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最后说了一句,“你要是什么事都不明白,你就不说话,这样人家也看不出深浅,明不明白?”
“知道了,烦人!”
童玉锦对其他人说道,“以后我处理事情,你们尽量在旁边一起听,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后问我,我不允许你们活得跟白痴一样!”
小家安连忙濡糯道:“三姐,我站在你边上听!”
玉荷也叫道:“我也是,三姐,可我是女孩子,能听嘛?”
童玉锦笑回:“三姐也是女孩,女孩跟男孩一样,明白吗?”
“我知道了!”玉荷仿佛得到什么首肯似的,小大人似的舒了口气,即便年龄很小,也懂女人是不能随便上台面的。
童玉锦又对童玉锈说道:“二姐,你也一起学着,不要过两年嫁人什么都不懂。”
童玉锈高兴的点头“行,我知道!”,她在童玉锦的潜移默化下,已经不认为女人就应当依靠男人、比男人矮一截了!
童玉锦语重心长的对童氏夫妇说道:“爹、娘,我不求你们能怎么样,但至少走出去不要让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童氏尴尬的笑笑,“娘知道了!”
“爹呢?”
“行了,我明白了!”一个大男人被自己的女儿教训,即便知道是对的,童秀庄仍然不自在,不适应。
童玉锦拍了拍手道:“哥哥,姐姐,把桌子凳子按待客的样子放好!”
“哎,好的!”大家兴奋的齐呼。
耿家村派出的代表上了童家船头,童家船头摆了一张小八仙桌,正位,左、右侧位各放了小方凳,其他人等没有坐位,或蹲,或站,看着村长和黄氏跟童家三女谈卖山货问题。
耿家村里正耿根发根本没有想到,事情办得这么顺利,“童家小娘子,银子等你卖了货给我们一样,我们不急!”
“耿村长的好意,小锦心领了,俗话说得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做买卖也讲究个诚与信,要是我手头没银子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我有一些,我们就一手验货一手交银吧!”
“好,好……”耿里正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童家小娘子是个女中豪杰啊,我就倚老一次,都听小娘子的!”
“我们就在黄婶家收货,货收齐了,我就开船出去卖,如果行情好,我还会再来!”
“好,好!”
大陈朝诚嘉十年的冬天,对于很多权门贵胄来说,日子并不好过,开国公府新封的小候爷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很旺,虽然火势还没有到官场,但是开国公府的门庭已经若市了。
开公国夏臻成已经很久没有被权贵奉若神明的感觉了,因为儿子,很多人想走他的关系,乐的他仰天长笑,“哈哈,想不到开国府还会有这样的盛况!”
大陈朝建国近一百年来,各路国、公、候除了食邑俸禄有增无减外,手中的权力已经被剥得差不多了,国公几乎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根本进不了中央权力要枢,想不到一个正五品的观察使竟……
夏臻成感慨,自己没机会建功立业,儿子有机会了,捋了捋自己的美髯,在书房里沉思半天后,不再流连勾栏、瓦肆①,不再出去斗鸡、斗茶、相扑等消遣娱乐场所,他怕有人让他着道,让儿子为难!可是坚持一天行,一个月行,那么一年呢,远离权力中心的开国公还能挡住这泼天的谄媚和别有用心吗?我们不得而知。
我们把目光放到童、卢两家的船上。
童玉锦先选了各地的庙会,在庙会上出售各式山货,效果不错,对于一些生冷偏门的山货,怕别人不知道怎么吃,她还试做了一些简单易学的菜式,结果两船货用了一个月三个庙会就卖完了。
卢宝柱的块头最大,他除了帮忙挑货、运货以外,几乎没在摊位上,他在做什么呢?他待在外围,做了一只黄雀。
卢宝柱这只黄雀发现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盯上了自家货摊,其中一个跟其他三个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步履飞快的往城中而去。
卢宝柱对小弟卢宝川说道“你去告诉三表妹有人盯上咱们了!”
“哦”十一岁的卢宝川块头比十岁的童玉锦还小,也许男娃发育比女娃晚,也许是过度贫困,让他没长得起来,他拔着小腿,拿着一个小糖人趁人不在意时站到童玉锦身边,把卢宝柱的话告诉了童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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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肆和勾栏:
瓦肆是宋朝市井兴起的一种游乐、商业集散场所,又称“瓦舍”、是勾画其特征,与建筑无关;
勾栏又作勾阑或构栏,是一些大城市固定的娱乐场所,也是那时戏曲主要的表演场所,相当于现在的戏院。
人们在瓦市中搭建许多棚子,用来遮蔽风雨,又在棚内设若干勾栏。大的瓦市,有几十座勾栏,演出杂剧、傀儡戏、皮影戏、杂技等各种伎艺,可容观众数千人不等。一直到明代以后,勾栏才慢慢成了妓院的代名词。
第67章 遇劫 囚犯
童玉锦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将晚未晚,这里离停船的地方还有些距离,又看了看地上箩筐里的山货,示意卢氏、卢阿七收摊。
卢氏夫妻明白,肯定有事要发生,连忙对要选山货的人打招呼,“各位客官,今天的山货品种不多了,品相也不太好,我们做生意图个实在,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挑起好的让大家选。”
“收摊了?”
