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白自己缩了一下肩膀，然后讨好地对着妈妈笑了笑。
郝柏言倒是淡定的多，和程娟俩寒暄了几句，倒也没有提到孙君的话题来。别人不问，程娟倒也乐的不提。三人还算和谐。吃过了晚饭之后，郝柏言便离开了方家，去了不远处的酒店，在y市的房子，他已经租给了别人，所以，没地儿去住了，只能自己住酒店了。
程娟对于女儿又和郝柏言在一起的事儿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惯例地问了几句，就放过了方秋白。
第三天，程娟带着方秋白回了清远，郝柏言自己独自留在y市。既然来了，那就当是视察工作好了。
程娟这次带着程娟回家，倒是一如既往地受到了程家人的欢迎，只是在听说她要再婚之后，程姥爷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不过也没说什么。
尤其是还当着孩子的面，方秋白虽然表明了自己是同意妈妈再婚的，可是程家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方秋白倒是明白，自己在，只怕有些话，长辈之间不好直说，所以，她就直接地起身出去了。借口出去走走，程娟倒是让她去方家了。
既然来了，那肯定是要去看看方爷爷，方奶奶的。
方秋白听了妈妈的吩咐，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去了村口，坐公交车去了。现在清远的发展也不慢，村子与村子之间，也有了公交车，实在是方便了许多。
可是，在方家，方秋白看到了一个让人很是意外的人，看起来又瘦，又浓妆艳抹的女人——程静
第87章 孩子
方秋白随着母亲一起回了清远，因为程娟改嫁之事，程家人似乎有不同的意见，所以，程娟就打发方秋白去了方家，也算是看看爷爷奶奶。
可是等到方秋白到了方家之后，竟然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头发染成了屎黄色，脸上浓妆艳抹，可少了骨子里的温婉，尽是尖酸的，满目刻薄的程静。
方家正在经历一场不愉快，方秋白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有些懊恼地咬咬嘴唇，可是既然来了，那也不能就退开吧。
方家人亦是觉得尴尬万分，这都凑到了一块儿，叫什么事儿呀！当然了，方秋白也是时隔七八年之后，再次地看见了自己的父亲，方援朝。
方爷爷和方奶奶比起两年前，更加地憔悴了，尤其是方奶奶，身子大不如前，竟是佝偻的厉害。
看到了方秋白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惊讶，可回神过来，就全部剩下热情了。
方援朝满是贪婪地望着女儿的容颜，他真的是好久都没看到方秋白了。老天爷是个慈善人啊！
方家人立即地将程娟扔在了一边，然后开始热情地招待方秋白进院子，去屋里说话。
周围看热闹的，渐渐地也散了不少，程静简直要恨死方秋白了，眼看着自己就要成功之时，竟然出现了个搅局的。
不过，没法子，程静如今也没有什么太过犀利的办法了，这种“装可怜”的把戏，看来方援朝和方家人已经不会接收了。
只能改换策略了，只是，方秋白来了，那么她那个妈，肯定也回来了。所以，程静眼珠子一转，立即地拎着自己的小布包，去了村口，坐公交车，走了。
方秋白可不知道程静的打算，进了屋之后，方奶奶拉着孙女的手只掉眼泪，自己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老天爷，怎么不劈道雷劈死那女人啊。奶奶这个样子，方秋白的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你和你妈妈一起回来的？”半晌之后，一直低垂着脑袋的方援朝轻声地问了一句。
若不是因为这个屋子太安静，方秋白只怕是听不清方援朝的话。曾经她也是恨过爸爸的，当然，到现在，也不能不说这种恨意就不存在了。只是，也不完全就是恨吧。
看着他老成这个样子，方秋白的心情复杂极了。其中夹杂着解气儿，恨意，还有淡淡的怜悯和同情，他们是父女啊！
“嗯，我和妈妈一起回来的，她现在陪着姥爷说会话，我就过来，看看爷爷奶奶……”
她本没有那么多的想头，可是在方援朝的耳朵里，就是方秋白压根儿就没有想起过自己这个当爹的。
心中的酸涩快要压抑不住了。
“那挺好的，挺好的……”
方援朝喃喃道，片刻之后，屋子里又剩下了一片沉默。
方小姑不得不出来打圆场，没话找话地问道。当然，也有让哥哥好好儿地了解了解方秋白现状的意思。
“秋白啊，你上大学挺好的吧，今年都大二了，还有两年就毕业了是不是？”
“是呀，小姑，一切都挺好的，再有两年就毕业了，然后我就会在北京找个工作，留在那儿了。”
方秋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然后说道。
“啊？你不回y市，你妈妈可怎么办呢？”方小姑有些惊讶地问道。
“嗯，我妈妈要结婚了，嫁给孙叔叔，孙叔叔家是北京的，所以我们以后大概就要定居北京了。”
方秋白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父亲，看着他面上一闪而逝的痛苦，方秋白心中只剩下痛快了。
方家人还真是没想到，方秋白此次回来，会告诉大家这么大的一个炸弹。
“你妈妈都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会想着结婚呢？”
方奶奶狠狠地攥着方秋白的手，面目略带狰狞地道。方秋白有些疼，也被方奶奶给吓到了。
