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烨严肃:“当然是捞尸。”
闻言,小和只觉得有些腿软,好像就这么晕过去。
不就是一个奉直大夫的孙女被杀案件么?怎么还有这么多其他事儿?
宣云锦等人都沉默了,彼此心照不宣。
或许,他们终于找到了管理员人命在手的原因。
居然是这么抛尸的。
最重要的是,这胆子未免也太肥了,大白天的,随时可能有人经过,节日会有大批人时时刻刻守着的地方,竟然是不知道多少人的埋骨之地。
“真是难为上次秦捕头等人将禾蝶的尸体打捞上来竟然没有发现……”舒励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在这水潭下面,竟然还有更深更可怕的罪恶。”
宣云锦看了舒励一眼:“水潭的水比想象中要深得多,上次秦捕头等人是用小船去打捞,没有下水,更加不会潜水,自然不可能发现什么。”
容墨烨冷笑一声:“朗朗乾坤,文化之地,呵呵,竟然是凶手掩藏自己罪恶的最大掩护……”
回头就看见瑟瑟发抖的仵作,气不打一处来:“知府的乌纱帽已经没了,你还要什么时候才知罪?做仵作的,不帮忙破案审案,还死者一个公道,严惩凶手,竟然还帮忙诬陷无辜人的清白,该当何罪?”
仵作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丞相大人,卑职全家老小都在西洲城,仰仗卑职过活,卑职岂敢忤逆知府大人的命令,那肯定早就无法生活了,丞相大人,卑职也是迫不得己啊!”
仵作说得老泪横秋,身处食物链下层,他的确身不由己。
容墨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现在知府已经无法威胁到你,还不快快将禾蝶的真是情况说出来?还要等到何时?”
仵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赶紧从袖口掏出一个折子:“丞相大人,其实每一次被迫检验不实,卑职内心都带着不安,因为总有无辜人受累,卑职记忆越来越不好,怕忘记了一些重要的结果,就会自己将案情真相记录下来。”
“上次禾小姐的事情也一样,大人一看便知。”
这么一看,仵作明显是早准备好的,这次被容墨烨宣召,本身就已经打算好好交代。
容墨烨接了折子看了一遍,传给了舒励等人看。
章奕珵看的时候,宣云锦已经偏头瞧了一眼。
果然,这么一个验尸结果跟衙门存放的档案完全大相庭径。
折子上写明了禾蝶是死于中毒,死亡时间在戌正时分到亥正十分,虽然没有宣云锦当初给的时间段精确,可也足够证明章奕珵是真的清白了。
戌时,正好在李又辉的酒楼,掌柜,小二,甚至酒客都指不定看到了。
“禾蝶死之前……被侵犯了么?”宣云锦仔细想了想,但是的确没有太过注意,只抓紧时间扫描表面的证据,没有仔细看身体里面。
就好像上上下下这个水潭好几次,宣云锦也没想过要探一下水潭底有什么,还没有那么蛋疼。
仵作态度很好,知道宣云锦等人能跟着丞相一起在这里,那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卑职确定,而且,当时的禾小姐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死道友不死贫道,仵作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对禾大人来说是一定不能说的不堪之事。
但是,仵作现在压根儿不敢隐瞒。
尤其,这个水潭还涉及到另外一起连环杀人案,鬼才知道跟禾蝶案子有没有关系?
宣云锦无语,这禾蝶,都是跟现代女一样的开放,玩得真脱了。
偏偏禾大人迂腐得很,家训教条严格。
难道真是压得越狠,反弹得越厉害吗?
“这么说,管理员的嫌疑反而小一些,他好像很讨厌女人,不是暗恨那种,而是厌女症,根本不愿意碰到才是。”宣云锦嘀咕了一句。
章奕珵回头看了看平静的水潭水面:“表面看来是如此,很可能这是两起案子,杀了禾蝶的凶手抛尸在这个地方只是巧合,倒是将别人的埋尸之地给暴露出来了。”
舒励点了点头:“章兄,我们要不要去上面看看?”
