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跟她签契约,限定她在什么时候还银子给你!”
“夫人,在下这里可不是当铺!”
“没说你是当铺呀,你可以先试一下嘛,一个小客户而以,你不会损失多少?”
“这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在下就行这个方便!”
“谢过袁公子啦!”
童玉锦终于解决了平杏儿的所有后顾之忧,感觉自己做了件好事,心情特别不错,回家的路上,小曲都哼上了。
夏琰想叱责,盯着童玉锦看了几眼,终没有说出口,任由她自在的哼着,不仅如此,他竟然在她哼声中睡着了。
童玉锦赶到自己肩膀很重时,才收回看向窗外的头,“不会吧,竟睡着了!”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竟毫无反应,唉,算了吧,肩膀就借给你用一下吧。
等马车到府衙停下时,夏琰还没有醒来的迹像,童玉锦眉头动动,悄悄伏了自己的肩膀,想让夏琰摔到凳子上,结果,自己刚离开,那厮就感觉到了,眨了眨眼,看了看童玉锦,不动声色的下了马车,童玉锦见他冷冷的下了马车,心想,不会吧,一个玩笑都开不起。
童大律师,有没有听说过起床气,有些人被吵醒脾气很大的,人家小候爷没发火是人家素质高,懂不懂!
啊!
京城皇宫
伍士元穿戴一新见了大陈朝的最高统治者诚嘉帝,说老实话,如果不是这个案子,如果不是合理受贿,诚嘉帝都不知道有这号人存在。
诚嘉帝坐在龙椅上极感兴趣的看着自己的臣子,不动声色。
伍士元叩拜在地,久久没有听到起身的声音,心里暗暗想道,圣上这是
终于,诚嘉帝开口了,声音和润舒缓,“平身吧,爱卿!”
“谢皇上隆恩浩荡,臣心有愧啊!”
诚嘉帝轻笑道,“你愧什么呢?”
“臣臣愧对皇恩,竟做了收受贿赂之事,臣不应该呀!”
“是嘛!”
“是,圣上!”
“可是你的辨讼词可不是这样说的!”
“”伍士元被年轻的诚嘉帝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能说,那个讼词不是自己的意思吗?
诚嘉帝看着哑口无言的伍大人说道:“你的状纸写得明明白白,说你就该收这个贿赂,不收,反而成不了事,是这样?”
“这这”伍士元后背直冒冷汗。
“不想对朕说说”
“圣上,臣”
“朕想听实话!”
伍士元抬头看向诚嘉帝,这个年仅三十岁的帝王,神态举止雍容有度,宽厚和善,喜怒从不表现于外,亲政十多年以来,启用年轻有为的官员着手吏治,成绩显著,在他心目中,这是个有作为的帝王。
伍士元略顿了一下说了心中想说的话,“回圣上,在讼师为臣辩护之前,臣并不知道,臣的行为属于合理受贿!”
诚嘉帝眉角动了一下,看向正在说话的伍士元,“你不并不知道?”
“是,圣上!”
“你的讼师为你提出这个论点,你却并不知道?”
“是,圣上!”
“讼师是何人帮你请的”诚嘉帝感兴趣的问道。
“回皇上,是小女五娘!”
“是嘛!”诚嘉帝明显不信,一个小娘子能请到这么厉害的讼师?
伍士元想了想又回道:“也算不得是我家小女请的,小女遇到了有缘人,他们听了臣的事件后,主动帮臣辨讼!”
“竟是如此!”诚嘉帝看向伍士元目光若有所思。
“是!”
“你为何要这样做?”
“回圣上,臣当时只想让有能力的官员在官途上走得更远些,这些有能力的官员当然也不能免俗,为了让自己晋升,他们也会走门路,臣如医者一样,望闻问切,觉得这人的能力、作为大于他的缺失,臣就会受收他们给臣的好处,让他们得以迁!”
“如医者一样,望闻问切?”
“是,圣上,臣并不是什么贿赂都收,望其表、闻官声,问民意、切中要点,这就是臣受贿赂的标准!”
诚嘉帝深深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臣子,久久没有回话。
直到内侍轻手轻脚走到龙案边,把计时的沙漏翻了个,诚嘉帝才惊醒过来,开口说道,“朕破了例”
“圣上”伍士元抬头。
“朕再度启用你,并擢升你为正四品知府,你可以吗?”此时的诚嘉帝看向他的臣子,显得厚重而期待!
“皇上”伍士元的眼泪流了下来。
年近半百的伍大人在人生大落后,再次回到权力中心,不能不说,心中感慨万分,对为他辨讼的讼师也好,对他所有期待的诚嘉帝而好,他感恩戴德!
诚嘉帝深深的说道:“朕有自己的考量,希望你到长兴府后,能勤恳为官,勤政爱民,成为一个能官清吏!”
“士元谢皇上信任,谢皇上隆恩浩荡,臣定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伍士元全身跪伏在地,表达了他臣服的心。
“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臣一定不负圣上所望!”
“到吏部报道后尽快启程吧!”
