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还没想好呢!”少年果断拒绝,不怎么情愿。
“也是,你们才见一次面,我这样的确太草率了。”陌悠然也觉自己说得不妥,讪讪一笑,“那凉儿要不要跟她多交往几次看看?”
“好呀!皇姐,我正有此意!”少年立时眼眸一亮,答应得毫不迟疑。他才不会告诉皇姐他其实是为了给自己多争取些出宫玩的机会。
“……我怎么感觉你另有目的。”
“哪有!是皇姐你想多了。”
……
这夜,依然是合欢之夜。
趁着情浓,苏瑾从陌悠然口中套出了所有自己想知道的,渐渐剖析她如今的上进之心以及……夺嫡的野心,喜忧参半。
事后,陌悠然凑至他耳畔,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询问道:“苏瑾,你怕么?”
男子紧紧拥住女子,无声。
良久,声音再起,虽简短,却已容纳海枯石烂。
“瑾愿与殿下生死与共。”
……
次日,陌悠然终于出门,只不过她这次出门去往的目的地不是烟雨阁,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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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明日一定早更,五点半就更。
第61章 我想投靠你
众人皆知,当今三皇女殿下萧浅嫣深受圣上喜爱,在她十五岁及笄之前,圣上就为她挑好了府邸的位置,待她出宫立府,圣上赐她“明珠”这个封号,寓意“掌上明珠”,其府邸牌匾上的“嫣王府”三字也是圣上御笔亲赐。
不过,这位小霸王从来不会轻易满足,自入住嫣王府,仗着自己身负隆恩便不听他人劝诫一直拆墙扩建自己的府邸,至今十载,她府邸的面积已有原来的两倍有余。
那些被她强行抢了地契的百姓都苦不堪言,曾因一腔愤慨以血代墨签下百人状书送入朝廷,却最终石沉大海,令人寒心。
而未遭殃的百姓怕这个小霸王哪天又突然一时兴起想拆墙扩建府邸祸及自己,索性纷纷弃地而走,退居数里之外,从此,以嫣王府为中心形成一片广袤的地域,因此常有言,“帝都锦绣则累黍,唯有明珠拥千里。”
而小霸王向来脸皮厚,自行将自己府邸周围多出的地当作百姓对自己的馈赠,命人在上种满了桃树,自诩自己这里是世外桃源,凡俗之人没有资格踏足。
由于已至秋,桃林里当然已经没有美艳桃花的影子,就连翠绿的叶子也都褪了光泽,显得无精打采的,但由于数量占优势,依旧不失为壮观之景。
而一辆马车此时就穿梭于这片桃林间,坐在里面的陌悠然欣赏着外面的景致,抒发着“人比人气死人”的感叹。
至那气势恢宏丝毫不亚于皇宫正门午阙的嫣王府门前,陌悠然按规矩着人递上拜帖,就静候门外。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刚才那个进去递拜帖的门人才气喘吁吁地跑出,呼人开出偏门,让陌悠然从那入内。
照理陌悠然与萧浅嫣同为册封的皇女,身份是同级,应走正门,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陌悠然不想多事,只好应声从那偏门进了嫣王府。
蒙受圣恩不同,嫣王府内的光景与陌悠然所认知的自然也大不相同,玉质的阶,落翠的栏,金丝织成的宫灯流苏,无不精致奢华,陌悠然看着这一切,仿若觉得在梦中,不尽真切。
领路的人将陌悠然领至萧浅嫣此时所在的院落前就止了步,院落里另一个侍人见着,连忙上前对陌悠然恭敬地叩礼,“奴参见九殿下。”叩完,他就跪伏在陌悠然跟前,语气谦卑,“请殿下屈恭脱履。”
陌悠然依言脱履,却见那侍人捧着她的履用布擦拭了起来,顿不解,“你这是做甚?”
