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说他是中毒而死呢?”项院长开口问道,觉得这样的说法本身就是彼此矛盾的。
“这种毒不会致命,那是相对来说的,但是它会让人造成幻觉,放大自身的欲·望……也就是说中毒之人越想得到什么?幻觉就会让你成功得到,而且会很直接的,非常容易的将你想要的东西摆在你面前,这种突如其来的兴奋,很少有人能够撑得住。”
宣云锦淡淡的说道,对这药相当好奇:“欲·望越强,兴奋度就越高,所以大多最后会兴奋到心力衰竭而死。”
闻言,众人有些恍然,难怪说不是毒的毒。
你非要说他是中毒而死也可以?靠本身并不是毒死的。
“这种毒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梦想成真’。”宣云锦轻笑,至少可以让一个人在死前彻底的满足冤枉。
“所以说并不会致命,如果一个人真的能够控制自己的欲·念,是不是就可以清醒过来,不用死?”章奕珵问道。
宣云锦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得到,毕竟这种欲·念的放大,是一个人最深的秘密,很难抗拒得了,除非一个人自律到面对成功,也能不那么激动兴奋。”
“而且一旦自行清醒过来,这种毒就解了……”
舒励怔了怔:“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毒吗?”
宣云锦哑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多毒药的效果都会让人难以置信,听说还有直接让男人变女人,女人变男人的药……”
见众人一副惊呆的表情,宣云锦呵呵一笑:“只是听说而已,反正我没有见过。”
正文 第五三八章 那要问你了
如果变·性手术也算一种药的话,那她就是见过。
章奕珵哭笑不得:“好了,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毒药,舒兄,如果只是子时前后的半个小时,你能锁定嫌疑人吗?”
舒励想了想:“大概吧,但是昨晚上有很多人在子时之前都没有睡,如果有外来人翻墙的话,这就没法锁定了。”
项院长叹了一口气:“书院的确有门禁,亥时的时候就会关门,不让人再进出。”
“可是我也知道,门禁这种东西,防君子防不住小人。很多人都有办法偷偷摸摸的进出,这死了人真的就不好办了。”
闻言,宣云锦忍不住笑了,看来,对于西洲书院的一切,项院长其实是很明白的。
只不过小年轻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个时候的无奈,真是师长满满的爱啊!
“这么说,的确无法锁定嫌疑人,高启呢?”章奕珵也认同。
西洲书院并非特别严格的地方,所谓门禁只是一个形式。
而且,有不少人住在书院内。
“还在客房里面躺着,身体很虚弱,早上倒是清醒了。”阮知府显然了解清楚了。
“我们……”章奕珵看了一眼舒励:“要不要去看看?”
舒励点了点头,众人就一起去了高启的厢房,剩下的衙役继续在池塘边翻找。
还有人在水里摸来摸去,经历了百菊山那一遭,对这样的活算是熟门熟路了。
章奕珵:“尸体是谁发现的?”
“霍兄,比较胖的那位。”舒励解释:“昨天他吃得太多,晚上肠胃不舒服,有些拉肚子,本来想要憋着的,结果憋不住了,这才来上茅厕。”
章奕珵嘴角抽了抽:“那他是去的时候发现的?还是回来的时候发现的?”
宣云锦轻笑,看来也别以为书生都是风度翩翩,唇红齿白的,依旧有胖子。
不过考科举的话,胖一点没关系,只要不是破相就没问题。
像章奕珵原来那张毁容的脸,就无法继续考下去,更加别说当官了。
朝廷官员,代表着皇室国家的形象,绝对不能太吓人,因此科考才有这么一条明文规定。
对,是明文规定,写进律法的,并非隐藏设定。
“额……还没来得及问!”舒励忍不住扶额,果然是没有好好休息,他居然犯错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章奕珵安慰的说道:“嗯,待会儿再问也一样。”
几人到了给客人住一两晚上的地方,刚进院子就听到一声爆吼:“高小三,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一转眼就跑不见了,天都亮了还不见人影,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宣云锦等人面面相窥,项院长送了一口气:“看来高公子没事儿了。”
有人死在书院里,项院长一大早就愁得很,再加上高启这么一个混的,这日子实在难过。
死掉的没法活过来,那高启能生龙活虎就好了。
舒励冷笑:“院长担心得太多了,昨天宣姑娘并没有给他开药,肯定没事儿。”
项院长呵呵一笑,显然知道舒家和高家的情况。
“高公子看来是没有问题了,那还是别赖在西洲书院得好,自己身体不行,出了点事儿还赖别人,难道高家已经穷到缺你这点赔偿费了?”舒励温和的说道。
章奕珵和宣云锦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在他们的认知中,舒励是一个骨子里都透着温和的少年,没想到还有这么温柔一刀的时候。
看来,再温柔的人也还是有脾气的,这高启肯定干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才会逼出舒励的温柔刀。
宣云锦两人暗地里琢磨,看来这两人之间的故事也没有那么简单的。
高启正在火大并骂骂咧咧,听到让人讨厌的死敌声音,整个人好似炸毛了一样:“舒励,你才穷得缺赔偿费,要不要本少爷给你一点安葬费?”
