢的从远处走来对陈静仪道:“这衣服可还合身?”
陈静仪见远处一雪衣男子缓步走来,直觉那是好久不见的晋裕,整天一身白衣招摇过街的除了他还有谁呢?
这会儿听到这话,这衣服是晋裕送的吗?为什么那么久都看不到晋裕的身影,这会却又突然出现。
陈静仪心里还是有些埋怨晋裕的,那么久都见不到,因此调笑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整一身雪缎还装雪锦骗我有什么意思?”
不给晋裕回答的机会又接着说道:“我穿起来到没什么,只是你身上的莫不也是雪缎?”
果然陈静仪不负期望的看到晋裕眉头皱了起来。
晋裕看了一眼众人只说道:“咱们穿的是一样的。”
周围人的脸色各异,周围的人都是认得晋裕的,当然知道他身上穿的肯定是雪锦了,那陈静仪身上的也必定是雪锦了。
那女子听后脸色更红了晋裕这般说法不就表明了自己不识货吗?
陈静仪对着那女子笑了笑说道:“姐姐会认错也情有可原啊毕竟你也没见过真正的雪锦吗?”
吴学士其实看到陈静仪的时候就一眼看出陈静仪今天穿的是雪锦,作为晋裕的老师他还是识货的,只是他不明白晋裕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已经将陈静仪划做了自己人呢?还是说有什么目的?
这小子如果不出错的话今天穿的也是雪锦啊,这些小年轻之间的事我一个老头子还是不要管了。
吴学士只说了有老友招待便舍弃了这些公子小姐们一人先走了。
陈静仪也只认识晋裕便只好跟着晋裕,晋裕到哪里,她到哪里。
望着陈静仪的背影,那女子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这个丑丫头有什么可炫耀的,晋裕也是怎么会和她穿一样的衣服,连姑妈都没有穿过的雪锦。
这位女子便是晋裕继母刘春芳的外甥女刘眉,刘春芳曾许诺她会让晋裕娶她,到时候自己就会成为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儿媳,也就是未来的当家主母。
其实刘眉知道姑妈刘春芳一直都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将军的职衔,晋裕她是怎么都容不下的只是将自己当做棋子用来监视晋裕而已,可她也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自己岂能白白任她摆布。
刘眉的心中也有些计较,这晋裕长相俊美能有这样一个相公也不错,就算到时候老将军晋义一死无人看顾晋裕或是晋裕一命呜呼了,那晋裕母亲成香公主从成国带来的大量珠宝财物不就都成自己的了。
刘春芳一毛都别想从自己这里得到。
可是陈静仪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刘春芳与刘眉的计划,或者说只是打乱了刘眉的计划而已。
毕竟在刘春芳眼中陈静仪一没家室而没帮手,要比刘眉好控制的多,他以前也想过为晋裕长一个家室不好的姑娘只是老爷子那边一直不松口,她才不得已想到了刘眉。
如今既然是晋裕愿意的,那也省了她一番功夫了,她还巴不得晋裕娶一个卖菜的那。
本来为自己儿子娶的县主媳妇就一直看不上自己,还说什么欺骗了她总是给自己找气受,如果晋裕在娶一个地位高的,自己可还有什么活头,不过还好,晋裕看上的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片子,这晋府还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晋府后院还是自己说了算。
至于刘眉,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不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早在宴会开始前晋裕就不见了,陈静仪只好一个人无聊的站在一边,可是却有不闲碍眼的蹭上来。
刘眉亲热的拉着陈静仪的手,被陈静仪甩开了,刘眉却仍旧笑呵呵的说道:“妹妹下午的时候可别生我的气。”
陈静仪:“我又不认识你,生你哪门子的气。”
刘眉虽然看出陈静仪的拒绝可仍是再接再厉道:“妹妹是怎么么和晋裕哥哥认识的?”
噗,还晋裕哥哥叫的可真亲切也不嫌害臊。陈静仪还没回答又听她说:“妹妹可不要伤心,虽说你长得的确丑了些,可我长得这么好看不也没能得到晋裕哥哥的青睐吗?我们都是一样的伤心人啊。”
陈静仪晕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说她这么好看晋裕都看不上我这么丑就不要在晋裕面前蹦跶的意思吗?
搞来搞错这妹子把自己当情敌了啊。
陈静仪也不再管她喜欢做自己身边就做吧。
宴会开始,今日的宴会也就步入了先是那些才子们到处显摆自己的才学,以期得到吴学士的关注,在这期间陈静仪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当然大家也都在努力的创作之中也没人在乎陈静仪。
只是最后不知是谁说起了三年前吴于明经过栾川时一时兴起创作的那句绝对,众人本是一味夸赞吴于明才学之高,那一对子势必成为千古绝唱至今仍无人对出,可吴于明却说:“这也一直是老夫的心头大事,若是谁能够对的出来也算是安了老朽的心愿了。”
这话说完,席间一时雅雀无声,陈静仪本在想着自己今后的道路,一时不觉坐在旁边的刘眉却已经大声说道:“我看静仪一直在苦思冥想,似乎已经有了下句呢?”
直到周围的人都用一脸惊奇的看着陈静仪时,陈静仪才知道她又被这女子害了,只是想不通我都这样了对你的追美大计有什么威胁那么多漂亮的的小姐们你不去防备怎么单单就盯上我了。
陈静仪赶紧说道:“学士高才,我怎么对的出来呢?”