“是。”
“可我还想买呢?”
“这样吧,客官,这两支山药算你三百个铜子,你看我都要收摊了,说得是实在价!”
中年男人想想不放心的问道,“这山药的功效真有你们说得这么好?”
“当然,它一能健脾益胃、助消化;二能益肺止咳,治疗肺虚痰嗽久咳之症;三能延年益寿,是秋冬再好不过的进补食材了!”
“那好吧,来两根。”
“好咧!”
卢氏卖货,卢阿七不动声色的把摊在地上的货往筐里收,等一笔买卖做完,他的货已经全部收好了,打着招呼离开了庙会。
卢阿七把担子挑离人群后,就递给了卢氏,自己从腰间拿了两把柴刀跟在后面。
童玉锦和卢宝柱各拿着一把柴刀走在最前面,卢宝川和童玉绣、卢小芳等人也分别拿了剪刀护在卢氏身边。
跟上来的三个男人相互看了看,没想到,这一大家子居然是个行走江湖的老手,笑笑,那又怎么样,打劫外地过来做生意的小商小贩,已经是黑狗帮做惯了的事。
三个男人根本没把这男男女女,大大小小放在眼里,他们紧盯着卢阿七放在身上的近五十两银子,为何有五十两,这次山货中有两支年份不小的小人参卖了些银子。
童玉锦作为律师,虽然来自未来的和平年代,但她还是懂社会最底层的生存之艰难,再加上这段时间边走边打听,对大陈朝最底层的社会现状有所了解。
山货赚钱不错,赚钱的同时易招人眼,想不到事情出在第一批货的最后一站,对于怎么打架,童玉锦已经跟他们讲过了,但是还没有经过实践经验,所以此刻,她忐忑不安。
他们几人在山路狭窄无人处被三人包抄了!
为首的中年男人一脸阴笑,“识相点,掏了怀中的银子,我们爷三个不伤生,不识相,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
童玉锦边听中年男人说话,边安排几个怎么对付盯上来的三个成年男人。
三个年男人还真是比较阴险狡诈,他们挑最小的卢宝川上手,卢阿七那能让他们得手,两把柴刀挥着上了,他经过童玉锦指点,稍为有点章法,柴刀专门朝人面部砍去,人会本能的护着自己的面部,所以无法施展身手。
卢宝柱挥着柴刀砍向另一个中年男人。
童玉锦挥着柴刀砍向第三个男人,边砍边指挥几个拿剪刀的,告诉他们如何下剪刀,“姑夫,速战速决,第四个人应当去叫帮手了,这三个人想贪功先动手,刚好利于我们,还记得我跟你们说得吗,下手狠、准、快,不要有怜悯之心,你可怜他们,那死的、伤得就是我们!”
不得不说,作为律师,童玉锦无论是对敌人的分析,还是对自家人的分析,都戳中要点了。三个男人是想贪功所以没等帮手到就先下手了。而卢阿七等人挥柴刀不忍下狠手。
两方人马听到童玉锦这样说,都大惊失色。敌方大惊的失去了方寸。卢阿七等人被点拔的心一狠,挥刀上去,到底是朴实的老百姓,他的柴刀只是废手、废腿。
三个成年男子被一群人缠打,败得一踏糊涂。
童玉锦喘着气对地上躺着的三人说道,“既然出来混,就要承受得住混的结果,记住,下次看到我们绕道!”童玉锦说完,用手捋了一把被伤到的胳膊,血被她按住了,“姑父、姑母赶紧走人!”
一群人带着伤紧赶慢赶上了船,上船后就撑船离开了这个刚来三天不到的县城庙会。幸好,他们只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童秀庄和童氏一直在船上,看着他们带伤回来,本来没上岸,还有意见,看到他们个个有伤吓得发抖,“三儿,世道人心都这么坏吗?”
“也不尽然。”
“可……”
“我们是流动商贩,本身就是别人选择攻击的对象,再加上挣到钱,就更是别人攻击的目标了!”
“三儿,那可如何是好呀?”童秀庄无不愁怅的说道。
“放心,等我们赚到能买房的银子,我们就到岸上定居!”
“真的?”童氏听到这话高兴的确认。
“嗯!”
卢氏双手合并,“上苍保佑我们快点赚到银子!”
“会的!”