舒励指了指瀑布上面:“毕竟抛尸的地方未必是凉亭,还可能是那上面,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们都没能去看一下,平日里应该没多少人会走到这边来。”
宣云锦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想起那只有举子才能进入的院子,就是在哪儿看到了黑菊。
“那个院子不是只有举子才进去的吗?三个书生都是才考上的,当时都还不是举子啊!”宣云锦不明所以。
章奕珵轻笑:“可是禾蝶的爷爷是奉直大夫,有官员的凭证是同样可以进入的。”
宣云锦无语,再多的规矩对官员来说还真是没有用处。
“所以说,禾蝶亲自给自己选择了一个死亡之地吗?呵呵……可怜见的。”宣云锦忍不住吐槽。
舒励转身跟容墨烨说好了,三人就准备去瀑布上面:“也不一定,或许是临时起意的杀人。”
正文 第三八七章 有点收获
“那么一个惜命的女人,如果一开始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意,又怎么还会在晚上跟凶手相处?”章奕珵淡淡的说道。
舒励点了点头:“所以临时起意的杀人比较说得过去一些。”
三人再次进了那个院子,就顺着溪流往下。
反正走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瀑布的悬崖处。
从上往下,似乎只能看到凉亭里面的人下面一截,除非里面的人站在靠水潭一边的最边上。
“咦?那个穿官服的人是谁?”章奕珵发现凉亭内多了一个外人,但是,站位太靠里面了,只能看见衣摆的图案,并不能分辨那是几品官。
舒励看了看:“跟这个案子有关的大概就是禾大人,我们告诉过丞相大人,禾大人手里有一个关键的证据……”
“哦……”章奕珵回头开始找证据。
可惜,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很多东西已经没了。
宣云锦用神识快速的扫描了一番,在旁边的石头缝里发现了一只金耳环:“这应该禾蝶的吧!”
舒励诧异:“你在哪里找到的?”
宣云锦指了指那毫不起眼的石头缝,看得舒励大感惊讶,那么隐蔽的地方肯定是无意中掉进去的,居然也能被发现?
章奕珵看了看,倒是习以为常:“这么看来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禾蝶被抛尸是在这里还不是凉亭……”
三人不由自主的站在悬崖边往下看了看,这高度绝对惊人。
宣云锦觉得自己幸好不恐高:“既然如此,禾蝶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出现的?就算是在其他地方中毒,将尸体搬过来,也不一定会出现勒痕吧!”
要不是因为有那个明显的痕迹,知府也不会老说禾蝶是被勒死的。
章奕珵看了看溪水中间,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挂在水底一颗大石头上,便脱了鞋子挽起裤腿准备过去拿。
这个时候,秦捕头带着不少衙役上山来了,得了容墨烨的命令纷纷脱-衣下水,忙得热火朝天。
宣云锦看着章奕珵的动作有些提心吊胆,毕竟东西在最边上,已经垂到了下面去:“你小心一点,腿才刚好,这什么天气,你居然敢直接下水,要不要你的腿了?”
章奕珵哑然:“就一下下……”
舒励摸了摸鼻子,所以这种时候他要不要开口说让他下去啊?可东西是章奕珵看到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想找什么。
章奕珵踩进溪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果然水的温度够冰。
被宣云锦不满的眼神盯着,章奕珵快速的将东西捞上了岸,那是一根垂下悬崖一端被磨断的绳子。
舒励仔细看了看:“这应该就是禾蝶脖子上勒痕的绳子了吧!”
章奕珵惊讶的看着宣云锦从兜里掏出一块毛巾给他擦脚用,再次诡异地想到,宣云锦那随身布兜还真的是什么有。
“只能说明凶手不是直接抛尸的,而是先将禾蝶掉在这瀑布之中,瀑布之后有一些尖锐的石头,冲刷之下将绳子给磨断了,尸体这才掉了下去……”章奕珵被宣云锦盯着,赶紧穿上抹袜和鞋子。
舒励不解:“凶手为什么要将一件简单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虽然很像在做一个仪式,可惜大晚上的不闲的很麻烦吗?他就不怕在这画蛇添足的过程中会被别人看见?”
“百菊山不是有时间禁制?大晚上也没有谁会在这山上转悠,除非凶手和禾蝶都是避开别人和管理员的耳目,自己悄悄留下来的……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做这一切不会有人发现。”章奕珵站了起来。
“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容墨烨现在凉亭边问道。
后来的人都跟着往上看,才发现他们在上面。
这个时候三人也看清楚了,那个穿官服的人就是禾大人。
显然,禾大人看到他们三个脸色微变,情绪变化明显,就是不待见他们。
章奕珵点了点头,放大了声音:“丞相大人,还有点收获……”
“小锦,我们就这么下去吧,不用再绕一圈。”章奕珵突然说道。
听得舒励睁大了眼睛:“就这么下去是什么意思?”
宣云锦轻轻一笑:“从下面上来有点不好使,但是从这里往下的话,轻功就很方便了……为了节约时间,我和阿珵就带舒公子一起下去啊!”
舒励脸色一变,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什么?这个不行,这个不行,我会头晕的。”
宣云锦眨了眨眼:“舒公子,你恐高吗?”
怎么先前没有发现这一症状?
舒励摇了摇头:“我不恐高,但是以前秦捕头也带我用轻功飞过,那种不踏实的感觉,简直让我吐得不行……”
“所以还是你们先下去吧,我原路返回好了。反正有你们跟丞相大人说明事情,我这边就不急了。”
舒励快速的说完转身就走,那急切的身影,还真有点落荒而逃的错觉。
宣云锦和章奕珵呆了呆,才发现舒励好像真的怕这个,忍不住摇头,那只能算了。
等舒励走远,两人飞身从瀑布之上到了凉亭,容墨烨微微有些惊讶。
毕竟读书的学子很少有专门去学武的,否则书生就不会成了柔弱的代名词。
没想到章奕珵的轻功还这么好。
将发现的东西交给了容墨烨,章奕珵说了一遍猜想。
容墨烨若有所思,将禾大人带来的证据交给了章奕珵:“这好像是一个腰带扣的一部分,并不能直接指证谁是凶手!”
