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这么轻松就化解了,他们折腾这一出都是为了什么?
而且去报告刺史和郡守,没被骂死就很好了,岂会拿得到银子?现在用的可是他们自己凑起来的。
捐了那么多草药,还要被迫捐钱,他们能怎样?
两只老虎打架,掀翻了他们这群做背景的树。
章奕珵可不管那么多,拿着银子付工钱,将事情捋顺了就开心了。
可不开心的人在家里摔瓷器,却毫无办法,指不定那碎掉的一件瓷器,都足够抵消这些医馆凑出来的银子了,可惜人家宁愿摔烂了也不给。
刺史气得心肝肺都疼,却不能再继续挑衅,否则就是明显的把柄了。
郡守隔岸观火,只深深的觉得章奕珵不好对付,同时也对宣云锦上了点心。
整件事情处理起来看着简单,可不懂草药的人绝对想不到,上山去采的确是个办法,可一次性能采那么多回来还真不简单。
同时,章奕珵这边也把刺史再度作妖的路给堵死了,找到一众医馆的负责人详细的问道:“还有没有其他药材会突然不够用的?如果有早点报上来,不要到时候再来说莫名其妙没有了,下次直接按律处置。”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谁还敢作妖?
尤其是这件事情发生后第三天,章奕珵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车一车的药材,什么都不缺,医馆的一群人才有种冷汗淋漓的感觉。
敢情那真是在警告呢,人家已经不缺药材了好吗?
一个个顿时安分得可以,章奕珵吩咐什么就尽量做什么,乖巧得不行。
谁都看得出来,哪怕没有上山采药,不过两天的功夫必定会药材齐全,根本就是穷折腾。
刺史知道后再次有了一种吐血的冲动,怎么看他闹着一出都像个笑话。
洪水虽然一点点退了,可官府更加愁了,因为难免返回原籍种植是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的救济得给予起来。
要么给粮食,要么给银子,这是必须的。
否则,种植下去的农作物到来年春天才成熟,这几个月还不得饿死一大批人啊,到时候真是官兵民反了。
何况,朝廷每次救灾拨下来的银子,大多都是用在这种地方。
要贪的,就扣着少给,反正大部分人饿不死就成了,可不能什么都不给。
可芳洲现在的情况是没粮食的,那就只能给银子。
然而,从灾难开始那天起,皇帝就通过了拨款奏折,救灾的银子还在路上呢,郡守和刺史绝对不可能将芳洲的库银提出来代发。
何况,边境已经开打了,那也是需要银子的,一时半会儿有些焦头烂额。
章奕珵找了郡守谈论,觉得这丫的想法简直奇葩,回家忍不住跟宣云锦吐槽:“你知道郡守的打算是什么吗?舍不得芳洲财政的库银,就想这么拖着,让富商乡绅救济灾民,想要熬到朝廷的救灾银子过来。”
“还说什么现在是战乱,这些灾民就算回去了也不太平,不如留在眼皮子地下看着。”
宣云锦:“……”
果然够奇葩,她好像都完全不能理解。
芳洲财政拿出来安顿了灾民,恢复以往的秩序难道不好吗?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能收到救灾银子补回来了,左手换右手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纠结?
难不成整天看到城门口堆着大批的难民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能保证里面的钉子不会趁机煽动,以为官府不发救济粮或者救济银子,要饿死大家?
正文 第八七四章 葛朗台
宣云锦呵呵一声:“这位郡守大人是不是特别看重银子?不到一个月的错位都舍不得,那是府郡城的库银,又不是他家的?”
“差不多是这样,郡守从小就有读书的天赋,可家里很穷,比当初宣家还穷,当真有些揭不开锅的。”章奕珵缓缓的说道:“当初自以为有才,为人清高孤傲,也没有人愿意资助他。”
“后来考了秀才,也没钱去府城考举人,蹉跎了几年后人沉稳了许多,却越发的看重银子。”
“然后呢?”宣云锦很好奇的问道,总感觉很多人的人生都是一部部血泪史啊!貌似曲折着呢……
年轻时候的经历,对一个人的性格影响很大,这类也称得上是一种执念吧!
“人变得沉稳了就懂得牺牲,有舍才有得,所以,郡守娶了当地地主的女儿,有了银子继续科举之路。”章奕珵缓缓的说道。
宣云锦听着一时之间没明白:“那不是很好吗?很多寒门学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有人咬牙高中,迎娶了高门千金,有人先拥有糟糠之妻,就看之后怎么处理了吧!”
比如陈世美那种的,非要等到事发才杀人,偏偏没杀得了就不知道怎么想的了。
男人的一辈子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郡守这样的估计就盼着死老婆吧,最多嫡妻不是正常死亡。
“本来是没什么,可那地主的女儿腰圆如桶,胖得惊人,年方二十都没嫁出去,那地主都准备养自己女儿一辈子了,突然有个前途无量的秀才上门求亲,那还真是……”章奕珵叹了一声:“不管当时郡守是怎么想的,大家都明白他是为了银子,地主家何尝不明白?”
