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仇一脸的严肃认真,“对我东方仇而言,你就是最重要的。还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我想不到。”
薄太妃噗嗤一声笑了,“就你能贫?既然我那么重要,那我的事重不重要?”
“那还用说?”东方仇直接而肯定地说道。
薄太妃认真道:“哀家听闻有个叫噶尔迪的在大齐的边境极为不安分,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东方仇眼珠一转,皱了眉头,担忧地说道:“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当时也不太相信,噶尔迪跟巴图交战了好几次,虽然都胜利了,可有句话叫‘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他还有什么精力来对付我堂堂大齐?”
东方仇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派护法去看了看。”
“情况怎么样?”薄太妃有些着急。
“情况属实。”东方仇也脸上的担忧更重了。
薄太妃着急得一双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那可如何是好?东方,我们得想办法才行。昊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眼看着他有危险。他的皇位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怎么能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得逞?”
东方仇点头,“昊儿是你的心头肉,也是我的心头肉,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噶尔迪侵扰边境,看来是要以此威胁我大齐啊。”
薄太妃蹙眉,眼底闪过一抹狠戾,“都是那个叫晨曦的臭丫头招惹上的,那个臭丫头别看着年纪不大,招惹起人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比她那个狐媚子娘亲好不到哪儿去,当年慕容怀德就是被董蓉那个狐媚子给勾得魂都没有了,竟然连妾室都不娶一房,迫于压力娶了一个表妹,竟然还把那表妹打入偏院,丝毫没有宠幸。”
说着,薄太妃祈求地看着东方仇,“东方,如果要我现在就放了那个小狐狸精,岂不是便宜了她?”
东方仇沉默了下,此时此刻,许多人都明白,放不放晨曦根本不是她薄太妃说了算的。她就算想放,没有皇上慕容昊的同意,也是枉然。东方仇自然也深知这一点。东方仇坚定地对薄太妃说道:“既然你那么讨厌她,说什么我们都不能轻易饶了她。”
“可是……若是因为那个小蹄子而惹出更多的麻烦可如何是好?昊儿才刚刚坐稳了龙椅,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让龙椅动摇。”薄太妃一想到慕容昊就有些心痛,如果他对晨曦的态度坚决一些,让她这个母妃可以接近那个臭丫头,那她现在还可以把一个折磨得病怏怏的晨曦扔出去敷衍了事。可是现在,她是左右为难,也左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忽然,薄太妃拉住东方仇的手,“东方,你有什么办法吗?你我成立弥勒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帮助昊儿一统江山,现在大齐的江山岌岌可危,正是需要这支力量的时候。”
东方仇点头,宠溺地看着薄太妃,“既然你都说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支持你,是我东方仇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你放心,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的弥勒教徒们会誓死保卫大齐江山。”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薄太妃的脸上出现了欣喜的笑容。
薄太妃想了想,“既然你也是有准备的,那我们明日就可以去边境了,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要让昊儿知道,我们这对爹娘默默地为他付出了多少。”
东方仇迟疑了下,“明日出发的话太过仓促,弥勒教人太多,需要一两日的时间来做整顿以及发布消息。”
薄太妃点头,“那好,就后日出发吧。”
东方仇点头,“后日刚好合适,我现在就回去布置。正如你说的,我这个当爹的也应当为昊儿做点什么了,也要让他明白,在关键时刻,只有自己的爹娘才是最可靠的。”
薄太妃含情脉脉的点头。
送走了东方仇,薄太妃的心情好得不行,以至于忘了自己身在最阴森的德妃寝宫里。
出了德妃寝宫,看到郭公公正朝自己走来。
郭公公远远地就看到薄太妃心情不错,要找个薄太妃心情不错的日子,那可是皇宫里十分罕见的事情。而这样罕见的日子也正适合上前去讨些上前,虽然刚才东方仇已经给了他一锭金子,但再过来捞一点也还是可以的。
郭公公恭敬地对薄太妃行礼,并神秘地望了望四周,确定四周无人了才小跑到薄太妃跟前,压低声音对薄太妃道:“太妃娘娘,怎么样?东方教主答应了吗?这个方法能行吗?”
薄太妃脸上的笑意更浓烈了,嘴角狠狠扯动了下,“郭公公,你的法子果然是有些效果的。看来哀家花在你身上的银子并没有白花。”说着,薄太妃又扔了一个银元宝在地上。
郭公公看着那银元宝在地上弹了起来,并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脸上依然挂着笑。
“太妃娘娘真是大方。”
说着,弯腰捡起那银元宝。
薄太妃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嘴里还呢喃般念叨了句,“贱骨头的狗东西。”
声音不大,却被郭公公听得清清楚楚。
郭公公迟疑了下,动作僵硬在空气里,半晌,才回过神来,捡拾起地上的银元宝。
看着可爱的银元宝,郭公公的脸上又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狗东西?把这么宝贝的东西往地上扔的老东西才是真正的狗东西。不爱财的人财也不会爱惜她。等着吧,薄太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到底谁更低贱。”
郭公公眼底的恨意只出现了一刹那又即可被他隐藏了,只留下谄媚讨好般的笑,接着踩了碎步,匆匆离开。
慕容怀德在忙着记录一些古籍上的知识,看到一旁陪着磨墨的夫人董蓉正愁眉不展,不禁搁置了手上的毛笔,牵过董蓉的手,关切地问了起来,“怎么了?还在为我们可爱的小棉袄担心?”
