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羽潇见是流云,勒住缰绳开口道:“有人在本王面前抓走了王妃,带着你的人跟本王去西北界沼泽地救人!”说着他一挥马鞭匆匆而去。
“是!”流云一招手带着五名侍卫返身就走,后面骑马的人只好不耐烦地提醒道:“让让!让让!”
等到流云一干人让了一条道,这才一夹马肚,追着前面的古羽潇而去。流云目光探究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小熠怎也在此?”
话说一个时辰前,古羽潇与龙非玉骑着马停在了他之前见过的那大片红花前,他下了马,把龙非玉也抱了下来,此时的龙非玉,漆黑清亮的眸子里映着的除了眼前的一大片艳红,还有那一大群五彩斑斓的蝴蝶。
且不论那蝴蝶有多美丽,就说那花儿,那花瓣形状有几分像···雪莲花!对,就是雪莲花。雪莲花白得纯洁,而这些花却红得纯净,不似血的猩红,它的红中带着温暖,带着清新,还有一股活泼的味道。
龙非玉高兴坏了,跳起身来就抱住古羽潇的脖子亲亲他的脸,“古羽潇,你好浪漫喔!”
见她这样,古羽潇像是受宠若惊一般看看眼前的大片花儿又看看龙非玉,“玉儿,本王就知道你喜欢!”说完,他稍稍弯身,将近前的一朵红花折下递到龙非玉面前。
龙非玉将花捧在手中轻轻嗅了嗅,骤然皓齿盈笑,“这花的香味闻起来真让人舒服!”
古羽潇一喜,“玉儿若是喜欢,本王今日便命人将这花种移一些回去种在府中!”
“好!”龙非玉一笑,用手指点了点这花儿中深红色鲜活的花蕊,她瞧了瞧这大片的花儿,倒有些好奇为什么一片叶子也无。她认识的花儿里就只有一种花,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曼莎珠华。虽然一样的颜色鲜艳,可这不是。
“这花,叫什么名字啊?”她问道。
古羽潇摇摇头,“本王也未曾听说,可能丰云人是知道的吧!”说完他忽然笑了,“不如玉儿给它起一个名字?”
龙非玉一听,诶,这主意不错!想来当初那汐子花是羲和以汐子之名来命名,不如这个···龙非玉狂笑了两声,“不如就叫它···玉儿花吧!”
她一说完,古羽潇顿觉天上飘了两滴汗下来,“玉儿花···玉儿花···”琢磨了半会儿,他点点头,念着念着倒是挺顺口的,“好,那咱就叫它玉儿花!”他抿嘴一笑,俯下头就在龙非玉的唇角轻轻点上一吻。
只是刚离开她的唇角,她忽然如同电击一般肩头一颤,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古羽潇略带疑惑地朝她目光所朝的方向看去,花丛在动。
花儿上的蝴蝶被惊动了,只是刚飞离了一会儿又飞了回去,细脚轻轻地歇在花瓣上,俯首似与微颤的花蕊耳鬓厮磨。
究竟是谁惊触了红花儿,又惊动了花上的蝴蝶?
龙非玉已经看到了罪魁祸首,它正一步步快速地往这边窜过来!
“玉儿,后退!”古羽潇拉着龙非玉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上前几步以守株待兔的姿势等待着那罪魁祸首的到来。还真的又是那只野狗!只不过这次它没有突然袭击古羽潇,而是立在花丛不远处朝这边望着,见古羽潇作势要扑上前去,它连忙一闪身又蹿到了另一旁,依然朝这边望着。不,它并非在看着古羽潇,它看的应是龙非玉。
古羽潇见它此次反应异常,不由回过头来看向龙非玉,只是刚回过头便忽然失声唤道:“玉儿!”他深邃的目光顿时变得锋利起来!