“三殿下素来厌恶污秽之物,所以但凡到她府上做客之人进她院落前都需净履,做客之人的奴仆都需脱履赤足入内。”那个侍人毕恭毕敬地答,一边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手中的履。
陌悠然这才发现眼前这个侍人赤着足,足腕上绑着七彩铃铛,顿明白刚才听到的铃铛声原来出自这。她身边的竹瑶在别个侍人的要求下脱了履,再让脱袜他却死活不肯了,那个侍人也不勉强,收了他的履就退下了。
跪在陌悠然跟前的侍人给陌悠然擦完履,又给她重新穿上,接着为她领路,“殿下请跟奴过来。”
萧浅嫣的府邸本就宽阔,其院落内自然也七绕八拐的,里面的景致错落有致,仿若一个小型的花园。陌悠然走了半晌功夫,隐隐听到远处传来靡靡的丝竹声,心中便有度量,知萧浅嫣此时可能正在享乐。
终于至正屋前,那领路的侍人止步,对陌悠然往里做了请的手势,“九殿下请入。”
陌悠然点头致意,就步入了屋内。
屋内正前隔着一道墙,上面画着凤凰的图腾,翠色为翼,火色为翎,眼珠以上好的玛瑙制成,栩栩如生是也。陌悠然绕过这面墙,就看清了屋内的情景。
只见那妖艳的女子此时正侧卧于绣着金缕的软蒲上,身上的海棠色绫罗闪动着华美的光泽,墨发随意挽着,微隆的发鬓处缀着步摇,眉梢点金,红唇若血,当真美人。其指上捏着一只琉璃盏,摇曳着,在灯光的照映下流转着七彩的颜色。
她人两侧分别跪着一个美艳的侍人,身上华服寸缕,若放在外头,定会被人当作富家公子,可实则都只是嫣王府内主子身边使唤的一个下人。两个侍人一个尖着纤纤手指剥着葡萄,剔去籽,接着以口渡给身边的女子,一个正捧着女子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在那修长的指甲上涂着鲜艳的丹蔻。
女子前方,数十个年轻貌美的男子舞动着曼妙的身姿,身上仅着丝质的纱衣,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撩人至极。旁边坐着几位乐师,虽男女混杂,但基本都是清一色的美人,演奏时专心致志,仿若未见陌悠然的到来。
“隐玉见过三皇姐。”陌悠然上前,对正主施了一礼。其身侧的竹瑶紧跟着施礼。
“坐吧。”
“是。”
萧浅嫣终于将视线从那些个貌美男子身上懒散地挪到陌悠然脸上,语气轻佻,“九皇妹,什么风竟把你给吹来了。”
“难道无事我就不能来么?”陌悠然已在一侧的软蒲上落座,立时有侍人上前给她斟酒备膳。
“九皇妹可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许多私人恩怨的。”声线依旧慵懒,却添了几分冷意和戒备。
“也是。”陌悠然想起那一箭之痛以及那日女子在烟雨阁对她的羞辱,愤然于心,面上却笑得淡然,仿若已是过眼云烟,“不过,三皇姐,抛却私人恩怨,我们彼此对对方还有利可图不是么?”
“所以……我想投靠你。”
丝竹声余音绕耳,侍人的娇嗔声靡靡散散,女子的声音被覆住,却清晰地传入了萧浅嫣的耳里,掷地有声,平地惊雷。
她愣了一瞬,随即笑开,声线染了愉悦,看向女子的眸中多了几分深沉。
“九皇妹可知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陌悠然唇畔扬起自信的笑意,双目坚定地回视女子,再无以前的怯懦。
只吐出四字,“我很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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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
前面某些细节已经更改,比如苏瑾和霍氏在一些情况下的自称,都有所调整,但不影响整体剧情。
还有,欢迎大家提意见哈!查漏补缺什么的,喵都乐意之至。
第62章 她才是太女!
铛——
铛——
铛——
卯时,朝钟敲响,文武百官依次走入金銮殿,集体向已经端坐于座上的桓璟帝叩礼。
“臣等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桓璟帝面容严肃,不怒自威,冠冕上垂下的珠帘都难以抵挡她眸中迸射出的凌厉。
“是!陛下。”
“母皇,儿臣有话想说。”这时,萧浅嫣出列。与平时的散漫不同,此时的她身上仿若镀了一层光,自信从容,令人忍不住正眼相看。
“说!”
“儿臣已找到能指证太女就是那起案子罪魁祸首的证人!”萧浅嫣一本正经道。
“什么!怎么可能!三皇妹你莫欺人太甚!”萧浅鸢连忙出列反驳,气得不轻。
“太女,我用证据说话,怎能算是欺你呢?”萧浅嫣淡然回应,接着她重新看向座上的桓璟帝,道:“母皇,您说该如何?”
萧渡远沉沉地看了眼萧浅鸢,便看向萧浅嫣,点点头,“提人来!朕要当堂审问!”
“母皇英明!”萧浅嫣得逞,便对殿旁候命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个侍卫会意,连忙退了出去。不一会,一个女子被两个侍卫押上朝堂,其身上的黑衣已经不辨原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净是惨不忍睹的鞭伤和烙印,面目被乱发遮挡,看不清容颜。
“你是谁?”萧渡远盯着女子,良久,才冷冷地问出一句。
“小人是太女殿下的死士。”那个女子气若游丝,仿若随时会一命呜呼。
“你胡说!”萧浅鸢立时暴跳如雷,欲对那个女子发难。
“圣卿!朝堂之上不得胡闹!”萧渡远当即冷声喝止。
萧浅鸢僵在原地,随即她一脸委屈地望向萧渡远,为自己辩解,“母皇,儿臣冤枉!此女儿臣根本不认识!她又怎么可能是儿臣的死士!”
“圣卿,此刻没你说话的份!”萧渡远对萧浅鸢的话置若罔闻。
“母皇!”萧浅鸢目中流露出受伤。
萧渡远摆手,见女子闭嘴不再多言,她才重新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继续问道:“那三个学子可都是你杀害的?”
“是!”女子答得毫不犹豫。
“你为何杀害那三个学子?”
