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小开出去后,夏琰抚额,“锦儿……”
“没……管闲事,顺手的事!”童玉锦拿着桔瓣往嘴里塞,心虚的很。
“怎么顺手了?谁懂……?”夏琰无奈的反问。
见夏琰问话了,童玉锦又活过来了,笑道:“嘿嘿,不告诉你!”
“你……”夏琰无奈的笑了笑,坐到榻上眯了一会儿。
夏小开很快从外书房把画拿了进来,伸手要递给童玉锦。
童玉锦对他说,“你拿着!”
“哦……”
童玉锦从榻上起来,伸手拍了一下眯眼的夏琰,“琰哥,走吧!”
“去哪里?”
“找人鉴画?”
“这……不是……”夏琰说道。
“别急啊,能不能有结果,等下就知道了!”
夏琰不知道小妻子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得起身扶着她,跟着她往外走,走着走着明白她想找谁了。
童玉锦挺着大肚子带着夏琰等人竟然找到了开国公的书房,她站在门口问仆人,“国公爷在吗?”
“回夫人,正在午休!”
“哦……”童玉锦有些为难的挠了一下头,“那能叫一下父亲吗?”
“少夫人,你这是……”门房小厮看到夏琰缩头问道。
“有些事想请父亲帮忙!”
门房小厮看了眼夏琰也没敢叫人,国公爷有起床气,闹醒了可不是好玩的,能剥了自己的皮,到是里面的长随长忠听到童玉锦的声音走了出来,“候爷,少夫人,你们有事?”
“是有些事请父亲帮忙!”
长忠见候爷、少夫人亲自来了,想了一下说道,“行,夫人先进来吧,我到后卧叫国公爷。”
“多谢忠叔了!”
“少夫人客气了。”
夏琰不明所以的跟着童玉锦进了开国公府的书房,跟着童玉锦在开国公的书房里转了两圈,真是名副其实的书房,里面的字画、书籍、笔墨纸砚等东西摆满了整个房间。
“哇瑟,怪不得父亲会鉴画,这得多少东西啊,卖了值不少银子吧,子淳?”
夏琰斜眼看了一眼童玉锦,没吭声。
童玉锦笑笑,“或许有出人意料的结果哟!”
“你想让父亲鉴画?”夏琰知道自己父亲会这些,而且似乎不错,可是……
童玉锦笑道:“顺便问问他这副画的藏主是谁?”
“藏主是谁?”
“是啊,一般搞这些收藏的人都知道名品大概在什么人手上!”童玉锦说道。
本来不以为意的夏琰皱起眉前,问向夏小开,“你有问过吗?”
“回爷,问过几个,不过他们都不能确定,甚至很模糊,事是而非。”
夏琰看了眼童玉锦,那意思很明显了,别人不知道的事,凭什么自己老爹能知道。
童玉锦扁嘴,“你不要小看父亲,他在这方面很在行的。”
夏琰不置可否。
童玉锦暗暗念到,开国公啊,你可不能让我在你儿子面前丢脸呀?
开国公的起床气还真是不是一般般大,骂骂咧咧的声音,大老远就传了过来,“谁啊,找老子,不知道老子每天雷打不动要睡一觉吗?”
童玉锦缩了缩头,幸好他就相当于自己的老子,要不然还真吃不消。
开国公进了自己的书房,夏琰和童玉锦连忙给他行礼,准备训儿子的开国公闭了口,见儿媳妇来了,转眼换了一副笑脸,“小锦呀,你找父亲什么事?”
“父亲,请你鉴画!”童玉锦讨好的笑笑。
被儿媳妇讨好,开国公相当受用,高兴的派头都出来了,一副大师的样子,说道:“什么画,拿来我看看?”
童玉锦让夏小开把画打开,开国公伸头仔细看了看,“是真迹!”
“那父亲知道这幅画被谁收藏了吗?”
开国公又伸头看了看老梅图的落款,看完后说道,“据我所知,这幅画被前朝某位驸马爷收藏,后来前朝被灭,驸马府被人抢了,画流到了我朝某个将军手里,再后来……”
见开国公似乎不知道了,童玉锦急切的问道:“再后来……,父亲,有没有听人说起过流落到什么人手里?”
“不太靠谱。”开国公咂了咂嘴巴说道。
“没关系,我们会去查!”童玉锦说道。
开国公想了想说道:“听说这位将军可能送给先皇了,也可能当礼物送给某个权贵当贺仪了!”
“啊……这……”童玉锦结巴了,这范围太广了,怎么查?
夏小开苦笑,“我查时,也听说了,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开国公捋了一下胡子说道,“我曾听到另一种说法。”
“什么说法?”
“听道上专门倒买倒卖的人说,某将军在战争中落了隐疾,为了治病,把画给了某个郎中爱好字画的岳父。”
“郎中?”
开国公笑笑,“嗯,下面的消息,也不知可不可靠。”
童玉锦有疑问,“父亲是不是说得开国时的将军?”
