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就舍得大出血了呢?”她也是觉得李家做的可能性大。
舒然叠好终于成功的衣裳,望了外面一眼,却见一片白茫茫的没什么好看,才收回目光,“主谋、帮凶,李家会是哪一个?不管哪一个,咱们回击过去,总是合理的。”
兰帘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舒然。
“那天她们不是嫌东西少么?那就给他们送去,大张旗鼓地送去,顺便啊,让几个人把那天的事情说一下,对吧?哦,还有,顺便也再给康家送点东西过去,康夫人是个聪明的,最会说话了!”
她倒不是想要为自己洗脱流言,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李家女眷与她不大对头了,以后很多人做事也会考虑一二。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兰屏连忙领了这个差,兰帘也闹着要参与。
“去吧去吧。”舒然摆摆手,两个人就一起退了出去,舒然也没叫人进来服侍。
她正发呆的时候,就听见丫鬟们一叠声的请安,却是赵宁川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带来了一股寒气,舒然被那冷风吹了一下,打了个寒颤,赵宁川见了,站在屏风处说道:“说过多少次,屋里虽然暖和,也不能穿太少!”
舒然耸耸肩,走到他身边给他解下大氅,又换上室内柔软舒适的毛拖鞋,这才拉着他坐下。丫鬟们知道两人独处的时候不喜欢有旁人在,就没有进来。
“王爷辛苦啦,来来来,喝口热茶!”舒然把一杯刚泡出味道的茶凑到赵宁川嘴边,赵宁川搂过妻子纤软的腰肢,低头喝了一口,满意地说道:“服务不错。”
“那是当然,我可是励志做一个好妻子的!”肃王妃有点自豪,觉得自己虽然没什么大能耐,外面的事情也帮不上他什么,可在饮食起居上,嗯,做的还是蛮不错的,瞧瞧,肃王殿下似乎都胖了点呢!
赵宁川垂目看着洋洋得意的妻子,心中温暖,现在似乎有些理解为何会有人沉醉温柔乡了……冷了有人添衣,饿了有人做食,她会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饮食,每次自己在外面时间过长,她都会派人送去汤水,每次深夜回来,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浑身的疲惫都能散去,他也第一次觉得,原来娶妻和不娶妻的差别还是有的,当然,得娶一个彼此交心的才好。
“嗯,本王的王妃的确是一个好妻子。”赵宁川也不否定她的功劳,抱着她坐在腿上,低头在她唇角印上一吻,舒然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最近有人与你为难?”想起今天听到的那些话,赵宁川眉头一皱,问道。
“不值一提罢了,”舒然不在意地摆摆手,然后从针线筐里把刚做好的衣裳拿出来在他身上比着,“对了,那天我跟你说的事,是个什么章程?韩家和那王家究竟要做什么?”
那天晚上,她就把康夫人说的事情告诉了他,赵宁川知道王家,王家也还算听话,可对于王家有几个儿子、每个儿子怎么样,他就不甚清楚了,他又不是闲的慌,整日盯着人家家事?
“男女婚嫁,无非就是联姻罢了,韩家是想把手更深地伸入怀阳罢了。”赵宁川嗤笑一声,他厌恶这样的联姻,自己想要的东西,有的是办法去取,偏偏好逸恶劳地用这种途径,“王家是怀阳大家,自从大晋与塔图缩减了贸易往来,那为数不多的商道几乎都被王家占有,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大晋与塔图原本贸易很是发达,但自从那次战争之后规模就急剧缩减,到了这两年才又好一些,舒然自然不喜欢塔图,可也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去阻止,战争,不是普通百姓挑起的,他们也只是求个活路而已。
“那韩家是要钱,还是要……插手军事?”舒然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凝眉问道,她觉得应该是后者多一点吧?毕竟韩家也可以算是财大气粗的。
“先要钱,同时也是在为以后铺路。”赵宁川配合着舒然,时不时地抬抬手臂、动动脖子,“韩家在怀阳,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老将军,若是以后……”
舒然明白,若是以后老将军去世,那韩家岂不是在怀阳没人了?