挟持着龙非玉的是一名黑衣蒙面者,龙非玉已然被他击昏,怏怏地倒在了他怀里。
古羽潇朝那黑衣蒙面者刚走了一步,黑衣蒙面身后瞬时钻出了二十来个黑衣人,各个儿都蒙着面。他们的刀锋利得有些刺眼。
“尔等何人?!”古羽潇启唇问道。
那挟持着龙非玉的黑衣蒙面者鼻嗤一声,“要想救人,去大鑫西北界沼泽地!”说完他一吹勺子,呼地从高空中飞来一大鸟,头似鹰状,盘旋而下,周围顿时一阵大风,红花上的大群蝴蝶几乎全被掀飞,连近前的红花都连根拔起!黑衣蒙面者将备好的绳索套在了大鸟的爪上,而后又是一声哨子,大鸟提着他便带着龙非玉飞上了空中!
“玉儿!玉儿!”古羽潇仰天大叫道,无奈间那大鸟越飞越远,直至石峰阻住他的视线。周围的黑衣人晾着利刀,举刀便欺身而来!古羽潇眸子微眯,他听出了那黑衣蒙面者的声音,不禁咬牙道:“白左相!”此时的他已然怒不可遏,稍一运气便朝那些黑衣人击掌而去!
而此间,又有一人闯入了这片红花之地。不,他进来的时候,这里几乎已经是一片残花。他看见了这团打斗中的男主角,惊愕之后却并未打算去插手,只握着手中的麒麟石四处找寻着什么。忽然某处花丛一动,他眼睛一亮便绑好麒麟石跨步追了过去!
忽然那东西跃身一跳,从打斗的黑衣人中间蹿到了另一边,他无奈之下只好一掌打死那碍事儿的黑衣人,继续追上去!
“小熠!”古羽潇边打斗边叫道,他十分好奇为何小熠会追着那只野狗跑,“小熠!玉儿被白左相劫走了!他们去了大鑫西北界的沼泽地!”
小熠回头,“煜王莫急,等我抓到了这兔崽子,咱们就去救王妃啊!”说着他又把精力投入到那只野狗身上,谁晓一个不甚那野狗居然一个反身一头就窜过来,用它屁股后那根锋利的尾巴往小熠身上唰地扫去!
“好家伙!”小熠乐得一个旋身一手便套住了这野狗的后退,然后动作飞快地将随身的布袋儿掸开,将野狗丢了进去,一拉布袋口的绳子便将布袋给锁紧了,接着飞快地跑出了这片花地。
等小熠再次进入这片花地的时候儿,古羽潇已经拍拍手中的灰尘,解决得一个不剩!他蹙眉看向小熠,“你不帮本王却去抓一只狗!”
小熠一笑,一脸的不好意思,“那可不是普通的狗,那是上古五神物之一,囫囵剑!”
古羽潇闻言微惊,却根本没心情去论这劳什子五神物,他一手扒开身前的小熠,大步朝前迈去!小熠见状连忙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古羽潇身后,只是未迈半步,他忽然眉头皱紧,翻起自己的右手手背看了看,放下之时,他的手已经开始在颤抖。他咒骂了一句后暗暗道:“看来药效又过了!”
当流云带着几名侍卫赶到大鑫西北界那片沼泽地的芦苇地后时,那里安静得犹如没有人来过。那座磅礴的阴森的木皇妃陵墓的幻象依然还在,生锈的大门紧紧闭着,他看着那道门,心中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这可是他为白左相造的陵墓,煜王爷该不会是进去了吧?!
他着急地在外头徘徊来徘徊去,吩咐那几名侍卫赶紧在周围找找有没有煜王爷的踪迹。他捏着下巴瞧着这座陵墓,这阵是设在沼泽之下,若想要解开这子午阴阵,就必须改变那些棺材的方位,可是这是沼泽地,一旦陷进去,再要爬出来怕是比升仙还难!都怪他当初太过武断,设下了一个自己都无法解开的死阵!如此的话,他只有亲自进去了!
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召集起五名侍卫,一步步走到这气势迫人的幻象前,用力推开那道生锈的大门,借着侍卫们自带的火折子,为这陵墓里阴森的前堂点亮了一丝微弱的光。
第一百章 虚幻的陵墓
更新时间2014…3…22 15:36:29 字数:3345
“砰”的一声,陵墓大门的关闭声让人心弦一震,周身不禁窜出三分寒意。流云带着五名侍卫从阴森诡异的陵墓前堂右边走去,子午阴阵之谓阴者,在于此阵能借闯入者心中最阴暗的一面来施以重重迷障,闯入者唯有活着从自己的阴暗一角走出来,才能活着找到此阵中的生门,走出此阵。按理说,他们一旦踏入这陵墓大堂就已进入了重重迷障,可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他看了看跟在自己身旁的五名侍卫,一切似乎尚且安好。
忽然地面莫名一阵晃动,流云咔嚓一脚踩断了地上的一根人骨。身旁的一侍卫对其余四名侍卫道:“跟紧点儿!别走丢了!”
