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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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喜事-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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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平笑骂道,“你是不是又想京都那些小吃食了?赶紧拾掇行李吧,一会儿我还要出门呢。”
“公子去哪儿啊?”喜子一边麻利的叠着衣衫一边问着,结果这时门外就有人喊道,“董公子,杨先生请您一会儿过去一下。”
董平闻言就是一笑,冲着喜子点点头,末了转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墨伯正笑眯眯站在台阶下,董平上前见礼,惹得老头儿赶紧让到一旁,两人寒暄几句就一同回了杨家院子。
杨婉音系了围裙在灶间忙碌,她平日多醉心于琴棋书画,虽然也学过厨事,但到底也不熟练。这会儿不是差点儿切了手就是碰翻了油碗,待得两道简单的家常菜端出去,她身上的衣衫已是看不清本来模样了。
杨夫人身旁伺候的老嬷嬷赶紧送她回房去换衣梳妆,好不容易赶到客厅,酒席已经过半了。杨夫人见得姗姗来迟的闺女,偷偷松了口气,笑道,“君诚,你婉音师妹听说你明日要去府城乡试,特意前来给你送行。咱们两家也算熟识,见一面不打紧,不过你可莫要笑话她不知礼啊?”
董平赶紧站起身,躬身应道,“师母言重了,婉音师妹好意,君诚怎会不知好歹?”
“那就好,那就好。”杨夫人笑的更是欢喜,末了又示意女儿上前。
杨先生微微皱了眉,本想出言阻拦,但衣襟却被老妻扯得死紧,无奈只得端了酒杯假装没有看到了。
杨婉音穿了件月白色的对襟衫,下面配了条水蓝色的百褶裙,裙摆间点缀了几只鹅黄色的蝴蝶。她本就容貌姣好,衣裙又朴素得体,越加衬得她端庄温婉。
她得了母亲的暗示,极力掩下羞意上前两步蹲身行礼,轻声说道,“师兄明日要赶赴府城乡试,小妹愚笨,只能做两道粗陋的小菜为师兄践行,望师兄乡试顺利,天下扬名。”
董平下意识抬头仔细看了一眼自己未来的妻子,脸色随即也红透了。他赶紧回礼应道,“多谢师妹盛情,我一定不辜负师妹如此厚待。”
杨夫人在一旁瞧着这对儿郎才女貌的小儿女,脸上差点儿乐开了花。她本有意让两人再多说几句,但一来怕自家老爷发怒,二来也不愿董平觉得女儿轻浮,于是赶紧开口撵人,“好了,你们不要再客套了。君诚坐下吃饭吧,婉音,你也回房吧。”
“是,娘。”杨婉音低低应了一声,末了就要转身出门。不想董平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脑子一热,高声追问道,“婉音师妹暂且慢走,我还有话要说。”
杨夫人和杨先生闻言都是一愣,心下好奇这一向守礼的弟子为何突然如此。倒是杨婉音扭头见得未来夫君一脸正色,原本狂跳的芳心居然奇迹的平复下来,“师兄,有话请讲。”
董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师妹许是听说了,我家长姐如今贵为中山王妃,书院上下多有传说我要弟凭姐贵,但我却不打算如此。我此行若是中举,甚至将来侥幸中了状元,也不打算凭借王府的权势留于京都,安享富贵。我想要外放到乡野为官,造福一方。
所以,师妹这些时日还请仔细思量,若是将来嫁我为妻,少不得会吃很多辛苦。若是师妹不愿远里父母,流离乡野,我也不会心存怨怼,唯愿师妹觅得良缘,平安喜乐一生。”
杨婉音越听双眸越亮,待得董平说完就抬起头略带愧意的扫了父母一眼,末了挺直腰背正色应道,“师兄坦言相告,小妹感激不尽。小妹自小虽是被父母娇养长大,但也洗手做得羹汤,拾针线做得衣衫。师兄若是担心小妹吃不得辛苦,那就大可不必。小妹唯愿师兄一展胸中壮志,为民造福。”
说罢,她再次蹲身一礼,转而退了出去。
董平仔细品品未来妻子话中之意,脸上忍不住就露了笑意,杨先生更是哈哈大笑道,“好,真是我生的好闺女。不贪富贵,不畏艰苦,可谓女中丈夫。”
杨夫人却皱了眉头,她原本就盘算着凭借董家的权势把未来女婿留在身边为官,他们老两口也算老有所依。哪里想到未来女婿倒是个脾气硬朗的,甚至连女儿也不经她同意就擅自应了人家。
老话说,闺女就是娘亲的小棉袄,这老闺女更是棉袄里面那层细棉布啊。杨夫人一想起闺女将来要跟着人家辛苦过日子,心里急得简直就是抓心挠肝。
(肩膀已经疼得不能抬手梳头发了,今天孩子送去姐姐家,躺了一天,下午坚持码了这些。跟大伙请个假,明天去医院做个什么针灸按摩缓解一下疼痛,断更一天,后天继续努力。真心佩服那些一天三更的同行,他们的身体估计都是铁打的,我是坚持不住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宽体胖
这般想着她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好不容易熬到董平告辞离开,于是一把抓了自家老爷抱怨,“这董君诚也太过失礼了,哪有当面问人家女儿如此羞人之言的?”