“……所以是无路可走就抓住了?”宣云锦哑然,换成是她宁愿单身一辈子,一定要有男人吗?明知道这是一只不怀好意的白眼狼啊!
“等一下,你不是说郡守有嫡子嫡女?还是死去那嫡妻的,按理说,这样的身体应该很难生孩子吧!所以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宣云锦百思不得其解。
过于肥胖就已经虚了,这还怎么怀孕生孩子?
“是,他至少有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其他还有记在嫡母名下的庶女,也算是嫡女了,现在岁数也不会比他夫人小多少,至于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外人怎么知道?而且,郡守高中之后并没有抛弃糟糠之妻,在朝野上一直是个美谈。”
章奕珵皱眉想了想:“他自然也不是一开始就成为郡守的,可一直带着妻子在任上,哪怕被很多人笑话也没事,都道他情深义重,不过这地主女儿福气不够,后来遇见难产,一尸两命。”
“郡守守孝了不只三年,才娶了现在这位夫人,所以,在别人眼里,郡守是个好的,名声一直不错,能够毫无背景之下在而立之年就成为芳洲府郡的郡守,名声绝对帮了他许多,否则皇上那里也不会挂上号了,有机会就想起了他。”
结果,新皇登基之后才发现,这丫的就是披了一张绝美的人皮,暗地里不知道怎么龌龊。
可惜郡守在芳洲已经根深蒂固,羽翼丰满,皇帝想要做点什么动作都没办法了。
若非这样,郡守也不敢轻易露出马脚被皇帝察觉到,肯定捂得死死的。
宣云锦:“……”
实在有些无言以对,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她对郡守的感观相当不好,那什么不离不弃,那什么不怕嘲笑,只怕都是为了自己的好名声吧!
明明还有那么多小妾啊,这样的男人就成绝世好男人了?
如果地主的女儿真的那么不堪,只怕教养也不会太好,看到自己的男人越来越牛逼,越来越完美,整天流言蜚语的在耳边飞,谁还不会有压力?
压力这种东西可是折磨人的,似乎传言有很多,但是都在歌颂这个男人。
具体地主女儿是个什么情况,仿佛没人知道啊!
一提起这件事情,所有人看到的就是郡守的“人品”,女人绝壁是真正的糟糠。
至于难产什么的,一个家已经完全被男人把持,自己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君不见后宫里最常见的就是各种小产啊,难产之类的。
那地主的女儿,就连死后都为郡守的名声做了贡献,被利用得无比彻底,不知道能不能死得甘心瞑目?
“所以,我一直觉得郡守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一样的狠,真要说什么特殊的爱好,恐怕就只有银子了,被穷怕了,因为贫穷差点爬不起来,因为贫穷,逼得自己娶了地主女儿……”章奕珵叹了一声。
宣云锦撇了撇嘴:“这年头,谁不喜欢银子啊?不过,郡守这是把库银都当自己的了?”
她也穷怕了啊,也喜欢银子啊,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好吧,她是女人,不是君子。
不怪历来吐槽百无一用是书生,既然已经是秀才了,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去赚点银子?何至于蹉跎几年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这样的时代,对秀才可是很优待的,一般来说一个秀才要出去找工作,那绝对有大把的岗位可以挑。
每个月赚回来的光是吃绝对吃不完,何至于全家还穷到揭不开锅。
宣云锦扶额,表示很不能理解这种人生。
有些读书人的清高,宁愿穷死也不去赚钱,完全不知道到底哪种比较丢脸?
“大抵是这样,我听不少人嘀咕过,要从郡守手里拿到银子,可相当不容易。我今天去找郡守说这事儿,不少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知道郡守拒绝了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可想而知平时是怎样的?”对此,章奕珵也是挺无语的,欺负他一个外来者么?
宣云锦呵呵一声,果然是古代版的葛朗台。
旁人或许不能理解,可有人就是这种性格。
“别的不说,要等到朝廷的赈灾银子,至少也要二十天,还得保证路上不出事……这段时间全靠富商乡绅施粥养活,谁家撑得住啊?”宣云锦有些担心,这必定要产生新的矛盾。
正文 第八七五章 接待的夫人
就算米粮撑得住,难道内心会没有怨念么?
有的人或许会怨恨郡守,可大多数人心里不满的是官府。
郡守代表的就是官府,朝廷赋予的权利。
现在的芳洲地界,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价格再高也没有了,把富商乡绅都逼到了绝境很不明智。
“确实,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个,再等二十多天,还要等难民用双脚返回原籍,那就错过了最佳耕种期,到时候还得减产,天气冷下来,万一农作物不发芽或者冻死了更惨。”章奕珵稍微有些无语。
这耽搁的事情可不是一般大,要不然章奕珵也不会急着让郡守先拿库银当灾银发。
任何事情都比不得耕种重要?