挣脱了方奶奶的钳制之后，方秋白笑的很幸福，
“孙叔叔挺好的，他追了妈妈三年，再说了，孙叔叔也没个孩子，也不嫌弃我是个拖油瓶，对我挺照顾的，挺疼爱的，从没有嫌弃过我是个女孩儿，再者妈妈一个人多孤单啊，我挺支持她再嫁的。”
时至今日，方秋白对于当初方家人和方援朝的作为，还是如鲠在喉，今天看到了狼狈的程静之后，曾经发生的事儿，竟然历历在目，要是不出口气，方秋白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老天爷果然是长眼的，看苍天饶得了谁？
方家人因为方秋白的话，更加地沉默了，尤其是方援朝，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方家人这样，方秋白心中有那么一丝丝地后悔，不过很快的就消散了，妈妈一直在保护、照顾自己，也该时候让自己替妈妈出头一回了。
方家，对于自己母女来说，也曾经幸福过，可是更多的却是难堪，痛苦的来源。
想到了在清远那些年的日子，方秋白自己心里，也难受极了。
“秋白，既然这样，那你赶紧回去吧，可别让你妈妈等着急了。”
方小姑看了一眼父母兄长，然后对着方秋白道，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砸场子来的，还是别套近乎了。被程静闹的筋疲力尽的方家人，实在是没有多少的精力来应付方秋白了。
“好，那我走了，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回来看望爷爷奶奶和小姑的，你们多保重身体，身体不舒服，要及时地去医院看看。”
看着满目沟壑的爷爷和佝偻着身子的奶奶，方秋白略显心软的道。只是，自己的父亲方援朝，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产生一丝丝的心软。
走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方援朝，他活该！
方秋白其实很想问一句，方援朝后悔这些年的作为没有，可惜，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下去了。
方秋白被方小姑送了出来，然后出乎意料的，方秋白问了两句方静白的消息。
“唉，程静那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妄想再入方家，也不瞧瞧她那个德行。静白才多大呢，所以，就送她去隔壁邻居家躲下。”
方小姑说的有些含糊，不过方秋白还是大致地明白了些什么。大人都是这幅鬼样子，不负责任，生下来做什么？
之前嫌弃她是姑娘家，扔下不管不顾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现在，竟然……
倒也能明白，果然是程静这种女人才能做的出来。
方小姑将方秋白送上了公交车之后，这才快步地回家去了……
邻村的程家，这个时候，正是不消停的时候呢，程家人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还会看到程静。
只是这女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呢？简直就跟鬼一样了。
“程娟，你给我出来，你这个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回来了，不就是想勾搭方援朝么，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程静的这一嗓子，嚎来的可不止是程家人，还有村里人。大家看了半晌，才指指点点起来，这个女人，竟然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儿的程静么？
程家人，本来就因为程娟要再嫁的事儿，气氛有些微妙，所以，被程静一嗓子嚎出来之后，面色要是能好看，那才是见鬼了呢！
程家二舅，本就脾气不大好，直接上前，一脚将口味遮拦的死女人一脚给踹开了，可别污染了程家的地方。
“二哥，你这是要杀了我么？来，来，往这儿来，你掐死我好了！”
程静的这幅撒泼功夫，还真是让大家大开眼界，程家二舅虽然说是个爷们儿，可对付这种无赖的事儿不要太轻松哟。
钳子般的大手，在程静的后脖颈上一捏，然后，程静还没回神过来呢，就又一次地被自家二哥给扔了出去，
“别叫我二哥，我程家可没你这么不要脸的闺女！你要是敢再在这儿撒泼，我就弄死你，打不了我去班房，给你抵命！”
程家二舅阴沉着脸，对着程静道。看着远处爬在地上的程静恶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他这才满意了。
“程娟，求你了，放过我们一家吧啊，我和方援朝日子过的好好儿的，你回来干嘛？你回来干嘛啊？”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方援朝和程静离婚好多年了，听了程静这几句不明不白的话，还以为程娟有多不检点呢。
这女人，果然有一张颠倒黑白的好嘴。
“我回来，是看望老父亲的，看望哥哥嫂子，几位侄儿侄女儿的，可不是来和什么鬼男人扯上关系的，程静，别装了，谁还不知道谁呢？方援朝和你离婚都这么三四年了，你装给谁看呢？”
程娟自己也恼火，都特么的算什么事儿啊，自己好好的回趟娘家，都不消停了？
“是呀是呀，你多高尚啊，要是不惦记着方援朝，你干嘛要让你那个死女儿回方家去？难道你没有打着方援朝的主意？”
