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墨言姐姐一样,因为小姐出事而悔恨不已,如今墨言姐姐受了公子的罚,而她却什么事都没有,连她自个都觉得过不去。
“瞎说什么,你就别跟着乱起哄了。”
林初彤亲自去扶宛如起来:“这事怎么能怪你,你家小姐又不是昏晕之人,快起来。”
至于墨言,毕竟身份不宛如不同,所以罚不罚的倒真是不能相提并论。
将人扶起后,林初彤索性径直用将话转开,不让再提这一茬:“对了,明日便是四姐姐出嫁之日,照理说我是应该亲自送她出嫁的。这林府里头,除了她以外,如今也没谁再值得我费那心。不过……”
说到这,她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现下我是真不想再回去那个地方,所以你一会代我备上一份厚礼跑上一趟,给四姐姐送上祝福,告诉她,等日后她嫁人了,我会去看她的。”
“是,小姐放心,这事奴婢会替您办好的。”
宛如一脸的赞同:“您这般想奴婢就放心了,那等无情无义之地小姐不去才对。四小姐心性纯良善解人意,自然能够理解小姐的,不会怪您的。”
对于那种连亲生女儿都可以出卖陷害的人家,宛如当真是一万个鄙视,永远不去才好。
若不是先前公子,哦不应该说是未来姑爷了,未来姑爷说得在理,小姐成亲那日还是得回林家出嫁比较好的话,宛如着实巴不得自家姑娘这一辈子都不再踏入那么阴险龌蹉的地方。
“宛如,四姐姐可知我前天失踪被人绑架一事?”
林初彤突然想起这些小细节程永宁并不曾与她提过,但她在林家失踪的消息却肯定是会被程永宁全力遮掩掉的。
所以她并不确定林初锦到现在知不知道她曾出事。
如果知道的话,明日她不去,四姐自然是能够不会怪她的,若是四姐压根什么不知情的话,怪她倒应该不会,但肯定会觉得奇怪。
“小姐,公子的手段当了得,您的事林家除了林老夫人与您父亲外,其他人并不知情,都只当是您外祖家有什么事所以您才住到了这边来。府里哪怕有个别特别聪明些的察觉到了些什么,却也没谁会敢无凭无证乱说什么。”
宛如解释道:“至于四小姐,却是当真不知情的,奴婢等下去给四小姐送礼时会替小姐寻个合适的不去之理,定然不会因此让四小姐误会而与您生出什么间隙。”
宛如素来会办事,林初彤听后倒也没再多想。
昨日林初彤脱险后,程永宁便直接撤掉了守在林家的人手,是以即使什么都没说,林老夫人与林庆涛也猜得出林初彤是被安好的救了回来。
不然的话,程永宁又怎么可能那般轻易的放过林家。
只不过,林庆涛还是想岔了,程永宁之所以撤了人后再无动作,不是因为顾忌这所谓的未来岳父,而仅仅是因为不想在自己大婚之前自找麻烦罢了。
“娘,派去钟离家盯梢打探消息的人回报说,程永宁已经将彤姐儿送到了钟离家,而且彤姐儿看上去气血不错,想来应该是好好的没事。”
林庆涛将自己得来的消息老老实实地告诉自己的母亲,而后好声询问道:“娘,您看现在儿子应该如何做?要不要现在便去一趟钟离家找彤姐儿好生谈谈?”
如今,林庆涛倒也不再抱有什么侥幸心理,不论如何,他知道自己跟云家人一起算计女儿的事承不承认也会被打下烙印。
凭心而论,现在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便是林初彤,但迫于形势却又必须尽快见到并且最好化解掉女儿此次对他的芥蒂。
毕竟,不论如何,那程永宁在意重视的都是他的女儿,只要他的女儿不怪他了,料想程永宁也不会不顾女儿的意愿再找他算账。
“去,自然得去!不过记得到时你什么都不要再做解释,一句替自己辩解的话都不要说,只需放下所有架子脸面直接向彤姐儿道歉认错就好,就算是求,也得给我求得彤姐儿原谅你!”