杨先生却是不以为然的甩开老妻的手,三分恼七分无奈的应道,“你啊,先前还夸赞君诚明理,怎么才不过片刻功夫就又反悔了?你无非是怕女儿嫁过去真会受苦受累,但你也不想想,君诚就是想受苦,怕是董王妃也不会允许吧。”
杨夫人闻言仔细回想着董平方才的穿戴,眉头就慢慢松开了,脸上也恢复了笑模样,“还是老爷睿智,我一时着急倒乱了分寸。方才君诚头上戴的簪子还有要上的玉佩怕是就值个百十两,董王妃这般护着弟弟,定然不会让他受苦受穷。再说我也给婉音攒了三十六抬嫁妆,他们小两口将来怎么也不会吃不饱穿不暖就是了。”
杨先生得意的捋着胡子,再次嘱咐老妻道,“婉音是个有主见的,她的婚事,你多同她商量。不要擅自做主,省得好心办了坏事。”
“知道了,”杨夫人亲手替自家老爷倒茶,笑眯眯应道,“那是我亲闺女,总归要让她欢欢喜喜出嫁啊。”
董蓉不知青县众人如何想念她,她这会儿正对着两扇紧闭的乌木门翻白眼儿。紫竹扶了自家主子,气呼呼低声骂道,“明明方才还大开着门,怎么我们一来就关上了,明摆着就是怠慢夫人。明日我定然要告诉王爷,让他把这些瞎眼睛的狗奴才都卖掉!”
乙八也是跃跃欲试提了裙子,扭头请示主子,“夫人,要不要我把门踹开?”
董蓉摇摇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自家院子走,满不在乎的摆手道,“这门虽说是奴仆关的,但她们没有老王妃的命令又哪敢这么做。罢了,我来请安是晚辈的礼数,她不见我就是当长辈的不慈,若是传扬出去也没人说我一句不是,何苦跟她生这个闲气。左右我如今肚子大了,多走这几步路,就当锻炼了。”
主仆三个说着话就拐过一道花墙,结果正好远远见到慕容怀德穿着一袭青衫,飘飘然从垂花门外走进来。董蓉脸色一喜就要迎上去,不想旁边的院子里却突然传出一阵惊叫。
董蓉下意识就放慢了脚步,这时候那院子里就跑出来一个小丫鬟半是哀求半是拉扯着慕容怀德进了院子。
乙八眼珠转了转,恼道,“那不是狐狸精的院子吗,她的丫鬟怎么把公子拉进去了,难道她又想出什么坏主意了?”
