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特别复杂,复杂的白心有些发怵。
乔安移开眸子,片刻开了口,“小白,我已对不起二哥,如若再伤了大哥……”说到这儿,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谁也不会明白她的心情。
她和慕锦年结婚,陆均瑶怒火冲天,更何况这么多年,和他相依为命的陆均生。
“安安!”白心开了口,声音暗哑。
白心和乔安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是很清楚陆均生对乔安的心思。
对于陆均瑶的心思,白心这个旁观者看的很清楚。
每一次看到陆均瑶,见到乔安时,那双黑眸冒绿光,那炙热的像岩浆一样,能把人融化的目光,不要说乔安这个当事人,就连白心都害怕。
爱的太深,占有欲那么浓烈,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原本乔安单身的时侯,陆均瑶忌惮着乔安是未来的弟媳妇,所以拼命的压抑着自已的心思。
可现在乔安和慕锦年在一起,陆均瑶是想尽办法的破坏。
陆均瑶存的什么心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家大少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想娶名媛淑女,只怕条件和陆家相当的大家,都是不愿意将女儿下嫁这种人。
娶个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不要说陆家大家长不愿意,只怕连陆均瑶本人也不愿意。
再说陆均瑶早说放过话,此生不婚。
以前或许大家会说,陆均瑶不婚,是因为风流成性,不想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个森林,可现在知情的人都知道,陆均瑶不婚,是因为爱而不得。
一个打算一辈子不婚的人,最头疼的是此人的父母。
盼着儿子能结婚,势必会降低未来儿媳妇的标准。
离过婚的家庭条件好的,也未尝不能接受。
更何况这个离过婚的,还是陆家夫妇喜爱的姑娘,就更容易结受了!
陆均瑶就是报着这种心思,去破坏乔安的婚姻的。
陆均瑶为什么肯定,在乔安和慕锦年有了婚姻后,再离婚就和陆均生此生无缘了!
那是因为陆均生是圈子里有名的好男人,长得帅气、阳光、有才华、有学者的儒雅,有商人的精明。
这样一个集才华横溢于一身的男人,要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陆和平夫妇只怕会拼死反对。
更何况,依乔安的心思,即便是和慕锦年不在一起,也不会嫁给陆均生。
她对陆均生的感情很深,宁愿毁了自已,也不会毁了陆均生。
她怎么可能让世人,用唾沫腥子淹没她最尊敬的二哥。
对于陆均瑶的种种行为,乔安是一忍再忍。
对于陆均瑶这种死缠烂打,无所不用企及的行为,她很恼火。
见陆均瑶,让他别插手此事,她以什么立场去见。
是妹妹,还是HK执行总裁的身份。
前者乔安不能接受,后者只怕陆均瑶不能接受。
白心看着沉默的乔安,她低下头,在思忖着该怎么开口。
现在的事情很乱,乱成了一锅粥。
“有事说吧!”乔安捕捉到了白心的欲言又止,开口说道。
白心抬眸,眼睫眨了两下,有些为难的说道,“陆总和慕总两个人最近在暗斗。”
这件事情,不用白心提醒,乔安也是知道的。
表面上陆均瑶答应乔安,让她和慕锦年好好过,可背地里,陆均瑶一刻也没有停止使坏。
乔安从沙发上站起来,神情自若的走到窗户前。
她站在那儿,一只手撑在窗户上,垂眸看着脚下的拖鞋发呆。
目不转睛的看着脚尖,思绪游离。
☆、682。第682章 谁会在乎她的泪
拖鞋的款式很简单,没有任何图案,纯白的棉拖鞋,很干净。
“小白,这个世界有纯净的白吗?”乔安突兀的问道。
白心有片刻的愣神,被乔安问的怔愣。
片刻,白心明白乔安的意思,凡事黑与白,对与错,没有一个硬性的标准。
“没有。”白心果断的回道。
“我伤了二哥,又让大哥痴迷不悟,只怕在世人眼里,我是个祸水。”
“可我又错在哪里了?”乔安苦恼的说道。
陆均瑶,乔安根本没有去招惹过他。
白心听到乔安说这话,知道乔安的心里负担已经很大了。
乔安一只手撑着窗户,身子倾斜着站着,此时的她不能说是软弱的,但是颓废的。
白心走到乔安面前,伸手拍了拍乔安的肩膀,“安安,你没有错。”
“我们都没有错。”
“当现实不能给我们公平的时侯,我们必须用尽全力,去给自已公平。”
“男女之情,恩怨情仇,都是如此。”
这场复仇之战,乔安没有想到,会牵扯到男女之情。
白心更没有想到,被太多人爱,也是一种负担,不是甜蜜的负担,真的是很沉重很沉重的负担。
这场爱情就像飞蛾扑来,有人注定要涅灭。
乔安收回撑在窗户上的手,双手绞缠在一起,轻轻的启唇,“两个人暗战到了什么程度。”
白心看着乔安,是从未有过的为难。
乔安看着白心的神情,立刻明白,这场暗战,败家是陆均瑶。
“大哥处于下风?”乔安开口问道。
其实乔安已经肯定陆均瑶是败家了!
