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后难得的较真了起来:“说起来,许大人让本宫长见识了,见过这么多文武百官就没有一个是许大人这么行礼的,也不知道这日常礼仪规矩都是跟哪家学的?”
宣云锦这才知道,大理寺卿姓许,竟然一直没能好好了解过。
大理寺卿站起来就要开口说话,没想到皇后会发难,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
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大理寺卿以为皇后并不看重这些,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见状,定国公立刻知道不好,连忙说道:“皇后娘娘喜怒,许大人这是查到了案子线索,心下有些着急真相大白,这才有些疏忽,还请皇后娘娘海涵。”
皇后似笑非笑:“原来如此,一着急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吧,看来许大人还真是敬业,只不过本宫向来不管前朝的事情,更加不说大理寺卿的案件了。许大人就算再急也不该让本宫越俎代庖,等着皇上回来便是。”
“既然有证据,还怕不能真相大白吗?”
大理寺卿被呛得脸色变了变,一时之间脑子一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怜的许大人,家里的女人都太过听话和懦弱,相比之下,大理寺卿其实并没有接触过太厉害的女人。
别人家的后院肯定是听说比较多,哪有可能去接触?
以往大理寺卿也不会往皇后身边凑,皇后知道他的为人也不放在心上,自然不会有冲突。
结果,这两天先是在宣云锦面前吃了大亏,如今站在皇后面前竟然也有点寸步难行,一时有点懵。
“皇后娘娘,事急从权,皇上就算现在回来了也需要更多的休息,何况,急着处理是为了早一点确认真相,免得有人将证据给磨灭了。”定国公意味深长的说道。
听到这话,宣云锦笑了笑,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文臣和权臣大多能舌灿莲花,会辩驳得这么好真不稀奇。
皇后挑眉,突然觉得继续下去也没意思,看情况这两人是打定主意要打扰她,非得她来做主了。
如果皇后强硬的拒绝,指不定这两人能胆大包天的去打扰太后,然后振振有词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国家社稷。
不要怀疑这些人的扯谈本事,明明就是自家死了一个不成器的孙女而已。
“既然如此,就将你们找到的线索说出来看看吧,废话就别说了,直奔主题,本宫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绕圈子。”皇后权衡之后就轻放了。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继续纠结下去也没法重罚。
大理寺卿轻舒了一口气,心下憋气得更深了。
可宣云锦的身份是半路来的,皇后却再名正言顺不过。
“回皇后娘娘,事情是这样的,仵作检验尸体的时候,发现死者是肠道出了问题而致死,这分明是强迫被吞异物,为此,死者胃里还留有证据。”大理寺卿果然说得很简洁。
皇后似笑非笑:“强迫被吞异物,杀人不过头点地,凶手为什么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定国公忍不住插嘴:“因为凶手想让整件事情看起来像是自杀,毕竟要让人吞掉异物也不容易,没有人会完全配合的。”
“是吗?那残留的证据是什么?”
大理寺卿听了听背脊:“皇后娘娘,死者胃里还残留了一颗棋子,一颗特殊的棋子,云郡主,你说呢?”
宣云锦笑脸盈盈:“我怎么知道?许大人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就赶紧说吧,整件案子不是你在处理么?”
大理寺卿脸上闪过一抹嘚瑟:“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感谢章状元呢,若非状元公提到许婕妤半夜见到鬼,只怕还问不出什么线索。”
许大人看宣云锦的表情,就是一副你自己作死的心态,要怪就怪自己夫君吧!
宣云锦无比配合的问道:“哦,许大人从许婕妤那里得到了什么线索?这么说的话,等夫君回来,大人还得多感谢夫君才是,给你提醒了破案的契机,大人可不能过河拆桥哟?”
大理寺卿脸色一黑,瞪了宣云锦一眼,觉得这女人就是垂死挣扎。
直接摸出了一个小布包,大理寺卿让人呈给皇后:“娘娘,这就是那颗棋子,许婕妤只看到一眼白衣人,更多的就不知道了,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刚好许婕妤瞧见了这颗棋子,顿时想起,这一副特殊的棋子被皇上赐给了云郡主。”
皇后探头看了看,没有接手的意思:“所以呢,你的证据还是指向了云郡主?你确定这棋子就是那副棋?别无二致?”
大理寺卿刚要肯定的应下来,定国公发现这话里有坑,连忙打断了许大人的话:“皇后娘娘,现在只是许婕妤的一家之言,我们来这里也是打算让云郡主将那副棋拿出来对比一下,也好证明清白。”
宣云锦嗤笑一声:“定国公爷和许大人正是劳心劳力啊,怎么查来查去依旧是在我的头上?哪怕被送进慎刑司的宫女诬陷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搞了半天还得我继续证明?”
定国公皮笑肉不笑:“云郡主此言差矣,上次的证据是诬陷,只能代表那人证是假的,可不能证明其他什么,现在是新的线索,还是有必要弄清楚一些才好。”
正文 第七八六章 有理由怀疑
宣云锦冷笑:“那下次你们再弄出什么新的线索,难道本郡主也非得配合你们吗?”