林老夫人无奈地叹息却又不能真的不理这个儿子:“正好明日是锦姐儿的大喜日子,彤姐儿素来与锦姐儿交好,到时再以这个由头劝说彤姐儿跟咱们回府。”
不论如何,即将出嫁的姑娘怎么能够一直住在外祖家?
而老夫人更担心的是,这一次林庆涛的所作所为彻底寒了彤姐儿的心,若是彤姐儿一直住在外祖家,连出嫁都在钟离家的话,那他们林家的颜面名声才算是被踩入了泥底,再也拾不起来。46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斩断两清
林老夫人的想法很简单,如今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胆明。
论情论理林庆涛甚至整个林家都早就没有半点资格再替他们自个说半句话,更不可能真将这黑白按着他们的想法给颠倒过来。
所以如今之计,唯有拼上最后一点亲情关系,厚着脸求也得求得林初彤的原谅。
林老夫人再清楚不过,不论林庆涛犯了多大的事,可毕竟是彤姐儿的亲生父亲,只要彤姐儿还认这父亲,对这父亲有一丝的心软,那么这事总是会过去的。
只要这事过去了,今后林庆涛也好,还是整个林家也罢,只需学乖些,莫再去触彤姐儿的晦头,程永宁顾着彤姐儿也不可能真将林家如何。
所以唯今之计,关键还是在于彤姐儿。
大不了,到时她也舍了这副老脸,一并跟着老大苦苦哀求一番,她就不信彤姐儿真是铁石心肠,完全不顾半点的亲情。
等林老夫人与林庆涛打好算盘去到钟离家的时候,钟离家却是一声不吭地闭门谢客,只说这会府中主子都出去了不在府中,林家人若有什么事过几天再来。
林庆涛万万没想到钟离家的人竟然敢直接睁眼说瞎话,明明人都在却连门都不让他们进,一时间气得不行,直恨不得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钟离家的嚣张无礼。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他到底还是不敢当众再丢这样的人。
“娘,他们分明都在家,却谎称人不在不肯见咱们,我们又没法直接闯进去揭穿,这当如何是好?”
林庆涛憋屈得要死,脑子里幻想了一遍一遍砸门的情场,却终究还是没敢实施。
“罢了,今日他们既然不肯让咱们进门,那过两天再来吧。”
林老夫人脸色也很是难看,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吃下钟离家给的这个闭门羡。
钟离家这是要让他们林家三顾,以示他们的诚意吗?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谁让本就是林家理亏,如今被人打脸也是活该。
只希望,钟离家也好,还是彤姐儿也罢,出过气后莫再过于为难林家才好。
次日,林初彤自然是没有回林家给四姐林初锦送亲,林家却还是像什么事都没有一般热热闹闹地嫁女,并不曾让旁人察觉到什么。
过后倒也没有传出与林初彤有关的半点风言风语,林家看上去依旧在继续尽心尽力地给嫡长女备妆,同时也马不停蹄的准备着过年的事宜。
之后林老夫人与林庆涛每隔几天便亲自跑一趟钟离家,一连几回却还是连着吃了闭门羡,并不如林老夫人所想一般三顾便能进门。
天气越来越冷,京城即将过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唯独林家人反倒是越来越压抑。
林老夫人这才真正意识到这一次怕是没法再如从前一般善了,看样子彤姐儿是真打算要与林家斩断这份亲情。
当第五次再次来到钟离家门前时,林老夫人让看门人带话,若是这一回钟离家的人还有彤姐儿再不肯见他们的话,那她这把老骨头便只能豁出去一直在门口等到彤姐儿肯见她为止!