“安安,如果陆总和慕总不收手,陆氏集团,很有可能消失在这商海中。”白心说道。
“这么严重?”乔安听到白心的话特别的惊诧。
“嗯。”其实事实远比白心说的更严重。
慕锦年很早以前就布了局等着陆均瑶了,陆均瑶却真的是找死往里钻。
“陆氏最近疯狂的扩大领域,风险远大于收益。”
“而且在股市里,慕锦年给陆均瑶挖了一个陷阱。”白心对股市里的风险,那是了如指掌。
“锦年在股市里打击大哥?”乔安吃惊的问道。
乔安原本想的是,两个人之间互相怄气,在大家都有投资的领域会争一争,没有想到慕锦年会给陆均瑶设套。
作死,这两个人真的要斗个你死我活。
居然拿事业开玩笑。
“小白,我要不阻止,会遭到世人的唾骂吧!”乔安说完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那种少不更事的小女生,喜欢男人为了自已斗个你死我活。
白心沉默,如若不阻止,商界将会有一次大洗牌。
慕锦年的手段凶狠,陆均瑶也不甘示弱,两虎相争,必有伤亡。
“阻止。”乔安呢喃着。
白心看着乔安,那双黑眸里满是怒火。
是的,不是愁怅是怒火。
“阻止,阻止!”乔安反复的呢喃着。
白心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真的是一团乱麻。
“小白,官司的事情交给你了!”乔安看着白心,一副万事拜托的样子。
“放心,我一定会让王沛涵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白心那双黑眸里泛着噬人的光。
乔安点了点头,捞起沙发上的外套,“我走了!”
乔安离开白心的住所,让朱万红送她去了医院。
王沛珍这两天就要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了!
现在的王沛珍精神不错,恢复的挺好。
医生建议乔安,待王沛珍再恢复恢复,转到专业的精神病医院。
乔安听到医生的建议,心情是很沉重的。
精神病,小时侯母亲吓唬她不听话,就会说疯子一会来把你带走。
可现在呢?
变成疯子的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头白发的老妪,泪水在心底流淌。
她告诉自已不哭,因为天上的人在看着她。
“啊!啊!”乔安正目不转睛盯着病床上的人,瘦骨嶙峋的手时,手的主人发出了嗯啊的声音。
乔安抬眸看着床上的人,睁着那双空洞的无一物的眼睛正看着她了!
“啊!啊!”王沛珍又嗯啊了两声,像是要说什么?
乔安握着王沛珍的手,问,“妈妈,要喝水吗?”
病床上的人,不理乔安的问话,一个劲的“嗯啊”着。
乔安有些无措,不明白王沛珍要干什么,只能试探着问,“饿了吗?”
“嗯,啊!”王沛珍此时的情绪已经暴躁了,手脚开始乱动了!
“妈妈!”乔安紧紧的握着王沛珍的手,试徒安慰母亲的情绪。
“啊……”王沛珍突然大吼大叫,在床上翻滚,身上的各种插管都在晃动。
“妈妈……”乔安大声的喊道。
“快,镇定剂。”护士看到王沛珍发狂,立刻拿出镇定剂。
几个护士跑过去,按着王沛珍,真的像刹猪一样按着,两个人死死的按着她的腿,两个人一边一个按着她的上半身。
乔安站在那儿,看着眼睛的情景,脑海里一片模糊。
晃动,眼前的情境不停的在脑海里晃动。
乔安快要站不住了,身子踉跄着后退了一下,撞到了护士的工作车,她立刻转头,“对不起!”
乔安踉跄着往后退,嘴里说着对不起。
心如刀割,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心痛。
当王沛珍狂躁的时侯,乔安看着被人按着的王沛珍时,心情真是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打着踉跄退出了重症监护室的门,站在长廓上,手撑着墙,不让自已倒下去。
摇摇欲坠的身体,要不是这墙支撑着,她早就倒地不起了!
试问世间,有几个儿女,能看得见刚刚的那种场景。
亲生母亲,因为病魔,不得不被人像杀猪一样按住。
四肢动弹不得,在那儿喘着粗气挣扎。
垂死挣扎就是刚刚的那场景吧!
由于王沛珍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护士拿着细细的针管,扎了几次都找不到合适的肌肉扎下去。
不是找不到肌肉,是瘦的没有一点股肉了,只有股头,臀大肌部位只剩下骨头了。
护士换了几个,最后还是由扎针技术熟练的护士长,把针扎了进去。
☆、683。第683章 满身罪孽
针扎下去后,王沛珍在病床上颤抖了几下,最后不动了!