“一次是打扰,二次是同朝的情分,这三次嘛,我还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不如你们说个理由给本郡主听?真以为谁都那么闲,必须配合你们的强行查案?”
毫不妥协的堵了回去,宣云锦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不放告诉你们,皇上赐给本郡主的棋子数量是全的,以为随便找一颗棋子来就能说是同一副,这陷害人的戏码未免太蠢了。”
闻言,定国公诧异,条件反射的看了看那颗棋子,纵然知道特殊棋子可能会有多,可这当不成证据啊!
谁知道它就有多?宣云锦作为主人咬死了数目齐全,多出来的都是陷害的,简直立于不败之地。
大理寺卿也顿了顿,这点常识他也懂:“既然如此,云郡主为何不愿意将棋子拿出来对比一下?材料特殊的话旁人又怎么会做得一模一样?何况,云郡主和状元公倒是清闲,没事儿数着棋子玩?”
“我们乐意数着玩怎么了?难道大梦皇朝有哪条法律规定下棋不能数棋子?”宣云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何况许大人说得太快了,本郡主可曾不愿意了?只是御赐之物,你们可要承担起该有的责任啊!若是有所损坏,到时候你们自己跟皇上交代去,本郡主可不管。”
“皇后娘娘,你看我这是要被逼上山了,东西非得拿出来不可,否则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您可要为我作证啊!”
皇后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不仅仅是本宫,周围还有这么多太监宫女,侍从护卫,就算一两个人眼瞎,难道还能所有人眼瞎不成?”
说着,皇后厉色的一扫,呆在附近的人连忙耳观鼻鼻观心。
宣云锦让小罗子回去取,现在这情况明显有些风声鹤唳的,小罗子熟悉这样的状态,会更加谨慎小心。
来皇后这边,宣云锦带了轻语和小罗子,轻絮和凌风留着守院子,就怕还会有不速之客光临。
间隙,双胞胎皇子公主安全到达,只不过小人儿早已经困顿了,熟睡在奶娘怀里。
皇后让人准备了床榻在凉亭内,示意奶娘将人放上去守着,并没有吵醒孩子。
宣云锦捻了一颗她很不熟悉的果子塞进嘴里,味道有点像樱桃,感觉还挺不错的:“许大人的专业能力本郡主是佩服的,这凶手想要陷害别人,材料能不找一样的?那岂不是一戳就破的谎言?”
“其余的就更搞笑了,许大人竟然问被陷害人,凶手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断案方式真是稀奇之极,莫非许大人又要我自己来断案顺便证明自己清白?”
宣云锦虽然在对大理寺卿发难,眼神却看向了定国公。
定国公从头到尾的反应,让她不得不怀疑,定国公这次能将魏灵珠带过来,并非魏灵珠的本事将人说服了,而是定国公故意将人带过来灭口的。
说实话,一直听说定国公有多疼魏灵珠,可魏灵珠真的死了,定国公打心底没有太多的伤心。
至少,精通一定心理学的宣云锦表示完全看不出来。
现在的定国公只是迫切的希望利用魏灵珠的死算计她,怎么看都不是因为悲伤才拉人陪葬。
大理寺卿又一次噎着,心下升起一丝烦躁感,他习惯了听话的女人,特别不擅长对付刁钻的。
忍不住看了一眼定国公,大理寺卿不免有更多的不满,这次不是说万无一失吗?结果呢?口头上都占不了上风,接下来的事情他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很快,小罗子就将围棋拿了过来,满头大汗,灰尘扑扑,明显在撒丫子狂奔。
大理寺卿迫不及待的接过去对比,材质肯定一模一样,可他内心没有丝毫的喜悦。
因为在这之前宣云锦就将话说死了,他暂时想不到要怎么将罪名扣回去。
材质一样,人家不认啊,为什么会一样,宣云锦已经明确表示这不该她来解答证明的问题。
相反,大理寺卿判案还得给她一个交代,真是狡猾的女人,明明已经打了个措手不及,为什么还是他进行不下去了?
殊不知,宣云锦早已经从仵作口中得知情况,立刻就想到了处理办法。
所以说,话都先说好,现在看你怎么扯谈?
看大理寺卿为难苍白的脸色,宣云锦嗤笑一声,带着满满的讽刺,真是一点不同情。
定国公脸色阴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此时此刻,定国公十分怀疑,自己等人想要利用宣云锦这个漏洞,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这个女人,不见得比章奕珵好对付啊!
皇后悠然的喝着茶:“许大人,你都看清楚没有?不知道可有什么结果?皇上可是一直很关注这件事情,许大人查了一天,莫非什么线索都还没有吗?”
