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办?”
“让小厮洗!”
“啊……”春梅这才反应过来,夏小开是夏琰的贴身近侍不错,但他只为候爷做事,除了候爷,他也算半个主子,也有随从和小厮使唤,自己要不是想到小公子和大小姐,今天就被他骗了做仆人了,生气的转头就走。
美珍等春梅走了,小声笑道,“开将军,看不出来,原来你……”她想说夏小开闷骚,作为一个未婚小娘子,她没好意思说出口,摇了摇头出去了。
夏小开心想,有什么不对吗?在男女之事上,男人总要主动点吧,既然要娶了,不找点事撩拔撩拔,那有感情?
哇,果然是闷骚型男呀!
童玉锦不紧不慢的做着月子,夏琰和赵之仪却在诚嘉帝的示意下开始抓捕梁王了。
当夏琰和赵之仪两人出现在梁王面前时,他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自己的事被两个人盯了很久,云州府的铁矿铁和石景天也在京城,他逃不了;意料之外是他的侄子竟然真的不顾宗族之情抓了他,他不敢相信。
夏琰说道:“梁王殿下,需要我亲自动手吗?”
梁王不配合,骂人:“呸,你敢!”
夏琰脸色微冷:“梁王殿下,对不住了,为了圣上,下官不得不敢!”
“夏琰,你别得意,总有一天,你的运势会用完,到时就是你不得好死的下场。”梁王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个亲王的风度,歇斯里底的咆哮着。
夏琰说道:“那就等用完的那天再说,还请梁王殿下移步!”
梁王大叫:“我要进宫见圣上……”
“圣上说了,他会和你见面,但不是现在。”
“你……”
赵之仪叹了口气,“九叔,请吧!”
梁王见谁咬谁:“狗屁的九叔,你要当我是九叔,你在云州就不会死盯着我不放?”
“对不住,皇命难违。”
“哈哈……哈哈……好一个皇命难违……”
梁王府上上下下近三百口人全部进了大理寺,一时之间,大理寺人满为患。
对于京城普通人来说,没有任何预兆,贵为当今天子叔叔的梁王被抓了,并且梁王府跟着也被封了,此事,在京城引起的轰动,不亚于八级地震。
街头巷尾
“听说了没有,梁王府被封了?”
“听说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啊,一个王爷呀,说封就封了!”
“可不是,说明富贵也不是千秋万代呀!”
“谁说不是呢,还皇上的亲叔叔呢!”
“照我说肯定犯事了呗,好好的皇上要抓他干嘛!”
“对,肯定犯事!”
“犯得什么事呀?”
豪门贵族
“梁王犯了什么事?”
“没听说呀,难道是上次怡心园杀人案?”
“不可能,这事过去这么久了。”
“那是什么事?”
“我倒是听说了些。”
“什么事?”
“跟回太妃家乡云州有关。”
“难道祭祖有罪?”
“没这么简单!”
“倒底是什么,说呀?”
“不知道是真是假,不敢说!”
“……”
章府
几位大人深夜造访了章大人,都到章大人处了解情况,章大人捻须笑道,“你们是不是问错人了?”
“大人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大人,你就透露一二,也好让我们定定心!”
“定心?”章大人意味深长的一笑,“这个恕老夫无能为力。”
“大人,圣上这样接二连三的办案,可都是高官高爵之人,这……”
章大人看向问话之人,眼神微紧了一下,马上又松开,笑道,“这是圣上的天下,我相信圣上比谁都知道他该怎么做。”
“是,是,章大人说得对!”
“各位大人,夜也深了,章某人就不留各位了,明天早朝上见!”
见章治平赶人,几位大人只好作罢,一起出了章府。
“章大人为何不肯讲,难道后面还有动作?”
“我猜是的。”
“会动到谁?”
“也许不是动到谁?”
“那是为了什么?”
方宅
方又行方大人正在跟儿子说梁王的事,方秉良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方大人笑笑,“如果为父没有猜错,明天早朝就有定论。”
方秉良疑惑问道:“明天早朝就有定论?”
方又行点了点头:“别急知道这些事,你现在在中书省做个小书吏,别以为它无品无极,觉得不得劲。”
“不,父亲,就算这个小书吏无品无极,仍然有很多人挤破头要往里面挤。”
方又行安慰的点了点头,“说得不错,初入官场,别急着想要做到什么样,而是不动声色的去学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
“是,父亲,儿子谨遵父亲的教诲!”
方又行再次说道:“你应当知道,中书省就算是六品中书舍人都能直达天听,你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除了公务上的东西,为人、处事、官场,每一样都是大道,都将成为你未来官途的重要组成部分,缺一不可。”
“是,父亲!”
“好好干,多做多听,少问不说,一切都自己消化,不懂的让时间来解决,不要急攻进利!”
“是,父亲!”
开国公府
凌晨三更天时,童玉锦醒来给孩子喂奶吃宵夜,夏琰也跟着起来,揉了揉惺松眼,累得都快动不了。
童玉锦随口问道:“梁王案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夏琰回道:“没得休息!”