“走,去看看。”董蓉正是自觉无聊,突然遇到这般送上眼前的大戏自然不会错过,她扶着两个丫鬟就悄悄走了过去。
小院儿的两扇院门关得严严实实,紫竹推了两下都是纹丝不动。结果乙八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极薄的匕首,插进门缝儿轻轻一挑就解决了门闩。
主仆三个轻手轻脚进了小院儿,原本还打算遮掩一下行迹,可是院子里却连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除了正房里隐隐有人说话,别处都是静悄悄的。
董蓉示意两个丫鬟噤声,然后兴致勃勃摸到了窗下。虽说如今天气已是入秋,但秋老虎依然威力惊人,窗子关严就会闷热,于是几乎每间房都要把窗子开条巴掌宽的缝隙透气,这正好也方便主仆三个看好戏。
半昏暗的房间里,柳孝贞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半透明纱衣,衬着里面朱红色绣鸳鸯戏水的肚兜越发晃眼,她仿似受了极大惊吓一般,整个人都要挂在慕容怀德身上了,眼泪汪汪哀求着,“表兄,我这屋子里有老鼠!好在表兄来了,呜呜,否则我都要被吓死了,表兄不信就摸摸看,我胸口现在还跳个不停呢。”
董蓉眼见她扯了自家夫君的手往高高的胸口按去,恨得咬牙,心下暗骂,“该死的狐狸精,勾引人也不会找个好借口。王府的院子里老鼠横行,那仆役们都该被发卖了。还说吓得心跳,哼,不跳才好呢,彻底天下太平了。”
慕容怀德不知是听到了妻子的咒骂,还是实在不喜送上门的“肥肉”,只见他抖了抖肩膀就轻易把黏在身上的柳孝贞甩了下来,末了皱着眉头应道,“王府尚在孝期,表妹以后穿衣还是谨慎些。另外,一会儿派人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吧。”
柳孝贞本来正忍着恼怒从地上爬起来,听得这话也忘记装可怜了,下意识问道,“为何要支银子?”
“表妹不是自诩聪慧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清楚?”董蓉笑得差点儿软到在地,勉强开窗扶了窗框笑道,“我家夫君是人,不是猫!表妹若是想要抓老鼠,自然该买只猫回来,找我夫君可是没用啊。”
“你…”柳孝贞突然听得见得董蓉站在窗外,惊得立时挺着了脊背。任凭她脸皮再厚,总还是个女子,这般勾引人家夫君被抓个正着,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你怎么不经禀告就进我的院子?”
“你的院子?”董蓉好似极惊奇的左右看了看,末了疑惑道,“这是中山王府啊,我是王妃,难道进自家院子还要别人通报,这是什么糊涂规矩?怪不得表小姐害怕老鼠却不知道要买猫,原来是你脑子出了毛病啊。先前给老王爷诊治的蒋太医医术不错,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啊?”
“你才脑子有毛病!”柳孝贞气得黑了脸,再也装不得柔弱,上前就要用力关上窗子。一旁本在暗笑的慕容怀德生怕她伤了妻儿,一把扯了她就摔到了软榻上,低声呵斥道,“平日看在母妃的颜面上,对你多有容忍。不想你居然是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以后若是还想住在王府就谨守规矩,用心哄母妃欢喜。否则拼着被母妃责骂,我也要把你撵出去!”
说罢,他就踱步出了屋子,上前牵了妻子的手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再等一会儿才出声呢。”
董蓉瞪了眼,恼道,“别离我太近,一身的狐骚味儿!”
慕容怀德好笑的扫了一眼被媳妇儿抓得牢牢的手掌,笑得无奈又宠溺,“走吧,回去洗澡。”
说着话儿,小夫妻俩就牵着手出了院子。留下柳孝贞气得差点儿咬碎了满口牙齿,躲在屋外的红玉极力压住满心的快意,小心翼翼推门问道,“小姐,可要把香炉灭了?”
柳孝贞一把打翻了桌上袅袅冒着青烟的香炉,恨道,“滚,没用的东西!哪里买的催情香,半点儿用处都没有!”