流云用火折子照了一番右边濡湿的墙壁,上面除了青苔,青藤,还粘附着一些喜阴动物的卵。他眨了眨小眼儿,这阴阵幻化出来的陵墓还真是让人有一阵儿没一阵儿地心悸。
陵墓的更深处,小熠紧握着右手的手腕,与古羽潇并肩往前行着。他们的腰间,那一堆羊脂白玉稍一旦碰触便会泛起莹润的光泽。他们身后,跟着的正是用刀抵着龙非玉脖子的黑衣蒙面者白瑞,此刻的龙非玉已经有了将醒之际。
小熠疼得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但却死死忍住没有声张,只是稍稍看了一眼身旁古羽潇严肃而冷静的面容,不禁勾嘴一笑。
古羽潇带着疑问蹙眉转过头,在这异常安静的气氛里,小熠笑声虽轻,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熠忍了一阵后,脸上浮起一阵痛色,古羽潇觉得奇怪,低头朝他的右手看去,顿时一阵惊愕,“你的手是如何受伤的?”
手中火折子能烧出的火光虽然微弱,却能看清楚小熠的右手手背上那道正一点点裂开的疤痕,血,沿着他的手背渗进指缝中,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上。
“没事儿,这是老毛病了!”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知道,此刻他的脸必是苍白无色的。
“磨蹭什么?!”白瑞走在后头厉声催道,推搡着已经微微睁开眼的龙非玉向前走。
只是她刚一转醒,他们所站的地面像是被人突然摇晃了一番,龙非玉一个不稳,伸手便扶住墙,忽而手心有什么细滑的东西正一点点往下蠕动,龙非玉忍不住惊叫一声,赶紧松开!
“玉儿!”古羽潇回转身来刚要用手去扶,白瑞冰冷的刀锋立马便架到了龙非玉的脖子上,用下巴示意古羽潇站远点儿!
龙非玉被白瑞粗鲁地扯正身子,巴巴地望着古羽潇紧张的神情,转眼间地上一具惨白的人骨再次吓得她浑身一颤,再看看他们所在之地,周围一片黑暗,借着火折子的光能看到身旁一堵湿漉漉的墙壁,墙壁上青苔成片,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喜阴藤蔓。
有细微的风声从前面的石门口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阴冷,未走几步,地面又是轻微一晃,就如同,地底有什么已经悠然转醒一般。
“玉儿!”古羽潇朝龙非玉喊了一声,“玉儿别怕,本王会救你的!”他说完,朝龙非玉身后的白瑞看了一眼。
小熠一笑,“我也会救你的!”
龙非玉的视线落到小熠身上,再转到他手上,那道血淋淋的疤痕赫然落入她的眼帘,她又是一惊,这道疤痕···好熟悉!这不是···这不是在宣爷手上见过的!想到这里她边被白左相推推嚷嚷地朝前走边朝小熠道:“你的手···在流血。”
小熠挑挑眉,不置一词地转过身,继续朝前走。
这陵墓里是寂静的,寂静得除了几人的脚步声,便是心跳声。龙非玉斜下眼看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你挟持我是让他们带你进这个地方?你究竟是谁?”
身后的黑衣蒙面者当然不会回答,只会用更大的力道掐着她的手腕。
“他就是···”古羽潇故意顿了顿,“白瑞白左相!”
