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失去一项能力,或者是降级渡劫这样的代价……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桃花运还是劫
然而韩子卿的话,却生生的打断了他那所谓的念想。
“其实她付出的代价,也没有什么。”韩子卿转头的时候,眉眼间彼岸花的花细轻轻闪着红色的光晕,摄人心魂,却也难得的透露出一丝伤心。
他冷冷一笑继续道:“你恐怕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不过没关系,她还是把你镇压了下去,只不过投身于阴阳轮回之间,饮下忘川之水,渡过黄泉,唯一死而已。”
暝澜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徒然睁大,便看向一旁的韩子卿:“你说什么?”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太大,让他霎时间有些缓应不过来,只得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仇敌的人……这个人说的话,他真的能信吗?
因为韩子卿言辞中的那两句,透露出来的信息有两个,第一“你恐怕已经不再记得那时候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说实话,他的的确确不再记得他那个时候的状态如何,不过是同以前比更加失意一些而已,可那又如何呢?但是他总是以为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封印他,背叛他的,都是姚念一人而已。
第二点,按照韩子卿的说法来讲,封印他之后,姚念付出的代价就是死,这一点,让他不禁心底一凉,按理来说,他是和她同级的神祇,若是封印,最多就是失去全部的修为,再失去一项法力而已,怎么可能会死?
“你认为她是为了我失去了一切,可你不知道,分明是你生生毁了她……所以不要再以为的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了,那样的你,真的让我丝毫都看不起你,让我很恶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韩子卿的眼眶中似乎有泪光和浓烈的恨意。
然而那也只是令人心惊胆战的一瞬,那一瞬间之后,韩子卿便不再理他,只是继续默默地输送着灵力。
然而那些庞大的灵力输送进去就像是在诺大的江面上投进去的一颗小小的石子一样,你想把整个湖填满,然而一颗一颗的奋力投着石子,却永远都是无济于事。
因为这个人,他怀中的这个已经没有了生气儿的人,是真的已近死了,他的灵力,能治好的是她的皮肉之伤,之间被贯穿的胸口上的大洞,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然而她身上的温度,却在逐渐消失。
在那一瞬间,他毫无疑问的慌乱了起来……你不要怕,你也不会死,相信我,只要有我在,哪怕就算我牺牲我自己,我也不会让你陷入如此境地。
暝澜依旧在仔仔细细的回味韩子卿的最后一句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身上的纯净的生命之力瞬间覆盖了周遭,一道治愈的光亮瞬间照耀到了安念棋身上。
没错,安念棋,绝对不能死!
韩子卿见状,突然一愣,有些不解而不耐烦的看向暝澜……他从始至终都不明白,也没有明白过,这个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一会一个样儿。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救人,他也不好多计较些什么,便只好耐着性子重新运气,将灵力缓缓注入看似已经没有任何挽救价值的安念棋身上。
一定,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
这是她来到魔宫的第二十二天了。
要是问她堂堂神族即将继位的一族之长,为何不回神界,偏生要待在这看起来鸟不拉屎雾气又很重的魔界……其实有三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其一,本来她那日是想回去的,但是她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探路的灵鸟自从她放出去了,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她就坐在原地做了足足三天,就又开始嚎叫了起来,后来还是释修才颇为无奈而恼火的出来问她为什么还没走,是不是还是贼心不死,是不是之前没被彼岸花花瓣折磨够。
我的个父神啊,谁对你贼心不死啊……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但是她的的确确没有他意思中的那个贼心,他说的主子不就是天帝老儿吗?她虽然自自己说自己地位很高,可是跟这天帝老儿从来没说过任何一句话,又哪来的什么阴谋?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实际上,她不是没有任何图谋,她的的确确是想留下来的,就留在这个魔宫里面,待上一段时日。
因为这里虽然在她一直以来的印象当中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这里是与外界完全隔离的两个地方,仿佛呆在这里,她的心就会静下来一般。
没错,她的的确确是想逃开一些什么。
上面的战争早已结束,她若是现在能出去,那么她便一定能接下族长之位,获得不少人的认可,可是临了她却突然犹豫了起来,因为她已经恍惚了。
做苍梧一族的族长,虽说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但是,那真是她心底想要的吗?
恐怕不是,所以现在在保住命的同时,待在这魔宫逃避她所不想面对之事,恐怕是她必然的选择,这便是第二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我是实在找不到路了,您就行行好,能不能送我出去?”她当时是这么求他的,然而对面一身红衣的释修却一脸冷笑,依着“您还真是做梦”的表情,转身就走。
“哎您别啊……”突然,她的眼睛股溜溜一转,不要命的话便脱口而出:“难不成您怕天帝老儿抓住了什么把柄,才不敢接触我的?”
