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文汉应声。
何初夏伸手拍了拍何文汉的肩膀,转身回了卧室。
锦云雅舍88号,乔安此时窝在落地窗边的椅子里,,双手抱着膝,下巴搁在膝头,一双黑眸看着窗户外。
慕锦年手里端了半杯牛奶,走到乔安身边。
他知道她不喜欢喝牛奶,所以只给她温了半杯,想让她喝完好好睡觉。
“来,把牛奶喝了,上床睡觉。”慕锦年说道。
乔安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慕锦年看着乔安木纳的样子,抿了一下唇,开口说道,“人生就是这样,充满着变数。”
“悲欢离合,阴晴圆缺,这是人生的常态。”
听到慕锦年的话,乔安鼻头发酸,抿着唇闭上眼睛,泪水在眼皮底下涌动。
她睁开眼,扬起头,泪眼迷蒙的看着他,“为什么人会如此的毒?”
“那可是她亲姨妈?”
“那可是在她们落魄无去处的时侯,收留她们养育她们的恩人。”
慕锦年看着受到刺激的乔安,他把手里的牛奶放在一边,伸手抱起乔安。
“人生百态,人性也善也有恶,只是柳夫人运气不好,遇到了恶人。”慕锦年安慰乔安。
乔安抱着慕锦年的腰身,窝在她的怀里不动。
他抱着她,一直在安慰着,直到她进入睡梦中。
乔安这一夜都在恶梦中,醒来的时侯,都没有从恶梦中清醒过来。
慕锦年天一亮,就被电话吵醒。
律师说王沛涵认罪伏法,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已的身上。
听到这个消息,慕锦年说,“百密而有一疏,好好查一查,一定能查出破绽来。”
乔安睁开眼,听到慕锦年的话,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再睡一会?”他把她搂进怀里,让她继续睡。
乔安的身体在慕锦年的怀里动了动,“不睡了,今天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乔安起身,慕锦年也跟着起来。
刚进了浴室,乔安就接到了白心的电话。
白心在电话中告之乔安,王沛涵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承认欺诈了柳家的公司,承认用别的身份,购买了公司的股份。
听到这话,乔安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扶着盥洗台,她怕下一秒自已会晕到。
王沛涵承担了所有的罪责,是在袒护何初夏。
何初夏这招金蝉脱壳用的挺好。
白心挂断电话后,乔安已然知道慕锦年早上接的电话是什么内容了。
肯定也是知道了王沛涵认罪的事情。
乔安洗漱好,若无其事的下楼。
慕锦年下楼的时侯,乔安已经坐在餐桌边用早餐了。
慕锦年在乔安身边坐下,她说,“我用完早餐去公司。”
“嗯。”慕锦年也要去公司,公司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吃完早餐,乔安先慕锦年一步离开了家前去公司。
乔安到了公司后,接受了记者的专访。
从她的角度,谈了柳家和王沛涵的恩怨。
乔安称,此事情只不过是豪门争产的一种。
记者问起乔安对于何初夏的看法,乔安说何初夏是一个出色的商人,只不过太贪婪。
何初夏看到了乔安接受采访的视频,撇了一下嘴,“让你娼狂几天。”
中午十二点的时侯,一则新闻打破了午后的平静。
郊外某个疗养性医院,发生跳楼事件。
跳楼的是一名余姓男子。
乔安看到这新闻时,脑袋忽然间空了,半天反应过来,给刘北打电话。
此时刘北已接到电话,说余才从五楼跳下来,不治身亡了。
“乔总,跳楼的是余才。”刘北接通电话,没等乔安开口问,他回道。
听到刘北说跳楼的人是余才后,乔安说,“跳楼,怎么可能。”
“警方确认过了,是余才自已从楼上跳下去。”刘北也觉得事情很蹊跷。
“监控呢?”乔安首先想到的就是监控。
余才那种人,宁愿苟活于世,也不会选择跳楼。
“警方给出了结论,是跳楼自杀。”刘北去警方那儿做过笔录了。
余才在那儿疗养,是刘北安排的,出了事情,当然要去接受调查。
乔安不相信这个结论,对刘北说,“把医院的监控拷贝一份给我。”
柳家的事情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此事。
现代版《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媒体无一不指责,何初夏和王沛涵两个人毒如蛇蝎。
乔安下午的时侯去了医院,进了重症监护室。
看着仍旧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管子的母亲,她的泪落下。
她拧了条毛巾,握着那只剩下骨头的手,替王沛珍擦拭着。
乔安每看一眼母亲,就想往何初夏母女脸上捅一刀。
母亲患了精神病,何初夏母女不送去医院,居然把一个精神病患者,囚禁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数年。
在这数年里,柳夫人过着非人的日子,吃的是残羹冷炙,经常遭到照顾着郇昌岭夫妇的毒打。
而且在王沛涵刚把王沛珍送到郇昌岭那儿的时侯,禽兽不如的郇昌岭就强爆了王沛珍。
这些年来,王沛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每一次王昌岭都以这理由,向王沛涵多要钱。