“嗯……那要钱,他们是……”舒然声音都不自觉地放缓了,韩家要王家的钱,自然不会是拿来养家的,“是……养兵?”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都被寒气冻得冷凝起来。
赵宁川见她神色这么凝重,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笑道:“其实也不稀奇,在塞北,不少世家都有私兵,平时种地、做买卖,定期被安排和正式的士兵一起训练,这也是公开的秘密了。”
舒然瞪大了眼睛,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养私兵?!
“你、你怎么不管?”他可不是一个允许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祟的人!
“做皇帝的又不是我,何必为他人做嫁衣裳?”赵宁川嘴角勾起说道,“况且,我过去这十多年里,要做的事情太多,□乏力。”
他的根基在塞北没错,可是塞北不是他的,很多事情他干嘛要自己一个人去解决?皇帝派来那些官员难不成是来养老的?呵,让他们解决去!
“我才不信你呢,你虽然没着手解决,但肯定有防备的,若是他们闹起来,多半也逃不了你的手掌心!”舒然可是天天和他在一起的,他身上有几个心眼可是清清楚楚,“而且,这些人的私兵,日后也不是没有用处的,对吗?”
这些私兵也可以说是一个砝码,他和京城对阵的砝码,没有一个,再能有他对塞北这样的控制力了!
“女人太聪明不好,夫君的心思都被琢磨透了。”赵宁川点点她的唇,笑道。
“你要为此感到骄傲,这世上多少人都没有一个心有灵犀的妻子呢,你可得好好珍惜了!”舒然把这当成了夸奖,毫不客气地往脸上贴金。
赵宁川把她手中的衣服放在一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她揽在怀里,又才继续说道:“塞北我们不会久待,很多地方也得靠这些世家,但他们若想作出什么来,呵,我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的。”
“是这个道理,可是……有些时候不加以约束,以后也是个大麻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舒然有些担心地说道。
赵宁川见她居然敢怀疑这个丈夫的能力,惩罚性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吓得舒然拼命躲开,“你属狗的啊!”
赵宁川最终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才放过她,“先不管这些,说说那王家,你觉得要怎么办?”
舒然使劲捶了他几下,才恶狠狠地说道:“我这么知道?还不是得看你的想法?”
他不愿让两家结亲,她就把事情搅黄就是。
“让他们结吧。”他实在不认为结个亲就能怎么样,有太多的手段去改变这种关系了。
“不给点甜头,也不大好,你说是不是?”赵宁川抵着舒然的额头,笑道。塞北这么大,他不可能一个人占尽所有好处,那么给别人一点也无妨不是?他只要把握住最关键、最根本的东西,也就不用整日防贼一样的盯着别人了。
“是是是,王爷英明!”舒然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求夸奖的夫君,大方地赞扬。
“那是,你挑夫君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
“……”
☆、第71章 韩锦
肃王妃小器的流言很快被韩、王两家的亲事给掩盖了;再者,前几日王妃往康府、李府送的那些东西;说得那些话,也就开头知道,这话肯定是李夫人放出来的;朔城的人多多少少知道李家人的风气,说是见钱眼开也不为过,要说小器啊,谁都比不上李夫人;现在朔城的人;要不是真过不下去了,谁也不愿到李府当差。
韩、王两家结亲;那可是人人都得好好思量的事情;从此以后,韩家的势力也就更壮大了,王家在军政界也有了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这可是一举多得的,自己也该好好思索是不是该更紧地依附韩家了。
而此时的韩府,王家送来的聘礼一箱箱地抬进去,一台台地往四房住的院子里送去。
“呜呜呜,我的乖女儿啊……她怎么就这样命苦,硬是要被嫁给那样一个货色!”屋子里传来压抑地哭泣,文氏趴在榻上,哭得伤心欲绝,“我、我平日伏低做小,伺候公婆、友睦妯娌,到头来,到头来就换得这样一个结果!我、我好恨呐!”