“这么忙?身体怎么吃得消嘛!”童玉锦心疼的问道。
夏琰叹道:“没办法,不懂的人,看到我们都是风光无限,懂得人都知道,如履覆冰。”
“是这样,你当心点!”
“嗯,知道了!”
童玉锦催促说道:“赶紧洗漱一下过来吃吧,看你睡得香,我都没叫你!”
“好,知道了!”
夏琰缓了一下神,迅速起床、洗漱、吃饭,匆匆上朝了。
等夏琰上朝后,童玉锦继续睡了。
五更天到了宫门,卯时正点到。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正殿内铜油灯还剩几盏,朝臣们都端站在自己的位子上候着。
细心的发现,章治平章大人不在自己的位子上,难道他没来?
怎么可能,尚书省一品大员,除了病的要死了,否则爬也要爬到早朝上,如果爬不动了,那就乞骸骨(自请退职,回老家安度晚年),那么他在哪里呢?
章大人在御书房,不仅他在,三省的几个要职官员都在,他们正在跟诚嘉帝争论着什么。
接替计成儒成为新中书令的是原中书侍郎卫时安卫大大,他双手放在身前,微微垂首,看着自己拟写的圣旨在门下省尚书魏明铎手里,他跟诚嘉帝争得面红红赤,只听他说道,“如果圣上执意不采纳我们门下的覆议,那要我们门下省做什么,圣上何不直接拟旨,直接召告天下得了?”
“放肆!不得对圣上无礼!”大太临卫兆启喝道。
魏大人拱手陪礼:“臣一时激动,失礼了,臣向圣上陪罪!”
诚嘉帝眯眼看了看魏大人,说道,“时辰到了,朕要上朝了!”
“圣上——!”魏大人大叫。
诚嘉帝站起来,低头从龙案后面走出来,快走到御书房门口时,停下,转头说道,“朕采纳你的意见了!”
魏大人惊喜的叫道,“圣上圣明,这事确实不能急,需要押后再议。”
诚嘉帝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朕接收了你刚才的那条建议!”
“刚……刚才臣说了什么?”
“直接召告天下!”
“圣上……圣上……请三思……”魏大人直接跪到诚嘉帝的面前。
诚嘉帝却头也不回的上朝去了,尚书省章大人从龙案上拿起均田制圣旨,直接跟了上去。
魏大人叫道,“章治平,你敢拿没有覆议的圣旨?”
章台平微微一笑,“我们尚书省只管执行决意!”
“可这还没有决意呢?”
“圣上有决断了,魏大人……”
“章大人,你……”
“臣只听圣上的,魏大人赶紧上朝吧!”章大人说完后,转身出了御书房。
“你……”
御书房里的官员陆陆续续全部跟着诚喜帝走了,只剩下门下省几个官员,一时之间针落可闻,其他几个官员面面相觑,不知是留还是走,不走,得罪皇上,不留,得罪上司,两者都不好办。
可是早朝时间已经到了,皇上已经云金銮殿了,再不走……某中一个鼓了鼓气提醒魏大人说道,“大人,梁王只抓未审!”
魏大人眼神一紧,“什么意思?”
刚才说话的官员舔了下嘴唇,“大人就是这个意思!”他又不想死,竟然让自己在御书房解释这种事,你自己不会想呀!问完之后,魏大人就明白圣上为何不审梁王而执意先颁布均田制,瞬间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出了御书房。
后面的人见魏大人走了,个个暗暗朝刚才说话的官员竖了竖大拇指。
说话的官员气得挥了一下袖子,给了一个让我出头的眼神,懒得理你们。
诚嘉十八年六月一日,三十四岁的诚嘉帝在金銮殿上力排众议,颁布均田制,当他宣布颁布时,除了少部分人反对外,赵氏宗室几位老王爷,谁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就连曾经态度很强硬的晋王都没有,整个大殿内,几个站出的臣子,除了个别是真就事论事外,其他几个都是其派别代言人,他们站在大殿当中,发现自己的反对并没有得到众人附合,感到万分奇怪。
奇怪什么呢?什么事情都有出头鸟,都有炮灰,而你们不辛成为了而以,为何会成为呢?要么是太自大了,要么是泡在京城灯红酒绿中忘了打探行情了,我敢肯定,昨天晚上去章大人家的几位,这当中绝对一个都没有,你看人家多聪明,从梁王被抓后嗅出很多东西,你们的嗅觉呢?你们不倒不死,谁倒谁死?
诚嘉帝满意的看了看众臣子,广袖非常有气势的挥了一下,“即日下旨,召告天下,即日此,田亩制以新法执行,如有违背,按律查办,绝不手软,章大人,就由你统领六部贯彻执行,如果到明年这时,田亩仍然私授买卖,被人个大批占有,唯你是问!”