“是,皇上!”
长兴府府衙
当童玉锦和夏琰到达后院时,后院里多了一群人。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主仆。
主人看到抬脚进门的夏琰,泪水涟涟的小跑着迎了上来,“子淳,子淳”
原来是漂亮小姐,童玉锦眉先高抬,转头看向夏小候爷,原来是这厮的红颜知已啊!
看着目愣愣看向漂亮小姐的夏琰,童玉锦悄悄撇了撇嘴,这就是自己为何要跟他和离的原因,生得太好,长得太漂亮,易招事啊!
童玉锦悄悄往后面退了两步,绕过主道,抄小路回到丫头的住处。美珍和大丫还没有回来,童玉锦开始准备晚餐,今天晚上包饺子吧,想罢,快速的动手做起来。
内院门口,看着站着未动的夏琰,华珠郡主罗奕琳停在他面前,“子淳,你不认识我了吗?”
夏琰低垂眼帘,轻声说道,“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病了,我不放心你,子淳你还好吗?”华珠的美目含着心疼的看向自己喜欢的男人。
“谢过郡主,夏某还不错!”
“子淳,你受苦了!”
夏琰突然抬起头,“我帮你找客栈!”
“子淳”看着转身就要往外的夏琰,华珠一把拉住夏子淳的衣袖,“子淳,你不能这样待我?”
夏子淳看向门口冷冷的说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还请郡主慎重!”
“子淳,我连午饭都没有吃,到了长兴府一路向府衙而来,你怎么忍心?”华珠泪流满面,楚楚惹人怜。
夏子淳站着未动。
走廊里,乔子沛等人正在看热闹,发现夏琰的目光朝这边扫过来,赶紧缩回房间了。
赵翼博摸着下巴说道,“表哥会不会娶华珠做侧妃呀?”
石铭荣点头,“有可能!万六哥,你觉得呢?”
万继玉笑笑,“不好说!”
乔子沛也跟着附合道,“还真不好说!”
走廊里,夏琰吐了一口气,“小同”
“爷,小的在。”
“给郡主准备晚餐!”夏琰继续说道,“小开”
“小的在,给郡主订最好的客栈!”
“是,爷!”
华珠听到这里,心里总算舒服了些,面带微笑对着丫头说道,“绿萝,把从京里带来的补品,给小同!”
“是,郡主!”
“夏侍卫,请跟绿萝到这边来!”
夏小同看了看自家爷,见自家爷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低着头跟绿萝去拿补品。
童玉锦饺子都做好了,又从井台边打了晚上要用的水,打到第三桶水时,白小敏嗑着瓜子站在井台边,见到她不怀好意的讥笑着。
童玉锦当没看到她,继续放吊绳打水。
“你不担心?”
童玉锦抬眼看了一眼白小敏,没回答她无聊之极的话。
白小敏见她不理人,冷哼说道,“不过是个冲喜的,小心冲完后,人家甩了你!”
童玉锦把吊桶里的水倒到木桶里,准备回房。
“喂,跟你说话呢?”
童玉锦本不想说跟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说什么,可是不说,这个女人能跟到房间,遂开口道,“白小娘子,你吃瓜子的样子跟我们村里的大婶一模一样,挺有意思的!”
“你”白小敏被童玉锦挤兑的脸红一阵青一阵,一个官家小娘子怎么能和村妇一样呢,这是骂人呀,还骂得这么不动声色。
童玉锦嗤笑:“想嫁给夏候爷,要么像我一样走狗屎运,帮人冲喜,要么就像今天来的漂亮郡主,若不然就凭你,顶着官家小姐的名头,行着村妇行为之实,怕是入不了夏候爷家的门!”
“你”白小敏什么话也反驳不了。
童玉锦扫了她一眼说道:“修修你的德行素养,说不定还有机会!”
白小敏被童玉锦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跺着脚狠狠的走了,她为何来找童玉锦?不就是来了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娘子嘛,她紧张不安了,她需要发泄,本以为能从童玉锦身上得到些安慰,谁知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不仅没消气,还更气了。
真是奇怪,不应当是夏候爷的夫人应当担心不安嘛,你担心个什么劲。
常言说得好,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白小敏这种刚从底层成长起来的新兴贵族,比上,他们是村野之夫,比下他们是达官贵人,处在社会的边缘地带,如果心气太高,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会让生存变得很尴尬。为何变得尴尬呢,不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遇事生非,疑神疑鬼自寻麻烦,就如现在的白小敏,自己心想着俊美无双的夏候爷,以为夏候爷就是她的了,夏候爷身边来了个美女,比人家正妻还紧张,你说这叫什么事呀!
童玉锦知道夏琰今天晚上肯定不会过来吃了,一个人慢悠悠的调好蒜泥、蘸料,只等两个丫头回来就开吃。
夏琰陪着华珍郡主吃了顿晚餐。食不言,寝不语,餐桌上两人悄然无声的吃着饭菜。
晚餐后,夏琰亲自送华珠去了客栈,到达后,他耐心的帮华珠安排好一切,安排好后就要走人,华珠再次拉住他,“跟我说会话吧!”