文氏原本就纤细的身材,如今更是瘦削,衣裳穿在身上就像是挂在衣架子上一样空空荡荡,而她此时双肩不住地抽动,哭得都快断了气。
王妈妈站在一旁,眼睛也是红红的,心里把那些该死的人咒骂了千万遍,她那好好的小姐,怎么就偏偏要配上那等烂货?!大房二房就没有未嫁的女儿么?再不济也还有那庶出的三房,那屋里适龄的姑娘那么多,怎么不拉一个出来?说到底,也就是四房在这府中人微言轻罢了!
“夫人,您可得顾着点身子呀,这、这聘礼都下了,却是回天乏力啊……”王妈妈给文氏拍着背顺气,一边劝道,“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小姐也不是个孬的,以后只要好好侍奉公婆,有爱妯娌,即便姑爷……总会熬出头的。”王妈妈不能跟着主子伤心、骂人,只能默默劝慰,如今这情况,除了站稳、拿捏住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那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说白了就是熬,总会熬出头的!
“侍奉婆婆,友爱妯娌我没这么做么?”文氏猛地直起身子,厉声说道,“我知道娘家不得力,知道太夫人不喜欢咱们四房,所以处处与人和善,半分不与人争,就是希望在有难的时候能有人能帮咱们一把,可如今呢?是生生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
文氏只是个举子之女,那举子为官没什么能耐,得罪了上司被发配到塞北,后来偶然遇到了韩四爷,韩四爷是个喜欢读书的,可韩家不知什么缘故却没有给他请个像样的老师,所以一遇到那举子,就觉得有惊世之才,大为尊敬为了表达滔滔不绝的敬仰之情,特意求了老夫人求娶举子之女文氏,原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没想到太夫人居然答应了!
文氏当初还以为是四爷受宠,太夫人不愿违了他的心愿,却哪知根本不是这样!
“这、可这事已是定居,咱们又能怎么办?要不、要不去问问老爷,让他想想办法?”七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王妈妈也不忍心她受苦,却又无能为力。
文氏默默摇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不能去找四爷,找他也没用,他的脑袋里全是那些酸诗俗词,整个人没什么主见,在太夫人面前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不会说。
“我的女儿啊……”文氏忍不住又唤了一声,她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前年已经嫁了,嫁得平平,但日子过得还算和顺,可这小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哗啦……”王妈妈正在劝慰文氏,就听见珠帘响动,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却是七小姐韩锦。
韩锦刚刚及笈,此时梳了一个坠马髻,发上斜斜地坠了几枚玉兰花的白玉坠子,衬得墨发如瀑,配上那玫红色的金丝滚边长裙,整个人十分艳丽活泼。
“七小姐。”王妈妈急忙收起悲伤的神色,恭敬地给她行礼,然后忙招呼丫头去打热水来给文氏净脸。
文氏脸上的妆容也花了,根本掩饰不住她哭过的痕迹,她见女儿来了,也只是止了眼泪,涩声说道:“锦儿来了……”
韩锦脸上却没有什么哀戚的神色,反而眉眼飞扬,笑意盈盈,“娘怎么又哭了?这可叫女儿怎么放心得下?”
她要出嫁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娘亲了,府里那些可是会吃人的!
“娘、娘放心不下你啊……”文氏仔细地看着女儿,越看心里越是愤恨!这么好的女孩,就生生被那些人给害了!
韩锦却不以为意,轻轻拍着文氏的手,安慰道:“娘,怕什么?不就是嫁人么?人家还能吃了我?”