“是啊,开国打仗才能抢前朝附马府。”
童玉锦拍头,“我的娘呀……”
开国公笑道,“不过这幅画收藏价值特别高,看上面的落款,应当一直在某藏家手里。”
“这都能看出来?”
开国公回道:“当然,八九不离十,你看,最后一道落款是前朝末年有名鉴师的印鉴。”
童玉锦分析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将军把画给了郎中,这个郎中家一直收着这个画没有出过手?”
“可以这样说!”
“吁……”童玉锦吐气,“可是某位将军是谁呢,郎中是谁呢?”
一直如隐形人的彭大丫突然说道,“春燕家人被杀,他家的财产都被抢了吧?”
所有人都看向彭大丫。
彭大丫突然很窘迫,“我就是想到春燕家也是郎中!”
童玉锦看向夏琰,夏琰看向夏小开,夏小开拔腿就向听涛院跑去。
春燕正在厨房洗碗,夏小开进了厨房啥话也不说,拉起春燕就向开国公的书房跑。
夏小开是个从五品的将军,身手向来了得,何春燕怎么能跟得上他的步子嘛,跑了没多久,他干脆抱着何春燕跑,引得府内众人侧目。
“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开将军看上春燕了呗!”
“不会吧,这才进来几天啊,就把英俊的开侍卫给拿下了!”
“哼,要是狐狸精,管你多久,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拿下。”
“说得也是,这个新来的是有些媚态,怪不得能把不苟言笑的夏将军拿下。”
几个有小心思的丫头酸溜的说道。
何春燕挣扎的憋脸通红,大叫,“非礼啊,非礼……”
夏小开低头看了一眼,“我会娶你的!”
“啊……”春燕张大的嘴一直到开国公的书房才合上。
夏小同看着彪悍的夏小开,捂着嘴躲到一边笑了。
美珍也暗暗撇了撇嘴,要得着这么急嘛。
夏琰眉头紧凝。
夏小开连忙说道,“爷,我会娶了春燕!”
“成何体统?”夏琰还是严肃的批评了一句。
“是,爷!”夏小开连忙低头认错。
童玉锦也笑,“夏侍卫,不要这么急吧!”
“夫人,小的真得急了!”
“行,春燕,这幅画你见过吗?”
满脸通红的何春燕这才抬头看到不远的桌子上有一幅画,走近去看。
众人的心被她不紧不慢的步子搞得紧张不已,都盯向她,看她的反应。
何春燕终于走到桌边,弯腰看了看画,没等大家看她的反应,她就转过头来。为何要转头,因为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不转的话,要淋湿画面了。
何春燕开始只是无声的流泪,可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嚎啕大哭。
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呢,既欣慰又心酸,都安静的站着,等春燕哭完。
美珍和大丫两人一个扶着,一个递帕子,陪着春燕哭。
半个时辰后,春燕才停止哭泣,红肿着眼睛,说道,“这是母亲的陪嫁!”
“你母亲什么时候给你看过?”童玉锦问道。
“有一年夏天抱伏时,母亲晾晒她的嫁妆,她把几样值钱的东西指给我看过,其中就有这幅老梅争春图,她说这是她家的祖传之物,到她这代时已经第六代了。”
“你母族也是行医的?”
“是,我外公家世代行医,跟我们家跟结亲的,大部分跟行医有关!”何春梅说道,“我听外婆说,这是祖上为什么大将军看病得来的,当年并不在我家,而在祖婆的父亲手里,后来,祖婆的父亲过逝后又回到祖爷手里,到我母亲这代时,爷爷见我爹医德好,就把这幅画当嫁妆带了过来。”
“难怪!”童玉锦问道,“为何记得这么清楚是这幅画?”
“因为我的名字中有一个字春字,而且这个春字,看过画后,我就仿画上的题字写进自己的名字。”
开国公连忙拿了笔让春梅写。
春梅写完后,果然跟题字很像,那真是不会假了。
夏小开说道,“候爷,这么说,春燕老乡当掉的那个狼牙跟当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童玉锦分析说道:“或许,当铺就是狼牙的某个据点,这应当是个帮会的信物,你们不知道有这个帮会吗?”
夏小开摇了摇头,“属下没有听到过,也没有查到过。”
春燕却说道,“我在被人贩卖的途中到是听人说过。”
“你听过?”
“模糊好像是,我也不知道被拐第几道时,有个拐我的人说没田没地,又没有了铺子,不如去帮会,然后另一个人就说,你能打到一匹狼拿到狼牙吗?那人就说,那倒不能,另一个人说那不就结了,狼都在极西极偏的地方,没有狼牙,才进不了帮会!”
夏小开急切的问道:“没听到名字吗?”
何春燕摇了摇头,“我也是听老乡说了狼牙后,使劲想才想过有这么件事。”
童玉锦抿嘴说道:“至少明白,有一个帮会,以狼牙为信物杀人抢夺,他能做一次,肯定还有其他次,子淳,看来你又要忙了!”
夏琰站了起来,“嗯……”顺手扶起童玉锦,准备回听涛院。
春燕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吗?”童玉锦发现了,问道。
何春燕问道:“回夫人,你那个粉也是要查案用吗?”