要到的钱,也不给王沛珍治病,都被王昌岭拿去买酒喝了。
王沛涵每年都会抽空去看王沛珍,不要想歪了,去看王沛珍,不是去给王沛珍送吃送喝,而是去发泄。
每当王沛涵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去王沛珍那儿,毒打王沛珍,说是王沛珍活着,才会发生不顺的事情。
王沛涵虐待王沛珍,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660。第660章 迷雾重重
乔安离开重症监护室的时侯,她俯身在王沛涵瘦的只剩下一张皮的脸上亲了亲。
“妈妈,余生我会好好照顾您!”话未完泪就落了下来。
泪水滴在王沛珍的脸上,乔安伸手食指轻轻的拭去。
离开医院的时侯,乔安带着满身伤痛。
乔安离开医院,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白心那儿。
乔安进了屋,拿下脖颈的围巾随手丢到一边。
白心端了一杯咖啡给乔安,站在窗户前,看着窗外熙攘的人群,说,“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乔安的公寓在热闹的市中心,透过窗户能把整座城市收入眼中。
看着街上密密麻麻的行人,白心想着,她要和乔安,能做个普通的人就好了。
出生在普通的人家,然后爸爸妈妈送她们去幼儿园,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然后毕业工作。
没有仇恨,没有那些灾难,她们也会像大街上那些手里端着奶茶,和男朋友,和好姐妹手挽手幸福的逛街。
白心很渴望那样的生活,可这世间千万种人,有千万种命运,哪儿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幸福生活着的人,会感叹命好。
不幸的人,会感叹命不好。
白心却觉得这样的命运很不公平,为什么有人命好,有人命不好呢?
难道真的是因果循环,是上一世作了孽,这一世来偿还吗?
那么像何初夏和王沛涵那样做恶多端的人,下一世会遭到怎么样的报应。
乔安听到王沛涵提到平安夜,回道,“小白,你想找亲身父母吗?”
“不找。”白心很果断的回道。
“在平安夜这样的节日,跟家人在一起才能幸福啊!”乔安想劝劝白心,在有生之年找到亲人。
白心侧目看着乔安笑了,“当初的抛弃或许是有苦衷,但当抛弃我的那一刻,他们就会想到结果,也许我未成年就死了。”
“对于一个在他们心中早就死掉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恐怕不是惊喜。”
乔安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白心不愿意寻找亲人,那就随她吧!
“余才死了!”乔安说道。
听到余才死了,白心并不惊讶。
仍旧无波无澜的站在窗前。
“你相信余才是自杀吗?”乔安问白心。
白心摇头,“不相信。”
“谋杀!是谁下的手,如何下的手?”乔安想听听白心的想法。
“逼迫。”白心说道。
“威胁?”乔安问道。
“嗯。”白心觉得余才肯定是受到了逼迫。
乔安坐在那儿,手托着腮沉思着,何初夏是用什么方式逼迫余才跳楼的。
余才的家人,乔安一直让刘北派人保护着。
乔安打开疗养院的监控录相。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监控录相,早上九点半,医生查过房,余才从床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户前。
临跳之前,他还四处看了看。
“他在看什么?”乔安捏着下巴沉思着。
“临死前的挣扎。”白心说道。
听到白心说余才跳楼之前,这东张西望的举动,是临死前的挣扎,乔安摇了摇头。
乔安觉得不像临死前的挣扎,“是在求救?”
乔安仔细的看着录相,上面除了余才,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没有人,他向谁求救。”白心也看了半天,余才出了病房,长长的走道里,只有余才一个人。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人。”乔安觉得余才这四下张望的举动,一定是在寻找着什么,是人还是物,乔安不得而知。
乔安拿起手机给刘北打电话,“余才跳楼前,和什么人接触过。”
刘北想了想,说道,“病房里的病友,还有查房的医生,照顾他的护工。”
乔安听到刘北的话,心里生了疑,“如若余才,只和这些人接触过,那为什么会跳楼。”“这些人里面,有何初夏的人?”乔安越想越奇怪。
“逼迫余才的人在医院里?”白心看着乔安问。
“会不会逼余才的人,就在余才身后?”乔安猜测道。
白心听到乔安的猜测,紧紧的盯着录相看,“逼余才跳楼的人,站的地方是监控死角。”
想到这儿,乔安立刻说道,“人站在监控的死角,逼余才跳楼。”
“就算你的猜测正确,想找到这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白心说道。
“知道监控是死角,又对医生这么熟悉,肯定是常在医院里的人。”乔安分晰道。
“在医院里,有三种人,第一种医生护士,第二种病人,第三种护工和病人家属。”
听到这话,白心问乔安,“那你说是其中的哪一种?”