禾大人脸色明显不好看,他将证据藏在现在,就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孙女竟然夜会男子。
这腰扣明显是男人才会用的。
“丞相大人,你答应过下官,要维护小蝶的名誉……”禾大人心情很郁闷,觉得丞相大人说话不算话,转眼就将东西给交出去了。
容墨烨冷笑:“你这是在质问本相吗?你以为本上为什么会知道你手上有证据?”
禾大人怔了怔,的确有些纳闷,他以为丞相找他过来只是例行问话,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他手里的证据,他一直认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将东西藏起来了。
正文 第三八八章 舒励不见了
难道说……禾大人看向了观察完腰扣碎片的章奕珵。
宣云锦冷笑了一声:“这些事情可是你孙女自己做出来的,现在还说什么名誉不是很可笑吗?难道这比抓住真凶还重要?”
“禾大人面色发青,精神萎靡,这两个月来一定是没有休息好吧,不知道枉死禾小姐有没有来找大人申冤?”
“当然大人就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你将这么重要的证据藏起来,妨碍公务,就算没有帮知府大人作伪证,那也是一丘之貉。”
“冤枉无辜,陷害我家相公,禾大人这奉直大夫也没资格做了吧!”
宣云锦无比厌恶的说道,只知道名誉,人都死了还要让看不到吃不着的东西有何用。
不知这个禾大人会选择头上的乌纱帽还是名誉?
何况这件事情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其实大家都不说也没问题的。
主要禾大人不相信别人,又觉得大家知道了一定要拿出去八卦,到处乱说。
结果自个儿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想想也是醉了。
禾大人果然大惊失色,丞相完全有这个掌控天下百官的生死,一洲府郡的知府说撸了就撸了,他在小小的从五品真的不算事儿。
“大人,下官绝对不是有意做这种事情的,家族荣誉,那是第一时间考虑的问题,禾家还有好些待字闺中的姑娘……”禾大人着急的解释。
“够了,不用解释了,你家里那些破事儿,本相没兴趣知道,法不容情,你现在是在跟本相说感情吗?本相就必须要理解你那些为自己想的莫名其妙的苦衷?”容墨烨冷着脸,不耐烦那些不着边际的说辞。
“丞相大人说的对,你们家有还没出嫁的姑娘,可以随便让一个人顶罪,这事儿真要没办法,我成寡妇了呢!那我觉得心情不爽,是不是可以把你们全家都给杀了?我也是有苦衷的呀!”
宣云锦振振有词的说道。
容墨烨和章奕珵都不由得哑然,说自己成寡妇这么理直气壮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诅咒自己的相公呢!
章奕珵失笑,拉了拉宣云锦:“算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禾大人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从五品,要说也是你满足不了你孙女的要求,才会造成她做出这些出格的事情来,禾大人倒是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让我等大开眼界……”
禾大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丞相大人显然是站在对方一边的,他根本无力反驳。
“舒兄一直在查那些嫌疑人的相关问题,在腰扣若是让他看看,指不定会有更多的线索……”章奕珵看了口气。
几人也不再争吵,安静的等着舒励过来,同时看着水潭底下的白骨一根根被捡起来,同时仵作在旁边拼凑。
目前已经拼凑出完整的五具骸骨,看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骇人听闻。
宣云锦一直注意着上山的路:“不对呀,这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舒公子怎么还没有过来?”
章奕珵皱了皱眉,表情凝重:“或许我们犯了一个很明显错误,不要忘了,这百菊山还有一个杀气沉淀的管理员,我们在这里有这么大动静,他岂能没有发现?”
“正是可是他秘密的埋骨之地,就算这些人不是他杀的,作为百菊山的管理员不应该过来看看情况吗?”
这些话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就是一个人的舒励很可能会遇见危险,那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手。
宣云锦立刻站了起来:“我们去看看……”
说着就和章奕珵冲去了那个院子,容墨烨额首让自己的侍卫跟上:“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全,还有那个姓舒的。”
一群人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目的地,一直没有碰到舒励。
这么长的时间早应该从悬崖边回来了,为了节约时间,章奕珵让跟上的侍卫抽出两人沿中溪水找过去。
宣云锦觉得这不祥的预感真是太糟糕了:“舒公子不会武功,刚才真不该让他一个人原路返回的,根本就没有证据确认他还在这个院子,百菊山这么大要怎么找?”
她神识的范围做小事还行,做大事就完全不够看了。
章奕珵安慰的捏了捏宣云锦的手:“这个时候不能着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们是舒兄,遇见危险的时候会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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