“你不知道,那人……”文氏忽然一顿,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和女儿怎么说才好。
“不就是花天酒地,庶子庶女一大堆么?”文氏不说,韩锦也清楚得很,嗤笑一声,“既然两家要结亲,他们就不可能对我怎么样,还得把我供着呢,到时候怎么样还不是我说了算?”韩锦对这门婚事看得可比文氏要清楚得多。
“那日子怎么过啊!”文氏心疼得很,哪个女子不希望找个知冷知热的丈夫,举案齐眉?她的丈夫虽然没什么出息,可平日对她也是和颜悦色,比较关怀的,小女儿却要吃那样的苦……
“也就这样罢了,谁家没有这些事?这王家小公子也就是比别人过了一些罢,娘看那些衣冠楚楚的翩翩公子,说不定尽是衣冠禽兽呢!”韩锦挑眉说道,女子么,只要嫁人,就得面对婆婆、妯娌、妾室、庶子庶女,那嫁谁不是嫁?
“你……”文氏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拍了女儿一下,骂道,“就你有理!娘还不是为你着想!”
韩锦连忙说道:“是是是,是女儿不是,娘说得都是对的!”
文氏看女儿那样讨巧的模样,一下子破涕为笑,“你啊……”
“娘……”韩锦趁机滚进文氏怀里撒娇,好半晌,直到把文氏哄高兴了,才抬头说道,“娘,女儿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您先休息休息?”
文氏又哭又笑地早就累了,此时也就点点头,“好,你去吧,我睡会儿。”
“诶。”韩锦和王妈妈一起服侍着文氏躺下,嘱咐丫鬟们小心照顾,之后才轻轻走了出来,一出院子,她的脸就冷了下来。
“哼,算计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她冷冷说道,眼睛看向东方主院那边,满目冷冽。
她是可以嫁到王家去,也可以把握住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势,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好处、过得舒畅,可这不代表被人算计的事情就能这么揭过!
不死也得扒层皮!
“七妹妹……”她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韩锦听了,暗哼一声,却是收敛了脸上的寒意,缓缓转身,果然就见她的六姐姐韩鑫在那站着,身姿婀娜窈窕。
“原来是六姐姐啊。”这韩鑫是大房庶女,比她大一岁,原本按年龄应该她嫁去王家,只是她却是个庶女,王家不肯。
韩鑫走上前,拉着她的手柔柔说道:“姐姐……姐姐知道妹妹心里苦,可、可这都是命不是?”
“姐姐说什么话?”韩锦抽回手,打断她,“祖母一直说妹妹是个心宽的,怎么会苦?”
“那王家公子……”
“这是祖母和大伯母给我说得好亲事,妹妹很感激呢!”眼看着韩鑫还要说什么,她不想再听,怕自己忍不住出手打人,“妹妹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
韩鑫恨恨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入刀子一般。
哼,嫡女又怎么样?不受宠,还不如自己一个庶女过得好呢!
韩锦脚步越走越快,心里的怒火也越来越盛,那些人欺人太甚!
她的父亲母亲不得太夫人喜爱,加上父亲没什么出息,膝下又没有儿子,所以在府里没什么说话的地位,她们三房也一贯低调,可是有人却把低调当成好欺了!
除了她之外,还有那么多女孩,适龄的也不少,虽然都是庶女,可只要韩家坚持,王家也得认了,况且一个得宠的庶女也比她有用的多,可偏偏为何是她?还不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韩锦回了自己的院子,把所有丫鬟赶了出去,反锁上房门。
“哼,想让我做棋子,也得看你们拿不拿得起!”让她嫁过去,不就是为了麻痹上头的人吗?看吧,我们韩家虽然和王家结亲,可嫁的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女孩,啊哈,你们不用担心我们会有什么的!
当人家是傻子呢!
韩锦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子,慢慢冷静下来,“我得为自己找好退路才行。”
她虽然现在可以趁机让大房放一把血,韩、王两家因彼此利益也不会为难她,可世事难料,万一以后出点什么事故,她就是第一个要被消灭的人!她得为自己找条退路!
“怎么办呢?”这个退路,或者说靠山,首先得在塞北,否则远水解不了近渴,其次得与韩家有着旗鼓相当的势力,再其次,与韩家还要有一点对立关系,这样才会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