虽然不是死亡,但乔安经历了那比死亡还恐惧的场景。
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落,撑在墙上的手开始发抖,牙齿打着颤。
“乔总,医生请乔总去办公室,谈一谈病人的情况。”一个护士走到乔安身边说道。
“嗯。”乔安虚弱无力的应声。
她去医生办公室之前,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掬了一捧水,洗了一把脸。
脑子清醒了不少,脑海里那些晃动的画面,也已经停了下来。
乔安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告诉乔安,王沛珍这么狂躁,是因为神经系统发生的器质性疾病所造成。
换成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王沛珍的神经病发了。
建议尽快转到神经科看。
乔安手紧紧的攥成拳,把母亲转到精神病院去,她的心里总是有些排斥的。
乔安离开医院的时侯,没有回家。
她一个人独自开车,在霓虹璀璨的城市晃悠着。
都说时光是最好的良伤药,可她心底那些被岁月蒙上灰尘的伤,没有愈合却在腐烂。
现实啊!
到底要捅她多少刀,才肯罢休。
她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
满目疮夷等待着被人救赎。
深夜十二点,乔安还没有回家。
慕锦年开始着急。
慕锦年在一遍一遍拨打乔安电话的同时,拿起车钥匙出去找。
乔安把车开到了湖边,一个人坐在桥墩下发呆。
寒风冽凛,坐在桥墩处的人却像感觉不到这凛冽的寒风般,坐在那儿岿然不动。
她坐在那儿像个雕塑,却全然不知,这座城市宁静的深夜,因为她而打破。
慕锦年吩咐牛明洋,派人找乔安。
慕锦年的人全城翻找,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侯,找到了乔安。
“刺”一声,慕锦年踩下刹车的时侯,那刺耳的刹车声,未能惊到桥墩下的人。
慕锦年推开车门下了车,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他就拾阶而下。
他在寻找她的过程中,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惧。
“呼呼!”寒风像噬人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向湖边这两个人扑过来。
比猛兽更让人心惊的是慕锦年,那沉重的脚步。
“咚咚”每一下都似千斤重,他一步一步的往乔安走去。
乔安坐在那儿,她并不是不害怕这阴冷的寂静的,带着浓烈危险气息的寒夜。
只是比起这危险黑夜,更让她害怕的是死亡的气息,是那些压的她喘不过气的尘事。
烟火红尘,唱尽了悲欢离合,道尽了恩怨情仇。
她在这红尘中挣扎,想脱离那苦海。
可是苦海无崖,任凭她如何挣扎,她都在苦海里摇荡。
母亲,神经病,这样的字眼,就像一把利刃,刺进了她的心脏。
脆弱,此时的她是脆弱的。
满脑子都是重症监护室,王沛珍发狂的一幕。
在过去的六年里,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一幕,只怕是经常发生。
不,比重症监护室里那一幕惨忍的多了。
听郇昌岭夫妇供述,每次王沛珍发病的时侯,他们就会暴打她。
直打的她安静老实为止。
对于一个精神病人,安静老实只不过是被打的气若游丝而已。
每一次发病,每一次都经历非人的对待。
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替母亲讨回公道。
乔安坐在那儿,脸上没有一点滴水,那双黑眸里有的只是仇恨。
慕锦年走到乔安身后,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包裹着他。
伸手紧紧的抱着她,用身体暖她冰冷的身体。
对于乔安这突如其来的失踪,慕锦年没有任何的指责,有的只是道不尽的疼惜。
“我们回家。”慕锦年轻声开口。
乔安没有应声,只是机械的转头,看着从侧面抱着她的慕锦年。
“回家。”他又轻声的呢喃一句。
他抱起她,往车子走去。
乔安没有开口,安静的坐在车里,慕锦年吩咐老陈,把车里的暖气调到最高。
坐进了车里,乔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压抑心中的悲伤,淡淡的开口,“对不起!”
她张口就说对不起三个字,让慕锦年的一颗心,疼的快要窒息了!
她在给他道歉,是为了什么?
是什么原因,让她给他道歉。
看着她的神情,不像是因为今晚的离家出走。
说过对不起后,乔安的头扭到一边,手抚着额头不再出声。
慕锦年始终没有开口,揽着乔安的肩膀的手紧了紧。
那力道很重,似乎带着怒气。
回到家后,乔安去浴澡,慕锦年站在窗户前抽烟。
那忽明忽暗的烟火,把他那带着戾气的脸颊印的非常骇人。
乔安从浴室出来,看到慕锦年站在窗户前,她走过去。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很晚很晚了,但她依然要和他谈一谈。
白心告诉乔安,慕锦年和陆均瑶二人之间,正在进行着生死搏斗。
两个人堵的都是身家性命,他们玩的起,她乔安玩不起。
红颜祸水,她一点也不想把这个帽子扣在头上。
可是这两个人,要是因为她而斗的你死我活,她就不是被世人骂红颜祸水这么简单。
“收手吧!”乔安突兀的说道。
慕锦年听到这话,夹着烟的手指抖了一下。
她说的收手的意思,指的是什么?”
他侧目,不解的看着她。
她迎上他的目光,伸出双手,放在他的腰身两侧,“收手。”
“你一直在和陆均瑶斗吗?”她说着声音开始颤抖。
听到乔安说起陆均瑶,慕锦年明白了。
他掐灭了烟,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似安抚,似回应,“我和均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