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这句话是董蓉告诉慕容怀德的,慢慢的慕容怀德也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句话,不管什么,那丫头总是站在她娘亲那一边。
董蓉抬眼看向慕容怀德,接着又继续磨墨,手上的动作绵软无力,“不仅仅是晨曦,我总觉得最近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且也是跟晨曦有关。”
“为什么?”慕容怀德不解,虽然晨曦被关在宫里,但他每日都在关注着晨曦,没有一天懈怠。不过,晨曦过得确实不算差,不管是皇太后还是皇上,对晨曦都一如刚开始的时候。
董蓉无力地摇摇头,“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上次你说噶尔迪来了大齐王城,可是他身为我们的义子并没有来见我们一下。更为重要的是,他没有带出晨曦,一下子又回去了。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怀德,你说这傻孩子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慕容怀德迟疑了下,沉思片刻,董蓉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不过为了不让夫人担心,慕容怀德还是坚持说董蓉想太多了,“噶尔迪那孩子身负多大的期望和责任你我是最清楚的,不然你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让明哥儿和启哥儿留在草原上帮助他。他千里迢迢跑到大齐王城来,本就是很冒险的事情,又不是走亲窜友的。他不来看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他这么做我是很支持的,你想,他若是来找我们,那薄太妃又会造出难听的谣言了。”
“可是……”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董蓉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更何况,她并不仅仅是靠直觉来猜测这件事情的。
慕容怀德还是劝她不要想太多了,皇上已经说了,这几日就让大理寺那边给晨曦一个交代,然后风风光光、正大光明地送晨曦回来。
慕容怀德这番话董蓉是听到过的,所以也只有先按着慕容怀德说的,不想那么多,先顾着眼前,静静地等待女儿回来吧。
只是,不知道晨曦在牢房里过得开不开心。就算锦衣玉食,若是没了自由,她也不会开心的吧?
一想到这儿,董蓉就湿了眼眶。
慕容怀德擦净了手,走到董蓉的身旁,从董蓉的手上拿过墨,搀扶着董蓉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先别磨墨了,这些墨已经够我用的了,你先回屋歇着吧。只要你歇息好了,就一切都顺利了。”
“这是哪儿的道理啊?”董蓉确实觉得有些累了,不过慕容怀德的话实在太牵强附会了。
慕容怀德笑了,“为夫说的当然都是大道理了,你好好地歇息一会儿,等你睁开眼,说不定就看到晨曦站在你面前了。好了好了,去休息吧,我亲爱的夫人。”
话音还没有落,慕容怀德已经快速而悄悄地在董蓉的脸颊上亲吻了下。
董蓉提不起什么精神,也没了往日的娇羞和娇嗔,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在慕容怀德的搀扶下出了书房。
看到乙八搀扶着董蓉越走越远,慕容怀德的心思也越来越重。
慕容怀德一挥手,一阵风之后,慕容怀德的身后便多了一个人。
“甲一,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甲一回来,把弥勒教东方仇的动作给慕容怀德禀报之后,慕容怀德不禁皱了眉头,“这个东方仇到底要做什么?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伤害到我的家人。好了甲一我知道了,你继续暗中保护夫人的安危,也让乙八最近多上心些,多给夫人准备些营养的东西,别让她累到了。”
甲一领命退下。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只是影子
这日,慕容昊刚下了早朝,来到御书房,今日给他磨墨的是一个比慕容昊要年长两岁半的宫女,宫女虽然略微年长,但脸上依然有几分活泼天真,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和慕容昊心里的某个人有几分相似。这种相似,让慕容昊在看到这位宫女的第一眼便失了心神。
慕容昊刚进御书房,宫女便领命等候在御书房了,四目相对,宫女笑得有些腼腆。这种腼腆是晨曦少有的,至少在慕容昊的跟前没有过,慕容昊觉得这宫女这样的姿态与晨曦有些不相似,因此只冷冷地瞥了宫女一眼,便走到了案几旁,开始批阅奏折。
宫女玲珑看到慕容昊忽然对自己有些冷淡,一时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只得恭敬地低头,继续磨墨。
足足两个时辰,玲珑都恭敬地磨着墨,看到慕容昊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面色不大好,她也不敢再像以往那样嘻嘻哈哈的。
终于,慕容昊批阅完了所有奏折,疲倦的他慵懒地往后一躺,看着案几上如小山丘一般的奏折。
“恭喜皇上批阅完了奏折。”沉闷让玲珑百无聊赖,只得没话找话。这种没话找话让她感觉有些尴尬和窘迫,脸颊再次浮现出一抹羞红。而这正是慕容昊最不想看到的样子。
慕容昊没有理会宫女玲珑,起身,没有任何言语,便离开了御书房,留下玲珑不知所措。
玲珑看着慕容昊的身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她的眼睛慢慢湿润了,都说君心难测,她不相信,总觉得慕容昊在她面前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今日,她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也才发现自己有多幼稚。