陈静仪刚说完又听刘眉说道:“妹妹你刚刚还对我说你对的出来,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又不承认了。”刘眉还表现的一脸惊讶:“莫非你刚才只是在骗我。”
此话一出,陈静仪可真领略到了什么事说谎话不打草稿,看着表演多么自然,连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曾经说过这种话了。
如果自己不承认的话,那就是在卖弄文学欺骗人,势必在在场的人心中留下一个大言不惭的坏印象,可如果承认了自己又怎么对的出来。
看着陈静仪满脸愁容一时陷入了沉默,刘眉甚是得意,小样敢跟我争?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道行。
陈静仪正不知如何回答,就听吴学士说道:“静仪,我看你从刚才就在沉思,相必也有了一些想法。没关系,你尽力一试就好。”
这下陈静仪无话可说了,她难道能说我刚才是在发呆吗?根本就没有听你们说什么?这样的话不就是在自找死路吗?
犹豫了一会儿,陈静仪硬着头皮说道:“学士上句是日月明朝昏,山风岚自起,石皮破仍坚,古木枯不死。”
“我的下句是可人何当来,千里重意若,永言咏黄鹤,士心志未酬。”
陈静仪下句一出周围寂静无声都在思考,最先反应过来的吴学士叹道:“好好好,不愧是静仪啊,你这学生老夫收定了。对的好极了,和老夫心中所想有异曲同工之秒,总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啊。”
说完这些之后陈静仪似乎感到吴城一瞬间变得潇洒自然眉头淤积的阴郁之气也一扫而光。
他今后大概会活的更轻松吧。
听到吴学士这般赞扬的话,陈静仪脸都红了,她能说这当然和你心中想的一样吗?因为这本来就是你在一年后对出来的,只不过被我无耻的盗用了。
吴于明这会看陈静仪是越看越满意,就连她脸上的印记都显得无比可爱,真不知道晋裕那小子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小姑娘,如果不是孙儿都已成婚,真想让她做自己的孙媳啊。
陈静仪被吴于明看的浑身不自在。
听到陈静仪竟然对了出来,刘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她还真有些能耐,本来想害她出丑,让晋裕明白还是自己好,没想到自己到是助她一臂之力正好被学士关注。
就在众人的钦佩记恨羡慕中,吴学士吴于明开口道:“今日其实是我的收徒宴,有女婧仪,性情节义,才情俱佳。很合我的心意,所以我决定收她做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学生。”
一语过后全场斐然,喧哗声不觉于耳。
陈婧仪内心都不知该怎样表现没想到这样一位德高望中的老人会收自己做学生,陈婧仪满怀感激的行了拜师礼。
一瞬间她身上多了好多审视的眼光,拜师礼也行过了,陈婧仪实在不习惯这种别人审视的评论的感觉,就准备辞了师傅吴学士离去。
这时吴大学士正在和一个青衣老人交流,周围还有很多老者,应该是老朋友之类的人吧。
陈婧仪竟仆役引进之后拜了吴学士说道:“老师,我有一些不舒服就先行离去。”
吴学士应该知道陈婧仪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况且今日的目的也达到了就点头同意了。
陈婧仪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见正和吴城交谈的那青衣老者发出重重的‘哼’声,口中对陈静仪厉声说道:“你就是这么不讲规矩,在老师宴会之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上一章字数不满三千,我还以为晋江把我的字给抽了一部分呢?
后来看了三遍才发现,是自己一时激动没满三千就发上去了(汗)。
最后,小小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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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亲认清
陈婧仪很纳闷,我老师都没说什么,你这老头是生哪门子的气啊。不过他毕竟是长者,陈婧仪只得好声好语道:“长辈们交流婧仪一个女子怎敢多生事端,不如早早离去。”
没想到那老头听了这话反而劲头更大了:“你既然知道你是一女子,怎么还敢抛头露面出现在这里与男子同席竞艺。”
一听这话陈婧仪知道这老头是怨恨自己得了吴学士青睐被自己答对了题做了学士的学生,莫不是刚才那些青年才俊中有一人是他孙儿也想坐学士的学生可却被自己抢了先。
可不管怎么样主人还在这里这老头怎么如此无礼的纠缠不休也不怕扫了人的兴趣。
陈婧仪道:“宴后我会亲自登门拜访聆听您的教诲,现在还是不要扫了各位的雅兴吧。”
那老头一听陈婧仪竟然还是如此的从容不迫被她满不在乎的表情给气着了,也不管众人在场大喊道:“你的母亲就是这样教育你的?”
陈婧仪这一生最敬爱自己的母亲,你可以说她骂她但绝不能侮辱他的母亲,听到这话陈婧仪彻底恼了也不管这老头是何身份有何依仗,说道:“我的母亲很好,她怎么教育我的还轮不到你在那说三到四。”
陈静仪说罢对着大学士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谁知身后又传来一声怒呼:“站住,你这逆子。”
陈婧仪实在是受不了这老头了,不准备搭理他径直走掉,却又听到那老头说道:“这就是你对待外祖父的态度。”
陈婧仪大惊转身用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那老头,“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也很惊讶,虽然说每个家族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私密,可这邹家毕竟是大家之族怎么这般不知进退,在别人的宴会上处理起自家的私事来了。
别说着姑娘虽然长得丑没想到竟然有幸能被吴学士收为弟子,原来是邹家的女儿啊,只是从未听过邹家有这么一位外孙女啊。
从陈静仪对对子的时候,邹行就看到她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