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看着廖廖几页纸,问道,“就这么多?”
“是,夫人!”夏小开回道。
童玉锦看向夏琰,“看来只能是个无头公案了!”
夏琰没有说话,伸手接过纸张,低头看了看,然后说道,“三年前,我查这个案子时,各种可能都排了!”
童玉锦问道:“何谓各种?”
夏琰回道:“仇家、对手、病者报复,没有一样能沾上边的。”
“那这案子做得太天衣无缝了!”童玉锦又从夏琰手中接过档案纸张,“我想知道何氏药堂的规模,固定资产、有没有自己的特色配方,它服务的人群都是那些人,有没有权贵慕名上门看病,这些上面写得太模糊了,不够精细!”
夏小开看向夏琰,“爷——”
“调查仔细后给夫人吧!”
“是!”
童玉锦却说道:“可我并不想查这个案子!”
夏琰意外的问道:“为何?”
“如果让我查,我可能要去实地调查,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我们去不了!”童玉锦双手一摊。
原来是这样,夏琰还以为童玉锦转性了,回道:“说得也是,一方面快要过年了,年前你大哥要大婚,之仪也要大婚,另一方面,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个案子的痕迹可能早就没了!”
“是啊!”童玉锦说道:“反正无聊,小开,你打听好了,我没事琢磨琢磨吧,就当消遣!”
“是,夫人!”
说完这事之后,夏琰和童玉锦两人乘马车回到了开国公府。
夏小开到大理寺拿到了被抄封的名录,在大理寺把胖丫——何春燕的卖身契处理了,还了她自由身。
当何春燕拿到自己的卖身契后呆得说不出话来,“夫人不要……不要我们卖身契?”
美珍说道,“我和丫姐都没有卖身契!”
“那你们……”何春燕简直不敢相信大户人家竟有没有卖身契的奴才。
美珍笑道:“夫人说了,她是雇佣我们做事,我们是主仆关系,但不是主奴关系!”
春燕摇头:“我有点搞不明白!”
美珍说道:“你只要知道,你跟夫人签了三年主仆关系就行!”
“三年后,我真能自由出去嫁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春燕还是感觉不真实。
“那是当然!”
春燕长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我现在不知道是恨那场拐卖,还是感谢那场拐买,让我孤零零的活着有什么意思!”
美珍被她说得有些伤感,“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家乡在哪里,从记事起,我就跟着一个老太太到处流浪,如果不是三娘,我不是被卖,就是饿死!”
春燕说道:“看来,我们都是苦命人!”
美珍叹道:“是啊,现在总算有安身立命之所了,好好珍惜吧!”
“我会的!”
美珍好奇的问道:“那你会为家人报仇吗?”
春燕苦笑:“我都不知道仇人是谁,怎么报?”
美珍问道:“那现在除了死去的表哥,还有认识的人吗?”
春燕想了想说道:“到是有一个同镇的无赖在京城,但是我只听表哥说过,自己却从不去找他。”
“为何?”
春燕说道:“他在我们镇上偷鸡摸狗,和寡妇乱搞,很不好,我才不去找他!”
美珍又问:“他在什么地方?”
春燕不确的回道:“可能在西町瓦市里做老行当吧!”
“哦!”美珍说道,“那真是不好,为了安全着想,你还是少找他!”
“嗯!”
美珍见情况摸得差不多了,说道:“我给你安排的房间,你来看看!”
“谢谢美珍姐!”
美珍边走边说:“不可客气,能在一屋檐下住,也是有缘!”
“还是要谢谢,如果没有你们……我……”
美珍笑道:“过来看看房间——”
“哎,好咧!”何春燕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跟了上去。
何春燕算是在开国公府安顿了下来,看着干净单立的单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希望从今以后,都能有得住有得吃吧,至于报仇雪恨,自己怕是无能为力了。
读书人最高的考试——殿试在大陈朝所有人的期待中,终于来临界了。
凌晨三点左右时,宫门除正门以外,几个侧门全都打开了,近二百名学子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候在宫门口,只等所有的朝官们都进去了,才能跟着进了宫门,礼部侍郎曾大人指着皇宫正门说道,“你们当中将来三人有机会走一次皇宫正门,皇宫正门只打开几次,比如每年年节大典,比如皇上和皇后大婚,比如说今年秋闱有幸成为一甲进士及第的三名学子,能走皇宫正门的人,非帝王帝后、王候将相不可,除了他们就是一甲三名学子了,各位好生努力吧,争取光宗耀祖。”
个个学子都瞄了眼皇宫正门,这是个连皇上、皇后都不能随意开的门,竟有人会从这里过,到底是谁呢?”
所有的学子们都跃跃欲试,期待自己能从这里走过,从此一朝走上青云路。
萧云轩却垂眼,情绪没有多少波动,所有人光宗耀祖的人中,似乎不抱括他,他的父亲对自己能不能光宗耀祖并不感兴趣,所以他一点压力都没有,淡定的站在学子最前面,礼部官员后,官员当中有自己嫡哥——萧焕然,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嘴角。
第四名方秉良比旁人多看了一眼皇宫正门,他势在必得的决心,只要有人留意,很明显能看到,不过此刻,他的目的不是光宗耀祖,而是抱得美人归!