舒励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温和了:“果然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的银子还是给你小厮多一点安葬费吧,他在下面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无端的,高启只觉得背脊一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有项院长和阮知府在,高启心中再有火也骂不出来,反而升起意思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意思,四更天的时候,有人上茅厕发现你小厮溺死在池塘里,你可以出安葬费了。”舒励轻笑,故意说高小三是被溺死的,就是先看看高启的反应。
虽然进院子听到一阵谩骂,已经减少了高启的怀疑,可也能做戏,所以需要进一步证实一番。
其实舒励不觉得高启有那样的脑子杀人之后还能做戏来撇清自己嫌疑,但不保证一个人背后没有智囊。
谁让高启虽然没有脑子自己做,可也代表很容易让人忽悠。
自己不用想,照着别人说的做,一般四肢发达的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所以,舒励没空跟高启打嘴仗,一开始就奔着目的而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高启惊呆了,明显不相信舒励说的,扭头去看旁人,得到知府和院长的认定,才有些回不过神来。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高启突然大呼小叫的:“不可能,不可能的啊,小三从小就在河边长大,凫水憋气的功夫很好的,难道昨天我出事之后他居然喝酒了吗?”
就算喝了酒,那为什么要去河边?高启尽管想到了一些不合理的问题,却找不到答案。
宣云锦原本听到高启的小厮名字还没反应,这突然省略了姓,只剩小三两个字叫出来,差点没喷出来。
还真是……寓意非凡啊!
章奕珵完全没接到宣云锦的笑点,只是疑惑的看了看她,笑什么呢?
宣云锦收了收笑容,又一本正经起来,其实肚子里已经翻船了。
舒励也看了看宣云锦,当注意力还是在高启身上:“没有喝酒,我们也想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高启睁大了眼睛:“人为?小三第一次来西洲城,难道还跟人结怨了不成?”
舒励似笑非笑:“那就要问问你了,指不定作为某人的奴仆,是代人受过呢?”
正文 第五三九章 就一针足矣
高启也不蠢,这会儿反应过来,很不爽的瞪着舒励,眼睛突出来了。
“舒励,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小三还能是替我死的?”
舒励挑眉,笑语晏晏:“那你说一个第一次来西洲城的仆人,谁会有杀意?”
高启再愤怒,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高小三毕竟是他的贴身小厮,连晚上睡觉都得守着的人,他要说不知道的话未免也太假了。
高启好歹有读书的天赋,只是被养废了而已,偶尔正常下来,智商还是上线的。
不够,转念一想,高启不敢了:“破案是官府的事情,你们来问我也算问案了吧,公子神探,莫非就这点本事?为什么的事情自然要你们去做,我不知道就不知道。”
舒励垂眸,心中暗笑,这位高公子倒是聪明了一把,善于推卸责任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你是可以说不知道,但是,你同样也是被怀疑的对象……案子不破,你可不能离开,到时候耽误了读书考试,可别怪谁啊!”舒励挑眉。
高启怔了怔,一开始又差点想骂人,可又看到了项院长和阮知府,硬生生吞了回去,觉得舒励这表情,看着就想撕烂他的脸。
转念一想,高启又觉得无语,不过是个下人,如果实在其他情况下弄死了都无妨,安葬费都不用出。
现在引起了官府的介入,他这当主子的还要负责?还要被怀疑?
高启整个人都不好,加上昏迷了很久,醒过来又发了气,还见到了舒励,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不离开就不离开,堂堂公子神探,你几个月都破不了岸,你好意思吗?”
高启不屑的看着舒励,后者只是挑了挑眉,淡淡的说道:“很抱歉,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高启一噎,有气发不出来,眼睛一转,看到了宣云锦一亮:“行,本公子的人死了,缺个丫鬟,就让她来伺候我好了……”
闻言,众人都吃惊的看着高启的手,心口一跳,这智商又下线了么?还真是什么人都敢指?
章奕珵脸色立刻黑了下来,所有人都感觉这屋子里凉飕飕的。
高启直觉一跳,对上章奕珵古井无波的眼神,不是没觉得不对,而是从来不知道怎么去后悔。
相反,高启觉得自己好歹是破案的关键人物,有恃无恐。
突然被点名,宣云锦有些意外,这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看着高启那好色贪婪的眼神,拉低了这张脸的平分,宣云锦伸手安抚了要发飙的章奕珵,冷笑的说道:“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提这种要求,你知道的你不想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大不了弄成白痴而已,不会要你命的。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那要你来何用?”