“是太女殿下指使小人杀的。”女子瞥了眼萧浅鸢。
“太女为何指使你杀害那三个学子?”萧渡远顺着女子的目光瞥了眼萧浅鸢。
“小人只负责执行太女殿下的命令,不敢妄自揣度太女殿下命令背后的用意。”女子惶恐道。
“身为死士,泄露主子秘密可不是一件好事。”萧渡远怀疑道。
“太女殿下答应小人事成之后保小人一生荣华富贵,可她食言,欲杀小人灭口,幸好三皇女殿下偶然间救下小人,小人才得以在此揭露太女殿下的罪行。”
“圣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萧渡远将视线转向萧浅鸢,带着愤怒、失望以及无奈。
不!
不是她!
萧浅鸢连连后退,却突然感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喉咙,令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来人,将太女押进宗人府!”
“不!圣卿日后不配担起太女之尊。”
“传朕旨意,从今日起,朕要废黜此女,改立三皇女明珠为太女!”
不!
她才是太女!
萧浅鸢惊恐地呐喊,却一个字都喊不出。两个侍卫一人拽着她的一条手臂,毫不怜惜地将她拖行在地上。
忽然,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她,露出苍白的面目,对她狞笑。
萧浅鸢双目猛然瞪大,只因那个黑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萧浅祎!
第63章 您刚才真真快吓死为夫了!
不对!
萧浅祎怎么会在这!
萧浅鸢双目欲裂,忽然,她感觉周边寒气森森,转头看去,发现那两个拖行着她的侍卫竟变成了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两位手里各自握着一条链子,两条链子分别拴着她的两只手腕,依旧拖行着她往前走,周围的景致已经模糊,只剩下掩去繁华红尘的茫茫白雾。
“你们要带本殿去哪!”
萧浅鸢吓得连忙挣扎起来,发现自己终于能出声,但声音仿若不是她的,沙哑得可怕。
“太女殿下难道没认出我俩是谁?”出声的是白无常,其面上带着笑意,却怎么看都令人觉得森冷。
萧浅鸢目光一窒,心里说不出的惊慌,“可本殿还没死……”
“反正您如今活着也是痛苦,还不如跟我俩去一趟阎罗殿。”
“不!本殿还没死,本殿不要去阎罗殿!哪都不要去……”
她本有大好前程,凭什么要她死!凭什么最终要她一无所有!她不甘!一千一万个不甘呐!
“殿下,殿下,快醒醒,醒醒……”
耳畔忽然传来男子的嗓音,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萧浅鸢猛然睁眼,看见一个男子的脸庞悬在她头顶上方,其眉眼间覆尽担忧。
怔了良久,她才发觉自己刚才入了梦魇,此时醒来,身上已经冷汗涔涔。
“殿下您终于醒了!”
“您知不知道您刚才真真快吓死为夫了!”
唤醒萧浅鸢的男子正是其夫婿,名唤嵇选,曾是青楼头牌,后被萧浅鸢看中,带入府中,再后来,萧浅鸢竟排除万难将他娶为夫婿,从此,“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再不是遥不可及的典故,而是现实中这个男子经历的真实写照。
说来,这个男子挺有本事,虽难登大堂,私下里却将萧浅鸢吃得死死的。两人成亲十余载,依旧伉俪情深,萧浅鸢若想纳其他夫侍入府,都必须先得他点头同意。
至今,他已为萧浅鸢育有三女一子,目前腹中还怀着一个,是为萧浅鸢诞下子嗣最多的男子,所以即使萧浅鸢后院的男子数量一直在逐年积累,他的地位也不会动摇半分,其所受恩宠亦没有任何衰减。
“选儿,本殿做了一个梦。”萧浅鸢还未从刚才那个噩梦中完全回过神来,一脸惊惶未定。
“什么梦?”嵇选已经怀有五个月身孕,此时扶起萧浅鸢难免吃力。
“本殿梦见自己被母皇废黜太女之位,后来还被黑白无常索了命,对了,本殿还看见了九皇妹,就是萧浅祎,是她陷害本殿,才让萧浅嫣那个贱人有机可趁,抢了本殿的位子。”萧浅鸢越说越悸栗,坐在床榻上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仿若事情真的发生过一样。
“殿下难道不知梦里发生的事情往往会跟现实中发生的相反么?”嵇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边轻柔地抚着女子的背,想让她好受些。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萧浅鸢终于正眼看向男子的面容,有些茫然。
“是的,所以殿下您做出这样的梦定昭示着您日后必将稳坐储位,待陛下过辈,殿下您便是九五之尊,谁也别想撼动您!”嵇选宽慰着女子。
萧浅鸢在男子坚定的目光下渐渐安心,片刻,她握了男子的手,倾吐道:“幸好有你。”
“殿下,该上朝了。”
男子出身青楼,即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身上依旧带着些许风尘气息,这恰是宫里那些长辈最看不上的,但这对萧浅鸢而言却是极为受用。此时他对依旧坐在榻上的女子娇媚一笑,就欲站起身伺候她穿戴,却被女子一把拽住,随即他就倒入了榻里,忍不住惊呼出声。
“殿下,真的该上朝了。”
于是,他又提醒了一句,声音带着祈求。
“选儿,可知当年本殿为何执意娶你为夫?”萧浅鸢在男子娇若花瓣的唇上咬了一口,才松开他,问道。
嵇选微微讶异,想了片刻,他就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难道不是因为为夫的床上功夫最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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