“你给我闭嘴，我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龌龊，你给我记清楚了，程静，你下、贱，不代表，所有人下、贱。”
都这些年过去了，程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一巴掌，简直就使出了她所有的力气。
简直要被这女人给气死了！
不过程娟这一巴掌，打的真是让人觉得痛快极了。大家正闹闹哄哄的时候，又立即地被另一件事给吸引走了目光。
村里，竟然来了一辆小汽车，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可这辆小汽车，不偏不倚地，就停在了程家门口。
大家也不想丢脸丢到外面去，所以，一直之间，就沉默了。
程娟，却是闪过一丝不好的念想，看着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孙君，她的面色很难看。
当然，更多的是尴尬。
郝柏言对于孙君的这种妻奴行为虽然不赞成，可是人家要讨好的也不是自己，所以，他只能被孙君抓了过来，两人开着车，来了清远。
可谁知，到了村口，遇上了方秋白。方秋白说了程静回来的消息之后，孙君和郝柏言俩一对视，就知道坏菜了。
果不然，到了程家门口，就看到了一群看热闹的，当然了，还有面色难看的程娟。
躺在地上，打算撒泼的程静。
孙君简直要心疼死了，这些人，简直不知所谓，所以，车子还没停稳呢，孙君就率先地下车了，直愣愣地朝着程娟奔了过去。
“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表情温柔的一塌糊涂，脸上的怜惜，自然也是毫无保留地看在了程娟的眼里。
“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程娟心下一暖的同时，更多的是尴尬了，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问了一句。
“我是来提亲的，既然要和你结婚了，这些该走的程序，迟早要走的，我都找人打听了，农村的提亲礼，我都准备好了！”
孙君很认真地解释道，当然了，也没有压低声音，反而刻意地有些高。
大家被这话听的一片哗然，程娟，竟然要再婚了？这……
“程娟，哈，我还当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呢，还不是四处勾、搭男人，也没有比我强到哪儿去，哈哈，也就方援朝，还对你念念不忘……”
到什么时候，也不忘刷刷存在感，也不忘将程娟拉下水的程静，尖酸嚣张的声音立即地就传了过来。
“这位女士，请你注意你的言词，不要污蔑我的未婚妻，否则……”
孙君哪里会不知道程静是谁呢，眼中的阴郁，倒确实吓住了程静。既然孙君来了，程家人可就没有要和程静拉扯下去的意思了，还是招待客人为上。
“大妹，你先带着这位，带着妹夫先进去。”
程家大舅临时地改口了，既然都说开了，那么此事就板上钉钉了，自然要利用一番了。
程娟闻言，也不反驳，对着大哥点点头，然后和孙君俩走了进去。孙君这个时候，才不管车里郝柏言的死活呢，再说了，只怕郝柏言自己也巴不得呢。
反正有方秋白陪着不是！
也不知道程家大舅对着程静说了什么，反正是她连爬带滚地就走了。
方秋白看到这儿，也没有要继续待在车里的意思了，
“好了，下车吧！咱们进去看看吧！”
郝柏言对着方秋白道。
“嗯，好，去看看！”
方秋白率先下车，郝柏言也紧随其后，两人刚进院子，就听见孙君在紧张的自我介绍中。
方秋白之前还有那么点子不舒服的话，经历了今天的事儿，她对孙君的态度，那简直要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秋白，快进去吧。这位是……”
“我是孙先生的司机！”
看着方秋白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想将事情扯的更复杂，所以，郝柏言立即地就接话道。
大舅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热情地招待着郝柏言一起进了堂屋。
众人自然是注意到了郝柏言和方秋白的到来，郝柏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干了一件蠢事儿。
不过，到现在了，还能如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很是自然地和程家人寒暄之后，就势做在沙发旁的小凳子上。
大家都坐定了，程家姥爷这才问道，
“你没个孩子，将来也不打算再要了？”
“是呀，老叔，有秋白这么优秀的女儿，我还怕什么呢。再说了，将来等我们来了，不是还有疗养院？总之，绝对不会拖累了秋白的。”
他怕人家觉得自己没诚意，立即地加了最后的两句。
似乎方方面面地都没什么问题了，程家人在程娟母女的事儿本来就有些尴尬，立场也不是那么坚定。
今天程静这么一闹，反而让程家人觉得程娟再嫁，离开这儿也挺不错的，至少不用被程静给恶心了啊。
这么一想，大家看孙君的目光，就顺眼了好多，是个大律师，也不愁吃喝，既然想和程娟结婚，那自然就图的是程娟这个人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啊？”
程家二舅是个性子急的，很痛快地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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