闻言,高启整个人一僵,警惕的看着冷冰冰的宣云锦:“你要动用死刑?知府大人可在这里。”
宣云锦轻笑:“动用死刑?那么复杂的事情我会做?那还不如留点力气来教训一些胆大妄为的人,连姑奶奶我都敢调·戏,你这是向天借的胆儿啊!”
“放心,一定会让你不痛不痒的成白痴……我下手想来知道分寸。”
宣云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缓缓朝高启走了过去。
高启缩了缩,被宣云锦的气势吓到了,旁边还有一个快把他拆了的男人。
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捅了马蜂窝,高启吞了吞口水,从来没服过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宣云锦可不会好心的给他时间多想,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最厉害的是做什么吗?看见了没有?银针……没错,作诗这种事情不过是偶尔为之,我是一名大夫,很不巧,手底下还有几分真章,最多就是刺你一针消消气……”
话还没有说完,宣云锦手臂没动,手指微动,不声不响就将银针刺入高启的身体。
高启一惊,整个人往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全身戒备着,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高启神情一恍惚,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说什么有本事的大夫是吓唬他的?
高启脑子一顿,完全忽略了一点,宣云锦若是真没本事,这银针扎在身上又岂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很多大夫行医多年都不敢说下针准备,能够让人没有感觉,宣云锦做到了,又岂会是吓唬他的?
她到这个世界,宣家都不能将她当丫鬟使唤,照样不理就不理,这高启,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由此可见,脾气温和的舒励都能对高启看不过眼,真是有极为讨厌之处。
在高启发呆的时候,宣云锦微微冷笑,伸手将银针收了回来。
场面突然一下十分安静,众人都傻愣愣的看着宣云锦。
宣云锦也不急,回头走向了章奕珵,低低的说道:“五,四……”
倒数五个数,其他人包括高启在内,都直接傻了。
等宣云锦的一字落出,高启瞬间睁大了眼睛,原本什么事情都没有的肚子却开始翻腾了,顿时就有了三急的需要。
高启急急的掀开被子,手忙脚乱的穿鞋。
幸好他先前为了找高小三已经自己穿了衣服,否则,这会儿怕是要闹笑话了。
如果宣云锦不在还好,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偏偏此刻不行。
其他人也看出了点意味来,忍不住惊讶,宣云锦只是给了高启一针,竟然有这么夸张的效果?
要知道,高启昨天过敏晕厥,吃下去的全部吐掉了不说,还过了一夜没吃东西。
一进门就听到高启的肚子叫了,这会儿真的有东西拉吗?
高启憋红了脸,穿两只鞋子就满头大汗,从来没这么急过。
管不了其他人,高启笨手笨脚的,显然没做习惯这种事情,鞋子并没有穿好就急着往外跑了。
出门的时候,脚下绊倒,鞋子掉了,整个人直接摔到了院子里,还滚了好几圈。
如此的剧烈震荡,让高启脸色一紫,菊花一紧,“卟”的一声屁响,一股恶臭就随风飘了过来。
“啊……”高启只顾着惨叫,手脚酸软,想要爬起来根本做不到。
正文 第五四〇章 伸了一只脚
宣云锦毫不客气的捂着鼻子,坚决不被这毒气所害。
章奕珵也有样学样,坚决不客气。
舒励的动作要矜持一些,忍俊不禁。
项院长和阮知府心里很想骂人了,什么文人长辈的面子,他们现在完全不想要。
这种时候,站在顺风的位置,根本伤不起好吗?
不管心里怎么想,所有人都对高启的摔倒有一些疑惑,纷纷低头一看,章奕珵正在若无其事的从高启掉落的鞋子上收回脚,难怪刚才会被绊倒的那么实在,原来如此啊!
只不过,谁能想到宣云锦刚才的那一针效果竟然如此强大,高启连这点时间都憋不住了。
也不知道这么一来到底害了谁?
舒励讪讪的干咳了一声:“院长,高公子在家被伺候惯了,西洲书院可没有闲人来照顾他呀,尽管不能让他离开西洲城,可为了更好的照顾这位少爷,不如让他去西洲城的客栈居住,反正高家也不缺这点银子。”
项院长如梦初醒,立刻赞同:“舒公子说的有道理,只怕书院已经不能好好的照顾这位少爷了,还是客栈有人比较好。”
舒励提醒他了,这个时候不从善如流的甩掉这个包袱,还待何时?
这位少爷一看就是不好伺候的,只怕谁也不愿意揽下这样的活儿。
高启依旧趴在地上哀嚎:“不,不行,院长……你不能这样,我银子都在小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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