“天已经很晚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郡主赶紧歇歇吧!”
“子淳,你真得不能原谅我当年冲动之下犯得错吗?”华珠如泣如诉,犹见可怜。
夏子淳捋掉拉着自己衣袖的华珠,正眼郑重的说道,“郡主,那都是年少岁月的事情了,谁做了什么决定,另一个人无权干涉,我当年没有任何想法,如今也更不会有任何想法!”
“子淳,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我嫁给计家,可那是我父亲帮我订的婚事,我无从反驳,你要相信我,我心里一直有你!”
“郡主,夏某先行一步!”
“子淳,子淳”华珠郡主苦苦的哀求着,也没能让夏琰心软留下来。
夏子淳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童玉锦的角度来说,夏子淳这一动作干净利落,多好呀!
从罗奕琳的角度来说,夏子淳这一动作未免太绝情绝义了!
然而,这都是从女人的角度来看男人的,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夏子淳不过做了一个有担当男人都应当做的事,而且他做这事,可不是为了谁而做,而是因为他需要自己这样做而已,完全是他个人品质的一次无意表现,作为获利的一方,大可不必沾沾自喜,你只有庆幸,原来我找的男人这么有责任感,仅此而已!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和不同,男人重心永远都在自己的社会认同感上面,他们全心全意地投到自己的事业当中,但当他们一旦确定了自己的情感归宿,在更多的时候,他们实际上比我们女人想象的要长情得多。
夏子淳为何这样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像他这样站在权力顶端的人来说,什么样的人和事过一遍他的眼,便很快能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罗奕琳可能真得喜欢或爱着夏琰,但是,爱要爱得真实,要爱的体贴,要有帮助对方、取悦对方的热情,如果这种爱不是无私的爱,最起码要巧妙的遮掩起自已的私心,否则以夏琰这种极别的权谋大佬又怎么能看不懂,罗奕琳的爱是占有的爱,是自我追逐达到人生目的爱,这种爱,夏琰早就放手了!
这就是夏琰的成熟,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晕,一种圆润而无声的细流,一种不需要再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不理会喧闹的微笑,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
可是华珠郡主能明白这些吗?
应当不明白,否则不可能千里迢迢跟到这里,到底是得偿所愿,还是无功而返,都有得折腾了!
准备吹灯睡觉的童玉锦主仆,被夏小同敲门的声音吵醒了。
大丫汲着拖鞋走到门口,透过门缝问道,“夏侍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爷还在办公务,给爷弄点吃得!”
大丫转头看向床上的童玉锦。
童玉锦扁了扁嘴,做了个鬼脸,指了指案板上还没有下完的饺子。
大丫明白了,对着门外说道,“稍等!我马上弄好!”
“快点!”
“知道了,就你罗索!”
童玉锦躺在床上暗自乐着,还好我聪明,没有少包他的那一份,否则有得折腾呢,果然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开水下饺子很快,大丫一边等水开,一边做着蘸料,动作麻利,没一会儿,饺子就出锅了!
夏小同拎着汤罐小跑着到了外书房,门帘被揭开时,夏琰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坐在他侧边的于文庭低头一笑,暗想,如夫人这般不懂得讨好男人的小娘子着实不多见,要是别个小娘子,无论如何都会亲自把宵夜送过来,小黑丫到底是本性使然,还是情窦未开呢?
于文庭调笑道,“小同,你没帮我带一份吗?”
“得了吧!于先生,就这,人家都不情不愿的,我还敢多要?”夏小同被童玉锦主仆晾在外面,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像他这种贵人身边的小厮到哪里不是被人当爷供着,就这个冲喜夫人不把自己当回事,不对,也没把候爷当回事!
“你这小子,罢了,爷,你先吃吧,剩下的事等明天袁公子来了再说!”
“嗯,”
“我觉得赊粮给小生意人,让他们重操旧业的事情可行,就不知道,长兴府的各个粮商会怎么想?”于文庭想了想说道。
夏琰回道:“只要有人带头,我想不会有问题,我再放出点甜头给他们,估计成事会更快!”
这边于文庭和夏琰就着童玉锦无意中提出的赊面事件在商量,若是整个长兴府十多个县郡都用这样的方法给无以生计的人以帮助,会不会让萧条的民生恢复一些?
那边夏小同已经把饺子装碟了,还有两个调料碟。
于文庭边说话边盯着,见夏琰过去吃,忍不住说道,“爷,要不赏两个给文庭偿偿,看着就有食欲!”
夏琰坐下来看了看碟子,终于吐了口,“小同,给先生来一碗!”
“好咧,爷,你不能只赏先生,小同也想偿一个!”
“能得你,行了,赏你两个!”
“哎,谢过爷!”夏小同高兴的从汤罐里拔着水饺,看了几次了,终于可以偿偿是啥滋味了!
夏琰一边低头吃着水饺,一边暗自叹气,这个臭女人,都要爷帮你打点人情世故,就不能主动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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