“是,臣尊旨!”章大人拱手作揖,承应了皇上,也就是他章治平是站在诚嘉帝立场上。
诚嘉帝再次说道:“即日此,任命方又行方大人正式成为户部尚书。”
“臣……臣谢主隆恩!”方又行连忙上前行大礼叩谢圣恩,他终于正名了,成为正真的宰执,也就是丞相了,四十岁的他终于站上权力颠峰了,内心不喜那是假的,高兴的全身伏地,久久未起。
“听朕口谕,两个月后,各路挥指使回京述职复命,以听示训!”
“是,圣上!”
……
金銮殿外,六月的天空,空明澄静,蔚蓝一片,没有任何白云,阳光灿烂,初夏的脚步已经来了,御花园里,繁花似锦,花团锦簇,竟有布谷鸟飞来,还有黄鹂,天空上一片鸟语声,仿佛表达着无限的喜悦和热闹。
当圣旨通过呈呈公文到达底层民众当中之时,很多人不敢相信,他们仍流连在市井坊间,并不敢直接回家乡去种田。
而第一个执行均田制的便是长兴府,长兴府把大量闲置的土地,按人口分配,分配给当地流浪人群,让他们有田种,有地建房,市井坊间骤然少了很多流浪者。
长兴府在夏琰的官辖之内,他不仅分配无人荒地,他还收回了很多被兼并的土地,让它们重新回到了农民手中,整整一个夏天,夏琰都在忙这件事,等到秋收时,他管辖的十路收成税赋比夏收整整提高了两层,两层,看起来好像并不多,但是十路近一百多个县府,基数何其庞大,这还是在人们并不太相信的情况下达到,如果到明年,那将怎么样?答案不言而喻。
有夏琰这样不折不扣完成田亩法的官员,当然也有阴奉阳为的指挥使、观察使,他们都遭到了诚嘉帝的重办,革职查办、人头落地等等都有,总之诚嘉十八年,如火如涂,整个大陈朝气象更新。
梁王呢,他怎么样了?
我们把目光回到诚嘉十八年六月
看着在金銮殿上安分了的宗室皇亲,诚嘉帝没有三法司会审梁王,夏琰虽然不满意,可他知道,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要给自己在天下人面前留下好印象,他无法,只得默认了他的做法。
诚嘉帝在御书房见了被抓近一个月的梁王。
君、臣,叔、侄终于见上面了。
梁王见面就伸手指向诚嘉帝,“为了点矿石,你竟封了梁王府?”
在古代,用手指人,那是相当不礼貌的,更何况还是指的皇帝,可见梁王内心是多么不甘,当然,还有对这个侄子的轻视。
不过,他终要为这个轻视付出代价。
诚嘉帝冷冷的回道,“是!”
梁王叫道:“我是你叔叔,是你父亲的兄弟,你竟如此不孝不敬?”
诚嘉帝紧跟其后,说道:“是我孝不敬,还是叔叔太胆大妄为?”
梁王大声问道:“这种事就我一个人在做吗?”仿佛他还有理了。
诚嘉帝双眼紧眯:“目前,我只知道叔叔在做。”
“你……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软柿子,太好捏了?”梁王反问。
诚嘉帝垂眼一笑:“是叔叔太不知收敛了吧?”
梁王明知故问:“我怎么不知收敛了?”
诚嘉帝突然抬眼,语气森然:“你在怡心园见了谁?”
梁王被气势凌锐的诚嘉帝吓了一跳:“我……”
诚嘉帝继续严厉的问道:“你把南方的粮食卖给了谁?”
梁王扭头说道:“谁不卖粮?”
诚嘉帝的声音高了些:“你卖给了谁?”
“……”
看着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的梁王,诚嘉帝冷哼:“如果卖给了我大陈朝子民,随你赚多少银子,朕无话可说,可是你竟卖给异族人,你让朕情何以堪?”
“你自己也不是卖,为何我卖不得?”
“朕卖粮是为了边境安宁,叔叔你呢?”
“……”梁王无声的梗了梗脖子,“就算是为了银子,那又怎么样?”
“为了银子,叔叔就能把铁器卖给辽夏之人了?”听似诚嘉帝的声音并不大,态度也和润,可是这温润之下是滔天怒意。
梁王大概是感觉到了,无声的低下了头。
“叔叔为何不说了,是不是也知道,辽夏之人得了铁器,军队实力大增,倒过头来再攻打我大陈朝?”
“我没这意思!”梁王为自己小声的辨解道。
诚嘉帝说道:“可你已经这样做了,你不会告诉朕,为了银子,你双眼被蒙上了吧,不知道这是通敌之罪?”
“不,不,你不能扣我通敌之罪?”梁王终于知道厉害关系了,急了!
诚嘉帝冷冷的哼一声,“不是通敌之罪,那是什么?”
“看在我们叔侄的份上,你不能这样待我!”
诚嘉帝从龙案后走了出来,“那叔叔做这些事时,有想过侄子吗?”
“我……”
诚嘉帝双手背到身后,威仪迫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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