“怕?不敢?”这两个词果然如预期的那般戳了面前这个危险的男子的心口,他冷哼一声,周身的冷香就瞬间钻入她的鼻翼。
她坚定的意志就瞬间变得有些飘渺不定和恍惚了起来,声音也软了下来,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没那么有气势了,磕磕绊绊了起来:“难道……您还有别的原因?”
“我发现……你还真是不怕死啊。”释修突然淡淡的笑了笑,瞬间出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眼色深沉的靠近她,在她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便掐住了她的下巴,冷淡地说道:“激将法吗?你觉得本尊会吃这一套吗?”
不是她妄想,而是面前这个人真的在意上了她说的话啊。
事实证明,激将法对于厉害到了没边儿的人还真的是一用一个准儿的……嘴上说没被影响,可是就连他周身围绕着的彼岸花花瓣都加快了飘扬的速度。
“小神不敢。”她看着他隐忍的表情,突然觉得面前这个被称之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男人似乎有着那么一丝丝可爱的气质。
不对不对,她这是怎么了,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不过,她似乎真的潜意识将这个意识,作为了第三个难以启齿的理由……她一个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似乎真的,有点被面前这个男人吸引。
她想,可能是因为之前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吧,而且这一次这男人出现的形式还与之前别的男人和她相处的方式不同,这才乱了阵脚。
就在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别的事情的时候,释修突然唇角一勾,捏着她下巴的手往自己这边轻轻一拽,两人的距离就近的令人窒息了起来。
她彼时正扭头出神,似乎感觉到他的小动作,便下意识倏地回头,在那一瞬间她的唇角擦过他淡粉色的薄唇。
在那一瞬间,她看着面前之人勾人而浓烈的眼神和他额头之间明显的花细,便紧接着感受到了那股独属于男人的温度的鼻息,冷香袭人,也连带着她的魂魄一并勾了去。她先是愣了愣,脸色便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心跳也快了不少,在要承受不住地那一瞬间,便瞬间推开这个人。
妈的,初吻初吻!她推开他的瞬间,又气又羞的跳脚,下意识的抬手就是一道纯净的雷火灵力就朝着他狠狠地打去,她原本压抑的心情在那一瞬间突然炸裂,散落到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释修在那一瞬间也是愣了愣,然而看着面前之人有趣的紧的反应,便没有躲开她的攻击,硬生生的吃了一招。
她姚念虽说是菜的不得了,在这种大人物面前完全没有说话的地方,然而起码也是个战斗了许多年的将军,这一击可是不容小觑的,然而这一道雷火劈在他身上,就好像连挠痒痒都算不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释修眉眼之前似乎是闪过一丝难得的笑意,拍了拍被她雷火打过的衣襟,慢悠悠的朝她走过去,在他服下身的那一瞬间,她便有些紧张的后退了几步。
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不好意思,另一个,就是怕死。
她自然怕死了,刚才她出手攻击的人,本性就是好杀戮的一个,况且脾气据说还不怎么好,她已经不止一次的挑战了他的极限,这次她竟然一个冲动就出手打了人家……虽然说没什么事,可是,那可是一族之王的尊严问题,话题要是上升到这个层面,她可就难逃其咎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有多少女人?
