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说道:“我想救兄弟们!”
“大哥,搞到银子,往府衙门口一放,不就结了!”
“那有这么简单!”
“那……那怎么办?”
老大回道:“当然是拿银子要挟,跟官府换人!”
“对,对,还是老大想得周道,那我们准备怎么抢银子?”
老大回道:“只要不在县衙里,一切都好办!”
“可那是府衙后院呀?”
“笨了,不在府衙说明不是朝庭的银子,懂不懂?”
“哦,我明白了,在姓肖的家里,说明就是姓肖的了!”
“对头,抢了,他们也不敢吱声!”
“就是,贪得来的东西,他们不敢吱声。”
第二天,吃好后,夏琰的贴子分别送到了肖家、安家、还有何家,收到贴子的三方人马,表现各有千秋。
肖会遂先大惊,难道自己的事姓夏的已经知道了,不,不可能,昨天晚上,两路人马引开了,他们不会知道,也许就是来查失盗的二十万两,可那银子跟自己没关系,想到此,肖会遂心定了不少,正门大开,欢迎转挥使夏候爷到自己家坐客。
由于贴子是当日送当日就上门的,肖会遂的家没有细收拾,虽然有所警惕,便是夏琰的防不卒然还是让他没来及收拾与准备,到处都是奢华的摆件、插屏等贵重东西。
夏琰和赵之仪相互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奢靡不堪。
不是一路人,连天都没办法聊,只坐了一会儿,夏琰等了就出了肖府。
“看了后,怎么样?”赵之仪问向童玉锦。
童玉锦回道:“跟我想得一样,穷极奢侈,他做官就是享受来了,挥霍银子吃吃喝喝,似乎不错。”
赵之仪跟着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吃吃喝喝,醉身梦死,竟还能坐在知州位置上近十年,真是不可思议。”
夏琰眯眼说道,“也许这一次能把他们拿下!”
天已经正午,几人去了中等酒肆简单的吃了一顿,吃好后,先去了靠近的何家,何家跟肖家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二进二出的房子里住了三世同堂,显得有些拥挤,何参军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等夏琰到时,他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等着。
这是一个正常官吏接待上司的态度,尊敬中透着巴结,希望自己虔诚的态度能得到上司的认可,获得好印象,期待高升。
等童玉锦等人进院子时,发现整个院子都用清水冲洗过了,显得干净透亮,家里的老老小小站成一团,等见到夏琰等人进了院子门时,个个自动跪下,给夏琰等人行礼。
古语有云: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
这句话它是什么意思呢?一个人如果有高度修养,有三种变相:看起来不可侵犯,实际上跟他一亲近,又觉得非常温和,充满了感情,尽管他说笑话,但他言语的内容,又非常庄严,不可侵犯的。
此时,三十而立的夏琰,已经过了年轻时的倨傲、高不可攀,入世更加圆融通透,对着崇拜自己、尊敬自己的下属,他严肃的面孔缓和了很多,轻展眉宇,温和的叫道,“各位请快起身,夏某今天就是随意走走,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何大人没有想到在衙门里严厉而不近人情的夏候爷,在自己家里竟如此温和客气,本就局促不安就更加不安了。
童玉锦微微一笑,笑中的亲和力不必说了,“何大人,见你们这样,是不是午餐还没有吃?”
“下官不饿,不防事,不防事!”年近四十的何大人显得很紧张,连忙摆手。
童玉锦转头笑着对夏琰说道,“候爷,要不改天再来,今天先让何大人吃午餐?”
夏琰点了点头,对何大人说道,“何大人好生吃饭,不必远送!”
“候……爷,要不在寒舍一起用餐……”
夏琰微微一笑,“何大人客气了!”说完转身出了院子门。
赵之仪转身的时候扫了一下何家天井,眉角扬了扬跟着童玉锦等人一起出了何宅。
何大人一直等夏琰等人走远才回院子,边上儿子说道,“父亲,这就是严厉到能吃人的夏候爷?”
“是啊,你都想不到他有多威严、苛刻!”想起在衙门里训话的夏琰,何大人感慨。
“可儿觉得他像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何大人摇了摇头,“官场之上没有‘温润如玉’,只有雷庭手段,否则不可能站到权力巅峰。”
“想象不到!”
何大人叹道:“再等二十年,你就会有为父的感悟。”
“哦!”
坐上马车去安通判家时,赵之仪问道,“为何坐都不坐,就出来了?”
童玉锦笑道,“三堂同堂,大家站在一起时,我感受到了来自何家的和睦!”
“和睦?”赵之仪问道,“这能说明什么呢?”
“一个和睦的家庭,说明家人关系稳定,家人关系稳定,大部分情况下,家人都比较明礼、明智,一个明礼、明智的家庭会培养出挺尔走险的何大人吗?”
赵之仪惊叫:“这也能作为查案的依据?”