英雄出少年不假,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也是真的,一向有决心有主见的方家大郎会如愿以偿吗?我们拭目以待。
至于童家书等人,他们出身寒门,对于能见到宫门,已经大感成就了,所以他们只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了。
天渐渐的亮了,终于有人过来通知,可以进殿了,童家书等人也随着人群转头,庄严肃穆的看向皇宫正门,边看连顺着人群进了皇宫侧门。
天啊,这就是皇宫啊,竟然有机会进皇宫,此生无憾了!一群学子一边胆胆怯怯的跟着皇宫禁军、礼部侍郎往前走,一边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瞄通道两侧,只见绿地成茵,繁花似锦,现在是秋末初冬,竟还有绿色,果然是皇宫啊,可惜他们除了低头用余光瞧绿草地,没人敢抬头,一旦被发现抬头,立马取消成绩,试问,还有谁敢抬头。
终于到达朝事正殿前,常常听人说‘九层之台’,九层是什么样子的?此刻他们终于亲眼得见,只见大理石砌石阶,白玉雕栏杆,栏杆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石狮,雄伟而瑰丽,九层之上就是万人仰幕的皇宫正殿,就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九,在古代被赋予于最高,最尊贵之意,比如皇帝被称为‘九五之尊’;又与‘久’谐音,一直为人们所喜爱,历代皇帝更爱‘九’,他们穿九龙袍,造九龙壁,想使其天下永久,可是历朝历代,没有那个朝代能长治久安,不过是利用‘九’与‘久’来表达一种愿望而已。不仅如此,所有大殿的高度都是九丈九尺,所有台阶的级数也是九或九的倍数,不仅在建筑上如此,在文化上也是如此,比如九洲、九鼎,九卿……九被推崇到了极至。
学子被这九重宫殿深深震憾了,浑着激动、兴奋的心情,跟着禁军分列两队,分别从左、右两侧慢慢登上台阶,进入了皇宫正殿。
整个大殿,如琼宇玉楼,穹顶金碧辉煌,气势恢宏,进入正殿后,所有学子只觉自己如蝼蚁一般,手心几乎都捏出了汗,他们垂首站立,一丝不苟,不管是自信的,还是不自信,这都是是人生最重要的一环。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诚嘉帝,看着这些将要成为他臣子的学子,满眼是赞赏与欣慰,几不可见的瞄瞄了人数,捋掉一些人算什么,泱泱大陈,有得是国之栋梁,只要给他们机会,假以时日,必定治理一方,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膀。
诚嘉帝从这些年轻的学子身上看到了希望,他相信均田制,或是其他改革需要的只是时间,他相信时间。
朝官员已经按自己的身份地位站立其中,听到仪官唱认仪,他们或左或右立到中间,行礼拱手,朝皇上行礼。
“吾皇万岁、万万岁!”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大殿,声音在大殿内回旋余饶,浑雄而厚重。
“各位爱磬平升!”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又整齐划一的回归到左右两列。他们回归后,后面的学子显现出来。
诚嘉帝微笑着说道,“这就是未来的大人们?”
礼部侍郎赶紧上前笑着回道,“是,圣上,他们就是未来的大人们!”
诚嘉帝温润的赞道:“朕瞧着精气神都不错!”
“谢圣上夸赞!”礼部侍郎内心一喜,这是夸自己带的好呢。
“嗯”诚嘉帝微微点头,“主考官苏大人可在!”
苏大人出列:“臣在!”
诚嘉帝威严的说道:“抓紧时间吧!”
“是,圣上!”苏大人回了圣上,回转过头,叫道:“请题——”
第215章 典当狼牙 金榜题名
诚嘉帝威严的说道:“抓紧时间吧!”
“是,圣上!”苏大人回了圣上,回转过头,叫道:“请题——”
本就非常严肃的大殿内更显得肃穆庄严,一时之间,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个个屏着气,仿佛到了生死关头一样紧绷着身体。童家书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嘭嘭作响,他想用手捋捋心脏,可是一动也不敢动。
主考官苏大人拿到题目双手托举着面对诚嘉帝,内侍当着诚嘉帝的面打开了泥封,然后递给诚嘉帝。
诚嘉帝轻轻的展开了题目,微笑和润的打开了试题,朝众人看了一眼,读出了题目,“议大陈朝田地之均寡”
这个题目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所有的学子都有准备,毕竟几位大员的落马多少都跟土地有关。
诚嘉帝点了第一个人,是程家书院的程佑彬。
程佑彬不妨皇上点了他第一个作答,紧张心跳的差点失态,还好及时调整过来,缓了缓气后,稳步上前一步,行跪拜之礼:“学生程佑彬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主隆恩!”
