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棋仔细的想了想,道:“有吧,就是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自己会变得很奇怪。”
“奇怪?”小九果然瞬间变转移了自己的目光,眼眸亮的有些唬人,细细的盯着面前的安念棋问道:“变得如何奇怪了?”
“有的时候,会心跳莫名的加速,就像……”安念棋仔仔细细的想了想这样的感觉应该怎样描述:“好像我从前同师父讨伐恶灵最累的时候的那种心跳,就连脸也会变得很烫。”
小九眼中的光亮突然熄灭,就好像是此时此刻万家灯火都熄灭了一般的那样沉静和死寂:“主人。”
安念棋听见小九唤她,便缓缓转过头,脸色平静的望着他:“怎生?”
此时此刻的安念棋,一身应该在就寝时才穿上的中衣,及腰的青丝也尽数飘荡在空中,眼中的迷茫为整个人添了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简直是美极了。
却又如从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那般,虽然就在身侧,却好像隔了万水千山那般的遥不可及,接触不到。
小九似乎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两只胳膊撑在身后,和安念棋一同望着无边无际的星空。
他轻声道:“主人,你说的这个人,可是……王爷?”
安念棋顿了顿,却又想到这小九儿整天寸步不离她的身边,能瞬间猜到这个人是谁,也不足为奇,随即坦诚的点了点头:“是的。”
“主人,我想你……你是喜欢上王爷了罢。”小九的声音在那一瞬间变得缥缈而轻,仿若从天际传来一般。
“喜欢?”安念棋似乎更加迷茫了:“喜欢是什么?”
喜欢这二字,她似乎从前只在每每路过人间的戏楼听戏文的时候,才听到过。
她现在还能依稀的想起戏文里说的那个故事。
大概描述的是坠落凡尘的仙子,因为一些缘故而失去了记忆,后来嫁给了一个人间打渔时候救了她的老实人,在年岁消逝中日久生情,便真正逐渐“喜欢”上了这个老实人。
故事进行的甜蜜而美好,这个仙子也从她丈夫的年少陪伴到了白首,最后画面停留在了那仙子褪去苍老的面容,变成最初两人初见的模样,平静的跪在她丈夫的坟墓前。
人的性命只有百年,无论多在意这个人,她也是陪伴了足足一生一世,此番做了一回凡人将这段缘分从开始走到尽头,便也是没有那般难过,更没有那般遗憾了。
为了遵循世间的常理,她便没有再去寻找她丈夫的转世。
那仙子逐渐回想起从前的一切,恢复了记忆,便回到了仙界,逐渐忘记了她的丈夫。
然而这个故事的结局却很有深意。
那仙子跟着她的友人,来到人间游玩,偶然间撞见了一个年轻的妇人,对着一个没有尸身的坟冢嚎啕大哭,一问才知道,这妇人的丈夫在征战中失去了生命,尸骨无存。
那仙子便问道,为何不能释怀?人的寿命本就轮回有尽,只有放下曾经的一切,人才能继续的往前走。
而且这样,才能真正的遵循了世间的常理。
那妇人却道,能够真正做到释怀和不在意的,只有付出的更少的那一方,若是我的夫君,虽然嘴上会叫我找另一个人嫁掉,在心底却不会那样想。
那仙子慢慢的愣在原地,待友人安抚了那妇人之后,便继续往前走。
那名仙子跟在那群友人身后,走着走着,突然哭了出来。
她所见到的故事,到这里便结束了。
那么……安念棋似乎有些明白其中的含义,却在某些角度上依旧模糊得很。
喜欢吗?那么喜欢一个人,便要想永远同他在一起吗?
安念棋仔细的想了想,她这个人随性的很,很少能与同样的一个人呆上很久,但若是韩子卿,那么她想,她可以忍受一直跟这个人待在一起。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再次涌上了她的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跑到韩子卿面前,狠狠地拥抱住他。
她似乎真的开始理解和接受她喜欢韩子卿的这个事实了。
小九见到安念棋这个表情,便明白了她此时此刻的想法,问道:“那么……主人,您可有解了疑惑?”
安念棋有些高兴的点了点头,自然了,若是今夜没有小九儿的开导,或许她连睡都睡不着。
眼见着如此,她便有些放心了。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便只剩下了一个……那么便是驱逐占据韩子卿身体的意识,找回真正的韩子卿,亲口对他说喜欢二字。
她想,她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么韩子卿定然没有理由拒绝了罢。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又见暝澜
第二百零八章又见暝澜
正当安念棋准备从屋顶上跳下前去休息的时候,她突然顿了顿……她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强者的威压。
安念棋瞬间有些警惕地抬起头,她到底是多招人烦,怎么连睡个觉发会呆都不得安生,非叫她碰见一个两个要要她命的人。
作为一个王妃,她不悠闲不说,还要时时刻刻担心自己脑袋是否还在脖子上。
安念棋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一道温润而冰冷的男声自她身后传来:“跟你在一起的男人,阴气很足。”
安念棋不禁吓了一跳,赶忙回过身,那一刹那她觉着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吓的立了起来。
她回头的瞬间,便看见一身月牙般的乳白色衣袍的瞑澜,正一脸冷漠的站在她身后。
“你这人!”安念棋咬了咬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忍不住埋怨道:“你走路都没有声音吗?”