皇后这是在提醒大理寺卿,不要为了拍马屁而忘记了正事儿。
到时候皇上抓住了理由,可不会理会定国公的。
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大理寺卿脸色犹如调色盘一样各种颜色变化,他就是因为急着破案,才会一次次被定国公忽悠过去,在他看来,不管凶手是不是宣云锦,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供交代的结果。
如果定国公的证据和办法能够将宣云锦钉死了,他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宣云锦会不会冤枉?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现在看来,定国公根本斗不过宣云锦,板上钉钉的证据都能被宣云锦轻描淡写的抹过去,估计谁也想不到。
这个女人的嘴皮子,简直堪比那些专业状师。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大理寺卿难得规规矩矩的行礼。
皇后似笑非笑:“希望许大人的全力能够更加明确一些,别浪费太多时间。”
大理寺卿连连称是,表情一阵憋屈。
宣云锦直接笑了:“本郡主还是劝许大人将全力用在正途上比较好,别总是被人带进沟里了。”
“案子不好好查,接二连三的怀疑本郡主,本郡主有理由怀疑你对本郡主有所图谋不轨……”
正文 第七八七章 让你爹生你
大理寺卿眉毛抖了抖:“郡主严重了,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
宣云锦轻笑:“不管如何,本郡主还怀疑你许大人作为大理寺卿的本事,查了这么久,竟然连死者的死因都没弄清楚,还拿着所谓的证据到处查人清白。”
“要是就这样,许大人不如早点挂冠归去,不要让皇上为难,还祸害乡民。”
大理寺卿一直都是很自以为有能力的人,宣云锦这一开口就戳到他的痛处,肯定要炸毛:“刑狱断案是作为大理寺卿的职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本官这么多年兢兢业业自认也做好了本职。”
“原本这些朝堂之事就不是后院女人可以过问的,不过郡主看起来似乎深谙其道,本官倒是要讨教讨教,这死者的死因难不成郡主就那么清楚?”
这话还在挖坑,毕竟谁会最清楚死者的死因?
除了凶手只怕不做他想。
可惜,宣云锦不上当:“死者什么死因本郡主不清楚,但是本郡主相当清楚,绝对不是因为这颗棋子。”
尽管仵作也说魏灵珠死于肠道问题,应该是吞了异物有关。
这话不假,但不表示异物就是棋子。
“哦,愿闻其详……”大理寺卿轻蔑的说道,脸上满满都是嘲弄。
宣云锦站了起来,打开了棋罐,捻了一颗黑棋出来把玩:“本郡主不才,倒是看过几本医术,知晓一些道理。这黑棋是用黑玛瑙做的,这样小的一颗黑玛瑙,圆润没有尖叫,根本就不会致命。”
大理寺卿疑惑的看了宣云锦一眼,专业拆台一百年:“你说不致命就不致命了?莫非御医也能证明这吞下去不要命?”
他们其实问过御医,得到的答案是不确定,毕竟没有人没事儿吞着棋子玩,平日里也不会有人想到去试验一下。
万一要命呢?岂不是一条命就没了?
何况,大家都知道,吞金是要命的。
宣云锦鄙视的白了一眼,举着棋子朗声说道:“谁愿意吞棋子给这位没见过世面的大理寺卿许大人看看?吞一颗,本郡主给他十两银子。”
说起来,这一颗棋子都不只十两银子。
大概想到这些吞下去的棋子会怎么出来,宣云锦以后就很难再用这副棋下棋了,可丝毫不妨碍它的价值。
以后有机会可以用来送人做人情啊!
只是可惜了,这副棋的手感还真是不错。
不少人面面相觑,虽然喜欢银子,可多少有些顾虑。
不过,也有人知道宣云锦的本事,看她说得这么笃定,自然不会拒绝。
小罗子第一个冲了过去:“奴才愿意……”
说着,生怕宣云锦后悔一样,冲过去就抓起棋子塞进了嘴里,喉头急速蠕动了几下,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有了小罗子开头,皇后身边的人也自告奋勇了。
男男女女,有老有小,竟然都悍不畏死的吞了棋子。
等宣云锦反应过来,已经有五六人吞了下去,连忙伸手阻止:“许大人,这么多人都吞了,你用不着让人将这一百多颗棋子吞完才信吧!”
大理寺卿已经呆了,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证明吞棋子不致命,他还能说什么?
相反,最吃惊的反而是定国公。
他这才知道魏灵珠的死因不是因为这棋子,那……会是什么?
宣云锦讥笑了一声:“许大人,怎么样?你的怀疑是不是一次比一次可笑?你就是这么断案的?”
大理寺卿气得小胡子都抖了,偏偏自己无力反驳,越发觉得定国公是在坑他。
不等大理寺卿想到脱身解释的办法,凉亭外的空气突然一凝,明面上的护卫队已经动起来了。
有人突然力喝一声:“都什么人?护驾……”
皇后攸的站了起来,第一时间站到了孩子的床榻边,保护皇后的人立刻跟了过去,均是一脸警惕的一致对外。
宣云锦没有随便动,而是看到了定国公脸上那轻松的表情和一闪而过的得意。
脑海中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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