宣云锦皱了皱眉:“那现在怎么办?你要自己填银子吗?可到时候救灾银子肯定落不到你手里。”
能够白赚一笔,好几十万两,郡守肯定乐死了。
章奕珵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想到,如果能找到那批粮食就好了,不用银子,直接发粮食,然后让官府打欠条,灾银一到还能落到我手里,众目睽睽之下,郡守还敢不给?”
这倒是个办法,可问题在于,粮食在哪里?这么就都没找到。
郡守稳坐钓鱼台,只要不让他拿银子,那什么都好说,一副慈眉和善的样子。
刺史则被气得不知道摔了多少瓷器,最后想不出报复的办法,干脆带着儿子回军营了。
如今边境危机重重,大战其实已经开始,芳洲府郡附近的兵随时都可能开拨战场,这才是刺史的本职工作,完全拖不得。
男人一走,刺史府总算慢慢安静了下来,男人没在,光是女人斗着似乎没什么成就感,便收了收心过几天安稳日子。
相对来说,章奕珵和宣云锦这边还要焦头烂额一点。
没有找到隐藏起来的粮食,宣云锦手里那一批根本不够用,外面收购回来的也杯水车薪,肯定不能贸然就出面说解决。
因为比较赶时间,大家都有些急躁,包括那些难民。
洪水已经退了,为什么还不发放救灾银子或者粮食?难道要他们就这么回去?这个冬天可要怎么过啊!
再拖下去可就要错过耕种时间了,别说减产的事儿,能不能种出来都是问题……
急躁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不仅灾民急躁,那些商户也一样。
虽然是轮流施粥,一天就一顿,可面对成千上万的难民还不要点东西?问题还看不到结束的时候,何时才是个头啊,一个个都忍不住愁。
可郡守是个什么德行大多知道得清楚,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去理论什么,否则不提有没有结果,特定被刮掉一层皮。
就在各方有点僵持不下的时候,宣云锦受到了一张意外的拜帖,来自郡守夫人的。
挑了挑眉,宣云锦选择了好好接待。
泡了好茶,让厨房做了一些精致的宫廷糕点,宣云锦就陪着郡守夫人喝茶唠嗑了。
两个女人毫无边际的聊着,仿佛完全没有说正事儿。
郡守夫人沉得住气,宣云锦也不急。
应该说,宣云锦并不知道郡守夫人要干什么,能有什么急的?
郡守夫人给她的感觉一直有些奇怪,似乎完全不是敌人,还有点不合常理。
这个时候来拜访,更加诡异,谁有那个空闲时间招待她啊,还不如出门去找粮食呢!
宣云锦有神识帮助,可以渗透很多不能用眼睛看到的地方,找起来要方便得多。
可出去晃悠了两天,什么粮食都没看到,反而发现了不少埋在地下的金银。
并不是特别多的宝藏,估计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埋下去的,地面上却出现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宣云锦也懒得去动,抓紧时间找粮食要紧。
可就是这份怪异,撑着宣云锦好好接待着郡守夫人。
无聊的话题竟然延续了半个时辰,郡守夫人终于好心的放过了懵逼的宣云锦,突然说道:“我以为你会很急呢?没想到这么淡定,你这个年龄还真是不容易。”
郡守夫人的确很惊讶,面对宣云锦真不像面对一个不到二十的女人,倒像是阅历丰富,历尽千帆的那种。
不到二十,却一点没有天真和幻想,什么话题都能接上,知识和阅历丰富得吓人。
呵呵,农户出来的姑娘?要都是这种水准,高门大户里精心培养的女人都还活什么?
“再急也不急在一时,招待郡守夫人的时间还是有的。”宣云锦不动声色的说道。
知道郡守夫人也在试探她,不知道是要求证什么?
已经试探到面前来了,何必藏拙?
没点本事只怕搞不懂郡守夫人一直以来的目的。
“呵呵,郡主说话好像一直比较实在。”郡守夫人依旧软软的说道。
“没办法啊,这年头直爽的人比较得利,因为‘我性格就是如此,说话不经过大脑,伤害你是无意的,你不原谅就是你不大度’,这样的亏吃多了就学会了,觉得的确很爽的。”宣云锦若有所指的说道。
有些人总是拿直爽当借口来伤害人,宣云锦见的多了,觉得“直爽”蛮好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玷污这个词。
郡守夫人顿了顿,随即反应过来,笑得真心了几分:“可不就是吗?这种直爽还真的看人,没本事没背景的谁敢直爽?”
那肯定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直爽个给人看看?
宣云锦欣慰:“夫人果然是个明白人。”
郡守夫人笑了笑:“郡主更是明白人,还特别的通透,我等了这么久,还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看来老天还是很垂帘我的。”
这话听着像是表白,宣云锦嘴角抽了抽:“夫人此话何意?”
这是要坦白的节奏了么?洗耳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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