瞑澜眉头轻轻的皱在一起,俊俏而冷淡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不在意一般,可安念棋却从中瞧出了一丝丝担忧。
担忧?安念棋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难道是在担忧她吗?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瞑澜竟然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本尊走路的确没有声音,因为脚无须沾地。”
这句话可把安念棋想说的话噎了回去,她半晌无语,只得不住地点点头到:“成成成,您最厉害行吗?”
瞑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安念棋:“…………”不知道该接什么样的话,你要说这个人狂妄吧,那并不是,这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些不在意的表现。
可你若说这个人本本分分吧,可安念棋总觉得这人的一举一动某些时候实在是引得人生气……她想,若瞑澜不是太强的话,那么这样的性子,一早便被人打死了。
“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安念棋不想再纠结没有用的话,因为那种话是越扯越远的,索性回到刚才两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什么叫阴气很足?
虽然安念棋现在知晓韩子卿的身体和意识被人夺舍了,人也变得阴阴沉沉的,但实际上,那都是她的主观感觉而已,在实质上她并没觉得这个人整体有什么明显的异样,而现在瞑澜……这个修仙的大神跟她说道,说韩子卿身上阴气很足。
那倒是蹊跷的很了。
“阴气就是阴气。”瞑澜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发光的灵石递给面前一脸疑惑的安念棋:“你拿着这个,靠近他的时候,它便会亮起来,就证明这个人阴气十足,是邪道上的人,最好不要深切的交往,对你没有好处。”
安念棋犹犹豫豫的接过来灵石,她虽然很感激,但她始终不明白的一点是:“等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帮我?”
瞑澜面色一变,眼神也往旁边移了一个角度,黑色长发见隐隐约约能看见弧度优美的侧脸,这给了安念棋一种“他似乎是不好意思了”的错觉。
不可能把,分明是个高傲不已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绪。
瞑澜的眼睛扫向下面,声音闷闷的道:“本尊做事自有本尊的理由,还轮不到你一个凡人指手画脚,你接着便是了。”
安念棋投降般地举起了手:“好好好。”您说什么都对行了吧。
“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阵阵阴气。”瞑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从天灵盖的上方,有一团黑雾,引起沉沉的,他不是什么好人。”
安念棋不知怎么的,听不得瞑澜这句说韩子卿不是的话,只得赶忙道:“并非如此,他只是意识被人夺舍了而已。”
“夺舍?”瞑澜皱了皱眉头:“当今还有什么人会有这样阴邪的术法?”
“自然是心术不正之人。”安念棋答道,随即打量了一下瞑澜:“你那般厉害,又见多识广,可知道此术法有何解救的办法?”
瞑澜面色冷淡,只想了想,便肯定的答道:“这种术法居然被阴邪之人创造而出,那么自然是没有固定可以解救的方法,起码……我是没听说过。”再加上,他现在对从前的记忆,也是剩下的寥寥无几了,连谁将他关了两千年都记不起来,更何况灵族的一个小小邪术的解法……他真是记不清楚了。
安念棋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她还想着,若是这个瞑澜知道此事的解法,那么她便使用了当初他欠她的那个条件,让瞑澜将韩子卿的意识恢复,可惜,连这样的人都不知道意识夺舍之术的解答。
“那算了。”安念棋一屁股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我自己慢慢寻吧。”
“那男人是你什么人?”瞑澜也跟着她坐下,沉声问道:“为何要救?”