十二月初童玉锦又到耿家村进了一批货,这次她打算直接到府城卖给当地的杂货铺子,减少被人盯的风险。
所以打探好的杂货铺子,就要花上一些时间。
当童玉锦等人到达淮西路最大的府城——庆昌府时,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他们上岸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庆昌府曾经最大的盐商,参与了两年前的沉盐案,今天刚好结案。
童玉锦和童家书等人,被人群挤在街道旁边,他们对案犯被押送进京不感兴趣,可是架不人多呀,根本没办法挤出去,只好当消遣看了。
等了很久,几辆骨碌碌的囚车才从街那头缓缓往这边行驶过来,开道的衙役挥着鞭子开道,“速速让开,小心鞭子不长眼……”
冬天到了,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在人潮拥挤的街道,灰蒙蒙的天空居然下起了雪,不一会儿,细小而密集的雪花,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屋面、棚顶、路面竟白了!
童玉锦看除了几辆囚车上关着犯人,后面徒步还跟了不少妇人,孩童,估计是被牵连的家属,古代就是这个不好,一人犯法,全家都是罪犯,摇头无奈。
卢阿七捣了一下童玉锦。
“怎么啦,姑夫?”
“小锦,你看,那辆囚车里不是救大块头的恩人嘛?”
第68章 生意 请客
童玉锦顺着卢阿七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年轻人蜷坐在囚车里,潦倒落迫,但是她还是认出来了,正是救大块头的年轻人,自己还做过他的马车,他是大盐商的家人?
童玉锦疑惑的问向旁边人:“大叔,这个年轻人是……”
“袁家嫡长子袁思允!”大叔说完后,不停的摇头表示可惜,“作孽哟,父犯法子连座。”
想不到,他竟是大盐商的嫡长子,看着不像啊,为人谦和有礼,斯文有度,还真是……
旁边的大叔继续说道,“听说,袁家二管事在外地买了不少八字好的女娃给他冲喜,现在喜冲不成了,也不知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
“冲喜?”
“是啊,各地都有,什么东林、东盛,宣安……”
后面的话,童玉锦没有听到,但是东盛,童玉锦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急切的问道,“什么样的八字才是好?”
“我好像听人说,初冬过二,子时为马,……”
卢阿七一脸惊诧的看向童玉锦,童玉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道那两牙人买姐姐竟是为了他?
童玉锦看了看囚车里的年轻人,世界会这么小?
当囚车经过童玉锦时,也许年轻人感知到有人看他,竟睁开潺弱的病眼,咳声就没停过,他看到了那个有趣的小黑丫正一眼不眨的看向他,他努力挤了个笑容。
童玉锦被他的笑容弄得心生不忍,他好像真得活不过今冬呀!可是……童玉锦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啥,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犯人走远,街道又恢复了正常,人们都在低声议论办盐案的观察使。
“你们有所不知吧,听说这次办盐案的天使,年纪很轻呀!”
“听说了,是京都开公国府的夏小候爷。”
“正是年轻有为呀,办了这么大的案子!”
“谁说不是呢,万人呀,近万人呀,就这样白白死在大运河里!”
“可不是,报应啊!”
童玉锦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他?”
“小锦,你说谁?”
童玉锦被卢阿七的声音惊醒,“哦,没谁?我们去找杂货铺吧!”
童玉锦和卢阿七等人跑遍了庆昌府中等以下近三十家杂货铺子,最后选了三家作为最后的卖家。
童家书和卢宝柱等人在跟童玉锦跑铺子当中,成长的飞快,他们再也不是那个刚出童家村的村人了,他们对自己接触的人和事,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并在判断中迅速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童玉锦终于在某一家铺子里看到了算盘,果真跟自己想的一样,算盘在京都——东京已经比较普遍了!打头阵的童家书正在和掌柜谈着山货价格,并且因为会乘除法,他跟掌柜算赢亏的速度麻溜快。
掌柜的几不可见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想不到还有人比我的算盘还快!”
“让掌柜见笑了,小生为了生意之事专门练过!”
“原来如此。”掌柜的点点头,“这样吧,你们每样留个样在这里,我给我们东家看看,让他定夺,你以为如何呢?”
“再好不过,麻烦掌柜的了!”
“客气!”
“多谢!”
童玉锦跟在后面,见童书家应对的不错,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帮衬了!
两天后,掌柜的通知童家书等人,掌柜愿意跟他们接触谈谈具体事宜,地址让他们选。
卢宝柱不懂,“什么‘地址’要我们选,什么意思呀?”
童家书也不懂,看向童玉锦。
童玉锦笑笑叹了口气,“请客吃饭,在酒桌中谈生意!”
“啊!”
“啊!”
童玉锦吁了一口气,对童家书等人说道,“这种事我们以后会经常遇到。”
“可我们都不懂呀,那怎么办?”
“慢慢来吧!”
童玉锦对大陈朝请人吃饭的行情也不是十分懂,预订了一个中等偏下的酒楼,就在订席面时,死皮赖脸的坐在哪里盯着人家掌柜东拉西扯了半天。
等他们出去后,掌柜一脸不高兴,“什么人哪,不是看在他们订了咱们酒楼最贵的一桌,我都气得想打人!”
“掌柜的,他们什么意思呀,东拉西扯的。”店小二也一脸不明白。
“开始我不明白,听到最后,我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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