童玉锦回道:“那当然,作为社会最基本的群居单位——家,一直是社会稳定的根基,如果每个家庭都不和谐稳定,那么社会、世道必然也不稳定。”
“受教了,夏夫人!”赵之仪朝童玉锦拱了拱手。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到了离衙门最远的官通判家,当他们下了马车,站到胡同口时都不敢相信,这么破旧的胡同里会有一个正五品官员的家。
赵之仪感兴趣的问道:“夏夫人,这能看出什么?”
第259章 故意漏话 惊险一刻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到了离衙门最远的安通判家,当他们下了马车,站到胡同口时都不敢相信,这么破旧的胡同里会住着一个正五品官员。
赵之仪感兴趣的问道:“夏夫人,这能看出什么?”
童玉锦抿嘴:“我只见过安通判一、两次,通过他的衣着来看,他是个有品味的男人。”
赵之仪第一次听人这样评价男人,很新鲜,回味着童玉锦的话:“有品味的男人?貌似在夸赞。”
童玉锦笑笑:“对!”
赵之仪跟安通判打了不少交道,问道:“整天都穿官服,你如何看得出来?”
童玉锦回道:“从三点可以看出来!”
赵之仪问道:“那三点?”
“褶皱、袖口、官帽。”
赵之仪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袍,“我呢,怎么样,是不是你所说的有品味?”
童玉锦嗤笑一声,“得了吧,你的品味全是银子堆出来的,没品也有品了!”
赵之仪不满的说道:“那你男人不也是这样!”
夏琰都懒得哼。
童玉锦却得瑟的说道:“哼,我们家这个是人衬衣袍,超品味!”
“我也是!”赵之仪也跟着得瑟的说道。
于先生跟夏琰无奈的笑笑,看这两个磕磕牙倒是解压,一行人边走边问,很快到了安宅,敲门过后,一个相貌普通的妇人给他们开了门。
童玉锦上前拱手问道:“请问,这是安通判的家吗?”
妇人回道:“正是,请问是夏候爷吗?”
“正是,你是……”
“民妇林氏,安坤家室!”妇人说完后就给夏琰等人行礼,大方得体。
童玉锦回了一个拱手礼:“原来是安夫人,打扰了!”
妇人长相虽然普通,可给人的感觉却很舒服,不仅如此,她举止有度,跟正五品官夫人很匹配,见童玉锦客气行礼,连忙回礼说道,“夫人客气了!”
童玉锦扬眉,“你看出我是女人?”
林氏展颜笑道,“是,夫人,还请屋里坐!”
童玉锦点点头,“那就不客气了!”
“夫人说哪里话,只是家里比较简陋,还请夫人不要介意才好!”
“那里,夫人太客气了!”
林氏一边和童玉锦说话,一边侧身走着,童玉锦觉得她走路似乎很小心,不仅如此,左手还有护小腹的动作,难道……有身孕了?
整个安家并不大,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头,房屋、院子都非常简单、朴实,墙角处、或是门廊边,几株常青树点缀了整个院子,让院子有了生机勃勃的感觉,正房前面走廊下,圈了几块方形畦地,里面种着菘菜(大白菜)、波菜等秋冬季节蔬菜,跟上次见到的前宁家截然不同,这是个会生活的妇人。
即便是一进一出的小院子,除了几株常青树,仍然显得空旷,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等夏琰等人到安宅正堂就坐时,才看到一个年老的仆妇给他们上茶,童玉锦才恍然大悟,是了,安家似乎只用了一个仆人,跟官职官位太不相符了。
难道安通判是个两袖清风、高风亮节的清官、能吏?
老仆不急不徐的给夏琰等人上茶,上茶的一套茶具通身雪白,茶壶和杯子上描的一叶花相映成趣,相当雅致!
童玉锦端起茶杯就赞道,“好意境!”
林氏双手交叉放在面前,坐在客人下首,听到童玉锦夸赞,微微笑着谦虚说道,“官人家乡烧窑,这是公公亲自为官人烧制的,让官人带出来,等有客人时好招待客人,没想到能有幸招待到夏候爷、赵郡王,真是蓬荜生辉!”
童玉锦笔笑,不仅会生活,还是个能说会道的妇人,看着杯子赞道:“令翁真是好手艺!”
“多谢夫人称赞!”
仿佛知道童玉锦就要问安通判似的,林氏说道,“官人刚刚出去,说如果事情解决顺利,马上就回来!”
童玉锦哦了一下:“原来是有公务!”
林氏很抱歉的说道:“贵人来了,夫君不能亲迎,太失礼了!”
童玉锦浑不在意的说道:“公务要紧,不妨事!”
“谢谢夫人体谅!”
童玉锦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喝完之后,赞道,“好茶!”真是好茶,没有像时下泡茶时放很多调味料,就是纯粹的绿茶,茶叶泡开后,喝到嘴里一股清咧的甘甜,回味无穷。
林氏说道:“夫人若是喜欢,妾身这里还有,我让沈婆给你拿一包!”