听到这个答案,龙非玉略露讶异,但表情很快又平静下来,其实她早该料到了。
龙非玉被白瑞挟持着走了一段路,她感觉他们一直都是在朝下走。这个地方也着实奇怪,仰头望去,没有顶,能看见满天的乌云将月影一层层笼罩,然后透出漫天的诡异的斑驳,那斑驳,就像是龙鳞,正快速飘飞着的龙鳞,这是龙非玉见过的最恐怖的夜空。
偶然路过一个大大的石室,扭头会看见里边正躺着一副横放的棺木,那棺木是敞开的。那夜空上的乌云里泻下一束光,直直地照进棺木中,而那棺木周围的地面上,水已经结成了冰,如同霜降。
或是偶尔路过另一个大大的石室,不,从外面望进去,根本就望不到边。那里面,地面上铺陈的是成千上万的白骨,比夜空里的星星还繁茂。那上面,也躺着一副棺木,棺木如同先前所见,也是敞着的,也有那样一束光从天空流淌进了棺木中。
有的石室里装满了水,水波上泛着绿幽幽的磷光,肉眼几乎能看清那片片磷光中那些细小的生物正游动着,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模样。这水上同样浮着一副敞开的棺木,毫无起伏地静止着。那天空泻下来的光照进棺木里,引来了周围诸多闪着磷光的小生物,爬满了棺木。
路是小熠带着走的,他七弯八绕,白左相挟持着龙非玉也跟着七弯八绕,直到,他们走进一个占地千倾的硕大棺木窑里,这棺木窑,中间的巨坑犹如同直通如地狱,深不见底。巨坑的中间,静静地悬浮着一副厚重且雕刻栩栩如生的暗红色棺木。
“一定···一定就在那里面!冥棋一定就在那里面!”白瑞的老眼里满是残暴的贪婪,他望着那副暗红的雕花棺木,激动得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小熠眉心已经皱得舒展不开,疼痛令他浑身乏力,可是他的药,已经用完。他费力地伸出左手指了指那巨坑之上的棺木,缓缓道:“木皇妃···就在那里面。”说完,他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将流血的手搁在自己的腿上。
莫名其妙的,古羽潇硬生生地便泛起了一丝丝疼痛,渐渐地,痛如刀绞。他蹲下身一手搭在小熠的肩膀上,带着三分怒气问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本王怎样才能减轻你的痛苦?!”
“小熠!”龙非玉着急地瞧向小熠的伤,白瑞却突然将她往前一推,差点就令她失足摔进身前的巨坑中!她惶惶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身前这巨大无比一片漆黑的坑,心跳急促得令她呼吸不畅。
“你们谁,你!”白瑞用刀指了指古羽潇,“给我把棺木移过来!否则我就把她推下去!”他一手提着龙非玉的衣领逼着她站到悬崖边上。
小熠见此情景,逞强地勾起苍白的嘴,朝古羽潇招了招手,待古羽潇俯下头去,他与古羽潇耳语了两句之后便挣扎着站起身来,“我来。”
古羽潇呆呆地看着小熠的背影,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是莫名一时的惊诧,方才小熠对他说······
小熠步履不稳地朝白瑞的方向走过去,接着,他回头看了古羽潇一眼,勾嘴轻笑后左手手心忽然开始运气,只是还未走近白瑞,古羽潇便身影呼啸着从他身边一闪而过,昏暗中,一眨眼的功夫,古羽潇的手已经拽开了龙非玉拉住白瑞跳下了巨坑。
黑暗中,他的衣袍飞舞得猎猎作响,青丝在仓促的下降中胡乱挣扎着,猩红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尖刀已经没入他的胸口,脑子里残存的最后一抹意识,除了那片艳红的花地上她的笑,还有小熠在他耳旁的一句话,“哥哥,方才离我们最近的第三个石门,是生门,你···带着她···走!”小熠叫他哥哥······
“古羽潇!”龙非玉如同雷击一般睁大眼望着这偌大无底的坑,心惊地捏紧拳就要往下跳,却被一旁忽然一声长啸的小熠给震住了!她转过头去,小熠的眼泪已经从眼角窜落下来,他浑身充满了无力感,他哭喊道:“哥!哥!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离开!为什么?!”
“哥?”龙非玉口中轻轻念道,泪水毫无防备地猛然落下,原来古羽潇是为了小熠才拉住白左相往下跳的!
忽然,整个棺木窑开始摇晃起来,仿佛将要天塌了一般周围的石头开始松散地下落,龙非玉惶然无措地扶起无力倒地的小熠往一旁拖曳,泪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