眼见着周围已经开始聚焦一些不明真相却又十分感兴趣的围观百姓,门房的人全是机灵得很,连忙将这情况快速地禀了上去。
没过多久,钟离家的大门倒总算是对着林老夫人与林庆涛开了。
毕竟人家不要脸,钟离家还要脸,彤姐儿也得要脸。
当林老夫人事隔大半个月终于再次见到林初彤后,当真是激动得老泪横流。
连连叫了几声彤姐儿受苦了之后,却是当着钟离家人的面直接将林庆涛给训斥了个半互,还让其给林初彤认错道歉,半分情面都没留。
而林庆涛亦配合得很,一副如同忏悔般的模样泪流满面,竟是二话不说便放下所有架子当众给林初彤认错道歉,一声声一句句听上去煽情无比。
林初彤从来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林庆涛,可她却并点都不觉得感动,反倒只觉得可笑。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程永宁背后的势力,如果不是怕程永宁拿捏着的那些把柄,她这个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父亲又怎么可能在她面前如此低微。
“这些天以来,你可曾去寻过云家半点麻烦?或者去找云贺年质问过半个字?”
林初彤突然出声打断了林庆涛的苦苦哀求,看着林庆涛如同陌生人一般,问出了这么一句。
林庆涛猛地一怔,完全不知所措的看着如今越来越面目全非的女儿。
见其压根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林初彤毫无表情地讽刺道:“你若真觉得愧对我这个女儿,真觉得当初你的所作所为错了,又怎么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对真凶不闻不问?”
“我……”林庆涛面色铁青,目光已然有些难以忍耐。
“你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半点对不住我这个女儿的,甚至于觉得是我害得你一次次丢了好处,不曾为你这个父亲谋过半点利益,早知道养我这个女儿还不如不养!”
林初彤直接揭穿着林庆涛阴暗扭曲的内心:“你只是怕算计了我被我的未婚夫记恨报复,所以才会忍辱负重放下所有颜面来乞求我的原谅,这一切我全都知道,所以你当真不必如此。”
“彤姐儿,不是你想的这般。”
一旁的林老夫人自是急得不行,连忙出声想要帮着解释。
但林初彤却径直摇了摇头,打断道:“我早就不再是三岁小孩,是非对错比谁都看得清楚,心中也有自己衡量的标杆。我虽是林家的姑娘,但却被林家为着利益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你们算计我的时候不曾想过半丝的亲情,如今都成这样了又还有什么资格再要求我对你们顾忌亲情?”
她顿了顿,清冷地目光扫过林老夫人,最后落到林庆涛身上:“我不会原谅你,但我也不会刻意报复林家。等成亲那日我会回林家出嫁,算是最后一次全了林家的颜面,从此后,我与林家恩怨两清、再无瓜葛,望你好自为之!”46
第二百二十二章
林家这一回算是彻底绝望了。
自从那天林初彤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恩怨两清再无瓜葛的话之后,他们才真真明白林家算是真正失去了这个女儿。
哪怕林初彤依然还挂着林家的姓氏,哪怕年后成亲之际还会再回一趟林家,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种形式罢了。
林家非但再也不能从这个女儿身上得到半点的利处,而且今后还只能在林初彤的面前提心吊胆伏小做底,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若得罪到这个女儿的话,后果却对不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
林庆涛对林初彤的怨毒到达了顶点,他恨不得从来就没生过这么个女儿,甚至恨不得当年压根没娶过钟离氏。
在他看来,如今他所承受的一切皆来自于这个无情无义女儿。
只不过,他却是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父亲十多年来又到底对这个女儿都做过些什么,凭什么如此怨毒林初彤。
甚至于,当年若是没有钟离家的资助,没有钟离氏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几乎破败的林家,莫说他林庆涛能不能有如今的成就,就连林家都已经只是过往云烟。