释修周身的零星的彼岸花花瓣突然飞向她,在她的周身旋转了片刻,便回到了他的身边,似乎是正在跟那些花瓣交流一般,他原本冷然的表情便突然一松,轻轻冲着花瓣点了点头。
他一身红衣如画如火,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谁料他却突然难得感兴趣的勾唇一笑,走向她的瞬间,彼岸花花瓣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那样孑然一身向她而来……倒真真像是毫无防备了一般。
“你还是真的不怕死。”他眉眼间似乎沾染了让她看痴了的笑意和一闪而过的坚定。
然而下一瞬间,他唇角绽放的笑容却如九天月河的青花那般绽放,清冷而温柔,好看的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没了话语,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笑容一齐绽放了开来。
想不到,堂堂魔界的王,竟然能有这般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温柔的笑容。
很多年后,她再次回想起来这一幕的时候,便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从这个时候倾心于他的。
他红袍在清风中肆意飘动,里面的薄薄的白襟也随着他的走动而渐渐游动,漫天的彼岸花花瓣突然从天散落,他就这样一脸坚定而温和的徐徐向她凑近,最后在她的陷进去的时候,突然轻声说道:“好啊,我就遂了你的心意,让你暂时待在魔宫里,我倒要看看,你能做些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她什么时候提过这样的要求?难不成,面前这个逆天的居然还会读心术吗。
“事实并非如此,我只是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而已。”释修的眼神归于平淡,他静静的注视这面前的这个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有了颜色起来,然而有这种个想法,却让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安。
所谓防线就是如此,他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有各种各样难以把握的缺点。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突然变冷的眼神,便稍微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那好,我知道了。”
“其实……”释修突然淡淡的笑了笑但是抛开那些有的没的,这个女子是他之前没遇见过的那种,既不是那种特意妖媚勾人那种类型的,也不是故作矜持,欲擒故纵那种类型的:“你真的很合我的胃口,我很喜欢。”
她不知道这句话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可是心跳却在那一瞬间又猛烈的跳动起来,脸也慢慢的升温,她稍稍侧过头,咳嗽了几声,决定不开这种话题。
初吻已经赔进去了,她的一颗心就得小心点了,若是再赔进去,那就不是得不偿失的问题了。
她原以为她这两次的闹的时候,都是这个人出现这样的情况纯属是巧合,或者这个人从始至终一直是盯着她这种“可疑的人”。
然而后来她才知道,她来回来去闹得地方,竟然是堂堂魔尊寝宫的后花园……怪不得这么清静,连个人都没有。
当时她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人家日理万机好容易能回寝宫休息时,他竟然在人家家的后院大喊大叫了半天。她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活这么久的。
于是在那之后,她就以一个魔宫侍女的身份待在魔宫,身上独属于神族的气息也被释修用法术掩盖,她原本以为她会因为隐瞒了身份,就此安分一段时间,然而就偏生麻烦一路找上来。
释修人长得好看,还总愿意有意无意的撩人,身份地位还尊贵得很,所以他的迷妹自然不少,所以不知道哪里传来“是魔王大人亲自把她带回来的”这样的事情,她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先是睡觉的枕头不见了,再是发现自己进门的时候从天而降各种各样的陷阱,在发现自己干活总比别人多了三倍,这样一天两天还可以,就当做是她一个神族来魔族逃避世事要遭的报应,可是长此以往,谁也受不了。
她索性也不跟那些不怎么懂事,一天只知道勾心斗角的魔族小姑娘计较,便直接想找上释修的门去,谁料却被他什么所谓的是释修的一个自称是夫人的女人拦了出来,说要找她说说话。
她黑着脸刚坐下,就被对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得像是孔雀一样的姑娘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要胸没有胸,要屁股没有屁股,真不知道我们尊上怎么看上你的?”
竟然敢嘲笑她的身材?简直是庸俗,她们神族的姑娘又不像是魔族的姑娘那么放荡,注意什么身材,她们神族的姑娘可都是讲究轻盈,这样才好修炼,以瘦为美好不好?
她当时先是愣了愣,就也跟着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就算我要啥没啥,也比你这没脑子的强,你知不知道释修跟你这种女人在一起很累的,说什么你都听不懂,成天就想着勾心斗角?”
“你!”这姑娘倒是一点掩饰都没有,气的站了起来,身上的黑色羽绒也跟着颤上一颤,指着她起得半天也说不出来话,最后憋出来了一句:“你竟然直接叫我们家尊上的名字,你太无礼了,还是说你是他什么特殊的人?”
她当时就无语了,这女人关注的点竟然只有释修,就算她骂她没脑子,她都一带而过,看来是真的没什么脑子。
“我和你们家尊上,自然不可能是简单的关系,这点你不必知道了。”她先是冷哼了一声,就坐在原地,拿起了桌子的茶,轻抿了一口:“我说……这两天那些姑娘们对我做的事情,应该都是你安排的吧。”
这姑娘听闻她这话,便愣了愣:“什么?她们对你做什么了?”
“你不知道?”这两天她过的可是太快活了,此仇不报,她就不姓姚:“那种小把戏,我告诉你在我眼里都不算是什么,你最好有机会弄死我,不然之后……可有你好看的。”
看着那姑娘一脸疑惑的眉眼,她便有些无趣的将茶杯放下。反正她也不可能被这样一个女人为难住,便冷哼一声拂袖从她眼前走过,继续朝着释修办事的正厅走去。
她被放进去的时候,正巧赶上释修正在和大臣们议事。
她远远的朝里面看去,她从来没想过,那个曾经没有半分正经的男人,正经起来的脸颊竟然有一种别样的意味……更加好看而已。
他坐于高台之上,依旧是一身红衣白衫,一双桃花眼闪烁的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的光芒,似乎比之前轻浮而调笑的那双眼睛更加的迷人,散着的长发被一根红绳竖起,看起来有些松松垮垮的,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要么他是自己梳头梳不明白,要么是他的下人手艺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把注意力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