“不好说。”乔安觉得余才死的离奇,何初夏是如何发现余才的踪影。
“余才的行踪,为什么会曝露?”乔安说出自已的疑问。
“有人泄露?”白心猜测道。
“嗯。”乔安敢肯定余才的行踪,一定是有人泄露出去了。
乔安让刘北查一查,看看余才之前有没有和什么人联系,有没有问护工借过手机之类。
乔安和白心正在研究余才之死,慕锦年的电话打了进来。
“在哪呢?”慕锦年回到家,没有见到乔安的人,立刻给她打电话。
“在白心这儿。”乔安回道。
乔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你吃过了吗?”乔安问慕锦年。
“没有。”慕锦年刚刚忙公事,忘记了吃晚饭的时间。
听到慕锦年说没有吃过,乔安说,“我也没有。”
听到乔安说没有吃饭,慕锦年说,“那你抓紧回来,我给你做饭。”
“好。”乔安应声。
乔安回到家,慕锦年的饭也做好了。
他以前不会做饭,自打认识乔安后,他特地抽空去学习了一下厨艺。
现在会做家常菜,乔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说道,“红烧排骨好香。”
“第二次做,你尝尝。”慕锦年示意乔安尝一尝。
乔安听到这话,伸手就要去抓排骨。
爪子刚伸出来,就被慕锦年握住了。
他攥着她的手腕,说道,“先洗手。”
乔安听到慕锦年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661。第661章 他也有软弱的时侯
洗过手乔安坐下吃饭,慕锦年刚拿起筷子,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郑文丽打来的,他拿起手机对乔安说,“你慢慢吃,我接个电话。”
“嗯!”乔安嘴里含着食物,口齿不清的点了点头。
慕锦年接通电话,郑文丽在电话那端说道,“儿子,你在哪儿?”
“家里。”慕锦年说道。
听到慕锦年说在家里,郑文丽立刻不悦的轻蹙眉头。
慕锦年以前从来不把老宅以外的地方,说成是家,可这次却说在家里,这严然把锦云雅舍当成是他和乔安的家了。
郑文丽心里特别不舒服,儿子结婚了,就抛弃父母了。
“儿子,安安的那个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就让她放手,好好在家做个贤妻良母。”郑文丽说道。
听到这话,慕锦年不乐意了!
母亲和父亲,三番五次的插手自已的生活,真让他很伤脑筋。
“妈,这事您就别管了,公司是股东们的,又不是柳家和何家的,不管柳家和何家有什么纠纷,公司还是要照常经营。”慕锦年说道。
郑文丽听到这话,在嘴里嘀咕道,“这些年夏夏经营公司经营的好好的,怎么到安安接手,就出这么多事呀!”
握着手机的慕锦年,听到母亲的电话,拧紧眉头,“妈,没事我先挂了!”
郑文丽见慕锦年不耐烦,要挂断电话,立刻说,“你什么时侯回来?”
自打上次在饭店,因为乔安弄的不愉快后,慕锦年再也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父母。
郑文丽每天都希望慕锦年能回家,只要他主动回家,或者打电话,郑文丽就会当那天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
郑文丽想的很好,但慕锦年却没有这么做。
不但不回家,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郑文丽虽然生气,但却真的害怕慕锦年,和他们断了关系,于是主动打电话。
这电话即是关心之意,也是为了缓和母子之间的关系。
要说慕远山夫妇对儿子有怨气,不如说对儿子有的只是失望,对乔安才是真的有怨气。
在慕远山夫妇的眼中,乔安就是一个狐狸精,把他们的儿子迷的神魂颠倒。
郑文丽挂断电话后,叹了一口气,对着慕远山说道,“真是气死我了,一辈子生了两个孩子,一个远在异国,一个在身边,跟没在身边一个样。”
慕远山最近因为慕锦年的事情,特别的烦躁。
“不要管他,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慕远山失望的说道。
听到慕远山的话,郑文丽说道,“你胡说什么?”
“我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儿子,我怎么能当做没有他。”
“我含辛茹苦养大的,我还没有享受到他的孝道呢?”
听到郑文丽的话,慕锦远从鼻腔里哼了两声,“你儿子压根就没有想孝敬你。”
慕远山和郑文丽两个人,因为慕锦年的事情,在家里斗起了嘴。
锦云雅舍,慕锦年坐在地上,身子靠在落地窗上,乔安躺在地上,头枕在他的腿上。
有地暖,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不冷。
两个人坐在那儿,聊着天。
“圣诞节,我们去附近的度假村,怎么样?”慕锦年问乔安。
乔安听到慕锦年说圣诞节,要去度假村,说道,“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呆在家里。”
乔安不是不想去,是觉得母亲躺在病房里,她却去享受生活,心里不安啊!
而且余才死因不清,王沛涵又顶下了所有的罪,让何初夏逃了,乔安不甘心。
这么多事情压在肩膀上,乔安实在没有去度假的心思。
慕锦年见乔安没有心思去度假,便不再提。
和乔安相处让慕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