日子依然在继续,林老夫人终究还是比林庆涛要强上那么一点。
哪怕心如死灰,对曾经疼爱的孙女的绝情同样抱有怨恨,却多少还是知道这些终究都是林家自作自受。
而心中再有不快,她依然还是强撑着继续为林初彤出嫁的事宜做好准备,甚至于还得比以前做得更精更细更好,更不能出半点的差子。
林家二房、三房似乎也渐渐察觉到了些什么,虽然在老夫人的强势封口下没人敢挑明说道些什么,但他们其实私下里都已猜到,只怕今后那位林家嫡长女对于林家而言将会是名存实亡。
这样的氛围下,林家过了一个这么多年来最沉闷难挨的年,而相较于林家,钟离家那边则是热闹喜庆得完全不同。
有林初彤陪伴,钟离老夫人成天都是欢声笑语,日日享受着最为让人愉悦的天伦之乐。
而程永宁自打休了年假后便也直接住进了钟离家,反正他也算是孤家寡人,反正这里多的是住的屋子,钟离老夫人自然也乐见其成。
外孙女以及求精的外孙女婿感情好才是老人家最渴盼的,看着一天天默契,有意无间都在眉目传情的小两口,钟离老夫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今日是初五,晚上西街不但有夜市,而且还会有大型的烟火燃放,纵然是见过世面的京城人氏亦是个个对于这样的热闹期待不已。
傍晚时分林初彤便做好了准备,一会程永宁会带她去逛夜市看烟火。
钟离老夫人以年纪大了凑不了那样的热闹为由自然没打算跟去,而大舅舅与大舅母则是两口子早早就出了门根本不打算打扰这两个小年轻培养感情的机会。
“我怎么觉得,这些天你已经把外祖母、大舅舅、大舅母他们全都收买了,如今怎么看你才像是他们亲生的外孙,而我则是捡来的那一个!”
马车上,林初彤想到外祖家这些天对她与程永宁的“区别对待”,想到外祖母一副恨不得赶紧把她嫁出去塞给程永宁打包带走的急切样,真真觉得有些无语。
程永宁果然不愧于他未来最年轻的内阁首辅的名头,这手段用到哪里都是一等一。
只要他肯用心,笼络人心简直就跟儿戏一般。
“傻丫头,这种醋你也要吃?”
程永宁直接将人给搂在怀中,看着那张带着几分小怨念的脸孔,眼中满满都是宠溺。
“才不是,没听出来我这是在损你惯会溜须拍马讨好长辈吗?”
林初彤一下子被搂入熟悉的怀中,顿时脸不由得又红了。
虽然这段时日两人之间时不时的便会有这样亲昵的拥抱,但她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心速加快。
自打那天马车上一吻之后,程永宁整个人似乎都变了。
变得霸道而强势,变得总是喜欢对她动手动脚,变得毫不掩饰的表露出他的情意,变得明目张胆而格外“不要脸”起来。
“只有你在意的,我才会费力去讨好。”
程永宁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炽热的感情如火一般燃烧。
“宁哥哥……”
林初彤心神一晃,不得不承认她是欢喜的。
这样的程永宁让他无法招架,却又打心底里头喜欢。
“丫头,我好想你。”
抱着怀中娇躯,那样的软玉温香让程永宁满足的喟叹,手中的力度下意识地加大力度,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紧得想要与之融为一体再也不要分离。
“宁哥哥胡说什么,我们这几天不是天天都住在一个宅子里,天天都见面了?”
林初彤小小声的反驳着。
“那不一样,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程永宁有些委屈地说着。
这些天虽然他跟着赖在钟离家,但毕竟住在初彤的外祖家,面对的都是长辈,他能够单独与初彤相处的时间简直少得不能再少。
更主要的是,自打那天后,他就再没有机会吻过他的丫头。
想起那天的吻,在这单独的车厢内程永宁只觉得自己再无忍不住心底的渴望。
“丫头,我想亲亲你。”
他的声音已然沙哑,强势的宣告过后便是直接霸道的吻了上去。
……
终于到达目的地,从马车上下来时,林初彤红着一张脸却是看都不再看程永宁一脸,直接抬脚便往西街入口处走去。
程永宁自是立刻跟了上去,牵着那要炸毛的小丫头安抚道:“别走那么快,这里人多,你得跟紧宁哥哥才行。”
“哼……”
林初彤明显更是恼羞成怒,狠狠瞪了程永宁一眼无声的控诉着这家伙刚才的“禽兽”行径。
那叫做只是亲亲她吗?
那那那,那分明都快要把她给扒皮吃下肚了!
林初彤从来没想过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