玲珑回到房间,刚要进门,就被一个身影给拦住了。
抬眼,是他,秋公公,一个在宫里混了十来年的太监,虽说在宫里待的时间不短了,可他却只有十七岁,比玲珑要小三岁有余。然而,这位秋公公并不理会年龄,看到玲珑的第一眼就悄悄拉了玲珑在一旁说悄悄话,说想让玲珑和他结成对食,以度过这宫里难熬的岁月。
玲珑刚入宫一年不到,和秋公公相比,她在宫里的经验算是少得可怜,也对对食这种事情闻所未闻。所以当秋公公提及时,玲珑愣得跟个傻子一样,直到同住的一个年岁大一点的宫女告诉她对食的真正意思,她才明白过来,双眼立刻就湿润了,夜里还忍不住嚎啕哭了一场。以后再遇到秋公公,玲珑不是远远地绕开,便是低着头装作不认识。
“我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了?”秋公公一面问他,一面慌张地探看四周,确定四周无人,才把目光落在了玲珑身上。
玲珑的脸红得能滴血,“秋公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上还让奴婢拿些东西过去呢,你就别再耽搁我了。”
玲珑被对食这两个字眼吓了之后,看到秋公公就像见了鬼神。
秋公公伸手拉住玲珑的胳膊,玲珑浑身一僵,赶紧挣脱秋公公的束缚。
秋公公愣了一下,“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玲珑,我是好心好意找你的,你就算不答应我也应该给我一个答案吧?再说了,玲珑,你知道这深宫有多难熬吗?你知道一年里这宫里要死多少人吗?别说那些争宠的妃嫔了,就是宫女、公公,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你我的命都只有一条,好好过是一辈子,不好好过也是一辈子,你我好歹有这个福分来到这个世上,总不能稀里糊涂地就过了吧?”
秋公公见玲珑根本没有听进去,又说道:“你个傻丫头,你想想,这宫里你也没有什么亲人,在宫外也没有家人能够帮衬到你什么。若是家人有些本事,你也不用做宫女了。你我都是有福得命,没福享命的人,何不在一起搭个伴过日子?”
“你走开。”玲珑浑身颤抖。
“玲珑,你就算现在没想好也没关系,我可以等的。玲珑,其实不是没有人跟我对食的,我只是觉得她们跟你都没办法比,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东西吸引着我,让我觉得很舒服。在这宫里这么多年了,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见过,位高权重的,刚入宫的,形形色色,可是你和她们都不一样。”秋公公说得有些着急,生怕玲珑一下子就从眼前消失了。
玲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一双烟眉微微蹙在一起,看得秋公公心疼。
“玲珑,好好好,我不为难你了,你不答应就不答应吧。以后我们做朋友可以吗?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对食’这种话。”秋公公也有些慌乱了。
玲珑掉头就走,秋公公一下子彻底慌乱了,“玲珑,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其实就是想跟你做朋友。可是,来宫里这么多年后,我已经忘了要怎么样才能跟人做朋友。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玲珑,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因为皇上对你一下子就冷淡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玲珑本打算跑开的,可是,在听到秋公公的最后一句话时,双脚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秋公公小跑到玲珑跟前,又警觉地望了望四周,“玲珑,当初皇上遇到你的时候就被你吸引了,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喜欢你。直到有一天,我去牢房送金丝桂花酥才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
“金丝桂花酥?”这种酥连等级不够的妃嫔都吃不上,更别说牢房里的人了,什么人竟然能身在牢房还吃得上这种东西?至于金丝桂花酥的名字,玲珑也只是偶然间听闻的,连见都没见过。
秋公公点头,“就是那种酥,听说二十多年前,太妃娘娘为了吃到这种酥,竟然把自己要好的姐妹给毒死了。而这样珍贵的东西却是送到牢房给一个叫晨曦的姑娘吃的。”
“晨曦?”玲珑对这个名字完全陌生。
秋公公道:“我看到了那个姑娘的长相,你和她颇有几分相似。皇上喜欢你,亲近你,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不。”玲珑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对于皇宫里的种种,她是有所听闻也是有所经历的,所以对皇宫,对皇宫里的一切玲珑都保持着一颗敬畏之心。在慕容昊遇到她、对她好的时候,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只要事情发展得顺利,她便可以摆脱整日担忧有人对她不利了。尤其是刚入宫来,一起的姐妹,明着对她各种好,各种甜腻,背地里却施计害她。若不是自己命大,现在早就在阎王殿受苦了。
秋公公叹息一声,“玲珑,我自幼入宫,听的见的都比你多,就算有皇上或者别的人瞧上宫女,最终宫女的结局都是十分悲惨的。之前,先皇瞧上一位宫女,那宫女还是伺候太皇太后的,不论容貌还是品行还是才艺都不输给那些妃嫔,可是最终还是被薄太妃给害死了。”
“你说的都不是真的,皇上和先皇不同,而且,薄太妃的势力正在一点点减弱。她根本不可能再干涉到皇上的选择。”玲珑在御书房待的这些时日唯一看明白了就是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