童玉锦愣了一下,点头道,“你看到了?”
“是,夫人,有天我给你按腿退去出时,粉要落下来,我伸手推了一把,我看着有些眼熟,这些天一直在想,怎么会眼熟!”
“为何会眼熟?”
何春燕回道:“因为我们何家在乡下的药田,药田里的土坷垃,还有药田边上的小山上都是这种有些赤红的颜色。”
“什么?”童玉锦惊得捂住肚子,“你父亲是不是用赭石为人治病?”
“回夫人,是,父亲说赭石对人体有益!”
童玉锦转头看向夏琰,说道,“案子或许有了突破口!”
夏琰点点头,“把你送回房,我给之仪去信。”
“好!”
夏琰去书房后,童玉锦无聊的在纸上写写画画,大致构出了这件案子的大体轮廓:何氏药堂以赭石为人治病,他们拥有自己的药田,并且药田不小,他们一直过着安逸富足的生活,直到某天,赭石入了找金、铁矿人的眼,那句‘山上有赭,其下有铁’引起了有心人的窥探,经过打探,终于得到了证实,也不知道找矿人是怎么联系到了梁王,他们沆瀣一气,想得到这片药田,结果可能没能如愿,就雇凶杀了何氏全家,三年后,梁王爷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找了借口回乡祭祖,是准备开矿呢,还是已经开了,不得而知,需要夏琰和赵之仪去打探审查。
云州府
赵之仪和夏琰的人手一直悄悄盯着梁王,可惜没发现任何动静,急得嘴上上泡。
梁王爷为了给梁太妃尽孝,竟然结庐住到了坟边,引得云州一带人大肆褒扬,赞口不绝。
我们可能只听过大诗人陶渊明的那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表达了大诗人隐世与自然的情怀,但在古代,很多官员丁忧后,都会在过世父母墓边结草庐住下守孝,当然草庐是结了,并一定是官员本身住,他们可能让守墓人住,只要能表达孝意即可。
梁王的草庐结得还不小,而且人真得住下了,算起来,都快半个月了,他仿佛以守庐寄情于山水,果真是这样吗?
夜幕下,草庐后边有一个暗道,直通后面的小山,梁王爷弯腰过了暗道,等出了暗道,赫然就是一个小谷底,谷底里坚着两个火炉,在干什么呢?
还要说嘛,当然是炼铁,一汪汪通红的铁水从模子里面流下来,进到烧铸好的模子,遇水冷却,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石景天看到梁王来了,高兴的笑道,“王爷,怎么样?”
梁王脸上也有笑意,“不错,不错,没惘费我三年的心血。”
石景天得意的说道:“那是,王爷,青府何家药田的含铁量可比我那天给你的石粉高多了,这铁器炼起来非常纯,非常好!”
“好就好,不惘我一片苦心经营!”梁王撇了撇自己的八字胡,点了点头。
“王爷,你三年的投资,这次肯定全能收回来。”
梁王高兴的大笑,“听说夏琰在长兴府搞边贸,简直就是为我准备的嘛!”
“可不是,王爷,确实就是为你准备的,多好呀,王爷正愁销路,他就递来过云梯,真是再好不过了!”
高兴之余,梁王阴蛰冷哼:“想盯我,没那么容易!”
“王爷,我们从青州运过来的矿铁石能用一、两年,看谁熬得过谁!”石景天帮腔说道。
“就是!看谁熬得过谁!”梁王舒服的叹了口气,“本王外祖父老家真是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呀!”
“是啊,王爷,真是再好不过了!”
梁王又看了看两口炉子后说道,“好好做,本王这几天不方便过来!”
“是,王爷!”
梁王又从原道回到了结庐,那个看书的影子,悄悄变成了真影子。
赵之仪围着结庐附近转了几圈,除了坟墓就是山山水水,山水也不复杂,从这头就能看到那头,就是几个不大的山包,最高的是十里地之外的那个云柱峰,陡峭的很,似乎不能爬上去,常年郁郁葱葱,藤蔓横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转过几圈后,赵之仪回来问道,“怎么样?”
“回郡王,窗口的影子一直在看书,刚才好像进内里了,大概是睡了,有人去探了!”
“盯紧点!”
“是!”
开国公府
夏琰坐在书房里,并没有动手写信,他揪了揪眉心,感到疲惫,皇上的亲叔叔啊,我该轻拿轻放呢,还是重重一击?
夏琰没有头绪,梁太妃和方太后情同姐妹,当年方太后打理朝政时,后宫庶务都是梁太妃帮忙打理的,如果动了梁王,方太后会怎么样,那些围着梁王转的人又有什么反应,铁矿事件会让梁王怎么样呢?
夏琰叹了口气,从书桌后站起来,“去对夫人说一下,我不回去睡了,我要进宫!”
“是,候爷!”
夏小同小跑着忙起来,为夏琰进宫准备。
童玉锦迷迷乎乎已经睡着了,听到夏琰提前上朝,没有意外,点了点头,闭上眼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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