红玉半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得意,末了迅速关门避了出去。
日子就在无数琐碎的小事里一天天过去了,老王爷给孙儿留下的那家茶楼,原本位置就不错,又因为推出了新式点心,这些时日生意更加红火了。紫竹几乎每隔一日就要跑去茶楼指点新收的徒弟烤点心,忙得是欢喜又得意,羡慕得乙八整天撅着小嘴,想撺掇主子去茶楼走走又怕惹祸挨罚。
这一日正是各州府乡试之后的第七日,董蓉左等不见青县来人,右等没有消息送到,心下极是烦躁,加者肚子大得吓人,虽然天气入秋已是凉爽许多,但她动一动还是会热的满身汗。于是诸般事情赶在一处,终于惹得她发了脾气。
慕容怀德在外找了些晚种的香瓜,刚刚摘下头茬,味道又鲜又甜。不想,兴冲冲拎回家却见得媳妇儿在抹眼泪,私下一问两个才明白原委。于是赶紧上前揽了媳妇儿哄劝,“我手下有些迅速传信的法门,再过两日保准能收到消息。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急坏了身子,平哥儿心细,若是知道你这般惦记,他该内疚了。”
董蓉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心下就是莫名的烦躁,于是伸手攀在夫君肩头撒娇,“我就是心急怎么办,恨不得一步跨回家去。这府里又没趣,要憋死人了。”
慕容怀德哪里禁得住爱妻如此,立时妥协道,“趁着午后日头不晒,我带你去咱家茶楼坐坐,正好也让紫竹再去教教徒弟。”
董蓉身上犯懒,但出去走走总比窝在王府强,于是勉强点了头。
紫竹和乙八两个欢喜坏了,手脚麻利的拾掇了东西就伺候主子们就近出了后门上车。很快马车就到了自家茶楼前,这个时候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大堂里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
大掌柜听说主子到了,赶紧接了出来,待得见到跟在后面得紫竹更是喜的眉开眼笑。
董蓉听得大堂里人声鼎沸,心下一时好奇就撵了紫竹随老掌柜去后院灶间。她则和夫君上了二楼预留的雅间,慕容怀德眼见爱妻难得脸上有些笑意,干脆也陪着她坐在雕花窗子旁听下边的茶客闲话儿。
整日无事聚在茶楼的闲人,通常都是家里不缺银钱又有些门路的,但凡开口说话都是朝堂上如何如何,以证明自己手眼通天,高人一等。
今日,不知是哪里来的一位茶客,显见也有这自抬身份的嗜好,一开口就是一件很劲爆的消息,惹得所有茶客都竖起耳朵听他细说。
(感慨几句祖国传统医学的博大精深,上午又掰又揉,疼得我死去活来,下午肩膀就舒服多了,哄睡了儿子,终于又能坐下来码字了,太幸福了。看到很多朋友捧场,哈哈,更开森了,努力码字,干劲十足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信与瓷瓶
原来,前几日皇宫里出了一件怪事。一位还算受宠的妃子明明晚上安寝的时候好好上了床,早晨起来却躺在了御花园里。来往的太监宫女们还以为这位贵人遇害了,吓得到处喊人救命。结果那位妃子反倒自己爬了起来,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睡梦中换了地方。
皇上听说了很是恼怒,宣太医诊脉,才查出这位贵人有夜游之症,睡梦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皇上因此撤了那位贵人的牌子,直接送她去了偏远宫殿。若不是那贵人家里在内务府有些脸面,许是就彻底打入冷宫了
有的茶客脑子不是太灵光,还好奇问着,“不过是个梦游,至于被打入冷宫吗?”
旁边之人却是嗤笑道,“就是普通人家有妻妾得了这病症都要严严实实关起来,更何况还是宫里呢。万一皇上睡得正香,却被睡糊涂的贵人伤了,那可出大事了。到时候说不得那贵人家里一族都要被连累,这般撤了牌子就是天恩浩荡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转而又说起早前听说过的诸多关于夜游病人无意伤人的事儿,一时间大堂里就如同开了锅的白米粥,彻底搅合到一处了。
董蓉坐在楼上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依靠在自家夫君怀里一边吃点心一边小声八卦着,“柱子,你不是跟冯叔学过一点儿医术吗,你说那妃子怎么就突然得夜游症了呢,是不是整天勾心斗角累坏脑子了?”
慕容怀德小心翼翼喂了爱妻一口茶水,笑道,“这事儿,我还真知道一些内情。”
“你知道内情?”董蓉欢喜的眼睛发亮,压低了声音催促道,“快说给我听听,这妃子是不是特别漂亮,特别受宠?”
慕容怀德却是闭口不言,末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董蓉脸色立时就红了,左右瞧瞧好似无人注意自己这处包厢,于是低头飞快在他唇上吻了一记,然后羞恼道,“好了吧,快说啊。”
慕容怀德扫了一眼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底没有进一步“勒索”爱妻,转而笑道,“那妃子姓郑,家里在内务府有些门路。”
“然后呢,”董蓉等了半晌不见他说下文,于是催促道,“就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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