要知道,这样灵力不再纯净的人,像她这种专注于修仙的人,实在应该离得远一些才是,如若不是什么在意的人,是不值得也不必要这样做的。
“这人是我的夫君,是我在意的人,我不得不救他。”和从前相比,许是想通了,安念棋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夫君?在意?”瞑澜有些疑惑的望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从这个女人身上突然闻到了一种香甜的气味,他眨了眨眼,心底的感觉本应该再淡然不过了,但却逐渐感觉到了一丝丝疼痛。
就在她说在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疼了一下。
这个人类的女人,果然还是不能靠得太近,实在太多危险了,和她说上几句话,自己都会感觉到不适。
还不如像之前一般,默默的跟着她了……突然的,他很想逃开。
自从他被放出来以后,说是什么找寻自由,可是自己又什么都不记得,实在是再迷茫不过了,想着这女人还有一个愿望没同他讲,他索性一直在身后默默的跟着她。这样,也不会显得自己太过孤独和无助。
可是他却觉得,此时此刻,他再同她说下去,定是对自己不利了。
“总之,虽然这种术法没有固定的解答,但并不代表不能解。”瞑澜仔细想了想,试图将自己的方法表达出来:“他不是意识被人侵占了吗?那你便可以从这点入手,试试能不能从他的内心探入……这种事情,终究还是要靠本人的意志力了。”
安念棋一之手摇摇晃晃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反复斟酌了片刻,便觉得这瞑澜说的话,实在是有理,便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的,若没有固定的解决办法,那么好歹应该一步一步探知他的思想。
这样的话,或许能解决。
安念棋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辰,突然有一种错觉,那么便是面前摆着的一堆事情,或许没那么难以解决了。
“哎你说……”安念棋想继续跟这她看来有趣的紧的人交流几句,却在她转头的片刻,只看见了徐徐飘落的叶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走了。
安念棋有些扫兴的撇了撇嘴,强者什么的,果然都是不需要讲什么礼貌的,连走也不跟人说一声。
安念棋看了看四周越发安静的景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还好还好,她在最迷茫的时候,遇见了一些贵人,她才不至于这样迷惑。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她是时候去芥子空间里修炼一番,再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安念棋一举便翻下了屋檐,伸了个懒腰,便推开了房门,走到桌边点亮了蜡烛。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安念棋便坐在了床上,突然感觉……身旁的确是空落落的。
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从变成宁王妃之后,皇上曾经安排内务府赐给她在王府内“清心宫”作为寝宫,然而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去过。
只是跟着韩子卿住在他的寝殿,也怨不得那些人成天到处说什么他们二人太过恩爱之类的话,现在看到,倒也无可厚非。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住在别的地方,明天之后,她便收拾收拾东西,入住清心宫,才能有理由避开这个“韩子卿”。
这次又不知道那些最爱学舌之人要到处说什么了。
安念棋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慢慢进入了芥子空间,和小九大了个照面,便坐在瀑布中央,开始潜心修炼。
何为参悟大道,那么便是在心境最是繁杂的时候,还能够静下心来修炼。
其实是不得不修炼的,瞑澜直接渡了修为给她,现在她已经足足到了辟谷的后期,虽然按照瞑澜来讲,安念棋这样直接接受了他的修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实际上来讲,她的的确确有些心虚的。
因为虽然她修为确确实实达到了辟谷的后期,但是实际上来讲,她从胎息到辟谷期的实践使大量缺失的,所以最好弥补的方法便是之后找个时间去历练历练,才能补充这些缺憾。
安念棋起身,完全放下了周身为了防止瀑布水流湍急而对她的造成影响的灵力撤掉,彻底放纵的将自己的潜力彻底激发出来。
安念棋在释放灵力的一瞬间,清楚地感觉到了一大股冰凉的河水自她的头上浇过来,那一瞬间,她赶忙闭气,然而还是被冲的一个激灵。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畏罪潜逃?
第二百零九章畏罪潜逃?
安念棋从瀑布中出来的时候,身上湿透了的中衣已经被她用灵力烘干了。
她缓缓的舒了口气……似乎从未感觉过自己体内的灵气如此稳固和充盈过。
修炼了三个时辰,再加上一直被顺流而下的流水冲击着,本应该疲倦不堪了,可安念棋却感觉体内像是什么东西复苏了一般,异常稳固和清醒。
安念棋擦了擦额头间的细汗,结果了小九儿递来的蕴含灵力的泉水,忍不住一饮而尽。
这样修炼的的确确是不容易的,但相对于而言,效果的确再显著不过了,不过是半个晚上,安念棋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根基稳了许多。
她感觉到体内灵力的涌动,她深切地感受到,现在真的特别需要一阵深入的修行,然而这一切都得在韩子卿找回意识的基础上。
而在这点上或许,她真的该试试从韩子卿的思想上入手去解决这件事情。
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之后,安念棋在一片嘈杂的声音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许是跟昨日修炼的程度太深有关,她一觉是几乎睡到了正午的时候,安念棋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么吵?
她缓缓起身,才看见门外隐隐约约站了一群的人。
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比如安念琴和韩佳年……还有几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
今儿个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一个两个都站在她门外头是干什么?
安念棋却也不是很在乎,依旧慢悠悠的收拾收拾自己的仪容,按着青豆的意见穿了一件淡黄色的衣裙,又吃了两颗碧桃新送来的梅子,才慢慢悠悠的出了屋子。
外面的一群女人看着她走了出来,赶忙装作没有在商量事情一样,而纷纷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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