看着从容淡定的程佑彬,诚嘉帝微微点了一下头,“说说看,这个议题!”
“是,圣上!”程佑彬行完礼后立起来,但是拱着的双手一直没有放下,微微低着头,显示着对最高统治者的尊敬和应有的惶恐,“学生今天从三个方面说田地之均寡!”
“那三方面呢?”
“回圣上,第一方面是从土地……
……
不得不说,作为程家书院程山长的嫡孙,程佑彬在金銮殿的表现从容而淡定,体现了他极高的素养和心理承受能力,程山长手把手的悉心裁培果然没有白费,他的孙子表现的非常优秀。
程佑彬为殿试开了一个好头,大家见第一人发挥的如此出色,紧张的同时都跃跃欲试。
西町瓦市
某个小赌馆里,下注、吆喝,显得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穿梭在人群里,抄着手在袖子里,在几张赌台之间走来走去,好像找着机会下赌注似的。
干瘦中年男人眼似看着赌台,实则瞄着各个赌鬼腰间的荷包,或是袖管里的兜袋,看着机会准备下手,再不下手,冬天的夹袍都没有着落。
终于有荷包映入他眼帘,他不动声色的靠近目标,看似被后面的人挤过来似的,一下子凑到了目标人身边,一下子又好像被身后挤了一下歪到一边,好不容易稳住脚后,发了一句牢骚,”挤什么挤,大爷的好运气都被挤完了,真是晦气!“说罢煞有其事的瞪了一下,”算了,算了,今天运局不好,不赌了,不赌了,回去了!“
干瘦中年男人嘟嘟囔囔出了赌馆,等出了赌馆一会儿后,迅速转进某个深窄胡同,猫进个某个角落开始打开赃物,丈青色锈平安符荷包上还有几个花骨朵,估计是某个相好送的,打开荷包后,失望的想扔掉手中的东西,干瘦男人举起荷包想扔,想了下又放下手,拿出东西自言自语的说道,”居然是避邪用的狼牙项链,真是奇怪,干嘛不戴,放在荷包里让人偷,真是,狼牙上包个铜儿狼头,倒是挺精致的,或许当了,能值几个钱?“
干瘦男人这样想,也这样干了,在热闹非凡的西町找了个门庭清冷的当铺走了进去。
”有人吗?“干瘦男人叫道,发现进门后,一个人都没有,叫道,见没人答应,又叫道,”有人吗?“
还是没有人答应,干瘦男人心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当东西都不行?非要我到前面生意好的地方去?
干瘦男人刚想出去,柜台里面的小门板打开了,一个老头探头叫道,”当什么东西?“
干瘦男人盯着面相显年轻的老头看了看,有些不想当了,想想又开发口,”狼牙吊坠当不当?“
”狼牙?“老头微愣了一下。
”恩,收不收,不收我到别家去!“干瘦男人看到对方有些吃惊,估计不是个识货的,想了想说道。
老头伸手说道:”我先看看货识!“
干瘦男人把手心的狼牙项链递给了老头,老头看到项链面部肌肉抽了一下,不过让人发觉不到,问道,”准备怎么当,活当还是死当?“
干瘦男人回道:”当然是死当,多少银子?“
老头笑得如弥勒佛:”这位客官说笑了,虽说狼牙稀罕,但是买得人少,这东西也不值银子,你看给你五百个铜板怎么样?“
干瘦男人念道:”半两银子?“
老头回道:”是五百个铜板!“
”奶奶的,真是亏了,算了算了,五百个就五百个!“干瘦男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
咦,五百个铜子不就是半两银子吗,干嘛这么咬着不放,这里就涉及到兑汇率,半两的银子比五百个铜子值钱,所以一般情况下,人们都要银子!
老头见干瘦男人同意,连忙笑道:”好咧,客官,请过来办一下手续!“
干瘦男人显得不耐烦,不过还是照着掌柜要求办了,签名,按手印,也忙活了半天,最后得到了五百个铜子。
等干瘦男人走后,老头关上了柜台子门,拿起狼牙项链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说道,还真是帮里的东西,看来帮里有人进京了!”老头看了看出了门的干瘦男人,讥笑一声,“连青山帮的信物都敢偷,真不知死活,来人——”
小伙子从后面跑过来问道:“老大,在,什么事?”
老头阴着脸:“让刚才那个家伙在西町呆不下去!”
小伙子不在意的回道:“不就是一个小毛贼嘛!”
“不知死活的东西!”
小伙子见老头不肯放,问道:“莫不是偷到我们头上了!”
“也不知谁到京城了,东西被人摸了都不知道!”老头说着举起手中的狼牙项链说道。
“哦,原来如此,是,老大,我马上找人办!”
京城皇宫
殿试一直进行到晚上掌灯,诚嘉帝几乎让每个学子都开口说了话,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很多,但是仍然有极优秀的人入了他的眼帘,从政十多年来他识人自有一套。
会试第一名的萧云轩,他仍然给了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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