“我还真是喜欢,多谢夫人”!童玉锦拱了一下手,仿佛随意的问道,“家里除了沈婆,没有其他仆人吗?”
林氏问道:“还有一个长随,跟在相公身边当差!”
童玉锦好奇的问道:“整个宅子就两个仆人?”
“是,夫人!”
童玉锦说道:“看你似个有身孕之人,为何不多置几人?”
林氏看了一眼并不显怀的肚子,笑道:“夫人看出妾身有孕了?”
“嗯,有孕相!”
“你……”林氏想问什么又不好意思问,怕失礼。
童玉锦回道:“我有两个孩子!”
“真是看不出来!”
几个男人端着茶杯,听着童玉锦跟林氏聊天,过滤着听到的内容,似乎跟案子没关系,不紧不慢的啜着茶水。
童玉锦笑笑,刚想站起来溜达一圈,安家的大门被推开了,安通判带着自己的长随回来了,人未到正堂,声音已经到了,“下官失礼了,让候爷、郡王久等了!”话说完了,人拱着手也到了夏琰、赵之仪跟前。
夏琰淡淡的回道,“无防!”
赵之仪皮了一眼,“自已家坐吧”
“多谢郡王、候爷!”
安通判坐到了林氏身边,对着夏琰说道,“刚才下官接到线报,去核查事情的真伪,耽搁了一会。”
童玉锦不仅注意到林氏坐姿依赖般微微倾到安通判身边,更注意到安通判强调自己去办事了,刚才进门时,他婆娘已经说了一遍,现在他又说,什么意思?
按道理,夏琰和赵之仪两个,随便谁到他们安家,除了死人,否则都要向何大人一样,带着全家候在门口恭迎,可他倒好,去办公事了,不仅如此,还有意无意的提醒别人问他去干什么事了?这……太不合常理了。
童玉锦余光扫了一眼夏琰,夏琰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问道,“安通判这么忙,究竟所为何事?”
“哦,一些事,还需要查证核实!”
夏琰在官场上打拼多少年了,安通判这种说一半留一半根本不够他瞧的,此人城府不可能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浅,这是故意让他生疑的,他转头看向赵之仪,赵之仪嘴角一勾,“安大人,你那个手下有惩戒了吧?”
安通判连忙站起来回话:“回赵郡王,已经惩戒了,罚他回家种田了!”
赵之仪点点头,“那就好,我不希望下次抓捕时,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是,下官一定严加管束属下,不让类似的事发生!”
夏琰说道,“我有些税务上的事要跟你说,让妇人们退下去!”
“是,”安坤转头对林氏说道,“你带夏夫人到后院!”
“是,夫君!”林氏说道,“夫君,那晚餐……”
安通判回道:“我路过酒肆时,已经订了饭菜,到时他们会送过来!”
“好,那我带夏夫人去后院了!”
府衙后院
肖会遂书房下的暗室里,幕僚紧张的说道,“大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就这样?”
幕僚急切的说道:“大人,听说夏琰去了何大人家,现在又去了安大人家!”
肖会遂不耐烦的说道:“他还到我了家。”
幕僚说道:“大人,去安大人家跟到我们府里不一样!”
“不要相信小道消息!”肖会遂说道。
幕僚说道:“大人,纸条就在你手中,它不一定是小消息。”
肖会遂烦燥的转来转去,“娘佬子的,平时让他们把银子交上来,跟要他娘命似的,现在夏琰来了,个个都积极的很,把银子往我这边送,他娘老子,这些王八糕子等我回头,非宰了他们不可!”
幕僚问道:“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怎么办?”肖会道再次打开小纸条,上面赫然写道,夏候爷怀疑大人贪了二十万两,怕就要动手了,请速避开!
“大人——”看着肖会遂半天不说话,幕僚提醒说道,“刚好京里催得紧,要不把银子送到京城,一举两得!”
肖会遂骂道:“该死的,老子就放在这里,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的银子藏在这里!”
幕僚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说,听说下面的人早就打听过你藏银子的地方,你看……”
“娘个老子的,还让不让人活!”
“大人——”
“叫魂啊!”
幕僚一直催问:“现在怎么办?”
肖会遂烦燥的回道:“就按你一举两得的方法做!”
“现在……”幕僚问道。
“不是现在还等什么时候,难道等夏琰过来?”
“是,是,小的明白了!”幕僚转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丝兴奋,肖会遂没有注意到,他仍然觉得很烦,不停的走来走去。
安家
童玉锦带着春燕和绿柳跟着林氏到了安宅后院,一进一出的房子,也算不得有后院,只是离开正堂而以,拐过厢房到了林氏绣房,里面有绣架,还有书架。
童玉锦笑道,“林夫人喜欢那类型的书?”
“一些诗词画本!”
童玉锦边问边走,顺手翻了一本书,一本前朝古诗集,每首诗后面还都做了备注,看来看得挺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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